薛柠一听,脸就涨得更红,恼羞成怒地瞪着他,大吼道:“你说什么?你有没有脑子?我和你谁粗暴?”
“你不说一声就将一个小姑娘掳走,还吓成这般模样?你脑子是水做的?”
“姑娘,你别怕,过来,到本宫这里来。”
月柔本能的就想过去,却被他粗鲁的拽住了胳膊,狭长的凤眸朝她凉凉望来,“小月柔,你确定你真想过去?”
“我。”一触即到赫连怜生的眼神,月柔整个的瑟缩了下,不敢再动了。
赫连怜生勾唇一笑,对上薛柠,“小八,瞧瞧,她并不想到你那去呢。”
特么的你那眼神能吓死个人,小姑娘敢来才怪?薛柠沉着脸,哼道,“月柔,别怕,本宫在这,会给你做主。”
“要去吗?”赫连怜生眼帘微垂,似笑非笑的盯着月柔,问话的声音亦是轻柔的,但是,只有月柔能听的出来其后的威压,那弦外之音便是,你要去吗?你敢去!
月柔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薛柠,眸底是感激,但也夹杂着痛苦,“皇后娘娘,月柔”
“你可想好了再说。”赫连怜生猛地又在她细细的腕子上用力一捏。
月柔小脸一抽,刚要作答。
“赫连怜生。”薛柠气的从马上跳下来,径直来到赫连怜生跟前。
虽然赫连怜生这厮平日里性情不定,有点野,但这里还是薛柠的地盘,他若敢胡来,薛柠就敢要他有来无回。
她一把将月柔从赫连怜生怀里拽了过来,柔声安慰道,“月柔姑娘,别怕,本宫在这,容不得其他人对你放肆。”
说着,恶狠狠的瞪向赫连怜生,真是太放肆了,在她跟前就敢威胁人家小姑娘?
看着眼前两个娇滴滴的小美人,一个怒,一个怯,却都同样的叫人移不开眼。
赫连怜生突然邪气一笑,冲薛柠哑声道,“怎地是你追了来?”
“你管呢!”薛柠瞪他,跑北仓国皇宫里掳人,还敢问?
赫连怜生眼眸微眯,声音越发低哑,透着一股邪气劲儿,“难道,你就不怕有来无回?”
“你?”薛柠被气怔了,这话原本,她还想送给他呢。
哪知,赫连怜生浑不在意,目光越发邪恶如斯,“反正,掳一个也是掳,掳两个也是掳,倒不如.”
“赫连怜生,你敢?”月柔十分惊诧于他的恶劣。
薛柠轻轻拍拍月柔的手,安慰道,“别怕,没事。就凭他,做不到。”
哼,一个被人刺杀的会钻桌子底下,还要靠她来救的臭小子,还敢在她跟前口出狂言?
“赫连怜生,本宫看你是皮又痒了!”说着,薛柠牵着月柔往后一退,拍拍手,琥珀和风二以及一众侍卫便围了过来。
又见风二,赫连怜生头疼的扶额,一双潋滟桃花眼幽怨的望着薛柠,“小八,你要来便来,何苦每回都带上这小子?”
“呵,想起来了?”薛柠嘲讽的睨着他,一面大声道,“琥珀,风二,将这厮拿下,狠狠的揍。”
一面拉着月柔,欲退至一旁观战。
熟料,一股劲风从后袭来,她猛然挥拳反击,不想,只听得嗤的一声,一阵烟雾弥漫,还未来得及反应,她只觉身子一软,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啊!”朦胧中,好似有冰凉的物体在她脸上游移,薛柠一个激灵,猛然睁开了双眼。
视线所及,漆黑的瞳仁骤然一缩。
陌生的男人半蹲在跟前,浑身散发着魔魅的气息。
半张银色面具遮住了他的脸,只露出弧度优美的下颚,见她醒来,唇角微翘,滑出一抹轻挑的弧度,修长的手指仍停留在她脸上,温柔摩挲、流连忘返。
啪,薛柠抬手就将那只邪恶的爪子打了下去。
“赫连怜生,你找死!”
以为戴只面具就不认得他了吗?
对了,这是哪儿?
薛柠坐起身来,环视着陌生的屋子,脑海里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事,头还有些痛。
头顶传来赫连怜生低低的笑声,“果然还是小八,这都没吓着你。”
想到那个小女人,猛一睁眼见到戴面具的她,那个惨叫,直到现在他这耳朵里还嗡嗡作响。
“无聊!”薛柠狠狠白了他一眼,这屋里点着灯,难道已经天黑了?
也不知凤瑾年知晓了会怎样?
“赫连怜生!”她静静的望着他,问道,“你想玩什么?这里可不是北疆。”
“朕知道啊,所以,朕打算将你带回北疆,慢慢玩儿。”赫连怜生俯身望着她,忽而露出邪气的神色来,轻轻喃喃。
薛柠听言,嗤的一笑,猛一抬手,扯下他的面具扔在了地上,看着少年那张稚嫩又邪气的脸,她没好气,“赫连怜生,别怪本宫没提醒你。你若乖乖送了本宫回去,或许,他还能给你个痛快。不然的话,他会对你做什么,本宫想,你该能想的到吧。”
“所以啊,你可要乖乖的,咱们快些回北疆,让他来不了。”赫连怜生顺着她的话,很孩子气的说。
薛柠直接丢给他一记白眼,罢了,这厮油盐不进,若能劝的来,他就不是赫连怜生了。
她倒要看看,他是否真有这本事,将自己带离这里。
“对了,月柔姑娘呢?”薛柠才不信,他会丢下月柔。
赫连怜生修长的食指一指,薛柠就瞧见,屋子一角的小榻上,蜷缩着一个身影。
“她怎么了?”
