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穿越长江三峡进入蜀地,必须借助海上吹来的东风。卫依梦一行人乘坐的是一艘双驱动木船。船上的帆与人力的桨产生的推动力,才能够逆转三峡急流的力量。
自从蜀地对中华失去了音信。每一个进入蜀地的人都必须经过相关部门的批准。与卫依梦同船的二十几个人,人人都是功夫高手。他们轻装而行,压仓物是棉花。
穿过三峡,两岸的气氛就怪异起来。行不多久,到达前面一个巫山台的地方,他们看见了蜀人与两岸的动物。
人是个个一头白发,戴着面具,武装威严。动物是在两岸峭壁上摇尾观望的各**儿,头顶高空的阴云下,一只只白色的鸟儿盘旋着。每一双眼睛都盯着江上的船。而这条船显得多么孤单。
船上的人从不与同伴交流自己的身份与蜀地之行的目的,好像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心照不宣,灵犀相通。确实,在目前吞食人与鸟儿的蜀地,还有人进入,能够干什么呀。
卫依梦感觉,船上的他们与巫山台上的面具人是多么疏远呀。有生以来,她对人从未产生这么奇怪的隔膜与防备。就因为他们个个白发,戴着面具,还有那些打量着他们的所有猫儿与天上盘旋的鸟儿。
“看到这场面,我感觉我们也是有去无回了。”船上的人说。
“我们与之前的朋友没什么区别呀。”船上另一个人回答。
“那些猫儿居然在打量我们。”
“天上的鸟儿也不怀好意。”
无言的卫依梦解下身后的包袱打开,将琴放在腿上弹奏起来。韶光琴的琴弦被拨动了,却没有一点声音。卫依梦受到了震惊,她尝试多次,每一根弦都沉默着。不过,她很快就平和了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
一旁的人看见了整个过程,说道,“卫依梦姑娘,有什么不对吗,我是说那琴?”
“琴没了音,也许是丢了魂魄吧,它会回来的。”卫依梦说。
“卫姑娘还是白花部的。看来-------”
“先生,那些耳朵更可怕。”卫依梦抢过先生的话。
巫山台上的武装者高声喊道:“下游来的,将船划过来,接受蜀国的检查。”
船上的人镇定自若,将船划到北岸的巫山台。几个盔甲护体,戴着面具的白发年轻人上到船上。船上的人笑着说,“几位朋友造型各异呀。”
“有什么可口的吗?”一位面具的武装者对船上的人说。
“这个姑娘长得真是秀色可餐呀。”另一位登船的武装者面具下的眼睛看到卫依梦后立刻色迷迷起来。
“你们是干什么的?”武装者威严地问。
“朋友怎么问这么有意思的话呢?”虽然武装者说得的其他语言,船上的每一个人都能够听懂,他们说,“蜀国的朋友为什么要在这里戒备呢,好像江面上来的都是恐怖的怪兽。”
“蜀国的新体制,你们进入以后,会慢慢领略的。”武装者说着就与同伴哈哈大笑。
船上的人感觉那些武装者言行举止怪怪的,也就不再与他们攀谈,每一双眼睛都细心跟随者武装者在船上的举动。
“好了,船上没有什么可疑的。”武装者说。
但是卫依梦他们怎么也想不通武装者苦苦搜寻的可疑是指什么。
“现在你们都站在一排,每个人都伸出自己的双手吧。”武装者举起平头刀命令道。
人们照做了。
“看来,各位手脚功夫都可以呀。”武装者说。
卫依梦看见从山石上上跳下几只猫儿,巫山台上的武装者将它们抱起来,上到船上说,“送各位几只温顺的猫儿吧,什么颜色的你们可以选择。”
