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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1 / 1)

极乐岛藏娇的金屋,被改建成两层高阁。如巫说的,墙上与地上贴着金箔,家具也用金箔包裹,餐具是黄金打造的。总之,除了棉织物,藏娇阁完全是黄金的色彩。

任何一个阴魂者也不能接近藏娇阁,进入者更是死路一条。几只经过巫亲自*的耗子成为卫依梦的奴才。

“原来奴才与奴隶的区别就在这里呀。”任命后的耗子感叹着。

“这一切都是怎么了。居然有那么大的耗子!”金毛鼠对卫依梦说。

“你没有看到,骄狂的阴魂者死后,变成了多么可怕的干尸。”卫依梦说。

“哎,生命被软禁了。”金毛鼠唉声叹气。

“生命永远不会被软禁,我们只是行动没有了自由。但是谁能够阻挡我弹琴与纺织呢。”卫依梦说。

巫裹胁着卫依梦一到达极乐山,看见大统领后,就命令宋青返回大重庆将蜀王金喜峰杀了。

“你下不去手吗?我的大统领。”巫问宋青。

“不是,尊贵的巫。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妖魔的巫提前复出了呢。”大统领诚惶诚恐地说。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聪明人装糊涂。”巫笑着说。

“这么说,妖魔的巫找到了自己的所爱。”大统领说。

“我所爱的多了。卫依梦,只是我对自己肉体的交代。放心吧,没有什么能够动摇你的大统领地位。”巫说。

“尊贵的巫,你的大统领已经白发苍苍了。”宋青说。

“杀了蜀王。我赐予你长命百岁,长生不老。”巫说。

“这么说,我们完全接管蜀国的时机成熟了。”大统领说。

“我的大统领你该不会以为我喝醉了吧。七年以来,你对阴魂界做的贡献我看得一清二楚。作为一个管理者,规划者,我敬重你的管理规划。但是有一句俗话我一直耿耿于怀:一山不容二虎。”

“明白了,尊贵的巫,我们永远的王。”大统领卑躬屈膝地说。

“让金喜峰死在大重庆的街头吧,如果你念及他与你的关系,就让手下处理了。”巫说。“我彻底荡平了剑阁,蜀地就交给你了,以后,我该在藏娇阁陪伴自己的娇儿了。”

以上是它两的又一次密谈。

巫借助刀光荡平剑阁之时,剑阁培养的无影剑来到了大重庆,对获得了长命百岁的大统领宋青,以及那些盘踞在大重庆的阴魂同归于尽地消灭。

哭林中央的剑阁,剑圣对站在天廊上的剑道者说,“现在可以了。”

每一个剑道者披头散发——白发与乌发,穿着白色的宽大袍子。这么说,形象已经对他们不重要了。

剑圣对他们说,“生承载着生所必须的命。心灵依附着肉体。现在,我相信,当你们开始牵手时,会明显地感觉肉体对心灵的依附。现在牵手吧,让每一具肉体中的灵魂都成为彼此不可缺少的。这样的牵手,是你们心灵的融合,肉体会变成无相人。”

剑圣说话间,那些牵手的人身体飘升起来,空中形成一个环形的牵手。这个环中的每一个牵手者都看上去模糊了,整个环像是在空中急速转动。然而又看不见躯体的移动,那么就是他们的灵魂出窍着穿梭于每一具躯体。最后,环变成了一个点,多个人变成了一个人,无相人。身躯是平常人的两倍高大,满头白发披散着。

剑圣仰头对无相人说,“朋友,现在你试一试,躯体是怎样依附心灵的。”

“是。”无相人说,像是多个人的千里传音。只见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变动着,想一个软塌塌的东西在贴着骨架蠕动,他的面部肌肉更是流动的可怕,但是,没有一快肉愿意从肌肤下出来,离开肉体。

“如果,你的肉被切除了,你内心的灵气也随着分离一部分,那块离去的肉依然是有生命的。当你的躯体被支离破碎时,你的生命就到尽头了。”剑圣说。

“剑圣,无影剑在哪里?”无相人问。

“在你内心。现在你走吧,蛰伏的巫就要来了。”剑圣说。

“不用我收拾巫吗?”无相人问。

“不。你们是剑道者,甚至是天赋者。但是你们万不可希冀通过剑道而彻底清除阴魂。让你们成为无相人,无影剑的持有者,只是让你们在阴魂者身上以剑道的方式领略肉体对心灵的依附。所以,趁现在巫来剑阁之际,你去大重庆,消灭盘踞在中央村落以宋青为中心的阴魂。华山为人类炼剑,至于说谁是后起的王者,神自有她的安排。”

