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倩你别哭,别着急。我先回去看看我妈,一会电话联系你。”吴夏挂了电话,张驼子和梅婶凑上来齐问:“小子,哪个倩倩?谈媳妇儿啦?”
吴夏哪里有心思说这些,急忙跟吴恒达说:“祖爷爷,南矿村村长要拉人来打架了!”
众人包括吴恒达听后反应并没有太大,显然是早已有所耳闻。张驼子使劲嘬了口烟,转身大步走回大槐树下,从树下搁置的工具中抽出一把铁锹,捡起一个石块一边刻着铁锹上的泥土,一边说:“这一天撇下地里的活,就等着这帮孙子哩,来吧!都来吧!”
旁边有些村里中年汉子打趣说:“张驼子,一会打起来,可不要跑呀!”
“谁跑谁孙子!”张驼子大叫。
这时,吴恒达才跟吴夏说:“孩子,都看到了吧,全村在这儿都等一天了。”
吴夏看了看时间,将近下午3点。吴恒达又说:“回去看看你妈吧,记住,村口再乱也不要出来!”
吴夏心里确实早想回去看看老妈,但又放心不下:“祖爷爷,您……?”
没等吴夏问完,吴恒达连连摆手,笑着说:“没事,都是邻村,南矿村人我认识的也十之八九,再怎么不讲道理,也不至于跟我这老骨头动家伙事儿。”
此刻吴夏看的出,吴恒达满脸堆满的慈笑中没有夹杂一丝的惧色,就仿佛武侠小说中世外高人一般,令人不由得心生敬佩。
不过这个时候,吴夏考虑更多的是,如果事情真的闹大自己的超能力能不能摆平这一切。但在这个平凡的世界中,如果真使出超能力的话,估计事后肯定会被抓去做研究的。想来想去,最后决定还是先回家看看老妈的情况再说吧。
“那祖爷爷,我先回去啦。”
吴恒达:“回吧,回吧。”
吴家村位于山脚,山没有名字,自吴夏记事起,村里人都叫它“南山”,小吴夏曾问妈妈为什么叫南山,吴夏妈妈总是不耐其烦的回答说:“因为它在南边呀。”
南山虽不高不陡,却也能遮半日烈阳,加上自山腰向前延伸出半个山高度的长坡,远远看去更像是一位盘腿而坐的胖子,吴家村一半面积的青黑砖瓦房便密密麻麻铺满在这“胖子腿上”,村里老人们一致认为这是一尊佛,每每谈到此,总引以为豪的称:“咱村人那可是‘生于佛脚,长生不老’哇!”
也有些村民表示这山怎么看也不像佛,对此皆是嗤之以鼻。但大多原因可能是他们并不住“佛脚”之上,也因此,故而便有了“吴家村”至现在为止不可消除的分割——坡上村和坡下村。
吴夏的家就属于“坡上村”,顺着蜿蜒斜坡小路,吴夏一路小跑回到家中。家中大门敞开着,院子里老妈养的鸡“呼哧呼哧”拍打着翅膀“咯咯咯”的叫着,加上空气中夹杂的泥土的怪腥味冲进鼻孔,让吴夏瞬间找到了回家的感受。
三两步冲进客厅,陈旧的家具一尘不染,衣服床单刚晒干收起,叠的整整齐齐放在沙发上,吴夏强忍鼻子酸楚,冲着卧室喊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小夏?……你怎么?……”一声惊呼后,卧室门打开,吴夏老妈见儿子第一眼便忍不住抱住吴夏失声痛哭起来。
这一次,吴夏再也绷不住了,泪水奔涌而出,万分自责的说:“妈,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长时间不回家,对不起……”
这一说,似乎也触碰到了吴夏老妈的痛处,声嘶力竭质问道:“一年不回家,平时一个周才通一次电话。这次都快一个星期了为么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急死了!都快急死了!”
吴夏轻拍老妈累弯的背脊,心痛难耐:“对不起妈,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医院昏迷了几天,还是老爸……”吴夏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吴夏老妈擦擦眼泪,急问:“你见到你爸了?”
“嗯!”吴夏点点头。
“他现在在哪?”
望着老妈红肿的双眼流露出来的喜色,吴夏实在不忍说出一切,只说:“住院那几天,一直是老爸照顾,出院时,他急急忙忙说要回家,我想留也没留住。他……没回来吗?”
“没……没有啊?”吴夏老妈寻思一会,顿感不妙,慌忙说:“小夏,会不会是因为收地的事儿,被石振业那王八蛋叫人给绑架了?我这就找他们去!”说完便要往外冲。
吴夏急忙拉住老妈,安慰说道:“妈!妈!您就别瞎想了,那石振业再怎么也是个一村之长,不懂别的,起码懂法律吧?他不会干那事的。”
“呸!”吴夏老妈唾骂了一声,气呼呼的转身走进卧室坐在炕沿上,指着窗外大骂:“那个狗娘养的,今天就叫人来咱村打架!他要懂法律,咱村那个天天满沟捡破烂的‘大长子’都能当律师了!”
