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奔腾,踏雪像是出海的蛟龙一般,乘云踏浪,风一般的向前追去,瞬间就蹿了最前面。
藏身在草丛下的黎大隐手一伸,两支刀拔了出来,眼神中带着杀意:“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P了断,跟我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说完一招手,朝李栋扔向了一个盒子,嗤嗤冒烟,李栋连人带马倒在地上好不狼狈。
“轰。”爆炸声响起,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剧烈,反而烟尘滚滚,一时间看不出清楚前面的情况。
“主公。”众人冲了过来,在烟尘中找到了狼狈的李栋。
再寻刺客已经找不到任何人了,倒是李栋站起身来之后,一脸愤怒,因为他手里有一条丝绸,上面用红色的朱砂写道。
“圣教之仇,不死不休,略施小计,要尔狗头。”
“呸。”李栋将丝绸扔到地上,吐了口吐沫,骂道:“别让我抓到,到时候非得烹了你们不可。”
张大狗捡起丝绸看了两眼,也气的一直骂娘:“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玩了不知道多少人,今天反而让别人捉弄了,一个障眼法,就把咱们骗了,真他娘丢人。”
李栋牵着战马往前走去,见前面不远处,有个一米多深的土坑,里面有些食物,还有绳索等工具,两个人刚才隐藏在这里无疑。
一枚轰天雷正在剧烈的燃烧,吓得众人赶忙继续离开,鲍超更是将李栋直接护在身下,轰的一声巨响,连刚才的土坑也烟消云散了。
“好狡猾的贼人,刚才若不是谨慎,咱们这些人就要都交代在这里了。”常月道长叹息一声说道。
李栋看向王焕仁,眼神中带着疑惑问道:“此事会不会跟黎大隐有所关系,他不是在一直追杀我吗?”
王焕仁说道:“黎大隐,我总感觉他是个明面上的幌子,不然我们怎么可能那么简单查到他的名字等其他信息。倒是这次刺杀太过于蹊跷,这种放毒、火药、挖D、还有那种通讯工具,真的是闻所未闻。”
李栋点点头,面带疑惑的说道:“这也正是我不解的地方,黎大隐如此莽撞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这种Y险的手段,而且连环设套,其中心计和能力,都不是一般人能够有的,此中手段,早些年行走江湖我也曾经见过,乃是倭国忍者刺杀的手段。”
王焕仁说道:“这就怪了,咱们绥德卫什么时候跟倭国扯上关系了,这倭国忍着又是受谁委派来刺杀我们。”
李栋围着土坑转了转,摸了两把土,嗅嗅说道:“好本事,土还是新鲜的,如果这本事传给咱们的夜不收,简直如虎添翼。
敦厚的汉子带着行李,拉着媳妇,跪在客栈门口,涕泗横流嘴里嚎啕着说道:“父亲大人在上,不孝儿陈显在下,不能守祖继业,他日战争结束,马放南山,儿子定当重继祖业,光耀门楣,望父亲大人莫怪。”
带着夜不收哨探的骨灰,一行人毫无阻挡的来到高家堡,前方战事似乎并不是非常稳定,假冒流民的洪兵正在渡河,绥德卫的民兵只是稍作抵抗,便连续撤退,紧守高家堡,秃尾河对岸兵营相连,战鼓齐鸣,兵营相列,浮桥相连,哪里有一丝流民的样子,简直就是活脱脱的正规军。
一行人并没有惊动任何人,甚至李栋倒了千户府的时候,也没有人得到消息,更不要说出来欢迎了。
见到李栋来了,周围十几个卫兵立刻敬礼,徐佳武正在外面生闷气,看见李栋一行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先是揉了揉眼,然后主动走上前,行礼说道:“主公,您可算来了,两位大人正在里面争执不休呢。”
李栋安抚一下徐佳武,站在门外,变听到里面说道。
“大总管,事态紧急,敌人正在过河,半渡而击正是我辈扬名的大好时机。”说话的正是李金标,声音中带着十足的焦急。
过了半响,听到是林子慢悠悠的说道:“洪承畴岂是一般人,你看他们号角震天,兵威浩大,像是在强行渡河,但是周围舟船无数,却是十足的试探,如果不将他们放进来,反而反戈一击的话,那么很可能*洪承畴收回触角,到时候我军兵力便显露出来,我们总共就这么多人,一旦兵力被识破,洪承畴便可以依托秃尾河设防,主要兵力围困榆林,那里只有一个新人的千户,实力如何尚且不知,所以咱们不能轻易出手。”