“是呀。应该让人类看看剑道的最高境界。”无相人说。

无相人的跳跃是惊人的,他能够从嘉陵江北岸一跃落在南岸。大统领在大重庆的殿前大摆筵席,拉拢那些誓死为她效忠的阴魂。足足有几百个阴魂者,在殿前大快朵颐,分割着生肉。其中一个意尤未尽的阴魂者嬉笑着无意中侧头北面,看到了从空中坠落的无相人,它简直惊呆了。直到无相人轰然坠地,它也没有醒悟过来。石板在无相人的冲击力下成为了碎石子。

“酷毕了!”阴魂者瞠目结舌地唏嘘着。

“他像是有着不死之身。”

“巫没有说过,天地在人身上还有这种杰作。”

“巨人的肌肉真发达。”

“,你是妖是神呀?”拔刀相向的阴魂者高声问。

“剑道者。”无相人说话总是不同年龄不同性别的人异口同声,千里传音式的。

“我操,剑阁的力量。”大统领说。“巫怎么搞的,没有将剑阁荡平,反而将他释放了。”满身黄金甲的大统领从背后抽出自己的剪刀,远远地防备着。

阴魂者面具中的眼睛面面相看,看来它们心中也没有把握能够战胜巨人。

村民们不约而同地从各自的屋舍里出来,说话间,街面上,大树上就站满了村民。每一双眼睛都注视着殿前。

“神的力量出现了,神的力量出现了。”村民兴奋地相告着。几万个村民在大重庆的大街上,谁都想一睹神的力量,以及对阴魂的清除。

“亮剑!亮剑!”村民的声音一波声势一波。

阴魂者胆战心惊,怯退在一起。

无相人高高伸出右臂,一把如云似雾的短剑从他右手长出。

“不要害怕,剑阁也是剑道者,是有生命的!”站在最后面的大统领高声叫着,为阴魂振奋。这是一剂强心针。

它们风卷残云般挥舞着手中的平头刀剁向无相人。

“无相人,众生相。”无相人大叫一声奔突起来,化作数十个似人非人,似魂非魂的剑道者如一股股仙气,从举刀相向的阴魂者队伍中穿过,所有的阴魂者身上缥缈出黑色的烟气。

几秒钟的转瞬间,无相人化作的众生相从集结的阴魂队伍飘过,用手中的一道道无影剑将几百个阴魂者的阴魂释放。大重庆的每一个阴魂者倒下了,没有像往常一样变成干尸。众生相从阴魂队伍中出来,重新凝聚成无相人。站在满身黄金甲的宋青面前,他的面部表情好是狰狞,宋青的脸色更可怕,如果能够看见她的脸,不过,面具中的那对眼睛已经暴露了一切。

突然,阴云下接二连三四五六,释放了数千只箭矢,穿入无相人的身体,更有林林总总的箭矢穿透了无相人的四肢。无相人背对着放暗箭的阴云一动不动。他狰狞的面相温婉起来。宋青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

“没有谁能够逃脱我的空中打击。”宋青高声叫道,好像它只有大声叫,巨大的无相人才能够听到它的话。“剑阁来的,你的整个身体已经成为马蜂窝了,我不相信你还能活下去。一抬腿迈步,你就会轰然倒地。你背后数以万计的观望着会立刻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无相人的肌理像是一张张嘴巴,咬断了身上的箭矢,让暴露在外面的箭矢部分从身体上脱落,射进里面的箭矢部分,肌理将它们吸收了。

“我的肉体依附着灵魂,你认为你们的力量能够动摇我的肉体吗。”无相人张着巨大的嘴巴对宋青说。“现在应该让我的同胞看看你们的空中力量了。”话落,无相人用右手上的短剑一剑砍断了自己的整个左臂。左臂向阴云下飞去,消失在阴云中,街上的每一个人都仰望阴云。阴云中传来沙哑的像是野鸭被掐死了脖子的叫声,一只只白色的大鸟坠空,落入等待的人群中。左臂也回来了,手上还攥着几只汉奸鸟的长脖子。

