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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愕然追问。
奇连克伦苦笑着道:“怎么跟你说呢!”
月明当然道:“直说无碍!”却看见奇连克伦脸上露出个忍俊不禁的表情。他讶道:“您笑什么啊?”
奇连克伦先告罪一声,道:“我精通相人之术,观月小弟你额头宽广,鼻管挺直,眼内神光充足,小小年纪一身修为更是不凡。让人觉得他日定非池中之物。但说起话来却老气横秋,与年龄不符!所以…嘿!”
月明尴尬道:“原来是这样,呵,我一直都是这样的!”
奇连克伦再深深看了月明几眼,喟然道:“自五年前鬼王坡大破肖克兰与比隆帝国的联军后,我便晋升为上将,爵至大公,达到了全力的最巅峰,我深知位高权重的危势,高处不胜寒啊!五年间我说话做事无不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但流言蜚语还是像利剑般像我伐来,最近陛下不仅收了我部分兵权,还借口把我这半块调兵虎符给收了回去。这是一个信号,一个要对付我信号。这次我微服出巡正是给那些想对付我的人一个机会,果不其然,他们忍不住了,连再等我老几年的耐心都没有。巨鹿森林的刺杀只是一个开始而已,那时我本打定主意要周旋到底,但….”他语气中说不出的心灰意冷。
月明能体会到他复杂的心情,但却不知说什么才好。
奇连克伦顿了顿续道:“昨晚我看到那张情报后苦思整夜,终于得出了结论。且知道了内奸是谁?这个人曾是陛下推荐给我的,我很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但却实实在在发生了。陛下…陛下要对我下手哩!”
月明闻言亦浑身一震,没想到梵尼亚帝王竟牵扯在里面,更没料到奇连克伦的境地如此危险。不禁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也许并不是陛下要对付您呢?”他完全投进了奇连克伦的故事里,不由的亦唤起陛下来。
奇连克伦摇头到:“你不懂的。如没有陛下的默许那些人借他个胆子也不敢对付我!”
月明担心道:“那您回帝都我是很危险么?还是不回去了,随便在深山里找个地方生活不是更惬意潇洒,不用整天勾心斗角累人累己!”
奇连克伦却摇头道:“情况还不至那么遭,就算是陛下真想对付我也不会不无顾忌。我奇连克伦家族在帝都是势力根深蒂固,百姓拥戴。对军方更是有很深的影响力,很多高级将领都出自我的系统。他们暂时尚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付我,且我几年前已开始把家族的产业往外迁移,只是家大业大要完全迁出还需要一些时日!”
月明道:“那您不如放弃部分家业,不回去了,看他们能耐您何?”
奇连克伦道:“这只是下下之策,我奇连克伦岂是不战而溃之辈。更因我如不回去了,势必会累及部下亲属家人,这是我做不来的!而且我最担心的是,最近帝国与肖克兰交恶,战争一触即发,我若一去,军队群龙无首,肖克兰不联合比隆再次大举进犯才怪。那样百姓就受难啦!”
月明涌起敬佩之情,想这样为部下着想,义高情隆而又爱国惜民的统帅到哪里还能找得到呢!
奇连克伦眼中射出悲天悯人的情怀,断然道:“所以我必须回去,为了国民亦为了自己!”
月明发自内心生出敬意,指着远处一片断崖深有感触的道:“看,自然界的风景是多么美丽,它予人衣食住行,予人视觉精神的享受,可世间还是有那么多杀戮斗争,这是为什么呢?
奇连克伦讶道:“月小弟神色凄凉语气悲伤,这番话显是有感而发,不知有什么伤心事呢?”
月明暗赞,奇连克伦确实明察秋毫,从自己神态语气话语就可推断出自己有心事。因他受奇连克伦影响,而想起家人被屠、族人覆亡的伤心事。景随物悲,才说出这番感叹!
他看奇连克伦一眼,没有说话!
奇连克伦一怔,恍然道:“哦,我差点食言了,不问…不问!”璇又道:“翻过前面那座山,距饮马驿就只有两百里的马程了,那时要改道就很麻烦且内奸会怀疑。所以我们需在这之前改道,关键是,改道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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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骑队来到一个岔路口前。奇连克伦下令生火造饭,同时宣布要去拉米佩斯城视察军务,所以绕道而行从拉米佩斯通道回帝都。
众骑士不禁齐声欢呼。他们难得有如此清闲的机会,自然更愿意多轻松一些时日。
这时却有一个骑士站起来道:“大人这样恐怕不妥吧!小人已通知了奥戈城通道的城守您会在两天后到达,那….”
奇连克伦打断道:“那就让他等着!”
月明看见奇连克伦眼内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凌厉之色,知道这出言的骑士就是那内奸了。不由望去,见这人身量很高,生得相貌堂堂,只是眼睛略显狭长,眼神闪烁不定,让人觉得他心中有鬼。要知奇连克伦在部下的心目中有若神明,他的每句话都是命令,不可拒绝更不可质疑,只能执行。
这内奸显然对于奇连克伦临时改道措手不及,因那样的话他们的刺杀大计就胎死腹中了,而就算他传出消息,在另外的地方实施伏击就要大费周章了,且要杀死奇连克伦这样的高手天时地利缺了任何一环都会导致失败。没有办法下才找出这个不是理由的理由。要知奇连克伦是什么身份,要一个城守等等又怎样,就算要他死也不是难事。
有一名骑士这时叫道:“拉菲塔你这么着急回去干嘛啊,是不是有想好的在等你呀!哈哈…..”
