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妇最易腰酸,白日里有春诗伺候,夜间却是无法。宇文护看不得般若吃苦,向宫里的嬷嬷习得了按摩手法后,几乎有空就会帮她放松。有人这样宠着爱着,般若觉得自己越来越娇气了,她一边背对着宇文护,享受着他娴熟的推捏,一边调侃他: “你不是说要借赵贵升迁‘整理内务’?怎么这么久了,宇文觉的人倒是快被你清完了,自己身边吃里扒外、豆渣脑筋的一个都没动?”
其实般若怎么会不知道,他不是没摸清身边各人的心思,而是故意先留着那帮人,让宇文觉将此消彼长、人强我弱看在眼里,用朝堂“视觉”上的鲜明对比给宇文觉来一个心灵重击,逼他按捺不住急躁的心态,大意行事。
“嗯.....”宇文护的心思显然不在她的话上,他渐渐不满足于隔着衣袍抚摸,盘算着距离上次已有三五日了,大手揉着揉着就悄无声息地滑进了她的衣袍:“以后咱们府里得定一个规矩。”
“什么?”般若正惬意着,没发现他的“不轨”。
“榻上不议政。”趁她红唇微张,他巧舌瞅准时机探了进去,一举攻略了城池。般若孕后身上丰腴了些,反而让人触手便觉极其柔软且弹性十足,按着她的肌肤仿佛在抚着最上等的羊脂白玉一样。热吻之时,他自然地覆上了饱满的高耸,如今一只手已无法纳入……
二人身体温度渐高,她人背对他,但头生生扭过来与他口齿交缠,不由被吻得整个下颚全是晶莹的涎水。长安已快入夏,在如火热情下,不一会儿两人就都生了汗。宇文护解了般若的下衣,让她紧紧地并拢双腿,居然挺身径直在她腿//根//之间来/回/。般若身娇体贵,有孕以来走动得少了,原本因为练习骑马射箭而结实的大腿松了些下来。殊不知那内侧软了以后,简直嫩得可以滴出水来,加之香汗的润滑,反而被宇文护发现了妙用。他进/出间无意蹭到了她娇敏的花//蕊,般若刹那间呜咽了一声,媚意流转地横了他一眼。反正在外头也伤不到孩子,宇文护眸色更深,愈发激//狂。
等般若哀哀叫疼,宇文护才发现她腿/侧/居然被他磨得泛红了。他无奈作罢,下榻找了管药膏,借着烛光帮她涂抹:“般若,你这儿的皮肤怎么这么嫩,里面倒无事,反而外头伤了?”
“还不是你花样多!”即使他手法轻柔,还是有些肿痛,般若忍不住啐了一口。两辈子都是幼习礼教,作为一个正经的大家闺秀,当然不知道这根本算不得什么花样,勾栏院里的招式海了去了......但在她的有限认知中,宇文护在折腾她这方面真堪称奇才,他白日理政席不瑕暖,夜里还有精力来闹她......这样纵情声色,身体真不会垮?
宇文护要是知道般若的想法,一定会大喊冤枉。他可是为了她”守身如玉”,总要从她身上讨些甜头。他自问并不频繁索求,而且这种“花样”充其量是望梅止渴、画饼充饥,根本不能让他尽兴。除了独孤般若他何曾对一个女子这样顾惜?前世的他根本无须找一个孕妇纾解。
那药膏清凉,她舒坦了便懒得再同他计较此事,反正说了也没用。般若眯眼遐思,终记起自己本想同他说的话:“过不了多久便是我爹寿诞了......”
自宇文邕出发去同州已有月余,般若本担心伽罗过分伤感,正值春夏之交,时疫猖狂,济慈院上下忙得不可开交,刚好分散了初尝情思的小姑娘的注意力。在与宇文护交心后,般若已经下过决心不再重提前世之事,对宇文邕的命途她无从知晓;就算宇文护告诉了她,前世和今生也已有很大不同,未必有参考价值。所以对于伽罗和宇文邕的事,般若实难拿主意,思来想去还是打算等着杨坚进京后,再结合独孤信的态度,伽罗的意愿等等再定,当然她也有意问问宇文护的看法。可按照预期杨坚半个月前就该到了,也不知他被什么事情耽搁了,至今迟迟未达京城,再不来恐怕独孤信的寿辰都要错过了。
宇文护却和她想的不是同一件事儿——
“我省得,今儿不是刚给岳父送了寿礼?”
赵贵升任大冢宰后,他原先担任的大司徒一位就空了出来,此职实乃要位,只是先前赵贵不通财政,是因功居位,该职诸事原就基本靠副手一力运作操持,他走了以后倒也不影响工作。宇文觉是寻觅着再提拔一个可信之人,宇文护则是避免冒进、风头太盛,如此一来,这个一把手的位子一空就空了快一个月。眼看着再拖沓下去就不太合适了,宇文护叫几个同党将独孤信推了上去。独孤信之前担任大宗伯,正好排在大司徒一职之后——按照晋升的规矩,本来就该轮到他,只是独孤信已被宇文觉内心划入了宇文护一派,宇文觉并不想再给他任何加进;无奈事不宜迟,他也找不到更合适的人,加上独孤信本人颇有声望,中间派的人对此提议也是大力赞成,宇文觉不得已只得同意。
送了寿礼?什么啊,鸡同鸭讲。不过这事吧,宇文护不提还好,一提般若就不禁哼哼:“切,这算什么寿礼。以我爹的年纪,也是该享享清福了。你让他继续当大宗伯,管些出不了大乱子的文教事务,才是真正体恤他。”
话是这么说,可般若也知道此事不是宇文护一人就能做成的,必是他与独孤信相商的结果;而且他们夫妻在朝政上几乎做什么都不瞒独孤信,也是希望他有时能帮上一点忙,一家人同舟共济;但为人子女的到底心疼亲爹,想到独孤信戎马一生不算,还得卷入政斗的暗流......心里通透,却不由抱怨两句:“现在他升任了大司徒,做得差是晚节不保,做得好呢,和赵贵任职是前后脚,难免被人比较,就算赵贵自己不在意,他那位气量狭窄的夫人耳边风一吹,也会妒忌我爹的。赵贵一记恨上我爹必有动作——你就能抓他的把柄将他端了。你是得意了,可知我爹成了帮你受刀挡箭的靶子?”
