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内众人沉默了。许多人都是外来之人,并非都是本地出生之人。西极之地于三十年前出现许多新立的门派,那是正是夺宝之争后。而九岳山也是那是才创立的门派。
“世事变迁,这城啊都变得陌生了!”老者一口口浅酌,脸上也有些落寞也有沧桑。
“哎!”一声声叹息,让这客栈的气氛也压抑起来。
客栈内陆续有人离去了,而后又有人来。而周云寄就这般坐着,浅酌着一壶烈酒。
黄昏之时沈云山方才归来,而那四个中年汉子也是那时才归来。几人便聚集在客房内。
“情况已大致清楚了。幻谷在此城以北两百里外,那里有九岳山的精锐驻扎。要进幻谷须得有拜帖,而后还得缴纳供奉。”扈杰道。
“嘿嘿!其实这幻谷与西漠其他山谷没多大的区别,那里也处在沙漠内,山谷内草木不生,都是沙石。只是一些实力不高的人在幻谷内有时会产生幻觉,而实力高深之人,在那幻谷内就与寻常山谷一样,看不出奇特之处。”扈雄随后开口道:“三十年前,为争夺至宝死了不少人,那些人最终都被掩埋在幻谷外,好在每人坟前都有姓名,找寻起来倒是简单了。”
“可就是这处山谷却出了至宝,当真是奇怪。”扈松道:“据闻当年九岳山占据幻谷,差不多将幻谷翻了个个,可就是毫无收获。”
沈云山点点头:“拜帖已送上,只是去祭拜而已,那九岳山的执事已应允了,晚些时候便送来通行的文书。明日便可去往幻谷。”
周云寄点点头,嘴唇却是微动,欲言又止。
“小主人有话就直说吧!”沈云山笑笑。
“我想独自去往幻谷。”
沈云山闻言面色却是一肃:“小主人莫非还是信不过我?沈某所言绝无半点虚假,只是有些事主人不让吐露,还请见谅。此去幻谷看似风平浪静,其实并非如此。此地复杂之前已说过,这边去往幻谷之人可不少,而那九岳山可不保障每一个进入谷内人的安全。”
“我只是去祭拜两位师叔。”
“想来小主人不会不进谷吧?主人让我在此守护小主人安全,我自不能让小主人独自涉险。明日必须由我陪同!”沈云山最后一句话中已是带着威严。
周云寄却是沉思起来,不再发一言。而那四个汉子却是左右环顾,而后出了这间客房。
“主人虽未说他让我这般做的用意,但却绝无恶意。主人并未让我限制你的自由,而且只是让我守护你在西漠的安全,待得你离开西漠之后,我便不再跟随,那时我也不再会关注你的行踪。但你若是在西漠出现意外,我将如何去面对主人!还请小主人三思!”
“好吧!”周云寄思虑片刻,而后点点头。
“那便不打扰小主人休息了。”沈云山便出了客房。
周云寄在客栈中盘坐,内心却在思索,明日祭拜之后是否要摆脱这几人。他与这几人相识极短,因而心存怀疑也在情理之中。而那沈云山口中的主人到底是何身份,他如今还难以确定。若真是他的师叔,为何却不愿将身份吐露。若不是他师叔,那就一定是觊觎九元劫经之人,可却为何不直接将自己擒住?莫非还有其他阴谋!
思索良久依然无果,周云寄只得叹息一声,人心最是难测,自己又怎能猜测得出结果呢!
他盘坐在床上,将杂念都摒除,而后运转九元劫经。自出苍原以来,修习九元劫经的长进就变得缓慢起来,由此可见这环境对于自己的修行是有很大影响的。
出了苍原,自己只在两处有所精进。第一次是在断魂崖,那时发现了大哥的踪迹,震惊于白若浚的状态,而后情绪失控,激发了潜能。第二次却是在西漠路上突遇沙暴,而后以心神与之对抗,最终虽未能坚持到沙暴结束,但依旧有极大的收获。
这次运转九元劫经依旧如此,天地中并无特殊之处,心神很难抓住虚无中的天地气息。他心神外扩,向着城内蔓延着,感觉到这城池此刻虽已是深夜却依旧喧嚣。
“哎!”周云寄叹息,“这样的地方并不适合修习九元劫经,天地气息太稀薄,难以抓住。而心神外扩无阻碍,便不能刺激心神力的增长。”
“咦?”周云寄眉头却在此时一皱:“这种感觉有点奇怪,以前还从未有过。”
他仔细的感应着,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皱。这种状态持续了近半个时辰。
“好奇怪的感觉,像是蕴含着一种呼唤之意,可是太细微了,不太真切。这种感觉似乎只是今日才出现,进入西漠也有一段时间了,以往运功并没有这种感觉。”周云寄内心思忖,对这突然出现的感觉极为敏感,很向探个究竟。但那种感觉很是微弱,似乎是来自极为遥远的呼唤。
“呼唤之意?”周云寄眼神一闪:“不错!九元劫经出自幻谷,而如今我已到了西极之地,距离幻谷只有两百里。莫非这呼唤之意出自幻谷?”