其中有几只猫儿盯着卫依梦很是不自在,卫依梦断然道:“谢谢,不了。”
“我不相信各位中有对猫儿过敏的。”武装者不客气地说。
“还是不要难为下游来的朋友了,他们不愿意养宠物,我们何必强求呢。不过,总可以让我们这几只猫儿搭船去大重庆吧。这个顺水人情不会让朋友们作难吧。”
“但是,这些猫儿--------”船上的另一个人困惑了。
“放心吧,蜀国的猫儿都认得路。”武装者解释着。人们相信,这些武装者的面具下都是皮笑肉不笑。
自从捎上了几只认得路的猫儿,船上人之前的谈笑风生一下子消失了。有那么两只猫儿总要往卫依梦怀里钻,卫依梦连连躲避,最后发起火来。才将那两只猫儿赶向一边。
每当夜幕将近,人们都要尽力让帆船靠岸,在岸上点起篝火休息。天亮后,他们试图将猫儿丢在岸上,岂料那些猫儿非常精明,更是凶悍。
“百年云集下,他们的肌肤那么洁白光滑,看不出丝毫血气。”船上的人说。
“村庄会为我们答疑解惑的。”
在江面上十几天的划桨,人们看到了大重庆的朝天门。
卫依梦看到了多民族之国的服饰之美。像林林总总永不凋谢的花朵。她背着琴,从朝天门码头上岸,与船上的人就此分开了。身上藏了一路的金毛鼠从她的衣袖中钻出来。含情脉脉地欣赏着新地域的人文与自然。好像什么都能够令金毛鼠流连忘返。
中央村落很快就验证了外来者对那些戴面具的武装者的怀疑。
“你们已经出不了蜀国了。有时候甚至有生命危险。”街上的人对卫依梦说。“这里的变动远非外面能够想象的。”
卫依梦并没有表露自己的身份与使命。他们向神农族住蜀国办事处走去。
街上一个不大的广场被人们围拢得水泄不通。雕琢精美的巨大石墩上站着一个衣着华美的人。
“看,那个人在变脸。”卫依梦的肩膀上站着金毛鼠。
卫依梦停下脚步,欣赏着台上的人快速的变幻着面部的面具,金毛鼠兴奋地比划着。
台上的变脸者也看到了卫依梦,眼睛一直注视着她,像是在卫依梦这个远方的陌生人炫耀自己精湛的变脸术。一副副脸谱被变脸者的衣袖快速抹去又贴上,最后,所有的脸谱不知去向,变脸者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是我们的国王。”台下有人叫道。
“没想到金喜峰国王在变脸上能够这么精湛。”台下人连连赞叹。
除了卫依梦没有人注意到国王的目光在卫依梦身上驻足了。
“国王长得真不敢恭维。”肩上的金毛鼠说着。“脸庞像耗子脸。”
卫依梦心想,“那些武装者对蜀国的生产造成了呆滞,好在蜀人的心态还是好的。”
大重庆,这个蜀国的中央村落,每一个区的每一间房屋已经有些年月没有修葺了。唯一耀眼的是坐落在山峁上那些武装者办公的宫殿。卫依梦迫切地想了解这里发生的变故,她一边审视着两边的房舍,脚下像是漫无目的地走着。
“那些武装者是不怀好意的。”金毛鼠说。
“他们肯定不会变脸。”金毛鼠答。
“这里的故事一定非常丰富。”
“历险会更加刺激的。”
金毛鼠自语传了传眼神,意思是,为什么卫姑娘一只不说话。金毛鼠说,“哎,人怎么总是心事重重的。看来蜀王也没有乱了脚步呀。”
“你们没有看到,人们的欢乐之下,对周围总是有着警觉吗。”卫依梦说。
“警觉那些武装者。那些猫儿-------人们避着猫儿走。”金毛鼠说着,看见树上的一只猫儿对它龇牙咧嘴,挥舞着前爪。“猫儿就是小老虎呀。”
“来了它们来了。”面后的金毛鼠看到几个武装者急匆匆地从后面走来。
