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意思!”那中年人大笑:“看来小子内力不弱,年纪轻轻有这般修为,看来的确有资格在荒漠中独行。不过,老子可没尽力,刚刚只是使出三成力气。嘿嘿!你还是早点认输吧,留下财物快快离去。等下老子可要尽全力了,到时候被废了可不要生怨恨哦。”
“只管出手便是!”周云寄话语中依旧冷漠。他内心也是一惊,这中年人内力平平,但那一拳上却蕴含着极大的力道,并非是加持的内力,似乎只是纯肉体之力。这或许便是外家功夫吧!
“喝!”中年人大喝一声,隆起的肌肉有青筋凸出,一条条竟有小指粗细。又是一拳挥出,那速度与力道都增强不少。
“砰!”两人双拳再次撼在一处。两人又各自退开几步。
“恩?”中年人双眼圆睁,满脸不可思议:“小子好古怪!”
观战之人内心暗道不妙,三人对视一眼,便一起围攻向周云寄。
“呵!”周云寄轻笑一声,眼中带着讥诮。他不断挪动身形,闪避这四人的攻击。
“这他妈身法太快了!居然一次都打不中!”
“大爷的!你有种别躲啊。看老子不把你全身骨头都敲碎!”
“他奶奶的!比兔子还滑溜。”
“这是在戏耍我们呐!”
“……”
几人屡击不中,竟是破口大骂起来。这让周云寄眉头紧皱。
“砰!”一道人影斜飞出去。一个中年人被震飞,那人爬起身来,口中兀自叫骂着再次冲向周云寄。
一炷香后,那几人竟无丝毫疲惫,依旧在对着周云寄凶猛出击。
与这几人争斗并不吃力,但周云寄却很吃惊,这几人内力平平,但力量极大,更是极为耐打。仗着身法之快,那四人都被周云寄击中数次,但几人身躯却坚如铁石,未曾受多大伤害。
据他了解,练外家功夫之人,必须要辅修内力,否则不能修习到高深的境界。而这几人却出乎他的认知,内力修为极浅。若是如他所知,这几人受那几次重击定然已被重伤,早已失去了战斗的能力。
“他奶奶的!今天算是踢到铁板了。这小子年纪轻轻,怎会这般厉害。好家伙!今天可别栽了跟头!”
“怕个甚!这小子再厉害,也有力尽的时候。耗死他!”
“不错!老子皮糙肉厚任他打,就当是挠痒痒了。看他能坚持到几时。”
“嘿嘿!等到他力尽的时候再好好侍候他,那时非得挑断他的手脚筋,还要将他的丹田废掉,再扔到狼窝里喂野狼。”
“哈哈哈哈……”
几人越说越是兴奋,不时哈哈大笑,仿佛周云寄即将任他们处置一般。
周云寄听着这几人的话语,又是气恼又是好笑。这几人还真是有趣,与人争斗之时居然还能讲出这许多话,莫非意在扰乱对手心旌。
“砰砰……”闷响声不断响起,周云寄动作越发快了,不断自天地中吸取力量,出招的力度越来越大。
“哎呦!”一道人影再次飞出。他爬将起来后呲牙咧嘴:“不对劲啊!这家伙出手越来越重了。”
“啥情况!难道遇到了怪物!”
这四人怪叫起来,身上接连被拳掌击中,此刻已能感觉到剧痛。
“老大!我看咱还是跑吧!这家伙怎么越打越来劲啊!这简直不是人啊。”一人吃痛,脸上已挨了一拳,眼眶顿时青了一块。
“啊呀呀!”另一人与周云寄对轰了一拳,右手兀自颤抖不已,拳头似欲开裂。他大叫起来:“这家伙是个变态啊!年纪不大内力这么深厚,看这铁板踢的,老子瘆的慌。不能再打了,要不就亏大了!”
四人向着四个方向跳开,拉开十多丈距离。这几人个个呲牙咧嘴却没有立刻离开,只是怒视着周云寄。
周云寄扫视着四人,并未再出手,眼中有疑惑。这几人既然在此劫道,若是遇到对付不了得对手应当是立刻离开才是啊,可眼前四人只是远远躲开戒备,毫无离去的征兆。
“怎么?没吃够苦头?”周云寄淡淡开口。“嘿嘿!你可别得意,哥几个虽打不过你,但那并不表示你就可以在此安然无恙。”一人嘿嘿笑道,裂开的嘴露出满口黄牙。
“你小子有本事别跑,等我们几位当家的来了。嘿嘿,有你好看。”
“是嘛,那我倒是要看看你们当家的有多大的本事了。”周云寄嘴角一扬。
“哎!小兄弟的确是个奇才!”
