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固然“异常”已被消灭,到底人类还是一成不变,太脆弱了——我已经做出我最大限度的努力,如果你们不尝试着自己抵抗一下,稍微往前一点的话,任我消灭再多“异常”,也无法做到拯救你们每一个人。
我能做的,也不过是消灭“异常”罢了。
望洋兴叹,只淡漠地观望着那一刻瘫痪的交通,那一条混乱的街道,那一些趁火打劫的人,茶树站在一边,无动于衷。
打、砸、烧、掠、抢,枪火纷飞,硝烟四起;警察诚然开始介入,然而伴随着又是几个眼睛发红、肆意妄为的人,某些人的劣品性也开始逐渐暴露出来了。洁净的眼白,漆黑的瞳孔,看在茶树眼里,无不彰显着他们明明就没失去理智,却唯恐天下不乱,意图明确地拟着混乱为所欲为。
“茶树,茶大师,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要去阻止他们吗,就像你刚才做的那样,用那股强大的能力;我相信在你的强力镇压下这片地区理所当然会稳定下来。”
还饱含着其他情感,这令马逢祖的身体多少有点在打颤;从半克制的神色中却不难看出那并非恐惧,而是对某一种他渴望的能力即将在眼前再次出现的激动与兴奋。
“不,刚才是因为我觉得那应该是‘异常’之类。如果只是人类的自相残杀,就不在我的讨伐范围之内,交给警察就好,毕竟‘异常’才是我的目的。我们还是先把谭泽鸥的事解决了,虽然那同样属于人与人之间的矛盾,但好歹我做出了承诺,何况其中似乎还有些隐隐的不妥。”
顿了顿,茶树便率先往工地走去,边向谭泽鸥问话:
“你知道那些掌握着权力的人的名字吗?秦百亮,对这个人有没有印象,据我所知,这人在马逢祖的事件里同样具有某种权力。”
“廖升科。”
谭泽鸥咬牙切齿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谁在暗地里以权谋私我不知道,但财大气粗的地主禽兽我可不能记得再清晰,不与权力勾结他可做不到这个程度。竟敢在鲜血浸染的土地上建大楼?看来他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以自己的名字来命名,毫无疑问那将会成为他的墓碑!”
“我说过会帮助你,但最多只会帮你讨回公道,而不是成为你借刀杀人的工具。”
皱了皱眉头,茶树纠正着他的话。
用鼻子哼出一口气,也没有去反驳,不知打定什么主意,谭泽鸥瞥了一眼茶树不再说话……
进入工地的过程比想象中简单,不得不说在混乱中就没有了那么多规矩与阻碍,尤其是这个出了事的工地,没有受伤的那部分人都在手忙脚乱地做出抢救行动。
在近处看来,七零八落的肢体触目惊心,那一滩滩血迹在阳光下更为刺眼。躺在血泊中没有做出处理的人显然已经失去气息,被人们断定为死亡;只有尚且还能救回来的人,才不知被挪到哪里,留下血液涂抹的鲜艳印痕。
几经询问,他们终于在一处较为阴凉的地方找到了工地现场负责人。因为街道的混乱,尚且没有救护车开进来,导致年轻的负责人在气急败坏地朝着电话的另一端乱吼,当场还有许多伤患躺在地上叫苦连天。
“我要找廖升科!小子!告诉我他在哪里!”
在还没到人与人之间谈话的恰当距离,马逢祖背上,谭泽鸥已经气愤填膺地指着负责人激动得大吼出声,唯恐所有人听不见。
不合时宜的话,那让他们三人眨眼间鹤立鸡群般引人注目:一个少年,一个不良青年,以及一个残疾的中年人。
“你们是谁?来这里干什么?你们知道施工现场无关人等是不能随便进来的吗——保安,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一手把电话按掉,施工负责人警惕地询问着,似乎并没有在意谭泽鸥的话,反而有点恼怒地看向附近的工地保安——那几位健壮的安保人员正给伤者进行紧急处理;眨眼间发生这么多事端,他们也很无奈。
在安保人员正打算站起来接手这件事前,茶树连忙制止了谭泽鸥的挑衅性问话:
“很抱歉打搅你们,但请不要误会,我们只是想找你的上级商量某件事,并没有寻衅滋事的意思。所以,只要你把上级部门的所在地告诉我们,当然这栋大楼的命名者所在更好,我们自然会离开。”
可惜年轻的负责人正在气头上,周围的伤者迟迟得不到救助已经让他心急如焚,以至于他听不进任何一句话,再多意料之外的状况只会加深他的忌惮,更有点迁怒于人的意思:
“把这些人赶出去!统统赶出去!”
“要用力量迫使他们就范吗?”
悄悄地在茶树耳边提起,就像一个恶意的怂恿者,只害怕茶树会忘记那种力量,马逢祖听到了负责人的拒绝倒是眼前一亮。
有点诧异地瞥了马逢祖一眼,茶树却没有理睬他,转而面对着负责人:
“你想知道这一切发生的原因吗?想必那七、八位发狂的工人已经被你们关住了……”
“你们……保安!说的就是你们这些保安!给我站住!”
听见这欲言又止的一番话,连忙制止住已经走到了三人旁边正准备动手的安保人员,负责人瞪大眼睛惊奇地上下打量着茶树:
“你怎么知道是八位‘发狂的工人’?确实有些事可以从外面看到,但这应该是我们工地内部发生的事件,就算知道有人发疯了,也不可能清楚我们关起来的数量……你说发生的原因,你还知道什么?”
数量是从在这个工地里消灭的黑色球体推断,当然还夹带着猜测成分,正如马逢祖就没有发狂,可能也与被施加“异常”的时间有关。
没有着急告诉他,沉下脸,茶树先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告诉我廖升科或者你的上级部门所在。”
“廖升科,你说董事,我不知道;可是总裁在市东面的金字锭大厦办公,顺便一说我们的公司是金字锭公司,明明都知道董事的名字……”
到底不是什么大事,确认了名字就能确认公司,在网上做一下调查就能知道具体位置,以此作为交换条件其实是无妨的;刚才确实是在气头上,但这么简单的问题?负责人更对这些人的执着感到怪异,但这些都不是他关心的:
“现在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