“靠边站,靠边站。”金毛鼠对卫依梦说。
“坏了,它们抽出了凶悍的平头刀。”金毛鼠对卫依梦说。
“不会是冲我们来的吧。”金毛鼠说。
“街上不止我们。”卫依梦说。
“以黄金面具巫的命令。逮捕你。”几个武装者将卫依梦围拢起来。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卫依梦问。
“就是呀,你们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吗?”金毛鼠问。
“以黄金面具巫的命令。逮捕你,以及你随身的一切。”女性武装者说。
“只要它们说‘以黄金面具巫的命令’,你就跟它们走吧。”棉桃部的人看见在卫依梦身上发生的,在武装者身后对卫依梦说。
卫依梦看见一把把彪悍的平头刀伸向自己,明白自己不是这些武装者的对手,难以逃脱,挣扎无奈。
“去哪里?”卫依梦问。
“是呀,去哪里?”金毛鼠问。
“极乐山,极乐岛。”武装者说。“我们妖魔的巫复出了。”
卫依梦听到妖魔二字,知道了蜀地变故的严重性。
“我看大统领还不知道妖魔的巫复出了。”虽然卫依梦看不见面具后面的嘴脸,能够想象到它们对妖魔的巫的复出很是得意。“当然不知道了,大统领远在极乐山。”
当街上驻足的棉桃部的那个人,听到卫依梦将被押往极乐山,不由得说了句,“天呀,这可是白花部的姑娘。你们怎么能够让她也进入人间地狱呢。”
“以妖魔的巫的命令。”武装者举起平头刀对着棉桃部那人,说。
“是呀,以它的命令就没有好事。姑娘,你是哪里的,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棉桃部那人看着随阴魂者而去的卫依梦高声问。
卫依梦回眸一看,浅浅地笑了。
“太不幸了,太可怜了。太悲剧了,太疯狂了。”金毛鼠说。“一跨入蜀地的村落,就被凶残的它们裹胁了。,现在既然这样了,可不可以对我们说说你们是什么货色,是人吗?”
“哈哈。”阴魂者笑道。“我们是阴魂者,出卖灵魂者,醉酒者,武力者,纵欲者,享乐者,权威者,优越者,高贵者,长命百岁者,我们是肉体的永恒者。这么说,你们真是来自蜀国之外了。”
“一定得戴上面具吗?”卫依梦问阴魂者。
“必须。只要知道彼此体内有怎样的魂魄,戴着面具,更有利于我们去实践一个武装者、纵欲者、享乐者、权威者、优越者、高贵者、长命百岁者。肉体彻底解放了、永恒了,真实的面目必须被遮掩,这样才能够活得更自由。”
“以醉酒的方式出卖灵魂的东西。体内的阴魂该是多么复杂呀。”卫依梦说。
“更是恐怖的。”金毛鼠说。
“哈哈。”阴魂者笑道,“蜀地之外的人真有意思。有意思在他们对我们的无知上。知道吗,白花部的姑娘。蜀国的灵魂者用七宗罪来形容我们这些长命百岁的阴魂者:骄狂,懒惰,贪婪,贪吃,嫉妒,暴怒,淫欲。你们进入蜀国,还不是想了解我们吗。现在知道了我们的本质,你认为你们会是我们的对手吗。我想,白嫩嫩的白花部姑娘,听懂了阴魂者的七宗罪,你能够想象到自己的前途多么黑暗吧。”
“无所谓。我的到来,就是要为蜀地的百年云集拨云见日。”卫依梦镇定自若地说。
“哈哈。”阴魂者狂笑起来。“难不成你们也相信,人定胜天了。”
金毛鼠如数家珍的数着,“骄狂,懒惰,贪婪-------贪吃,嫉妒-------暴怒,淫欲。这就是阴魂者的写照。真不简单。那么这些是从哪里来的呢?”