完好无损的无相人将左手举到宋青面前,说道,“相信人们解剖了你们的空中力量,很快就会找到扼制的办法。”

“我不相信,普普通通的灵魂者会修炼成如此神奇的剑道。”宋青叫道,歇斯底里。

“因为有神助。就像你们将灵魂出卖给了妖魔的巫。”无相人说。

宋青手上的剪刀响起来。

“既然你已经养成了扒皮的职业病,为什么还不对我动手?”无相人问。

宋青的脑海五味杂全地沸腾着。

“放心,凡是死在我的剑下的阴魂者,死亡不会剥夺你们的青春肉质。”无相人说,“但是,在你死之前,我必须让身后的同胞看到这么多年以来,大统领的黄金面具遮掩了怎样的一副嘴脸。”

“不!”宋青发出绝望的叫声。

“必须。因为你曾经是乌发的阴魂者,用你们的话说,你身上已经表现出了七宗罪,但是你还没有获得岁数。那时的你,已经驾驭了大统领的权威。梦没有放弃你,但是你自己放弃了自己,对梦的昭示置若罔闻。你向天下布告天牢的意义,‘牢’这个字不就是你发明的吗:用强权统治驾驭剥削,人类以农耕文化为基础的所有美好。你说,文化者是阴魂的耕牛。”

“身为大统领万人之上,我必须这么说,那么做。”宋青卑下地解释着。

“是你自己摘下黄金面具,还是让我帮你平复你脑海的激烈斗争?”无相人问。

“看来,巫抛弃了我们。”宋青说。“也是,巫得到了自己的美人,我应该想到它会借助剑阁的力量来消灭我。”

“你的头脑真不简单。我想,此刻妖魔的巫已经从剑圣哪里领教了一个罪恶的引诱者应该付出的代价。”无相人说。

他的剑直指宋青的黄金面具。剑尖刺着黄金面具,接触点释放出金色的粉尘。宋青声嘶力竭地惨叫着。

“让我摘下你的面具确实很痛。因为我在用自己的意志将你脸上的黄金面具变成金粉。难免有最强烈的灼痛。”无相人对宋青说,接触点释放出的金粉落在宋青的胸甲上,黄金面具从外围一圈圈消失,大统领的脸面也越来越清晰。最后的金粉落下了,无相人收回了剑。

“啊!”从每一道街上涌来的人们看清了大统领的嘴脸,比想象的还要震惊。“宋青,金喜峰的爱人,战争的规划者。”

宋青的脸上灼痛不断,自从无相人收回了无影剑,她的手就放在脸上没有离开。

“你这个骗子。”宋青全然没有暴露于天下的那份羞耻,反而破罐子破摔地骂着无相人。

“我没有骗你,我确实保留了你的青春肉质,你脸上的老人纹也许是我用自己的方式摘取面具的必然症状吧。”无相人说。“现在,我不决定将你体内的阴魂释放了。就在我接触你的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了你体内的剑影。无影剑完全激活了剑影,七宗罪骄狂、暴怒、懒惰、淫欲、贪吃、贪婪、嫉妒。以后,无论你表现出七宗罪里的哪一种,游走在你体内的剑影都会使你吐一次血。剑影带来的吐血的痛,远比你脸上的灼痛要稀奇。并且一次比一次严重。你的肉体将因为吐血而倦怠颓败,你的阴魂也一次次削弱,因为你吐出的血正是剑影对你阴魂的消化物,你接受不了剑影对阴魂的作为,所以在生理上就以吐血的方式排斥。当你吐过七次血后,你的性命将在痛不欲生中终结。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当你将阴魂作为的七宗罪作用在万千生灵身上时,万千生灵承受了阴魂制造的痛。作为一个种植者,你更有理由收获自己的种植。你出卖灵魂,选择阴魂,那么阴魂也就选择了你。”

“卑鄙。我不会让你们看到我的痛的。”宋青冷冷一笑。“我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你还能拿我怎样。”

“有魂就有魄力。”人们说,“我们相信你有勇气用这把剪刀扒下自己的脸皮,结束性命。”