想到此处,他内心却是一震。幻谷内莫非有什么惊天之秘!
“不管如何,这幻谷非进入不可。这种呼唤之意是在运转九元劫经后沉思出现的,看来与九元劫经有莫大关系,此经书的确是幻谷的产物。”周云寄微微点头,“今日听闻三十年前九元劫经出世之前,消息便已散出,由此可见,有人对幻谷有些了解。只是可惜当年的具体情况如何不得而知,师父也不愿提起那段往事,每每稍有涉及便会情绪失控。时隔三十年,若真是有什么阴谋的话,怎会直到如今也不见端倪呢。”
周云寄摇了摇头,不再思索,倒在床上闭上了双眼。
次日清晨,沈云山便进了周云寄的客房,一切皆已准备妥当。
众人出了西塞北门,一路向北快马而去。出城不过五十里便又是沙漠,无边无际。
两百里路,不到两日功夫便已赶到。
“前面便是幻谷内了!”扈雄指着前方一处营地后方。
“那里便是九岳山在幻谷外驻扎的人马,而要进入幻谷就需经过那处营地。”
“那些人都葬在何处?”周云寄看向那营地,而后向着左右看看,但却未见到有坟地。
“坟地在那边山丘上!”扈远指着西边一处山丘道。
“我们过去吧!”沈云山催马前行。
山丘不高,但却有数十丈大小。其上大大小小坟冢上百,在这山丘上不规则散布着。
周云寄在山丘上找寻着,而后在两座并排的坟头前跪拜。之后他便盘膝坐了下来。而沈云山几人却并未上山丘,只在山丘下等待。
周云寄抬头看向幻谷的谷口,那里设置着关卡,一些武者守卫在四周。而此刻再过一个时辰便将迎来黑夜,谷口并未有人出入。
沈云山久未见周云寄从山丘下来,便上了山丘。而后便见周云寄此刻正闭上双目盘坐在两座坟头前。
“小主人,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去那边营地找个地方歇息吧,明日再进幻谷。”沈云山轻声呼唤。
“沈叔。我想在此坐坐,你们先去那边歇息吧。”
“好吧!若是有异常,便立刻呼叫。营地离此不远。”沈云山便下了山丘。
黄昏已至,天日已落下,天空暗淡了不少。幻谷谷口此刻却有不少人自谷内出来,他们不少人都成群结队,少不得喧嚣起来。
周云寄已下了山丘,在这营地内与沈云山等人围坐在一张木桌旁。
这处营地很是简陋,用一些粗枝枯草围成一个个方块,而上面连个遮盖的幔布都没有,想来是因为西漠极少下雨的缘故吧。这些都是给那些要去幻谷寻宝之人暂居的,自然很是粗糙简陋。
而营地前沿,有一排帐篷,那里却是九岳山驻扎此地之人的居所。那帐篷在此地就显得很是奢华了,其内日常用度一应俱全。
“这营地形同虚设,他们为何不在谷内过夜?”周云寄不解,幻谷内既然与其他山谷无多大区别,在里面待上几日有何妨。
“哈哈!其实我也是这般认为。”扈雄哈哈一笑:“可这些人啊胆小,不敢在谷内过夜,怕出现意外。毕竟这里有九岳山高手坐镇,几乎不会有人在此地乱来。但若是在谷内,嘿嘿,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没有绝对的自信,他们哪里敢托大在谷内过夜?”
“嘿嘿!这里可不是什么善地,杀人越货者随处可见,若不想丢掉性命,只能乖乖出来受九岳山庇护。”扈远却是一脸怪笑。
周云寄眉头微皱:“你们可没少干这种勾当。”
“这话不对!”扈松一脸笑意:“身在西漠,为了生存,何事不可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若不如此,便真的会被天地所灭了。这能是勾当吗?在西漠可是再平常不过了。”
那些自谷内出来之人皆是在营地内找寻地方坐了下来。
“这破山谷有什么可寻的?都三十年了,再没有过发现!”一人语气中满是抱怨。
“嘿嘿!这山谷看似寻常,其实并不简单!”另有一人说道。这人是一个老者,穿着有些破烂,衣袍上有不少破损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