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太清楚吧,但也能猜到几分。
江绡寰生母江氏早逝,江级续娶付氏进门,刚开始那会儿,付氏刚进的江家,诺大的一家子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夫君需服侍,付氏那会儿的日子可不算好过。
朱怀古问:“莫非那会儿二小姐给太太使绊子了?”
方大娘摇头:“那会儿大小姐还未出阁,要说二小姐得意风光最受老爷宠爱时,谁还能劝得二小姐,那便只有大小姐了!”
江绡寰那会儿骄纵,却也还能将长姐的话听进去几分,所以那时候江绡寰再怎么为难付氏,有江家大小姐在,付氏也没真被江绡寰为难过,其间总让江家大小姐从中调解或为付氏挡了。
为此,后来在江家大小姐的亲事上,付氏尤为上心。
方大娘道:“大小姐虽说是下嫁,论门第出身,大姑爷都算是高攀了江家,可大姑爷人品好,在当地是出了名儿的,大小姐嫁过去,只有享福,公爹婆母亦对大小姐十分满意,人口也简单,仅一小姑子,嫂姑也合得来,可谓是一家子其乐融融,没有半句绊嘴过……”
当年这门亲事江家大小姐是亲自相看了江家大姑爷后满意,付氏方订下的亲事。
而在先前,付氏为了江家大小姐的亲事,不仅四处打听良婿,更是不惜攀了不少交情欠下人情,为的便是还江家大小姐在她最难的时候处处帮她的恩情,后来终让她觅得一门好亲。
虽在外人看来,并不算好亲,终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好不好仅江家大小姐知道,也十分感激付氏。
听到这里,朱怀古不由想着这七年来付氏在今年方开始构陷起江绡寰的原因,莫非这其中还有因着江家大小姐之故?
方大娘听后道:“这个我便不晓得了,毕竟我也不在太太跟前侍候着,许多事儿虽有听说,也仅是听说,实是有限得很,不过大小姐这些年来与太太来往密切,其中确实不无替二小姐求情!”
江绡寰被池千望拒婚回南昌那会儿,江家大小姐早已出嫁,后来听说了唯一嫡亲妹妹的事情,江家大小姐正做着月子,身子实在不方便也经不住亲跑一趟南昌,也实在是离得太远,路途必定劳累太过,江家大姑爷疼惜,怎么也不让。
“后来是大姑爷亲跑一趟,不仅见了老爷、太太,也想见一见当时已将整个江家闹得不可开交的二小姐。”方大娘端起杯子将余下的茶汤喝下,润了润喉接下道:“可惜那会儿二小姐闹绝食,就连大姑爷也不肯见,大姑爷无法,只好传了大小姐的话给老爷,又将大小姐亲笔写给太太的信交给太太,还千般拜托太太万万看到大小姐过去的面份上,不与二小姐一般见识……”
然也是江绡寰作死。
江家大姑爷走后,江级本就是江绡寰失望至极,后见江绡寰连姐夫来了还在闹腾,便失了耐性,亲到临梅院将江绡寰大骂了一顿。
付氏那会儿念着江家大小姐过往帮过她的情,且江家大姑爷刚走,江家大小姐在信中毫不掩字字句句间希望她能对江绡寰网开一面的祈求,便跟在怒气冲冲的江级后面,一同来到临梅院江绡寰寝屋院前。
没想江绡寰那会儿不知是被江级骂得发了疯,还是自个关在屋里绝食已着了魔,突然跑出寝屋看到院子里站在江级身侧的付氏,如同一头斗牛般便向付氏冲了过去,一头撞到付氏肚子上。
直接当时猝不及防的付氏推撞至十数步之远,直到付氏被推撞抵在院墙上,众人也才反应过来。
付氏的尖叫声、江绡寰发狠怒目的眼神儿、江级愕然诧异地怔愣于原地,及后反应过来的付氏身边的丫寰婆子,个个方赶紧将江绡寰拉开。
这一拉开,付氏即刻失了倚仗,整个人滑落在地,一手还摸着肚子哀叫。
江级这时才缓过神来,他几个大步走近付氏身边蹲下,看着付氏罗裙下慢慢渗出来的一大红,一时被惊得又呆了。
还是婆子有经验,一见此一嗓子便喊了起来,说赶紧请大夫!
江级被这一嗓子喊得再次回过神来,不必婆子明说,已是当父亲的他一看便知付氏是被江绡寰撞得小产了,浑身气得发抖,站起回身冲江绡寰一掌狠狠掴过去。
啪的一声将江绡寰打歪在地。
原来半拉半扶着江绡寰的两个丫寰也被这一掌震得连连松了手,瞠目结舌地看着江级将江绡寰一掌打得整张脸即时肿得老高,嘴角也被打得渗出血来,昏昏沉沉地瘫倒在地半声不吭,只一双眼睛恨恨地盯着江级。
“恨恨?”朱怀古问,“二小姐就为了当时老爷骂了她一顿?”
方大娘道:“大概也因着老爷那一掌!”
可那一掌是在江绡寰推撞得付氏小产后,江级方怒极掌掴江绡寰,这一掌其实占理,但江绡寰真要为这一掌恨起江级来,谁也是无可奈何。
这人的情感,有时候最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说不清是占哪一边,方大娘说道这一刻余钟,就连叹了好几个声:
“唉,那会儿是太太嫁入江家后生下五少爷,难得再怀上的第二胎,本来该成为府里嫡出的八少爷或八小姐,没想……”
没想被江绡寰一撞给撞没了,也是那会儿付氏怀胎月浅,不过月余,经不住折腾,且付氏自已也未察觉,不然她怎么也不会往江绡寰跟前站。
都说怀胎前三月最是难熬,熬过去胎稳了便好了,显然付氏那会儿的不自知害了自已,那么江绡寰那瞄准付氏肚子的一撞,又是否是早知付氏已怀胎?
方大娘说,江绡寰事后说不知情,会撞付氏也只是一时被江级骂昏了头,两眼一昏冲出屋子随意往院中人的那么一撞,并不晓得会撞到付氏,更不晓得付氏已怀了胎。
朱怀古问:“二小姐这样解释,老爷信了?”
方大娘苦笑:“这话是连当时满院子的下人都不信,老爷又怎会信?”
当时付氏虽是站在江级身侧,可到底素来对江绡寰有顾忌,便站得退后一两步,这一两步的错开,前头左右还站了丫寰婆子与江级的小厮。
倘若说江绡寰不是瞄准了付氏撞,那又怎会那般准确地避开了前头左右那些人?
何况付氏并非站在寝屋正门一冲出来的直线上,弯了弯拐了拐,说不是冲着付氏撞来的,当时尚对江绡寰还有些疼惜与怜爱的江级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