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你怎么也在这?”吴夏十分诧异的问。
女孩俏皮的回答说:“难道就只能你一个人去东山吗?”
吴夏一阵尴尬,连忙说:“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看着眼前这个不知所措的羞涩男孩,女孩被惹得又是“噗嗤”一笑,“好啦好啦,不逗你了,你叫什么呀?”
吴夏挠挠头:“吴夏……”
“伊雯倩。”
伊雯倩清丽秀雅的脸庞,洋溢着纯净而俏皮的笑容,将吴夏的紧张尴尬瞬间驱散,甚至禁不住开起玩笑来:“一文钱?太少了吧……”不过,吴夏说完顿感后悔,拿人家名字开玩笑总归不太好。
然而伊雯倩并没有生气,只是白了一眼吴夏说:“叫我倩倩!”
“嘿嘿,那个……倩倩,你是哪个学校的?”吴夏傻笑着问,心里对这优雅大方的女孩倍增好感,刚放松下来的心又变得慌乱起来。
伊雯倩:“你怎么就确定我是学生呢?”
“你不是学生?”吴夏的心忽然有些莫名的失落:她既然不是学生,那就是上班族?岂不是年龄比我大?她会喜欢年龄小的吗?会吗……?等等,我在想什么……不能乱想!这样太对不起夏雪了……
“华天地大。”正胡思乱想的吴夏完全没在意伊雯倩的回答,只是心神有些许恍惚的回了句:“哦。”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哪里?华天地质大学!?”
“是啊……”所谓华天地大,正是平时熟悉它的人们对“华天地质大学”的简称。
“我也是耶!你是哪个系的?”吴夏惊喜若狂,方才的失落全然抛之脑后。
伊雯倩有些诧异的盯着吴夏:“这么巧?我是珠宝学院宝石与材料工艺学专业。”
“早就听说,宝石学院美女如云,果然名不虚传!”吴夏连连赞叹说。
伊雯倩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宝石是女人的梦想嘛。”
“我是地球科学与资源学院,地质学专业。”吴夏说着掏出手机接着说:“留个电话呗……”说完环顾了一下周围正盯着两人火热聊天的乘客,心里不禁打起鼓来:这要是被拒绝的话,那可丢大人了。
“手机拿来!”伊雯倩伸出纤美玉手,犹如天使降临!
可当吴夏发现自己递出的陌生手机时,才反应过来,公园那男生的手机已加锁,慌忙撤了回来,结结巴巴说:“要不…你将手机号写纸上?”
“怎么?”伊雯倩奇怪的盯着吴夏。
“昨…昨天,吃饭拿错包了……所以手机并不是我的。”吴夏瞬间被自己的聪明才智所折服。
“那没办法喽。”伊雯倩一摊手,故作无奈的说。
“别呀,要不给我你的手机,我告诉你我的手机号,到站我第一时间补办!”吴夏都不知道自己何时变的如此厚脸皮。
“嘻嘻!好吧再给你个面子。”伊雯倩忍不住一笑,从自己粉色皮质包包掏出手机,熟练解锁后递给吴夏。
白色6系列,粉色钻石套包裹,高雅带着微香。吴夏捧在手心,如获至宝,将自己号码存入后,恋恋不舍的递还回去。笑嘻嘻的说:“我下午到家,明天上午就去营业厅,你下午给我发个信息就好。”
伊雯倩调皮的回道:“那得看本姑娘心情了。”
“嘿嘿,对了,今天又不是长假,你回家干啥?”吴夏问。
“家里有些事……”伊雯倩笑容瞬间消散,美目中随即流露出一丝愁色。
吴夏心头一痛,有股将她搂入怀里的冲动。但也不便多问,相比自己的事才更让人头疼呢。便转移话题说:“听说昨晚女生宿舍出现个色狼…”
“抓住了!”伊雯倩忽然打断说。
吴夏当场大跌眼镜:“怎……怎么就抓住了?”心里想:谁那么倒霉当了自己的替死鬼?
“具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天朦亮时,在学校附近公园里被治安逮到,送进公安局了。”
听伊雯倩说完,吴夏才恍然大悟,喃喃说道:“看来我不止欠他一个人情了。”
“嗯?”
“没事没事!”吴夏连忙摆手。
“我困了。”伊雯倩心情并没有好转,吴夏指了指肩膀:“还你个人情,别介意嘿嘿。”
伊雯倩强颜笑了笑,说:“想的美!”话虽说,但还是轻轻的靠在了吴夏的肩膀上,清香再次压鼻而来,润畅肺腑。
火车自华天到东山有六个小时的路程,可能“色狼事件”的原因,整个“华天地大”学生都一夜未眠,伊雯倩这一睡就睡到了终点站。
吴夏一边揉着发酸的肩膀,一边笑着问:“倩倩,你家东山哪个市的?”
伊雯倩揉了揉睡眼,“南矿区,你呢?”
“啊?这么巧?”
伊雯倩不可思议的看着吴夏的怪异反应:“你别跟我说你也是……”
吴夏疯狂点头,似已压抑不住亢奋不已的内心。
忽然,不知从何方伸出一只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吴夏转头一看,正是一路坐自己对面的中年乘客。
“小伙子,泡妞手段老套,不过效果还行。”中年人一路只是“看客”未发一言,临走这一句话,使吴夏与伊雯倩两人脸红到脖颈。
此时,整个车厢乘客纷纷起身收拾行李,陆续的走向车门处等待下车,虽只有一面之缘,也未曾交流,但伊雯倩仍礼貌的与周围每个人,微笑着点头道别。车还未停稳,两人也不急着下车,伊雯倩问:“你真是南矿的?”