“昏了。”赫连怜生无奈叹道,他给薛柠下了软骨散,可是月柔却没,她纯粹是被吓晕的。
吓晕之后,醒了,醒来之后看见他,又吓晕了,这会子还没醒。
薛柠深吸了一口气,“赫连怜生,你就作孽吧,好好的,你非要掳走月柔姑娘做甚?”
“你说呢?”赫连怜生坐到床榻上,冷笑着哼了一声,“凤瑾年这厮拐走朕的女人,朕掳你不为过吧。”
“什么?”薛柠惊呼,又看看那小榻上的小小身影,再看看一脸幽怨的赫连怜生,总算有那么点联系起来了。
“你之前说过的,你的女人跟人跑了?难道这个女人就是月柔姑娘?”
“不是她还能是谁?”赫连怜生轻哼,那样子倒像个被人抛弃的怨妇。
薛柠真真被惊到了,她原只以为这二人都是北疆的,或许有过什么恩怨过节,万没想到,竟是那样的关系?
不过,旋即她就同情起赫连怜生来了。
“这也难怪了。她爱上的那个男人偏偏是凤瑾年,所以,你输了也不丢人。”
“小八。”赫连怜生咬牙,她确定这话是安慰,而不是在他伤口上撒盐吗?
薛柠看他神色,忙安抚,“好好好,我不说了。”
“不过。”顿了顿,薛柠还是开口,以一个过来者的身份劝他,“我还是觉得吧,不管什么原因,你这次的行为很欠妥。”
“哦?”赫连怜生挑了挑眉。
薛柠撇嘴,“当然了,我就是女人,我懂女人的心思。这女人哪,大都心肠软,吃软不吃硬的,你可以拿甜言蜜语来哄她,但是切莫用冷言暴语来吓她,她会被吓跑的。”
“哼!”哄那小东西?赫连怜生表示没那份耐心,这女人只是他的一个玩物罢了,一个玩物还得哄?没一掌拍死就不错了。
薛柠见他不屑,着恼的想要打他,“你哼什么哼?我说的那都是实话。瞧你之前对月柔姑娘那态度,粗暴无力还带恐吓的。你这样的,她要喜欢你,那真是没天理了。”
“谁让她喜欢了?”赫连怜生失笑。
薛柠瞪他,“你不是说她是你的女人?被凤瑾年带到北仓国,你难过的要死了一样,还连夜将人掳走,难道你不在乎她喜不喜欢你?”
骗鬼呢!
赫连怜生轻嗤,女人就是女人,动不动就是喜欢、爱啊的,可男人不一样,那月柔不过是他掌中的玩物,他即便扔了丢了,也绝不会让她背叛自己,自己跑了,这对他来说,是绝对不允许的。
“罢,本宫不说了。”看赫连怜生那样子,薛柠就觉得自己刚才是浪费唇舌,现在这身子还有些酸软呢,倒不如留些力气。
赫连怜生也打了个哈欠,突然,红着眼睛,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眼神瞅着薛柠。
“朕怎么觉得,你的皇上,似乎也并没有那么喜欢你吗?瞧瞧,朕都已经将你掳走大半日了,他还没有带人追来。朕等的都乏了。”
“这是什么鬼地方?”薛柠朝窗口瞟了一眼,以此来掩饰内心的狐疑。
她知道,赫连怜生是使了下作的烟雾弹手段,将她掳了走。
可是,琥珀和风二也不是吃素的,按理说,应该早就追来了。
即便没有追来,凤瑾年也该差人追查。
她觉得,依凤瑾年的能力,要找个人不是难事,可为何到此刻都没来?
窗外,夜色正浓,凉凉的夜风拂过,树影横斜,不时敲打着窗户。
月光如练,孤清的秋夜,一道人影如鬼魅一般,急速掠过.
赫连怜生含笑的唇角微微一凝,扭头朝窗外望去,狭长的凤眸潋滟出狡黠的光来。
“什么?”薛柠也敏锐的觉出不对来,难道是凤瑾年找来了?
赫连怜生突然一把捉住她的手,坏坏笑道,“小八,朕带你去看场好戏。”
“看就看,别动手动脚的。”薛柠甩开他,她现在慢慢恢复了些力气,也不怕他。
赫连怜生笑笑,不语。
彼时,凤瑾年来到了这片茂密的林子,周围一片昏昏暗暗,什么也瞧不清楚,只觉得满眼黑压压一片。
“凤瑾年,我在这儿。”突然,身后传来薛柠急切的声音,凤瑾年猛然回首,就见,一白衣女子被缚在大树底下,朝他这里嘶喊着。
夜风轻轻吹过,乱了她的发,让她面目越发模糊。
“凤瑾年,你听见了吗?我是柠儿,救我”
见对方没有动静,那女子又急切的唤了一声。
凤瑾年微微凝眉,还未动作,就听见另一道虚弱的声音。
“烨哥哥。”
与那白衣女子相隔不远处,亦有个娇弱女子,被人绑在了树上。
她微微抬起头,露出惨白模糊的小脸,待看清那端人影时,似乎有些激动。
“烨哥哥,是我,月柔。”
“你猜猜,凤瑾年心里爱着的女人,是她,还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