“染毛的老鼠。妖魔的巫会让你们见识灵魂被吸取的感觉。哈哈。”阴魂者恶狠狠地说。
“太可怕了。”金毛鼠说。“像是有去无归了。”
“没听说吗。我们将要进入的是人间地狱。”卫依梦对肩头的金毛鼠说。她脑子里想着,铭刻在瓶中瓶里的黄金面具几个字。这么说,巫是人类七宗罪的制造与传播者了。
一路走来,卫依梦看到了蜀地的其它村落。每一个村落中都充斥着阴魂者,人们的生活依旧热火朝天,潇洒自如。每进入一个村落,村民们都会默默地围拢过来,尝试着与阴魂者攀谈,“姑娘可是白花部的呀,你们-------”
“以妖魔的巫的命令。”阴魂者说。
“这么说,蛰伏七年的巫复出了。听说,你们的巫要蛰伏十年吗。”村民问阴魂者。
“做好自己的工。好管闲事。快点,将你们村里的果脯拉出来。”阴魂者说。
“贪吃。暴怒。骄狂。”金毛鼠小声说。金毛鼠要吃果腹,被阴魂者一脚踢得老远,它们哈哈大笑。
“如果有机会,你可以逃跑。”卫依梦小声说。
“不,我要紧随着你,卫姑娘。还有韶光琴,它真神奇。”金毛鼠小声回答。
“蜀国不见一只鸟儿呀。”卫依梦说。
阴魂者不允许被押送者与村民接近,甚至说话。
“众目睽睽之下,那对猫儿居然交媾起来。”金毛鼠窃窃私语。
交媾完,分开的猫儿,在他们面前变成了阴魂者。
“啊!”金毛鼠失声叫起来。
“怪不着阴魂者说猫儿认得路。原来是阴魂者的变身。”卫依梦说。
“现在,你该清楚你们向蜀地输入的力量奈何不了我们对蜀国的奴役吧。”骚荡的阴魂者整理着衣襟,走到卫依梦身边说。“不要用你们固有的蔑视眼光看待我们这些男男女女的阴魂者。要不是你是妖魔的巫钦点的,在押送的漫长路途中,我们这些无聊的男性阴魂者,早就反复着将你娇嫩的肉体糟踏了。不知为什么,我们这些娇媚的美人儿,一看见灵魂者中的漂亮姑娘,就想让我们的战友对你们的肉体进行蹂躏,看你们这些自称肉体为人的附属品的灵魂者,精神有多么坚韧。不过,对于任何一个灵魂者来说,进入极乐山都是我们的奴隶。还有你这染毛的老鼠,你可是我们送给耗子国最好的玩具。”
“我们要被当成耗子的玩具吗?”金毛鼠小声问同伴。
“耗子不是我们的对手。”金毛鼠答道。
“我知道你黄毛脑子里想什么。极乐山培养的耗子-------嘿嘿。”阴魂者笑道。“路途漫漫,你们还是慢慢品吧。”
靠着大树休息的卫依梦想着,“对于这些在蜀地成了气候的阴魂者,看来只有神的力量来将它们消灭了。痛吟的文化人,劳动者;痛吟的森林山河。百年云集下的一切生灵都被环境折磨着,改变着。树木身上满身青苔,各种食木与食叶的虫子横行森林,没有一只鸟儿,森林加快了腐朽,像是人类爆发了皮癣病。全面的糜烂在蜀地的万物生灵身上开始了,外面却浑然不知,仿佛置身另一个没有过人烟的可怕地方。无论滞留村落,还是穿梭在森林中,到处都是森林中巨大的树木被食木虫啃得千疮百孔倾倒的哄然声。人们只有传承,探索发现随着阴魂者的管制停止了。在桎梏之下,人们或许能够感触到自己是一个奴隶。然而,我相信,人类千百年来创造的美好不会因为七宗罪带来的战争的存在,而自行堕落颓废。千百年来人类智慧与知识积淀下来的美好,就是人们传承的力量,与活下去的希望。只要心中充满希望,再根深蒂固的战争也会烟消云散。这里是虫子的王国,野兽的牢笼,生命的屠宰场。