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眨眨眼,看着顾莲,狡黠一笑:“等今儿妹妹离开了,明儿姐姐再着人给妹妹送去,便说‘姐姐看着喜欢,想与妹妹一同分享’。”
顾莲顿时笑了,高兴地过来挽住黛玉的胳膊:“好姐姐,赶明儿妹妹得了好玩儿的玩意儿,也绝不独享,定也与姐姐一同分享。”
小姐们俩人儿相视一笑,一种情谊在二人之间流转。
自那日之后,顾莲几乎每日下午都会来林家与黛玉一同学习女红。
顾莲长得虽不算美,却也还算是个清秀佳人,五官组合在一起,让人看着觉得舒服。
顾家也是诗书簪缨之家,家教甚严,顾莲小小年纪已是被教导的端和知礼,但却心思简单,善良大方,黛玉很喜欢与她相处。
日子每日就在这样在平和宁馨的生活中滑过,院子里的花开了又落,落了又开,花开花落中,转眼又是两年过去了。
这两年里,黛玉的修为虽未能再提升一个层次,却也算小有提升,绿玉珏中的所记载的仙家功法,越往上越难以再升层次。
黛玉也不多强求,左右以她目前的修为,于凡尘俗世之中,已是绰绰有余。
何况,黛玉原就是借了母体的先天混沌之气,方能在三年多的时间升至第一层次,这已是极快的了,总不能太过贪求速度,再说,第二层原就比第一层难上许多,她又只修炼了这匆匆五载,多少上届诸仙,历时百多年,潜心修炼,更要寻得机缘,得以勘悟,方能升一个层次。何况,凡尘俗世,事多纷扰,本就不是静心修炼之地。
入了秋,天很快就转凉了,九月半,燕留痕离开了扬州,前往终南山。
今年是南山公仙去十周年,燕留痕要赶在十月望的下元节为南山公做道场,冬月二十四又是南山公的忌日,是以,燕留痕一连好几个月都不在扬州。
黛玉原是也想跟着去的,只山高路远,又天寒地冻的,一去又好几个月,贾敏如何都不肯放人,燕留痕便只带了安哥儿去,留了顺哥儿在家,林家十月望的下元节也是要祭祖的。
燕留痕和安哥儿打点行装离开后,天气似乎越发的寒冷了,虽是秋末冬初,却让人感觉寒风刺骨。
这一日,用过了夕食,略消了消食,林家一家人便早早地盥洗完毕睡了。
戌时末,黛玉在睡梦中听见临水轩斜前面的主院儿一阵急促凌乱的脚步声,接着便听见了管家林忠的声音:“老爷,门外来了几个客人,是从京城来的,要见老爷。”
林海还在床上睡着,听了林忠的话,忙吩咐丫头燃了烛火,披了衣裳,出了屋子。
京城来的,又是这个时候到的,必是有极要紧耽搁不得的事儿,否则也不会摸黑连夜赶路了。
林海不敢怠慢,一边儿吩咐丫头们赶紧伺候穿衣编发,一边儿隔着屋子问院子里候着的林忠:“可知来的是什么人?”
林忠答道:“有一个奴才认识,是曾经来过府里的圣上身边的李总管,另一个自称姓孙,在太医院供职。”
林海一听,觉得事情恐怕不小,李德全是圣上的人,能劳动他亲自走一趟的事定然不小。
只是,这太医院的太医又是怎么一回事儿?林家远在江南,这十几年来,与太医院素无瓜葛,只是无论李德全还是孙太医,都是常与皇家打交道的,皇家的事儿怎么都不可能是小事儿。
林海带着林忠匆匆赶到巡盐御史府的后门,见李德全和一个三十来岁的青衣人正焦急的向里张望着,忽然,透过小厮婆子手里的几盏灯笼的烛光,看见一个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过来。
“李总管,何事如此着急,劳你深夜到我府上?”林海拱手作揖,省了那些虚礼客套的话,直接问道。
李德全道:“四阿哥病重,来寻燕神医治病。”
“四阿哥病重?”
林海眼中微微闪过一丝疑惑,孝懿皇后两月前才病逝,这么快四阿哥也病重。不过,宫里的事儿,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再正常不过。
林海回答:“李总管来的不巧,留痕月中时已经离开扬州前往终南山。”
“燕神医不在?这可怎么办?四阿哥情况可耽搁不得!”
李德全身旁一个三十来岁的青衣人焦急的看着林海问道,四阿哥万一出什么事儿,弄不好可要赔上他的身家性命!
林海问道:“这位是......?”
李德全解释道:“太医院的孙太医,一路照顾四阿哥的,先别说这些了,外面儿天寒地冻,寒风凛凛的,还是赶紧把人放屋里去。”
林海点头,吩咐道:“林忠,你马上安排人把马车里的人抬到静馨院,要记得小心些。”
静馨院里,有些清冷的房间里,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静静地躺在一个雕工细致的花梨木床上,面色蜡黄而清瘦。
林海看了一眼床上的少年,对李德全道:“留痕十天前已经离开扬州,只怕李总管和孙太医要另想他法。”
李德全道:“燕神医可曾说过何时归来?”
“留痕此番回终南山,一为下元节做道场,二为南山公冬月二十四日的忌日,按往年的惯例,不到腊月小年日前不会回来。”
“这可如何是好?四阿哥这几日每日醒来的时间越来越短,再耽搁不得了!”孙太医心中甚是焦灼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