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的时刻,突然传来了一道拉长的的声音。
“咕。咕。咕!”一道灰色的闪电扑了过来,一下咬在S的七寸上,然后叼着蛇,晕乎乎的围着夜不收哨探的尸体不停的打转。
不远处一道高岗上,一束草丛下,黎大隐和一个黑衣男子潜伏其中,草丛下有一个地D,周围的土还是新的,一看就是昨天晚上临时挖的地D。
两个人的眼睛藏在草丛下面,偷偷的观看者眼前的情景,见夜猫子一下子叼走了毒蛇,黎大隐小声郁闷的说道。
“好不容易瞒过李栋,让他以为我放弃了与他作对,让他放松警惕,谁能想到这个时候,一个夜猫子坏了大事。”
黑衣男子看样子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是眼神中却散发着犀利的眼光,皮肤暗黄,指甲发黑,往他身边一靠,就会把人熏得毒晕。
倒不是这黑衣男子不讲卫生,而是这黑衣男子擅长使用毒物,周身都是剧毒,一般人若是近身,一不小心,便是七窍流血下场。
江湖人称绰号西风大侠,盖因天启年间,西风大侠孤身一人,曾经深入草原,投毒鞑子,让鞑子中毒身亡者上万人,一时间声名鹊起,但是此人亦正亦邪,却不听朝廷的管教,甚至还杀了几个为官不仁的县令,所以不仅仅是东虏容不得他,连朝廷也欲处之而后快。
也不知道黎大隐使了什么手段,召来了西风大侠,才有了这桩灾难。见毒蛇被猫头鹰一下子叼走,西风大侠心中也有些苦闷。
“这些年朝廷和鞑子追杀我太狠了,一时间我也没法配出太厉害的毒药,不然让着西北之地引发大疫,变成死地也不是不可能,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李栋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扫视四周,见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不顾王焕仁的阻止,俯下身子,却看见头顶的灯芯竟然还没有熄灭。
用力嗅了嗅,似乎有硫磺的味道,李栋暗道不好,不官周围人的眼睛,一把将手伸入了士兵的头颅中,在脑浆和灯油中,竟然抓出了一枚轰天雷来。
导火索被蜡密封过,如今正在迅速燃烧,李栋来不及多想,便将轰天雷扔了出去。
轰天雷在天空中爆炸,方圆四五米的地方,烟雾腾腾,连门匾都给震了下来。
鲍超一脸紧张的将李栋护卫在身边,幸好刚才李栋发现的早,不然这些人估计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这李栋身边有高人相助啊,不然这猫头鹰来的怎么会那么巧,这李栋本人也是个细心人,这轰天雷藏得那么严实,竟然让他发现了。”
西风大侠翻了翻干枯的眼皮,有些无力的感觉,看向了黎大隐,却见黎大隐双手紧握。
扭头看向西风大侠说道:“西风大哥,这小白脸一直勾搭我家娘子,不杀了他,难解我心头之恨,不如咱俩冲上去跟他们拼了。”
西风大侠恨铁不成钢的看了黎大隐一眼,“当年的刀为什么断了,死了那么多兄弟,就不能长点记性,遇到事情要沉住气,咱俩两个残废,能干什么,看见没就那一老一少两位道爷,都不是咱俩能对付的。”
李栋起身扫视周围问道,见少了一个人,便对女掌柜的问道:“你家男人呢?”
鲍超一见形势不对,一下子把刀抽出来,对着女人就冲了过去。
掌柜的敲了敲,看了看,见四下无人,直接跪在地上哭泣起来,双手不停的拍打地面:“当家的啊,你去哪了啊,你可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啊。”
“大哥,且慢,我在这里。”却见敦厚的男子,手里持着竹竿,从后院的树林方向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难道上都是汗水。
“你上哪里去,我这兄弟怎么回事,要是解释不清楚,今天就要了你的命。”张大狗等着眼睛,一下子就将敦厚的男子提了起来。
敦厚的男子哪里有张大狗力气大,一下子就被提起来,敦厚的男子不停的求饶,双手护着脑袋说道:“是驼背道爷让我这么这么做的,不要杀我夫人,她是命苦的人,要杀杀我好了。”
“当家的!不要杀当家的!”掌柜的发髻散乱,想要往前冲,却被鲍超一把提了起来,也不知道那么个妇人,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一口咬在鲍超胳膊上,一口咬下一块R,鲜血哗哗的往下流。
