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长溪的手颤抖着,就连她的心此刻也跟着颤抖着,一种刺骨的疼痛涌了上来,为何她刺伤了他,她的心也会跟着如此的疼痛?
手中的匕首“叮咚”一声坠落在地,安长溪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手用力的抚着胸口,眼中充满了不解看向了蓝北墨。
不!不要这样!两种力量就这般交织在一起,让安长溪觉得异常的痛苦,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头,她的身子慢慢的蹲了下去,蜷缩在了一起,看起来格外的渺小。
一种熟悉的感觉传遍全身,安长溪下意识的向蓝北墨的怀里钻了钻,汲取那熟悉的温暖,看着安长溪此时痛苦的样子,蓝北墨的心比方才更要难受。
听到这温暖的声音,安长溪只觉得十分的舒服,疼痛欲裂的头此时也好转了几分,靠在蓝北墨的怀里抬头看他,已经馒头是汗,眼神也开始涣散了起来,就这样不过一瞬就晕了过去。
原来有些东西,真的像是融入骨血一般,不管怎么割舍都割舍不断,蓝北墨不由得苦笑了一声,将她抱在怀里快步走出了房间。
出城之后已是清晨,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借着仍旧有些晦暗的光亮,苏楚轩与呼也焘然这才注意到蓝北墨左肩之上的伤口,两人相视一看,自然十分不解。
蓝北墨此时骑着马,一手用力的环着安长溪,一手则拉着缰绳,原本已经有些干涸的伤口在这样强大力度的作用下再次挣开,鲜血也不断的沿着手臂低落下来,他却只是摇摇头道:“无妨,先回大营。”
回到大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十分,安长溪仍旧处在昏睡之中,蓝北墨亲自将她安置好之后,这才听从苏楚轩和呼也焘然的请求让军医将伤口处理了一下。
“你们都在大营做什么?还不快回去自己的帐中?”蓝北墨翻看着一日的军务,抬眸见几人仍旧站在面前,不由得冷声问道。
蓝北墨又何尝不知道这些人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心中自然是十分感动,但面上仍旧是那副淡漠的神情:“我没什么事情,时候不早了,你们先去休息吧。”
闻言蓝北墨挑了挑眉,出乎意料的微微一笑道:“原来你们都在担心这个,不错,本王肩上的伤是王妃伤的,可这又能够怎么样?”
话音一落,蓝北墨原本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又阴沉了下来,现在他最担心的就是安长溪额上的那朵梅花,若是再像昨晚一样发作的话,他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
听了蓝北墨的话,呼也焘然突然开口问道:“王妃额头上的梅花是不是五瓣?昨晚她伤了你的时候是不是那花朵红的有些妖艳?”
“这就是了,”呼也焘然笑了笑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王妃这一次应该是中了蛊毒了,亦罗帐下有个巫医名为布木泰,最擅长制蛊,想必王妃这一次,也是中了布木泰所下的蛊毒。”
“不错,只是我对这些了解的很少,所以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蛊毒,不过能够确定王妃现在是中了蛊毒了接下来便能够去找解毒的办法了。”呼也焘然点了点头,对着蓝北墨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容。
这样想着,蓝北墨方才一筹莫展的心情瞬间振奋了几分,抬头对欧阳牧说道:“褚先生现在是否还在盐城?今晚劳烦你入夜去寻他过来。”
蓝北墨方才已经拟定了一个计划,安长溪要救,仗还是要打,不能够给突厥任何的喘息机会,手中的狼毫飞快的在宣纸上写了些东西,很快他便抬起头来。
“属下领命!”
见他如此,蓝北墨颇为诧异,行军打仗多年,他自然知道呼也焘然这个动作的含义,在突厥军中,做了这个动作便是将对方看成了领导,也相当于下了军令状。
部署好之后,营中的人纷纷的退了出去,处理好最后一份军报之后,蓝北墨快步走进了下榻的大营之中。
目光在安长溪的身上流连,她的呼吸十分的平稳,胸口不断的起伏着,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她还没有离开那样,她的睡相,她的面容,毫无改变。
蓝北墨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的,可是事实就这样血淋淋的展现在他的面前,让他必须去接受,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安长溪了,在没有将她体内的蛊虫引出来之前,她都不会对他展现出曾经那温柔的笑容。
轻轻的拂过她的脸庞,温热的触感让蓝北墨有些恍惚,时间好像突然转到了当初两人在山崖之下的场景,那个时候的她,还是一身的尖刺,带着她特有的凌厉与他谈条件,那个时候的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想到,在几年之后的现在,那个剑拔弩张的女人会变成他的妻子,会变成他的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