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背老道激动的跪在地上:“老道行至西北之地,见绥德一带紫气甚重,尤其是附近一带,五彩变幻,蔚然成一条巨龙盘旋,竟然仅稍弱于北京,一直不明道理。今日得见,豁然开朗。”
说完指着桌子上的“帛”字说道:“诸位请看,这水迹逐渐干涸,将“帛”字分为两段,像是“白”字与“巾”字,再观您周围都是能人志士,成众星拱月之相,若稍加增益,便是皇头帝尾之相,只是这水写在木上,又说明您注定与两者纠葛不清,此木为枣木,掌杀伐,故陛下此行当有一劫,至于水从哪里来,天机晦暗,老道也看不清楚。”
“你这老道,说话也不讲清楚,此去有一劫,到底是什么劫难。”张大狗皱着眉头,大手把桌子拍得嗡嗡作响。
李栋却摆摆手,从鲍超身上拿出一锭金子,又拿了些干净的衣物,递了过去:“今日之事,便当做玩笑话,道爷也不要在江湖上传播,相遇便是缘分,这些东西便送予道爷了。”
老道也不含糊,拿出一张纸,刷刷写了几笔,然后用锦囊包好,递给了自己的小胖徒弟,然后对李栋说道:“你是贵人说话算数,我这大徒弟学了我几分本事,便放在您身边,将来您要是真的龙登九五,还勿忘今日的恩情。”
“师傅。您不要我了吗?”敦厚的大徒弟跪在地上呜呜的哭泣起来。
老道拍拍大徒弟的脑袋:“痴儿,今日之别,只是说明你我师徒要分开一段时间,若将来有缘,你我自会重逢,何必哭哭啼啼。”
“大师,令徒弟年纪也太小了一些,他会些什么东西,我们绥德卫虽然招贤纳士,却也不替别人看孩子的。”张大狗在一旁说道。
“我这徒弟不懂算卦,不懂炼丹,不懂经学,但为人敦厚,踏实肯干,曾经在利玛窦身边学习了两年的算学,不知道能否让贵人满意。”老道说道。
“算术能有什么用,还不如这能掐会算的本事来的痛快。”张大狗看着眼前这个木讷的小家伙,心里并不是非常欢喜。
“师傅,这预测天机,识人看相的本事,我倒是学了不少,不妨让我留下辅佐贵人吧。”精灵古怪的小徒弟在一旁欣羡的看着大师兄,他可是听师傅说了,眼前这个男子是帝王命,若是辅佐他,将来必然能荣华富贵,学道不就是为了这些吗?
老道长摇摇头:“你心性跳脱,不经历磨砺难以成材,还是跟为师多游历红尘些时日,将来若学有所成,再来投奔你师兄便可。”
李栋俯下身子,那一块牛R递给敦厚的小家伙:“不要紧张,你吃。”
小家伙见到是美味的牛R,往日里哪里吃过,口水直流,便递给了师傅:“以后徒儿不能孝顺师傅了,这块牛R便给师傅吃吧。”
老道摇摇头:“师傅年纪大了,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你自己吃吧。”
李栋却一直看着敦厚的胖弟子,却见他将R递给了师弟:“来,给你吧师弟,希望你以后替我照顾好师傅。”
“谢谢师兄。”精灵古怪的小家伙接过牛R,狼吞虎咽吃了下去。
李栋看完之后,认同了敦厚胖弟子的心性,又对老道的本事认同了几分,这小弟子的心性确实不好,而且作为很独,便对敦胖的弟子说道:“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可懂代数、几何。”
小家伙认真的给李栋施礼后说道:“我叫刘耕,师傅还没给起道号,代数、几何我和利玛窦先生都曾经学过,就连泰西刚刚兴起的微积分之学,小道也略有所学,只是这些东西晦涩难懂,我也不知道能有什么用处。”
“那好,以后你便跟着我,去绥德卫的学府里做一个博士,潜心研究算学,将来必有重用。”
等到在回头的时候,却发现老道跟那个小徒弟已经不见了。
“师傅,为什么要将师兄留下,反而不将我留下。”小徒弟撅着嘴,闷闷不乐的对师傅说道。
“傻徒弟,你那师兄太过于能吃,又学不得道家仙法,留他身边何用,这李栋身上虽然有皇气,却不是皇明正统,前些日子在闯营,不也是见了有皇气之人吗?今日留他在绥德卫,若是真的成了气候,那是你师兄命好,若是成不的气候,也不怪不得师傅。倒是你,虽然心性跳脱,但是天资聪明,跟在师傅身边努力修行,将来学的师傅真传,天下之大,又有哪里去不得,不必羡慕你师兄了。”