没有了鸟儿,虫子急剧剥削着森林;没有了灵魂者对森林与森林产品的合理开发利用,阴魂者贪婪地过度开发着。对于剥削与掠夺者来说,它们所谓的满足荣华的过程,只不过是铺张浪费罢了。千年老树被一批批虫子王国铺张浪费着,野兽被一批批阴魂者铺张浪费着,倒下的一切成为颓废。很难想象,战争的后遗症将会是什么。一棵长满了青苔的千年巨树倒下了,各种各样的蘑菇在它腐朽的身上寄生。阴魂者首先就是地球上最为可怕的寄生物。不可否认,它们也被看不见的力量寄生着。新的环境总是产生新生物。林林总总的蘑菇,足够人类使用,或食物或医药。然而,为什么在阴魂者身上看不见一物降一物的出现呢。救治阴魂者,或许就在这些蘑菇之中。从大地上动植物的共存开始,植物就承担起对动物的救治。首先,植物救治动物的食欲,这对植物真是小菜一碟,无伤大雅。其次,植物救治动物的好奇心智,这丰富了植物,彰显了动物。接下来,植物救治动物的病态。通过人类的观察与发现,植物对动物病态的救治不仅仅体现在人类身上,并且,人类的很多医治方法还是从其它动物身上学来的。然而在百年云集之下,动植物之间像是失去了关爱与沟通,它们相互颠覆着,剥削与掠夺仿佛成了生存本能。谁的疼痛都是无关痛痒的。森林没有了鸟儿,像是没有了歌唱的灵魂,天籁的天赋变成了病态的痛吟。森林没有了野兽这一食物链,就没有了激情,在腐朽中变得更加呆滞。食物链,是共生共存的平衡。阴魂者铸就的强权,只能将它们送入风头浪尖,如浮萍般飘渺虚无。我们在死寂中前行。”
阴魂者从村民那里索来肉食,从胸前套出匕首,将肉切割成脍,慢慢品尝。
“真他妈的滑稽。我们这样的获取食物真乏味。吃着村民为我们贡献的肉,我们居然不知道入嘴的一片片生肉片来自哪一种动物。吃鸟肉的没见过鸟儿,吃野兽的没见过野兽。等完成了这趟押送,我们必须到深山老林里捕猎了。不然,我们与人间地狱里的耗子没有什么区别了,就是呼吸的空气不一样。”阴魂者说。
卫依梦取出韶光琴,抚摸着。
“好一把精美的琴呀。为我们弹奏着。”阴魂者对卫依梦说。
“它不能发音了。”卫依梦爱理不理地回答。
“什么,这么一把琴,怎么不能发音了。少骗我们,不然路上没有你们的好蘑菇吃。”阴魂说。
“韶光琴身体不适。”卫依梦解释着。
“哈哈,你该不是说,你什么光琴,咽喉发炎,喉咙干哑吧。”阴魂者嘲弄着。
卫依梦没有理会它们。金毛鼠跳到琴弦上跳起舞来。
“真的没有声音了。”它吃惊地看着卫依梦。
“有意思,你个黄毛小子就在琴弦上为我们献上舞技吧。”阴魂者命令道。
“不是说了吗。韶光琴身体不适。”金毛鼠咆哮着。
一个阴魂者放下手中的生肉站起身,超他们走过来。
“让我看看,你们的韶光琴。呵,还是十三弦呢。”阴魂者夸奖着。
“如果,你会弹,它还会变成二十五根弦。”卫依梦说。
“是吗。看来,蛰伏七年复出的巫钦点的你来头不小呀。说一说你的来路吧,或许我们一路上可以善待你。”阴魂者说。
那个看琴的阴魂者要捧起琴,卫依梦不让,与之拉扯争夺起来。
“这是什么?”抢琴的阴魂者摸到琴下藏着什么。
卫依梦内心一战,松手了。
“你们看,像是一把利器。”夺过琴的阴魂者对同伴叫道,揭开了包裹牛角弯刀的棉布。
看见的无不为之惊叹。
“好一把黄金刀呀!”