鲍超一个暴熊一般的汉子,哪里受过这么委屈,一下子把女人扔了出去,女人跟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幸好常风道长轻飘飘的接住了妇人,不然非得摔死不可。
常风道长口诵佛号,“无量佛,你们这些年轻人,做事情怎么如此不知道考量,这夫妇二人都是面善的人,若是被你们两个误杀了,岂不造孽。”
李栋也是黑着脸,瞪了张大狗一眼,只不过他如今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了,当着这么多人,落他面子不合适。
走上去,扶起敦厚的老板,问道:“大哥,你跟我详细说说,道爷都给你交代了什么。”
“昨天道爷走之前,我看他师徒二人着实可怜,便趁着贱内不注意,给老道爷送了些吃食,道爷说与我有缘,要送我一卦。”掌柜的苦着脸对李栋说道。
“都跟你说了,这乱世存什么善心,这下子把咱俩都搭进去了吧,到了黄泉,我怎么婆婆公公交代啊。”女人撒泼的哭,哭的声音十分惨烈。
“哭什么哭,不许哭。”男人突然大声喊了那么一句,愣是把撒泼的女人给镇住了。
“你吼我!”女人也没有想到,一向听话的男人,竟然敢吼他。
李栋示意鲍超将妇人暂且拉倒一边,说道:“那道爷怎么跟你说。”
“道爷说我有富贵命,要是听他安排,起码能博个十几代的富贵。”敦厚的汉子老实的向李栋汇报说道。
张大狗瞪大眼睛,气呼呼的说道:“那你就把俺们兄弟杀了,你就不怕俺大狗手里的刀。”张大狗忍不住又要上前,却被李栋瞪了回去。
“可不敢杀夜不收兄弟,我也是绥德卫的人,怎么会祸害他,道爷也没让我做坏事,他让我做了两件事。”
“那两件事。”李栋好奇的问道。
敦厚的男子说:“第一件事情,道爷让我准备熟石灰、雄黄,让我洒在窗口和门口,第二件事情,要是早上起来,要是听到家里人有异动,就让我去后院,拿杆子打那夜猫子窝,说能驱邪,我就知道那么多。”
“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们。你若告诉我们,也许他就不用死了。”鲍超埋怨说道。
敦厚的汉子说道:“道爷跟我说了,这生死之事,都是天定的,有的人要死了,谁都拦不住,他虽然有些修为,也救不了所有人,我若是把事情告诉你们,就不灵了。”
“嘶。”王焕仁倒吸了一口冷气,惊讶的说道:“这道爷本事真大,说我们有两场劫难,这人虽然走了,却主动帮我们化了一劫,看来他早就预料到有人要害我们,所以特意留下了后手,帮我们度过了劫难。”
小道长刘耕听了王焕仁的话之后,不满的说道:“我就说师傅不是坏人,不对师傅不是人,师傅是神仙。”
听完话敦厚的汉子解释之后,李栋把事情理了差不多,这老道或许发现了有人要暗算自己,或许真的能知晓天机,算到了有人要暗算自己,所以特意留下了后手,到底是谁要害自己呢?
说完对敦厚的汉子说道,这里不能住了,我们要是走了,你也会有危险,这样你有什么本事,跟我走吧。
敦厚的汉子说道:“俺也没有什么本事,早些年养过马,您那战马昨晚就是我给喂得。”
李栋这才想到,昨晚自己太劳累了,根本没来得及喂马,这敦厚的汉子竟然能让踏雪吃别人喂得草料,看来还真算是有特殊的才能,也许他太敦厚老实了,连战马都愿意相信他,便满意的说道:“好,你找些柴火,把我这兄弟的尸首给烧了,骨灰用坛子装起来,我们要带走,家里的金银细软收拾一下,你以后就算是绥德卫甲队的人了。”
“不知道贵人您是。”敦厚的男子小心的问道。
王焕仁摇摇头说道:“难怪你这些年过得这么落魄,你这汉子怎么那么憨厚,你眼前的便是咱们绥德卫之主,李栋,卫指挥使大人,还不过来叩头。”
憨厚的男子大吃一惊,赶忙拉着夫人叩头:“明公在上,清收小的一拜。”
李栋摆摆手:“老哥,你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这明公就不用了,要是不嫌弃,叫我一声栋哥儿就好。”
“栋哥儿。”敦厚男子老实的磕了个头,算是成了李栋的马夫。
李栋说话的时候,鲍超正在用手里刀生气的砍捆过夜不收的那根柱子,嘴里不停的嚷嚷着,“曰你娘,杀我兄弟,别让我找到你们,不然我剐了你们。”
突然啪嗒一声,柱子上一节竹筒掉了下来,一根细线链接在上面,摇摇晃晃,仿佛钟摆一般。
李栋眼神一闪,“这是土电话,给我嗖,刺客就在一边。”
来不及询问李栋什么叫土电话,王焕仁已经命鲍超牵来了战马,将被吃了半截的毒蛇递给了踏雪,让踏雪闻一下。踏雪闻了闻,对着西北的方向不停的嘶鸣,双腿不停的敲打地面,仿佛前面有什么凶物一般。
“主公,凶手就在西北边。”
“追。”李栋抽出宝剑,骑上踏雪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