他的话又引起了众人的一阵哄笑。
月明这才知晓,这内奸原来叫拉菲塔。
拉菲塔自知失态了,脸上阵红阵白的退回众人之间。坐下后那对小眼仍不时偷望奇连克伦,见他神色如常,没有生出疑心,才放下心去!
十天后众人终于到达拉米佩斯通道,为了不引起注意,奇连克伦下令天黑后才入城。
拉米佩斯城守是一个三十多岁铁塔般的大汉,叫多隆。他是出自奇连克伦门下的将领,经奇连克伦的提携才有今天的地位。自是对奇连克伦尊敬不已,月明发现,他望向奇连克伦的眼神中是发自内心的尊敬,不由感叹奇连克伦在部下心中的威势和影响力。
入城后第一眼望去就是一个大广场,广场中间建有一个大喷泉,喷泉中间树立着一个十多米高的铜雕像。月明大感兴趣,问道:“那雕像是什么人啊?”
多隆答道:“这是拉米佩斯人民为纪念‘雪翁’上参无念而为他筑的雕像。因为上参无念大师正是拉米佩斯人。”
月明恍然点头,还回头去多看了几眼,只是看着这传奇人物的雕像,他便生出膜拜之心!
这回奇连克伦没有拒绝邀请,欣然赴宴。部下自然有人招呼。
月族性喜清淡,吃不惯大鱼大肉。所以月明只夹了几块青菜便停筷听奇连克伦与多隆的说话。
多隆为奇连克伦斟上一杯酒,道:“这些年来多隆一日不敢忘大帅当年教导,总想着有一日能再回大帅身边效力。我敬大帅一杯!”言罢一饮而尽。
奇连克伦心情很好,亦干了这杯酒。
多隆豪迈的用衣袖擦去嘴角的酒渍,看了月明一眼,欲言又止!
奇连克伦明白老部下有私密话要同自己说,这才向多隆介绍道:“这位是月明小兄弟,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放心说!”
多隆闻言一呆,想不到对这乳臭未干的孩子奇连克伦竟以兄弟相称,他开始还以为月明是奇连克伦的后生晚辈额,不由多打量了他几眼。
月明含笑回应。
他想来对耿直的人都很有好感,而观多隆眼正鼻直,额角开阔,一看便知是刚直不阿,足智多谋的勇将。只看他手下士兵整容整齐、听号尊令便知是训练有素的强兵。
多隆顿了顿道:“只看军部关键位置任用的人全是一群趋炎附势的势力之徒,而我等立国军功的人却被发配到这无关紧要之地来做城守,想想也气死人了。可知上面是何等的腐败,完全不知体恤兵士心态,将来打仗看谁还会为那群酒肉之徒拼命。”
月明想不到多隆胆大至此,竟攻击起朝政来。但亦可看出他心中愤怒是如何强烈!
多隆续道:“如不是靠大帅的威名震着大局,我看肖克兰和比隆那帮土匪早打进来了。可陛下却对您百般排挤,听说最近还收回了您的虎符,这还了得!这等做法不异于是自毁长城吗!当初我就怀疑把我调离帝都是为了削弱您的实力,现在的情况则证实了我的猜测!”他犹豫了一下,沉声道:“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不知大帅有何打算,只要您一声令下,多隆必效死命!”
月明默然听着这番不异于造反的对话,心中却在想,如果自己有这样一个勇将和部队,那不管灭族仇人是谁都可把其碎尸万段了!
奇连克伦沉吟片响,表情阴晴不定内心显是在做激烈斗争,“你的心意我明白。但现在益静不益动,否则只怕内部动乱下,恐给外敌可乘之机。”
多隆暗叹一声,知奇连克伦顾忌百姓安危拒绝了他起兵造反的提议。但这正是他最敬重奇连克伦的地方!
奇连克伦拍了拍多隆的肩膀,微笑着道:“送你四个字。”
“什么字?”
“韬光养晦!”
多隆默念了两遍,心有所悟。肃容道:“属下紧尊大帅之令!”
月明了然,从这四个字就可看出,奇连克伦并非没有造反之心啊!
这顿饭一直吃到深夜才结束,其中当然是奇连克伦在和多隆商量事情。
在回去的路上,月明想到一个问题,向奇连克伦道:“您为什么不给那些在饮马驿伏击你的人一个下马威呢?影子不是已经潜去埋伏了吗?”
奇连克伦道:“不是不想,是不能也!现在的情况陛下和我都心知肚明。从我下令改变路线他就明白我已识破了他的阴谋。但我们都相互提防顾忌,一日不撕破脸皮,都不会明目张胆的动手。我顾忌的是他手中的王权,他担心的是我对军队的影响力。所以一旦开战,只会是两败俱伤之局,他岂会做这等蠢事!”
月名受教,点头表示明白!
看着天上再熟悉不过的明月,月明觉得身体中仿佛某种被压抑已久的东西一下子被激发出来,对豪华繁荣,名利纠葛的人类都城不禁生出深深的向往。
去那里…去征服…
寒风袭来,月明一震惊醒,暗暗心惊,淡泊自若的他怎会生出这么奇怪的想法!
后世史学家记载,魔帝在梵尼亚帝都法赫娜城的生活是他传奇一生中最为精彩有趣的部分。而他在这时段的许多轶事亦广为流传,比如说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