“这是传说中的牛角弯刀。”卫依梦说。
金毛鼠瞠目结舌着,不敢相信卫姑娘就这么坦言了,像是一个叛徒。
那个抚摸着牛角弯刀纹理的阴魂者吓得失手了,牛角弯刀掉在地上,插入石头中。
“这么说,你真的来自神农族。”阴魂者个个站起来,抽出平头刀,警惕地对着卫依梦,像是要酣战一场。
“中华一脉的河东解池畔。”卫依梦的脑海仿佛出现了光环,令阴魂者胆战心惊,灵魂者心生崇拜。“我姓卫。”
“姓卫?”阴魂者没有明白其中的意义。
“啊!解池卫家的姑娘。河东的卫家,每一代都有一个奇异的姑娘。”村民走上前说,他们像是在与卫依梦谈话,旁若无阴魂者。
“圣迹降临了。”村民高兴的窃窃私语。
阴魂者放回平头刀,犹豫了片刻,一个说,“这么说,你的蜀地之行有不可告人的神奇目的,是中华对你的厚望。”
“我不知道,回响千年的河东大鼓声消失了,传说中昭示战争的牛角弯刀出现了,所以,我就带着牛角弯刀进入了战争中。这里总有牛角弯刀的用武地。”
“哈哈,对呀,这就是妖魔的巫的先见之明。蛰伏的巫想必是洞察到了,牛角弯刀的到来,所以放弃了十年的蛰伏,提前复出了。”阴魂者说。
“有道理。据说,当年巫在剑阁受到了重创,所有参与剑阁之行的战友都丧命了。只有巫回来了,所以妖魔的巫以十年蛰伏修炼巫术,以荡平剑阁。现在看来,牛角弯刀正是要助妖魔的巫一臂之力。”阴魂者说。
村民们相信,圣迹不会与妖魔的巫苟且。他们从卫依梦的眼神中也看到了同样的答案。
“但是,这把金刀以后不能让卫依梦背负了。对我们来说太危险了。”阴魂者说。
“我们赞成。”阴魂者异口同声。
阴魂者走过去拔出金刀,像是受到诱惑地说,“如果,我握着这把金刀大开杀戒,将是多么酣畅淋漓呀。”
“嗨,你疯了,不要忘了,远在天边的妖魔的巫还是能够觉察到我们的举动的。”阴魂者赶紧强调道。
“清剿剑阁的行动,我们一定会参与的。”阴魂者说。
“那么,可以让卫姑娘自由了吧?”村民问。
“滚一边,谁让你上前的。”阴魂者厉声说。“我们的任务是押送。如果不能交差,巫会收取我们的岁数的。谁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将同情。”
阴魂者抱着韶光琴弹奏起来,“真是气死我了,它真的不能发音。”阴魂者说着,就抡起韶光琴往石头上摔。
卫依梦没有来得及以身躯制止。
噼啪一声,韶光琴摔在石板上,完好无损。所有的人惊奇了。
人们还未从惊奇中抽回神,韶光琴上书写着韶光琴三个字的地方,发出一股金灿灿的光芒,吞没了摔琴的阴魂者。发出的光芒又像是被阴魂者吸收了,之间光芒消失后,那个受到韶光普照的阴魂者,头上出现了乌发。他莫名其妙的摘下自己的面具,睡眼惺忪地说,“大醉一场,回身疼痛,脑袋还是发胀。”他分明是在对自己说话,一拍头,才感觉到自己还戴着面具,说道,“奇了怪了,我醉酒时没有戴面具呀,是哪个在开玩笑。”这时他才看见众人,对众人说。“哎,你们怎么穿着这么奇怪的衣服呢?”
“你也是呀。”惊奇的人们异口同声。
“是呀。”受到韶光普照的人回答。“这身青铜做的衣服真沉重,有必要让自己如此负重吗。难道这是对醉酒者的惩罚。”他说着脱下盔甲,摘下面具。他光滑的肌肤已经回到了正常状态。
“好一把神奇的韶光琴,居然让我们的战友放回了灵魂者。,你还记得我们吗?”阴魂者说。
“你们是谁呀。我醉酒一场怎么在这里?”他掐了掐自己的脸面,“不是在做梦呀。不过我能感觉到自己发胖了。一场醉酒怎么将我改变这么大。我的家在大重庆呀。是你们将我带到了这里吗?”
“你听说过阴魂者吗?”村民笑着上前问。
“阴魂者,阴魂者?没听过。”
“妖魔的巫?”阴魂者问。
“跟妖魔是什么关系呀,妖魔的巫?”他反问。
“看来,他真的被韶光琴送回去了。”阴魂者肯定地说。
“韶光琴救治了他对吗,卫姑娘?”村民问。
“确切地说,韶光琴让一个醉酒者酒醒了,只是这场醉酒让他一醉几十年。长了一身赘肉。”卫依梦说。
“什么?!”