这‘大长子’和吴夏差不多大,原名叫吴子长(chang),因父母是近亲结婚,打出生起,脑子就有问题,整天喜欢光着屁股满街跑。直到他8岁那年,他父母受不了村里舆论压力,丢下他搬家到外地去了,子长只能靠捡垃圾剩饭和村里好心人施舍活到现在。可这也依旧少不了遭受村里孩子们和大人们的欺负。
一日,村里人下地干活回来聚在大槐树下唠嗑,见不远处子长正和小孩子们玩的开心,其中一位村民便将其叫过来寻开心,只要他能倒立就给他买冰棍吃,子长听了异常兴奋,二话不说一个跟头便倒了过来,光着屁股在人群中走来走去,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另一名村民调侃说:“子长啊,倒着走的很好嘛,不如以后你那名字干脆也倒着叫算了。”就这样“大长子”这名字便在村民的“谈笑”中诞生了……
吴夏听老妈这一说,便知老妈情绪平稳许多,问:“妈,老爸走了多少天了?”
“哎!”吴夏老妈长叹一声,捋了捋夹杂着白丝的鬓发,略显皱纹的脸顿时堆满愁容:“加上今天也快一个周了。”
“嗯?”细心的吴夏听老妈这么一说,心里暗自分析:“这么看来,父亲的失踪应该和我昏迷上的时间是差不多的,也就是说在医院时那个‘神秘人老爸’说的话应该不假。
想到这又问:“妈,老爸走的时候跟你说过什么没有?”
吴夏老妈仔细想了想说:“说过什么……啊!对了,你爸走那天,一大早上就出门了,临走说了些奇怪的话……什么‘我要是不会来怎样怎样’之类的,我记得当时还在睡觉,就随便回了他一句‘不回来更好’……”说到这,吴夏老妈不敢再往下想了,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后悔的说:“你说我这嘴,你爸不会真……”
吴夏连忙打断老妈,说:“妈别瞎想了,放心我会把老爸找回来的。”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一点底也没有,加上听老妈的描述,自己的线索思路越来越混乱了……
“对了,妈你报警了没?”吴夏问。
吴夏老妈抹了抹眼泪:“怎么会没有,可咱这儿的小派出所能管个啥?总说尽力尽力,一万多都打点进去了,现在都没一点信儿。”
吴夏想了想又问:“那市里派出所呢?他们也不管?”
吴夏老妈叹声说:“市里咱没路子,怕人家不理咱这事。”
“那我现在就去市里报案,试试呗。”吴夏当即决定说道。
“能行么?”吴夏老妈问。
吴夏皱着眉头,心里虽无奈,但仍瞪着眼义正言辞的说道:“要是市里不管,我就往省里找,我就不信这人忽然失踪,偌大个国家没人管!”
说完,吴夏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妈,老爸的事先别想了,越想越难受。先看看电视转移下注意力,我一定会把老爸找回来的……”
吴夏老妈起身到柜子里拿出个皮包,从中取出一叠钱嘱咐说:“带点钱吧,现在这个社会有钱好办事。”
“本台消息,今日凌晨12时左右,华天地质大学女生宿舍楼发生一起神秘男子入侵事件,更加令人咋舌的是,在场的某学生用手机拍摄的视频里,此神秘男子在慌乱中竟破窗跳下8层高楼!不但没有损伤,反倒起身充分展现了惊人的速度与弹跳能力逃脱了!是的,此神秘男子就像电影中的高手一样,两三下飞出众人视线!
由于校方及时报警,此男子于今日早上6时被缉拿归案。经过2个小时的调查后,男子真实身份为附近另一所大学在校大学生,因其女友就读华天地质大学,男子始终称两人只是相约附近公园约会,并没有进入学校半步。最终警方将其定为故意炒作事件……”
电视里一篇报道吸引了母子俩的注意。因吴夏在华天市上大学,吴夏老妈平日里经常看的就是“华天卫视”,所以每次打开电视一般都是默认的“华天卫视”。可能这也是唯一能更近的距离感受儿子所处的城市生活、新闻趣事、天气冷暖的理由了。
吴夏看着电视里视频中自己的身影,和为自己背黑锅的小伙,不由得摇头一笑。而吴夏老妈则啧啧感叹着说:“城里人真会玩……”
“妈,您把钱收回去吧。他们不管的话,我就往上面找!”吴夏推回老妈手里的钱说。
“哎!”吴夏老妈叹了口气:“儿子,可千万不能耽误你的学习啊!”
“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耽误学习的!”说完,吴夏跑进自己的屋里换了一身衣服正要出门却被老妈忽然叫住问:“刚才我没注意,你刚才那身衣服什么时候买的?”
吴夏不耐烦的将老妈推回屋里:“就是今年在华天买的,您就休息吧。”
“真不用带点钱?”
吴夏想了想说:“要不给我500吧。”
“500哪里够?”
“够了够了!妈您先休息着,看电视也成。我快的话今晚回来,慢的话就在城里住一晚,明天回来。”吴夏将钱往兜里一塞说。
吴夏老妈又忽然想起什么,急忙说:“对了,现在都快4点了,你去人派出所早下班了。”
吴夏:“所以我要赶快打个车去,您就别管了。”
将老妈情绪安抚稳定后,便跑出家门。吴夏老妈还是不放心跟了出来,冲吴夏喊:“要是实在太晚就别回来了!晚上不安全!找个宾馆住一晚,明天直接回学校吧!”
“知道了!回去吧妈!”吴夏转身摆摆手后,朝村口跑去。
到了村口大槐树下,村里人越聚越多。“叮铃铃……”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是伊雯倩,吴夏赶紧接听:“喂?倩倩。”
“呜呜……吴夏你在哪?我村现在正集结人,整……整整三辆卡车的人!我真的好害怕……”
“三辆卡车?”吴夏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