“但我不会让灵魂者看见。”宋青说。

“自杀,是冥冥中的神在自杀者脑海中对他的成全,神通过这种方式,让自杀者与死亡对话。但是我们不清楚,宋青你的自杀是对生的藐视还是对死亡的藐视?”人们问。

“够了,我讨厌你们,我早就与你们一刀两断了。”宋青叫道,转身向宫殿中奔去,关上了殿门,显得那样胆怯。它在逃避现实。

百感交集的人们望着殿门,突然,上万把青铜刀从宫殿的屋脊飞出,如一股强大的旋风越旋越高。

“快快离开殿前广场,回到街巷中。”无相人仰望着从宫殿屋脊突兀而出的越来越强大的刀山,对人们说。

“难道你不随我们吗?”人们问无相人。

“我到哪里,这股邪恶的力量就会跟到哪里。对我来说,躲避不是办法。”无相人说。

刀山彻底从满是瓦砾的宫殿屋脊上飞出,看似受到旋风的裹胁。无相人感觉到了巫在宫殿中运策帷幄。刀山的山巅对着无相人俯冲而下,万把旋转的青铜刀像是要将无相人搅成肉渣,钻入地下。无相人伸出比他的身躯还要高大的无影剑,对俯冲下来的刀山搅动着,每一把刀纷纷落在他的身边,覆盖了整个殿前广场,天上下刀雨的惊心动魄终止了。无相人举剑向宫殿破门而入。

随着宫殿的坍塌,巫与无相人从废墟中飞出。

“没有剑影,那么,我无须让你领略我的刀光。”在空中与无相人酣战的巫说。巫更多的是选择用飘乎乎来无影去无踪的阴魂缠绕方式,在无相人身边忽隐忽现。

无相人化作三头六臂,搜寻着诡异的巫。

“送你一张面具,看你的灵魂有多大力量抗拒它。”突然现身的巫将自己金蛋蛋般的黄金面具扣在了无相人的一张面部。它远远退在空中观望着,脸上是另一幅狰狞的面具。

黄金面具一接触无相人的面部,就发挥出贪婪的作用,吸食着无相人的所有灵气。他不得不凝聚所有的灵气,三头六臂的肉体也随着灵气的凝聚变成了常人。他用尽所有的心志企图将面具从肉体上摘取。

“既然你选择与巫的力量对抗到底,那么我成全了你,让你带上象征巫的黄金面具。”巫对无相人说。

“看来,我不能将它从我的面部摘取了,如此,我只有用尽自己的灵气,洞穿黄金面具,看一看,是什么邪恶的物质在这幅没有脸相的面具中作祟。”无相人说。

他体内的每一丝灵气都向面部窜涌,一道紫气从黄金面具中涌出,巫感觉到了身心具裂的疼痛。不久前它刚刚从剑圣哪里得到的丧魂重创,现在再次撕裂着它。

无相人的所有灵气穿透了黄金面具,也就是说,他不得不抛弃自己的肉体,来逃脱黄金面具在肉体上的依附。

一把紫色的巨剑出现在空中。

无相人被灵气抛弃的肉身完好无损地落在地上,同时甩脱了黄金面具。巫取过黯然失色的黄金面具戴在自己脸上。

风吹来,落在地上的无相人肉身如一堆尘埃,被风从形体上剥离,随风飘散。

“出刀吧。刚愎自用的巫。”千里传音说。

巫从黑袍下取出牛角弯刀。

“剑圣所言不虚。牛角弯刀果然在你手上。既然命该如此。那么,你会看到最为神奇的刀光,在无影剑面前会是怎样的反应。”千里传音说。这对大重庆无疑是一种召唤之音。

巫对着紫气无影剑挥出刀光,刀光在无影剑身边绕一圈飞回了牛角弯刀,巫手上的牛角弯刀就这样变成了黄金牛角。

“战争就要结束了,看到了吗?”千里传音说。

巫挥舞着牛角,怎么也变不成弯刀。无相人的灵气趁势钻入牛角中。

“如要继续与无影剑决战,请钻入牛角吧。”牛角发出这样的声音。“我将人类的意愿带入神奇的牛角,和平不久就会到来。如果你不钻入牛角,永远也不能扭转阴魂的颓败。”

“钻入牛角,我连自己都失去了。不钻入牛角,我还有复兴阴魂的机会。没有谁能够激将我。”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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