“完了,你看他,头上只有几缕乌发了,一个棉朵部的老人。没几年好活了。”阴魂者相互感叹,惋惜。
“你们说什么呀,穿着奇怪的白发人。”他说。
“对了,既然他成了灵魂者。又是棉朵部的,那么他也必须被我们押往极乐山了。”阴魂者说。
“那时当然的。蜀国的棉朵部已经被我们的大统领摘取了。老人就是累赘。”阴魂者说。
“你们说什么?”卫依梦吃惊了。“蜀国的棉朵部消失了?”
“都是奴隶,在极乐山尽忠。”阴魂者回答。
“太不可思议了。”韶光琴刚刚在卫依梦心中建立的自信消失了。“蜀国的整个棉朵部都成为了你们的奴隶,在人间地狱忍受着折磨。
“哇,这把琴,没什么事了吧?”阴魂者问,远远躲开韶光琴。“我们再也没有人愿意一场酒醒了。抱起你的琴。”
“不,不能让她带上神奇的琴。”另一个阴魂者否定了。
“但是,妖魔的巫要我们押送的是这个姑娘与随身品呀。难道让一把神奇的琴留在灵魂者中间吗。”阴魂者说。
“如果你们放弃这个酒醒了老人,我确保韶光琴不再伤害你们。”卫依梦说。
村民想要说什么,卫依梦制止了。
卫依梦继续说,“既然你们妖魔的巫复出了,那么,你们的大统领也就没有什么分量了。大统领所实行的将棉朵部集中在极乐山,在你们的巫面前不见得能够继续实施。因为我带来的神奇足以让妖魔的巫接纳我的建议。”
“我操,这么说,我们押送的这个姑娘有可能受到黄金面具的宠幸。”阴魂者兴奋了。
“现在看来确凿无疑。”其它的阴魂者说。“我们没有理由怀疑卫姑娘。”
“什么,难道卫姑娘要同流合污吗?”金毛鼠小声说。
“权宜之计,等待时机,见机行事。”卫依梦说,阴魂者听的一清二楚。
“话说回来,如果卫姑娘得到了巫的宠幸,不要忘了我们这几只猫儿呀,虽然我们不是虎皮猫。”阴魂者说着个个变成猫儿。
卫依梦在几只猫儿的带领下继续前行。
圣迹带给蜀国的灵魂者战争以来从未有过的慰藉。
但是,它们押着卫依梦还没有到达下一个村落,就被巫处决了。巫如一股黑风从几个阴魂者身边掠过,它们一个个倒下,变成一具具干尸。巫落在卫依梦面前,手上握着牛角弯刀。卫依梦看着身边倒下的阴魂者,内心一惊,对着黑色斗篷下的金蛋蛋问,“你不会就是黄金面具的巫吧。”
“正是。”巫端视着卫依梦,坦然道。
“但是------”
“这么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牛角弯刀了。”巫夺过卫依梦的话说,“真没有想到,她居然在一个姑娘手上,千里而来,你要将牛角弯刀送给谁呢?”
“送给战争与和平,就看谁选择它了。”卫依梦说。
“那么你们为什么不使用呢?”巫问。
“因为我们完全不了解牛角弯刀的力量,如果罪恶的巫有使用它的意愿,你就要考虑好被它屠宰的那一刻。”卫依梦说。
“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牛角弯刀是有自己的意志的?”巫问。
“不错。”卫依梦转动着眼睛试图洞察出巫黑袍下面的一点肢体。巫会是人吗。反正妖魔不是。
“不要抖动你的眼珠子了,不经我的网开一面,没有人能够洞晓我的真面目。”巫说。
“这么说,你决定使用牛角弯刀了。”卫依梦说。
“既然机遇巧合,为什么要放弃呢。”巫说。“牛角弯刀是我的了。”巫说着,一挥牛角弯刀,只见弯刀中飞出一刀金光,撂倒了远处的一颗巨树。这令巫格外兴奋,“贤淑的姑娘,你看到了,真是与虎添翼呀。”
“牛角弯刀只属于它自己,不要忘记它的另一面,牛角之歌。”卫依梦说。
“我很喜欢你,看来我的眼光与感觉没有错。姑娘不仅长得贤淑更是坦然,临危不惧。凡是看见我的形象的,没有人不胆寒,而你很镇定。”巫说。
“我对你充满了好奇。”卫依梦说。
“我会让你了解我的。”巫说。“同时,我必须让你见证我在牛角弯刀身上的成功。有了它,任何仙风道骨的生灵我都不畏惧。首先,就让牛角弯刀尝尝剑阁的鲜血。”
“可是,你为什么要杀了自己的爪牙呢?”