“师傅教训的是。”小道士俯首说道。师徒二人,迎着夕阳向燕京的方向走去,至于将来的事情如何,咱暂且不说。
单说刘耕与李栋众人,这老道士一走,张大狗就对小道士说道,“小家伙,刚才老道给你一个锦囊,上面写些什么。”
“师傅不让打开,说主公若是有难,才让我打开,必能救主公一命,现在若是打开,就不灵了。”小道士可怜巴巴的看着张大狗,张大狗看他老实的样子,也不忍欺负他。
便扭头对常风道长说道,“道长,这老道与你比怎么样。”
常风道长沉吟了再三,叹息道:“果然天外有天,不论是占卜还是功夫,我都不及他。”
说话的功夫,一行人已经酒足饭饱,却见一队夜不收哨探骑着战马从远方赶来,将一封信交到李栋手里。
李栋撕开信封,弯弯曲曲的竟然是刀客黎大隐的亲笔信。
“狗官,本来准备取你的项上人头,但是观你在绥德卫的一举一动,颇为仁义,治下之民,生活安乐,我更不忍破坏,特意今日留你一条狗命,只是我奉圣教之命刺杀与你,又难以违背,故从此退出江湖,隐匿天涯,若你能继续施行仁政,让百姓安居乐业,我自然从此不出,但是若苦了百姓,定然不能饶了你的狗命,另外既然不刺杀与你,希望你贴出告示,就说我已被你杀死,这样圣教也不会追查与我。你也可以宽心。刀客黎大隐。”
看完信件之后,李栋一笑,对夜不收哨探问道:“你且和我说说,刺客的事情。”
“待主公走后,黎大隐率领五百多白莲教刺客追击主公,为我众多将士余十里坡伏击。白莲教教徒殊死抵抗,给我军造成了一定的伤亡,就在这个时候白莲教首领黎大隐突然暴起,杀死了周围身边人,悄然离去,并留下来这封信。”夜不收哨探说道。
李栋喝了口茶,见老板年粗大的手掩盖着嘴巴悄悄的打哈切,而敦厚的老板早就睡着,而且天色已经晚了,想再去高家堡依然不早了。
知道众人也没有了赶路的心思,便会意的笑着说道:“大局已定,虽然这黎大隐到底是虚情假意、还是真情实意,但是一个人又能掀起什么风浪,总之大局已定,剩下都是些扫尾的工作,这下我便放心不少,大家都去客房休息吧。”
王焕仁年纪大了,最为疲惫,打着哈切说道:“这黎大隐和秦红鸾到底是什么心思,到现在也不明朗,主公切莫大意,我猜测白莲教可能有大规模的举动,所以不得不防。”
除了闯王等起义军,李栋不记得崇祯年间西北有什么大规模的其他起义,至于白莲教似乎更不可能,他们早在正德年间,便被消耗的很严重了,又经过绥德卫在西北的削弱,实力应该很差了。
倒是红娘子的事情,最后应该是嫁给了李信,但是李信现在又在哪里,不过无论如何这红娘子都应该是个好人。
便颇为自信的说道:“绥德卫兵威正盛,又有长城相助,鞑子都为难不了我们,更不要说一些教派的江湖中人,能成什么气候,三千的白莲教徒,还不是轻易为弓箭手消灭了。要说担心,我最为担心的还算高家堡和榆林,咱们的政策对于一些大户确实说不上好,怕他们跟洪承畴有所勾结。”
“想这些也没有什么用,主公已经到了这里,明日便可主持大局,还算早些休息吧。”王焕仁说完去客房休息。
李栋安排安排,便也就早早的睡了,当然在这个地方,自然是甲不离身,刀不离手,却说李栋睡得正香的时候。
突然听到客栈的老板娘在外面哀嚎了一声,然后便是门闩落地的声音。
张大狗跟鲍超两个人连铠甲都没穿,就冲了出去,倒是常风道长最为靠谱,站在李栋身边,沉着脸说道:“年轻人毕竟经验不足,刚才若是调虎离山之计,主公岂不危险。”
李栋感觉奇怪,这道爷什么时候开始叫自己主公了,只是情况危急,来不及细问,便跟着冲了出去。
“什么情况?”李栋看见回来的两个人,表情十分扭曲,尤其是张大狗,手中的指甲,深深的扎进手心里,鲜血直流。
“主公,您还是自己看吧。”说完领着李栋到了门口,却见传信的夜不收哨探被绑在大门前,用柱子拴着,头上不知道被什么利器打了D,鲜血和脑浆流了一地,脑袋上面C着灯芯,灯火闪烁。士兵面目狰狞,表情极其恐怖,但是面色发青,明显已经死了很长时间了。
李栋走上去,亲自解开绳索,搬下尸体,准备帮士兵合上眼睛。却不料士兵的嘴巴突然张开,一条青色的小蛇,冲着李栋的脸部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