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袭人,蓝北墨微微眯了眯眼,负手站在那里,脚下却突然踏出了奇怪的步伐,一瞬间人影晃动,阿木达带着巨大声势的一刀全然落空。
然而阿木达也不是草包,作为突厥第一勇士,他竟是头也不回,反手就是一刀,接连发出了三招。
阿木达已经被蓝北墨激起了胸中的战火,双手紧紧的握着长刀,倒下带着凌厉的气势,像是万马奔腾雷电交加一般化作了一道白色的长虹,横劈在蓝北墨身前。
蓝北墨眸中闪过了一抹光芒,沉声道:“刀法极好。”
阿木达猝不及防,被这凌厉的掌风击退了几步,但随即大喝一声,再次拿起了长刀,带起了冷风猎猎,气势着实威不可挡。
而蓝北墨这头,手中没有任何的兵器,赤手空拳的与阿木达对弈,看起来姿态逍遥,在对手虎虎生风的刀法之下还能够进退自如,更是万分的厉害。
身形若水,水能够利万物却丝毫不争,无形却又无处不在,无态却又无坚不摧。
就在这个时候,蓝北墨却突然改变了脚下的步伐,他的周身似乎卷起了一个十分巨大的漩涡,就像他周身散发出的清冷一般,几乎一切能够靠近他的东西都被这样的气息所吞噬,丝毫不剩。
阿木达的刀当即就像是撞在了一堵坚硬的城墙之上,双方的气力一同较量这,直接将阿木达震得后退了一大步。
耀目的阳光透过几朵漂泊的白云倾泻而下,在白衣胜雪的身上沾染,洒下了斑驳的光影,蓝北墨不由得抬头,金色的光芒有些刺眼,是一种酸楚的疼痛。
鲜血四溅,在身前缓缓的流淌,就连身边站着的禁卫军们都不由得为此而动容。
话音刚落,阿木达的身子突然摇晃了起来,未等他走到他的身边,阿木达便“普通”一声倒在了地下,看起来即将要失去生命。
因为雨神医没有跟着过来,便只能够找随军的军医,不过片刻,军医便赶了过来,俯身仔细检查了一番之后,不禁摇头道:“王爷,这人伤的实在太重了,已经无力回天了。”
转身看去,只见安长溪自众人身后缓缓的走过来,她站在阿木达身边,低头看着他身前的鲜血染红了地面,脸上闪过一抹奇怪的神情,随后抬头看向了蓝北墨,低声道:“王爷,是不是还要救他?”
像是突然压在心头的一块石头,方才在刀光剑影之下的杀气逐渐消散,蓝北墨轻声道:“不用了,抬下去吧。”
在半昏迷半清醒的状态之下,阿木达只觉得有一双清隽而淡漠的眼睛正在注视着他,那种没有污染的纯净,就像突厥大地上湛蓝的天空一般,清透而明亮,静静的在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流淌着。
鲜红色的血迹在白玉一般的手指上绽放成了最妖艳的花朵,清冷的眉眼毫无波澜的阚泽他,禁卫军远远的围在脚长周边,没有发出一丝的响动。
就是这个人的一箭,夺去了那个曾与他在马场之上肆意潇洒的男子的生命,碧落黄泉,一别生死,从此再无那洒脱的笑意,从此再无能够与她畅饮谈笑的人。
但是,她却是一个医者,在一个医者的面前,永远不会存在见死不救的事情,不过是各为其主,生死是非各不相同。
军医急忙接过了安长溪手中的药粉,一旁的金月便送上了净手的清水,安长溪转身将手上的血迹清除,方才一心都在那人的伤口之上倒是不觉得怎么样,此时放松了下来,这才觉得方才的血腥十分的刺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抬手用清水洗了洗脸,不由得微微的闭上了双眼。
“我送你回去。”蓝北墨不愿再见安长溪这个样子,快步走到她身前,也顾不得周围的众人,直接将她横打抱了起来,往房间中走去。
日落城中心,呼也焘然特意寻了一个地方作为临时的指挥点,此时,褚逸云等人已经等在了那里,就差蓝北墨的到来。
“墨王爷。”呼也焘然走上前一步,躬身一拜道。
如今突厥的战乱基本已经平定,契丹望风而逃,无视与突厥之间的约定,珉昌侯则在战斗之中身亡,边境如今已经逐渐过渡到了平静的时期。
“好,我答应你,此外,我还有一个要求,若是我登上了那个位子,突厥,便就是云国的使国,永远不得反悔。”蓝北墨点了点头。
见状,蓝北墨不由得笑了笑,抬手与呼也焘然的手掌在半空之中击掌,这一掌,便就已经确定了日后的关系。
协议之上条条框框,始终围绕着两国友好邦交展开,蓝北墨挑了挑眉头,最终在之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