“我知道,早就派人盯着赵贵了,定会保岳父大人无虞。不过我送的寿礼可不是指这个。”
宇文护笑道:“我将你几个兄弟又挪了挪位子,明为平调,实是升迁。还有你的宝贝小伽罗,她还不知道岳父的意愿吧?我看你对此事也是举棋不定的,所以我故意让杨坚本来要搭的船坏了,延缓了他进京的脚步。怎么样,你如今可是有定论了?”
他真是心细如发.....宇文护这样体贴入微,般若心里其实甜得紧,嘴上却不肯吃亏:“好啊你,居然不告诉我。”一边作势要去掐他左侧的腰。
“诶诶诶,掐哪儿呢......夫人我肾疼.....”
“那换一边。”
“我两个肾都疼......”
笑闹着,独孤般若竟也忘了这件事儿她“是否有了定论”。等她想重新找机会与宇文护、独孤信商论之时,事情已经晚了。
***
独孤信大寿前日。
唐国公李昞先杨坚一步到了独孤府,与独孤信透露了攀亲之意。据李昞所知,杨忠长子杨坚进京也是要与独孤信结亲,他心想杨忠只是大将军,而自己却是唐国公,是八大柱国之一,怎么想独孤信也应当会把嫡女伽罗嫁到他们府中。本来姐姐未尚,妹妹先嫁有些不合礼数,正好杨坚要来了,等独孤信的庶女成了亲,等上几日就让伽罗嫁过来就打消了他心里唯一的顾虑,不会落人口实了。李昞正欲开口时,下人来禀,杨坚赶到了。
虽说地位早就摆在了那里,但当面将庶女许配给一人,将嫡女许配给另一人,对于位低之人而言到底挂不住面子。李昞为了避免大家尴尬,主动告辞,留杨坚与独孤信二人在厅堂里相谈。
杨坚感激李昞的周到,因为他的想法也是如此,他也以为独孤信必会将庶女曼陀嫁给自己,不料独孤信却道:“贤侄,你可知我与你爹约定做亲家,不仅是因为我二人相投。你父亲膝下四子皆出于你母亲一人,只有一妻,别无妾侍,与我独孤家一样是专情至性之人。伯父想问你,你娶妻之后可会如你父亲一般长情?”
杨坚一怔,随后承诺道:“伯父,男子后方必安才能事业有成,淫//妾乱家,侄儿不能担保对妻子用情多深,但忠于家室却是能做到的。”
独孤信满意地点头,只要有这份尊重,女子的一生就差不到哪儿去:“既然如此,我便将伽罗的一生交到你手上了。”
杨坚不解:“伽罗?”那不是独孤信最宠爱的幺嫡女吗?嫁给他有些低配了吧?而且二女儿都没嫁人,怎么这么着急把小女儿许配出去呢?难道独孤信要将二女儿嫁给李昞之子李澄?庶女反而进了高门?
独孤信看出了他的不解:“我别无所愿,只望女儿一生平安喜乐。”意思是并不在意身份高低了。他又加了一句:“但于礼,伽罗应当在曼陀之后出嫁。你既难得来了京城,就在我府里住上一段日子,待我为曼陀寻一门满意的亲事,你再娶伽罗过门可好?”
“好,谢伯父的信任。”独孤信都这么说了,杨坚自然点头称是。反正杨忠让他来求亲,只是为了与独孤一族交好,至于嫁过来的人是谁都是其次的,如今天上掉下个嫡女,他们反而占了便宜了。他只是好奇独孤信究竟为何这么着急小女儿的婚事。不过这个疑问没有在他脑海里盘桓太久就有了答案——
一个既惊且怒的女声从门口传来:“什么?!我不喜欢他!我不嫁!”
独孤信见伽罗发丝微乱,显然是刚从济慈院风尘仆仆地回来,要进后院必经前厅,这么巧就让她撞上了。独孤信本想好言相劝,慢慢让她接受这门亲事,未料伽罗当着杨坚的面张口就是这么一句冒失无礼的话,独孤信脾气再好也不由恼怒自己教女无方:“爹平时怎么教你的?这是一个女儿家该说的话吗?”何况外人就在边上!
“爹你明知!你明知......”伽罗在济慈院一连忙了数日,疲倦的双眸一下子滚出了泪水:“你之前不愿意我们来往也就算了,他现在为了我去同州了,每一天过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你为什么就不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为什么要让我嫁给这个陌生人!你真的想过自己女儿的幸福吗!”她说罢便捂着脸跑了,几个丫鬟跟在她后头追着喊:“三姑娘!三姑娘!......”
杨坚被这变故弄得留也不是,走也不是,静静等着独孤信平息怒火。独孤信良久,终于扯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小女顽劣,让贤侄见笑了。你赶了那么久路也累了,先让下人带你去厢房歇息吧,此间缘故我明日再同你说。”
于是杨坚作揖告退。
独孤曼陀房里的丫头秋词将这一切收入了眼底后,忙前去向曼陀回禀。唐国公世子与杨公子...她眼珠儿一转,心里有了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