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契丹的残余军仍旧在苟延残喘,为了尽早平息战争,第二日一早,蓝北墨便颁下军令,让苏楚轩与厉子贤两人带兵前去,清除最后的余军。
因为与呼也焘然的约定,自安长溪身子好些了之后,蓝北墨便趁着没有军务缠身之际带着她沿西凉城向北一路走去,准备与呼也焘然一同去看那已经落入手中的日落城。
边关云长,残烟纷纷,日月无光。
春风一过,似乎少了几分往日的微暖,悲风四起,吹面不寒杨柳风,夹杂着边关的尘烟,模糊了这一方轮廓,带来了几分深切的苍凉。
安长溪静静的随行在蓝北墨的身边,一路沉默不语。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然而,这并非是天灾作祟,全部是由于人祸。
蓝北墨本来已经与呼也焘然行进了几步,却见安长溪并没有跟着过来,不由得转身看去,只见她依旧站在原地,纤弱的身影异常的娇小,带着几分疲惫与悲恸,他走过去,轻轻拉起了她的手柔声道:“溪儿,你怎么了?”
蓝北墨的眸中闪过了星光点点,深深的凝视这安长溪,良久,他抬手将她散落在耳边的发拢了起来道:“好,我答应你。”
闻言,蓝北墨微微皱眉,他不愿见安长溪如此的样子,拢着她的肩膀道:“这些事情谁也怪不得,好了,别想太多了,先去休息,呼也焘然已经准备好了休息的房间。”
“王爷。”就在此时,程安迎面而来:“王爷,王妃……”
“是这样的王爷,”程安说着将一封密函拿了出来道:“出征之前王妃命人调查的关于离王在京都圈钱的事情,已经查的差不多了。”
“那王妃要是问的话……”程安的脸上不由得闪过了一丝犹疑。
程安记下了蓝北墨的话,却不由得问道:“如今虽然秦威那里失了很多的势力,可最终还是丞相,倒不如一起……”
听闻此言,程安便明白了蓝北墨的意思,不再多说,却只是笑了笑道:“这样一来,王妃就不用费神了。”
“王爷,呼也焘然说有一个人要让您和王妃一同去看。”就在蓝北墨在城中闲逛的时候,安若义突然走了过来。
“呼也焘然没有说。”
话音一落,蓝北墨便率先来到了地点,偌大的校场中央,一人被反绑在一根粗壮的木桩之上。
蓝北墨这般定定的看着那人,只觉得这人异常的眼熟,忽而,一阵让他悲痛欲绝的记忆突然涌入了脑海,几乎就在这个时候认出了那个人,那个亲手杀了蓝靳念的人——阿木达,突厥帐下第一大勇士。
听着阿木达言语之中尽是在怒斥呼也焘然对突厥的背叛,蓝北墨不由得看了呼也焘然一眼,怪不得他会如此恼火:“褚先生等人已经在大帐等候,你先过去看看我们的协议吧,这里交给我就是。”
蓝北墨走到了阿木达面前,阿木达这才停止了口中的咒骂,仔细的看着眼前的人,只见这人一身玉白色的长衫,神情冷淡像是千年不化的寒冰一般,那双看似淡然的眼睛却是紧紧的将他锁定,让他生出了一种被万箭穿心的感觉,他猛然一愣,刚要说出口的话当即就被噎了回去。
阿木达虽然未曾与蓝北墨真正的打过照面,但仅仅凭借他这锐利的目光也能够猜到几分,见他还会说突厥话,便大声道:“我就是阿木达,你们用那样阴狠的招数将我捉来关在这里这么久,实在不是好汉所为。我看不起你!”
“阴险狡诈之辈,我自然不会服气。”阿木达一双圆眼瞪得老大,语气更是狂妄。
周围的禁卫军闻言立刻上前,手中长剑一挑,阿木达身上的绳子便松了开来,随后便有人送来了属于他的长刀。
蓝北墨的目光幽幽转向了西凉城所在的地方,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一种苍劲的悲凉,良久他才转身对侍卫道:“将七王爷的银枪拿来。”
他的手在银枪上缓缓的抚摸,最后一用力,银枪直直的没入了土地之中,他松开手,面对阿木达冷声说道:“你若能够赢了它,来去你自由,若是不小心丧命,便就只能够怪你自己无能,本王绝对不会让你带着不甘死去,定然会让你死的心服口服。”
“你眼下还受伤,我便让你五招,五招过后,就是真正的对决。”蓝北墨漠然而立,周身满是清冷的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