“我不能让阴魂者觊觎牛角弯刀,也不能让人们将这一圣迹传说,所以凡是知道牛角弯刀在我手上的动物都必须死。”巫说。
卫依梦留下了泪水,“那个村庄被你抹杀了吗?”
“自然的。灵魂者知道了牛角弯刀的到来,他们对我们的灭亡将是充满了信心。这多么不利于阴魂者统治下的和平呀。”巫说。“但是,我不会杀了你们。”
卫依梦身上的金毛鼠呼呼大睡。
“因为我的价值还没有体现吗?”卫依梦问。
“不。在蜀地,我无所不在。当我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了你,决定让你成为我生命中的女人。要知道,自从我出现后,就一直进行巫术的修炼。我的体内已经有足够的灵气了,只是这些灵气还不能彻底被我转化成巫术。走遍蜀地的千山万水,还没有真正让我心动的白花部姑娘,直到与你的不期而至。是在看见你的那一刹那,我决定对自己的肉体与心灵给个交代。”
卫依梦莞尔而笑,“你就这么自信吗?”
“霸气的男人,神奇的男人,虎虎生威的男人,总是能够令女性的心扉敞开,偷偷地将他关在心灵里。”巫说。
卫依梦打断了巫的自以为是,“每一个灵魂者都对你们充满了痛恨。何况我是带着圣迹的女孩。”
“在我爱上你的那一刻,我对你丝毫不了解。现在我也只是知道你带着传说中的牛角弯刀。”巫说。“话说回来,只要那个能够让我心动的女孩出现在我面前,我为什么要知道她的过去呢。你是我的,我会一直等你。”
“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带着牛角弯刀呢?”卫依梦问。
“每一个阴魂者的死去,千里之外的我都有所感触。所以我到达了圣迹出现的村落里。探听到村民正在欢庆牛角弯刀的出现--------”
“没有其它了吗。我是说,关于我来路?”卫依梦镇定地问。
“我对它们不感兴趣。”巫说。“从此刻开始,我们生死共存。一路上我想好了,我将在极乐岛上为你建筑一座高阁,高阁上能够贴金的贴着黄金,能够用黄金打造的用黄金打造。你就生活在里面,欣赏着岷江水。但是,只能有这只染色的耗子陪同你,你们谁也不能跨出高阁一步,直到我们有了洞房花烛夜。如果你有什么需求我都会满足你。蜀国没有谁能够威胁你。我会让工艺大师为你做一顶最为华美的凤冠。对了,你只能穿着象征你最为高贵的衣裳,金灿灿的,都是黄金做成的。这将动用整个蜀国的工艺大师。每一个民族的服饰各做一件。”
“你说得很投入,难道这样就能够让灵魂者与阴魂者之间产生爱情吗,还是不要兴师动众了。”卫依梦说。
“没有谁能够左右我的意志,何况这是我为我所爱的姑娘发动的。当新郎新娘的衣裳完成了,你还不愿意嫁给我,你将看到在灵魂者身上发生的更大的动作。没有谁能够阻挡大海的发情。即使有人波澜不惊。”巫说。
“如果黄金面具下是一个人,那么,他将是多么肮脏呀。”卫依梦想。
“走吧。”巫抓过卫依梦的手。“你将看到极乐山对你是多么崇拜敬仰。一切都源自我的光环。有时候,我总是在想,一个人到达我的高度,如果没有自己心爱的美人分享,他的高贵、权威、神奇,也只是一缕孤独的阳光,谁让我有心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