“真的!”吴夏有些无奈。
“哪个村?”吴夏刚要回答,伊雯倩急忙打断:“不会也是南矿村的吧?”
“不是……”吴夏摇头。东山市分六个区,其中南矿区面积最大,它包含着20多个村,其中最大的村便是南矿村。
“咱俩村离得不远,我是吴家村的。”吴夏说。
“吴家村……”伊雯倩听后,清澈的大眼睛变的有些迷离呆滞。
吴夏越发的肯定这丫头遇上某种困难了。“怎么了?”
“没……没事,到站了下车吧。”伊雯倩简单的收拾了下东西,起身跟随着其他乘客往车门处走去。
“哦。”吴夏没带什么东西,连忙起身挤到伊雯倩身后。
看着面前婀娜多姿的倩影,吴夏心里酸痛交集,短短的半天时间,自己仿佛在漫长的爱情中饱经沧桑。“这感觉跟恋爱差不多吧?”吴夏默默问自己。
下了车,出了站,回头远远望着“东山市火车站”几个大字,吴夏万分感慨的说:“哈!一年多了,变化不大嘛!”
“你先去办张卡吧。”伊雯倩忽然说。
“啊!?”吴夏一愣,随之欣喜若狂,心想:有戏!急忙说:“走,咱这就去办!”
“你自己去吧,我先回家了。”伊雯倩惘然若失的走向路边,抬手招呼了辆出租车。
凝结压抑的空气中,倩丽的身影低身坐进出租车,一举一动无不牵引着吴夏那失魂落魄的心。
“拜……拜拜……”呆呆的冲着绝尘而去的出租车道别后,吴夏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家营业厅。
营业厅人不算多,大约半个后,吴夏便补办完手机号,强行将手机关机,将卡换了以后,就打了辆出租往家奔去。
到了村口,只见大小老少约上百村民扛着锄头铁锨,千姿百态,气势汹汹的坐在吴家村大槐树地下,吵吵嚷嚷。周围几个调皮孩童,时不时绕圈戏耍大闹。
“什么情况?”吴夏下车见状目瞪口呆,急忙转身问:“师傅多少钱?”
“30块。”
吴夏从钱包掏出钱递给司机:“给!谢啦师傅。”说完赶忙大步跑向人群,四处寻找,并没有发现自己爸妈。
这时候一个黝黑驼背中年男人上前细细打量吴夏后,大着嗓门说道:“这不是小夏嘛!?”
吴夏一看是村里张驼子,“张叔,咱村咋滴了?我爸呢?”
“哎!”张驼子重叹一口气。吴夏心里一紧,有些慌神:“张叔咋地了?我爸咋滴了?”
不远处,一个中年妇女抱着孩子凑过来,一脸苦涩说:“小夏你是不知道,你爸可能遭人害了!”
“啊!?”吴夏一瞬间犹如晴天霹雳!脑子一片空白,茫然向后晃了几步差点栽倒。
张驼子急忙骂道:“你这老娘们说话没个把门,你咋就那么确定老吴遭人害?”
妇女一翻白眼:“你个张驼子懂个屁!收地的事老吴闹的最大,南矿那帮人指定拿他开刀,杀鸡骇猴呢!”
“收地?南矿?”吴夏听的有些摸不着头脑。急忙问妇女:“梅婶,什么收地?我爸没提过啊?”
梅婶:“你长年不回家肯定不知道。去年那南矿村村长石振业,不知怎滴搭上个中央级领导,说是扩大土地,建设工厂致富老百姓,要将周围几个村合并了。也就是房子拆迁,每家分发2万块钱作为补助……”
说到这,张驼子强打断梅婶,接着她的话说:“2万块钱补助算个鸟!咱老百姓活了大半辈子,全部家当就只这么一栋房子!他们说拆就要拆,给个2万让我们租房子,真当我们老百姓傻啊!”
梅婶一听不高兴了,“张驼子一看你就没文化,电视上‘钉子户’就是说你这种土鳖子的!”
“诶,我就钉子户你能把我怎样?”张驼子瞪着眼珠摇晃着脑袋冲梅婶做着鬼脸。
“行啦行啦,你俩这么大年纪了害不害臊!”一名白须老人,手中拐杖“啪啪啪”的猛烈敲打着地面。
老人名叫吴恒达,年纪已达98高龄,辈分名望颇高,村中凡吴姓人都称他为“老祖”。
“祖爷爷。”吴夏小跑到吴恒达身边,问:“我爸咋了到底?”
“孩子,别担心,你爸不会有事的。”
吴恒达慈祥的目光让吴夏心安定了半分。回想昨天的事心想:老爸应该跟梅婶说收地的事儿没关系,一定跟那个该死的神秘人有着重大的联系,现在还是回家看看老妈的情况再说吧。
“叮铃铃……”这时吴夏兜里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打开一看是伊雯倩,连忙接听:“喂,倩倩?”
“呜呜呜……”电话里面,伊雯倩一通大哭。
吴夏顿时慌了:“倩倩,怎么了?你别哭,发生什么事了?”
“呜呜……我门村村长组织三个村村民要去你们吴家村打架!我爸也强行被拉去了……呜呜……我好怕我爸他……吴夏……千万不要让你爸爸参与!呜呜……”电话里伊雯倩已泣不成声。
“什么!?”吴夏瞬间惊愕失色,电话险些从手中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