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百亮,你听说过这个名字吗?”
“那可算不上是一个回答。”
负责人挑了挑眉毛,似乎对这个不是回答而是疑问的语气感到不满。
“好吧……”
意识到这已经是负责人的极限,看出了他的不耐烦,茶树却是转向了旁边的紫发青年,
“马逢祖,你应该把你遇到的事分享出来,至少我认为那件事跟现在的混乱有着莫大的联系。”
听到指往马逢祖的事件,倒是谭泽鸥有点不乐意:
“现在不是先解决我的问题?我们都已经得到地址了,直接走掉他能怎么样?这群剥夺者就不应该给予他们任何好处……”
“你的问题会得到解决的!”
严肃地盯着他的眼睛,茶树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没有让谭泽鸥再说下去。
在来到这里之前,或许解决谭泽鸥的事件是唯一原因,但显然就现状来看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不只是要一个地址这么简单了;茶树更想从交易掩饰下的试探中明确人与人之间的某种联系,进而解释这一切。
从那些人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马逢祖自然不会拒绝;同时通过联想,他也意识到茶树想从那位负责人口中得到什么信息,只不过差一个配合而已:
“一种奇怪的药剂。可能是某种新型毒品之类,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可以确定是装在闻香瓶里的某种东西,只要一吸食就会——你明白的,毒品共性,出现幻觉等等,在没有供给时就会让人变得癫狂。
给我尝试那种药剂的人,名字就叫秦百亮。我只是不懂为什么他要把这种药剂出售给这里的工人,或者是其他受害者。”
低下头,负责人不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好?”
茶树上前一步,打断他的沉思。
才回过神,一反常态,对事件不作评论,负责人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好了,你们想知道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们,现在能请你们离开了吗?”
“什么?你难道不对这种行为……”
马逢祖刚想上前,却堪堪被茶树拦下。
“谢谢。”
淡淡地回答,没有过多的提问,茶树只是转过身盯着马逢祖,直到他手足无措地选择跟随着自己离开……
路上。
“为什么你不继续问下去?怕什么?明显那个人就是有问题的,他肯定知道一些内幕;就算他不想回答,你完全可以用那种力量来胁迫他——一箭把他的大腿射穿,看看究竟是那些隐藏的东西重要还是他的命重要!”
马逢祖恨铁不成钢般看着茶树直咬牙,恍如他觉得力量就应该像他说的那样使。
茶树停住了脚步,凝视着他的双眼:
“暴戾、狠毒、丧心病狂,造就了你如今的模样,还有什么恰当的形容词?吸收了社会糟粕之处的你,就像围绕在你身边的人一样充满歹毒与恶意。
现在我告诉你,这种力量不会用来威胁,也不会用来杀人,更不会像你说的这般用来恃才放旷,妄自尊大,为所欲为;它根本就不应该在人类身上使用。”
“但……”
一时窘迫让马逢祖不敢与茶树对视,更不知道说些什么。
出乎意料地,这一次谭泽鸥对茶树表示认同:
“别人有别人的做事原则,瞎嚷嚷个什么劲儿?你该为你自己的事情担心,而不是对给你伸出援手的人指手画脚。
茶树,你说过我的问题会得到解决。我不知道你了解到什么,但我知道你已然想好了下一步计划才会说出那样的话,难道不是吗?”
“嗯,计划应该从现象中得到修正。
确实,那位负责人犹豫了;再询问下去,回不回答是其次,恐怕这个职位的他所知道也不多,倒是他的这种行为已经给出了答案。我觉得应该是他在斟酌着为那些负伤工人争取权利抑或不对上头的事插手。
总归工人都是由包工头纠集而来的合同工,他的选择就不能再明确。
不敢在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纠缠,说明他在忌惮着什么,也暗中诠释了他的确听过‘秦百亮’这个名字,或许是秦姓的某一位权力拥有者,毫无疑问廖升科与秦百亮是有联系的。
至于存在着什么样的联系,就像你一开始说过,钱的背后是权,没有权力,钱就不敢恣意妄为。作为地产商的廖升科和作为官二代的秦百亮,倘若加上某个孕生于‘异常’的利益链,唯一没想到的是仿佛一个恶趣味的巧合,某个暗地里的事件与这里所有人都有关……
既然三者存在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我的计划是由最擅长的方向入手,那便是消灭‘异常’,不过这次要解决的事多了一些。简单来说接下来恐怕我需要独自行动了,说实话,那会比将就着你们边限制边解释自己的行为有效率得多。”
工地门口,骚乱已差不多被压制,看着那一辆辆警笛齐鸣、警灯摇曳,在眼前呼啸而过的警车,茶树若有所思,同时不自觉地稍微后退了一小步。
“你是说我们太碍事了?”
马逢祖不情愿地瞪大眼睛。
“你不能这么做!”
倒是谭泽鸥忽然变了脸色,勃然大怒地吼出来。
“抱歉。但,是的,你们确实是有点碍事……只先回去等着,我会尽力解决一切——谭泽鸥,相信我,他们一定会得到应有的处罚;我知道你很生气,可是只要再等一等就好……现在情况可能有点变化……”
眨了一下眼睛,茶树拉下眼睑,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瞳孔里,有一辆警车驶出了车队,停到了不远处的路边……
“臭小子,你听明白我的话没有,你不能这么做!这不一样,我必须要看着他……我不能饶过他……”
在马逢祖背上伸出手,谭泽鸥挣扎着想要抓住茶树的衣领时,随着马逢祖身形一闪,他抓了个空;是的,正是背着他的马逢祖,也只有在灰色地带一直徘徊的马逢祖看出了异状,盯着茶树不知所谓,莫名其妙地却是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你被通缉了?
之所以你说出那样的话,是因为你对人的恶意深有体会。你不能让那股火焰成为寄生出恶意的工具。
一个想要成为好人的坏人,我还以为只不过是电影里的情节,现在想来,那简直帅呆了——你是我偶像。是我不懂你,我不应该这么浮躁,更应该鄙弃恶意,遵循你所悟出来的道路,成为一个你口中的好人。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对吗?”
“对!”
除此之外,已经没有再给茶树解释的时间——那一边警车窗户摇下来,暴露出枪口的流光……
茶树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