“胡永杰大校出行前曾经跟我议论军情,洪承畴兵胜而骄,且久战早就疲惫,又兵分两路,一榆林,一高家堡,兵家大忌犯了不知道几何。若是我与他分领榆林与高家堡民兵,两路夹击,定可破他。”李金标固执的说道。
林子依然不紧不慢,这李金标心急如火,自己如果跟他一样控制不住情绪,早就打了起来了,所以林子不管心情如何,一直非常克制。
“胡永杰大校府谷一战确实精彩,但是终究年轻气盛,又初掌大权,难免升起骄躁之心,况且主公北行行军,调走所有精兵强将,仅仅靠几千民兵,想与洪兵决一雌雄,绝对不可。”
李金标越发的急躁,拍着桌子说道:“林子哥,你怎么糊涂了,夜不收最新情报,洪承畴手下临诏总兵官马科,绥远守备贺仁龙从山西战场消失,很明显是冲咱们绥德卫来的,若是不及时击破洪承畴,到时候三路大军齐聚,到时候南北都有强敌,便是绥德卫的末日。”
“主公说的果然没错,你确实不可独自领军。”林子摇摇头说道:“我认为这个消息多半是洪承畴的疑兵之计,相比咱们而言,闯贼对于朝廷的威胁更大,他们绝对不会将主力放在我们身上的。还有在军中请叫我行军营务大总管,或者大总管。”
“你太保守了。保守是要误事的。”李金标不满的坐在椅子上喝着茶,不满的说道。
接着传来了林子柔和的声音:“金标,我知道你着急,也知道你对绥德卫的爱护之心,只是咱们一个过于保守持重,一个过于激进投机,榆林那个又太年轻,都不是主事之人,不如等主公来了,在做定夺如何。”
林子说完话后之后,见李金标依然气呼呼的不说话,便端起茶来,递给李金标一杯茶:“公事是公事,切莫气坏了身体,来请茶。”
“林子哥,出兵吧。”李金标不依不饶的说道。
“哎,你怎么又提这事。”林子皱着眉头说道。
咔哒一声,门被推开,李栋看着争论不休的两个人,笑着说道:“我说二位,今天我要是不来,你们是不是要打起来。”
李金标气呼呼的说道:“主公今天要是不来,我就亲提五百夜不收夜袭。”
李栋被李金标给气笑了,指着李金标说道:“哥哥我只听说过雪夜袭蔡州,却没听说月夜袭洪营。你智谋过人,确实还需要磨砺。”
见到李栋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王焕仁数人,心情顿时好起来,起身给李栋一个拥抱:“总算把老大等来了。”
李栋拍了拍林子肩膀说道:“辛苦你了。”
林子苦笑一声说道:“为了老大,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李栋点点头,将众人召集到桌子上,胖参谋早就准备好了地图,把地图摊开。将洪兵的位置、绥德卫的兵力配置,都用朱笔做好了勾画。
“不错,这地图作业比以前有进步了。”李栋赞赏的对参谋说道。
胖参谋胖滚滚的身子笑呵呵的给李栋敬了滑稽的军礼,说道:“都是主公教的好,主公还是赶快把我带走吧,帮我下放军中太苦了,他们从来不照顾我这身R。”
李栋摆摆手看了张大狗,大狗记得你缺个参谋,咱家胖子参谋给了了。
张大狗一笑,“俺手底下就缺这种文化人,以后俺去哪你就去哪。”
“主公不要。人家要跟着你。”胖参谋泪如雨下,跟随张大狗执行一次任务,就差点让鳌拜S死,这件事情胖参谋一直记在心里,听说跟张大狗魂差点没飞了。
李栋却不在管胖参谋的事情,对着地图说道:“山西的战事如火如荼,高迎祥能征善战,此时调贺仁龙和马科离开前线,绝无可能,他们这样做,一是为了松懈高迎祥的心思,二是为了*迫我们出兵,看来其中有诈。所以不出兵是坏了机会,若是出兵,便是中了洪承畴的诡计。”
“那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坐以待毙吧。”李金标急切的说道。
“我倒是有个想法,就不知道你敢不敢与我同行。”李栋眼神中厉色一闪说道。
“主公不可亲身犯险,由张大狗大校去就可以了。”王焕仁简直就像是有了七彩玲珑心一般,一下子看透了李栋的想法。
“我意已决,当年打家劫舍那可都是我带着他们的,就他们那点本事,我不放心。我准备偷袭洪承畴粮道,他们几个做不到。”李栋摇摇头又看向张大狗说道:“你跟我一起去,还有你胖子。”
“主公,人家愿意替你镇守后方。”胖参谋郁闷的说道。
“主公让老夫一起去吧。”王焕仁急切的对李栋说道,此时让李栋离开自己,他真的不放心。
“你年纪大了,就别跟着受罪了,与林子一起坚守高家堡即可,等待我的消息,寻找机会反击。”
“主公,听卑职一言。”王焕仁企图做最后的努力,却没有任何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