周云寄一惊,这声音出现得太过突兀,这人何时出现的他竟丝毫未觉。此刻心神散开,终于感觉到了一道气息。
来人也是一个中年人,但他却并不壮硕,反而显得有些瘦弱,一身衣袍也非粗犷,穿着有些讲究,淡蓝的长衫裹体,长发收束。这人皮肤并不像那四人一般黝黑,略显苍白。
那人正立身在周云寄身后的崖壁上,他正淡淡的看着周云寄。而后纵身一跃,轻轻落在崖下,与周云寄相距不到三丈。
“在下沈云山,还未请教小兄弟尊名!”那人对着周云寄抱拳,脸上挂着笑意。
周云寄皱着眉头看向他,这山崖之高超过十丈,这人自这般高度跃下,落地之时却声轻如落针,未溅起半点尘烟,轻身功夫极为了得。周云寄散出心神仔细感应着,这人精气内敛,但却沉如渊岳,此人乃是一个高手!这人看似不太像大漠中人,肤色身型都不符合。
“呵呵!在下管教不严,让这几个莽夫冲撞了小兄弟,实在抱歉,还请小兄弟见谅!”沈云山再次抱拳。
周围四人却是睁大了双眼,似乎有些惊讶。
这四人的表情实在有些夸张,周云寄自是看在眼里。他虽知眼前之人并非善类,但却不动声色:“晚辈姓周。”
沈云山点头:“原来是周小兄弟,失敬!看周小兄弟似乎远道而来,不知来自何处,又将去往哪里?”
周云寄眼中闪过疑惑,这人与那四人乃是一伙的,那便是这一带的劫道匪徒。既知他非大漠中人,这样便没有顾虑了,若只为劫道,却为何非要知道他的来历和去向?
“哈哈!周小兄弟见谅!不瞒小兄弟,在下原本也非大漠中人,奈何在此已近二十年。哎,今日见小兄弟来自遥远之地,如今倒是有些想念家乡了。”沈云山眼中流露出一丝伤感,摇头叹息。
“那前辈为何逗留在此?”
“前辈二字可不敢当,你我不妨兄弟相称。说来话长,我在此等候一人,这一等便是二十年,可始终未能等到那人的到来。哎,不知何时才是尽头啊。”沈云山摇头笑道:“说来也真是可笑,我都不知要等的人是谁。”
“这却是为何?”周云寄心中有些讶异,不知这人为何要对他说起所等之人,心中觉得有些不妥。
“我家主人并未直言所等之人的名讳,因为他自己也不知是何人。”
“恩?”
“周小兄弟可不要以为我在胡言乱语。我家主人说了,不管是谁,只需一句话便可确定是否为等待之人。二十年来我一直守候在此,因为此地乃是那人的必经之地,二十年路过此地之人何其之多,可那人始终未曾到来。”沈云山看着周云寄,眼中大有深意。
“难不成我就是那个你一直在等候之人?”周云寄轻笑起来。
“这二十年来,试探了不知多少人,但那人一直未出现。小兄弟是与不是,很快便知。”
“若不是,结局会如何?”
沈云山脸上笑意渐渐收敛,而后眼中闪过寒光:“法不传六耳,此事自然不容他人知晓。”
周云寄眉头一挑:“这是要灭口了!”
“那就不用试探了。”周云寄面色微沉。
“呵呵!小兄弟啊,话已说到这个份上,你认为还能收回吗?”沈云山笑着摇头。
“哼!”周云寄轻哼,九元劫经运转开来。
“不管如何,小兄弟何不听听这句话。即便不是,小兄弟随我上山,待我等到那人,自然还你自由。”
“说吧!”周云寄淡然道。
沈云山点点头,而后面色一肃,缓缓开口:“西极幻谷,五七陨身,西漠天望,三四埋骨。身历九劫,天狼重生。”
沈云山语声初休,便见周云寄全身微微颤抖,他眼中立刻带着一丝期待。
周云寄此刻如遭雷殛,全身颤抖,脑中轰鸣不断,内心如掀起惊涛骇浪。
“你家主人是谁?”他的话语颤抖,呼吸都急促起来。
沈云山冷眼看着周云寄的反应,并未答话。片刻之后他的脸上浮现出笑意:“终于等到你了!不过主人交代过,你若是想知道他是谁,须得你自己去见他。”
“他在哪里?”
“我在此已近二十年,又怎知主人的行踪?”沈云山摇头:“不过,终有一天你们会相见。”
周云寄慢慢平复心绪,而后道:“你家主人为何要你在此等候?”
“守护你在西漠的安全!”
“这却是为何?”
“主人并未说起缘由。既是主人吩咐,身为仆从岂有不遵从之理。你在西漠一日,我便守护你一日,即便是丢掉我的性命也在所不辞!在西漠我便是你的仆从,你便是我的小主人。”沈云山躬身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