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为何那气息排斥我?”周云寄回到冰洞中向房无极询问。
房无极有些惊讶,这弟子居然只用了四天便感觉到了那气息,更惊讶于那种强烈的排斥感。
“为师暂时无法给出答案!即便那气息不认可你,也不会产生排斥才对,该当是对你不理会呀。”房无极眉头紧锁:“这种气息自身不会发生变化。”
“莫非那并非那种气息!”
房无极摇头:“这的确是那气息,只是与书中所描述有出入。它竟能引动寒气狂暴,更能以律动震人心神!”
“为师当年在那风中感受到的正如书中所述,很平和。当年为师于风谷之中顿悟。风谷中常年狂风不止,时强时弱,风中有一丝异样,一种似风而非风的异样。它跟随风舞动,但却能在风中自由穿行。”
“耗费三个月的时间才与那气息契合,觉醒四身。初时那气息捉摸不定,仿如一个顽皮的孩童般,在风中胡乱穿行,不易把握。但它有自身的规律,它自身的速度与风有关,不会自己改变,唯一难把握的便是它穿行的路径。”
“为师觉醒四身后,能以四肢交感那气息,以此干扰风的流动。”
周云寄内心轻叹,将那上册经书取出,细细研读。可他翻看几遍依旧无果。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待得体力恢复,他再次盘坐于风雪中。
“咚咚!”寒气中律动强烈起来,依旧震动他的心神。这已是他第三次将心神与那律动交感,前两次皆被震开了心神。
强烈的心神震动使他的身体也被影响,跟随那律动而颤动。他的身体只感到冰寒刺骨,血肉仿佛被冰冻,寒意传入心神,让他心神不稳。
他紧咬牙关,丝毫不理会那刺骨的寒,全力谨守心神,与那震动对抗。他能感到心脏都在那震动中猛烈跳动,仿佛要自胸膛中跳出。
“砰!”震动强烈到无以复加,他的嘴角有鲜血溢出,全身巨震,头脑中有轰鸣传出。
“啊!”剧痛传出,让他失声大呼。心神再次被震开!
“不管有多难,我都不会屈服!”他内心在嘶吼。而后再次将心神渗入体内寒气中。
那律动才有稍许缓和,被他心神刺激,再次传出猛烈的震动。
周云寄一脸狠色,再不顾那震动,强行与那律动交感。身体在剧烈颤动,血液竟急速流转,不再被寒气阻挠。
震动依旧强烈,他感到身体剧痛传来,仿佛要被撕裂开来。他的脸色红白交替,嘴角时有鲜血溢出。全身竟有压力传来,不断挤压着他,让他呼吸都变得滞涩。
“嗡!”脑中轰鸣不断,仿佛头颅在不断胀大,一阵阵天旋地转。
“咯吱!”他紧咬的牙关有声响传出,牙齿仿佛都要碎裂了。
嗡嗡之声大作,心神恍惚起来,全身变得麻木,快要昏睡过去。他的双手紧紧抓住双腿,指甲抓入血肉内,以身体的刺激让自己清醒。
全身剧烈颤动,律动一次便颤动一次。强行交感终究失败了,可他不甘心,心神依旧在对抗,不愿就此放弃。
“砰砰!”心脏剧烈跳动,伴随着一种悸动,如被大力抨击。他感到一阵无力感,内心发出一声轻叹。
心神放弃了对抗,变得微弱许多。那律动也在此时便得微弱起来。麻木的身体快没了知觉,心神放松,他感到一阵疲惫。他内心只能叹息,对那寒气中的律动终究奈何不得。
他此刻很疲惫,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他的心神依旧在关注着那种律动,而此刻律动已恢复正常,不再那般剧烈。
他静静地感受着,心神的疲惫让他有些昏沉,很想就此睡去。但他此刻却起了别样的心思,他想放开心神,一次接近那种律动,跟随那种律动,不再强行与它交感。他知这种方式是否有效,但却值得一试。
他彻底放开心神,那心神中还有疲态,仿佛慵懒的孩子,不再动而只是静静关注着。
时间在流逝,疲惫越发严重。内视的心神快要消散了,脑中只余下最后一丝清明。
“哎!”这是他内心最后一声叹息,他都来不及将运转的识息术停止,脑中空白一片,而后便睡意袭来,覆盖了他的最后一丝清明。
他的身体抖动了一下,全身激灵。他很快恢复了清明,身体有异样的感觉。他身体的疼痛依旧,让他咬牙切齿,口中‘咝咝’之声传出。突然恢复的剧痛让他措手不及,身体不由得颤动起来。在这疼痛中他感觉到体内残留的寒气在他身体内不断出入,如呼吸一般。
顾不得身体的疼痛,他将心神浸入身体内,察觉那寒气随着自己的呼吸不断出入身体。他内心暗惊,那种律动竟察觉不到了。
寒气出入身体,使他全身的疼痛都减轻了,而那寒气也不再那般难以抵抗,此刻感觉那寒气之中有一种亲切之感。他心有所悟,此刻已明白,他已成功与那气息交感……
“这鬼地方风雪不止,这压抑的感觉也让人烦躁。”白发老者看着眼前的冰山,口中喃喃自语:“也曾听闻过苍原之名,到得此处方显传言非虚!”
这白发老者正是那风族三尊中的风无忧,他于苍原寻那族中后辈。途中以风息之术感知到两人,之后也未能寻到族中的后辈。这十多日来以各种风族秘术追踪至此。
“很有意思!这人于雪中奔行竟不留痕迹,且还带了个累赘。”风无忧眼中闪现奇芒:“此地压迫感更强了,想必他们便躲在这些冰山群里了。是想以这地的压抑感来抑制老夫的修为么!”
他遥望远处的冰山,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片刻后他闭上双目,心神仿佛随风飞往了远处。
“哼!”风无忧双目猛然睁开,右手向前探出,那疾驰而来的风雪被阻挡在身前。
“老夫出自风族,乃是风的掌控者,妄想以风来与老夫对抗么!愚昧无知!”他言语中颇为不屑。
“是么!”呜呜的风声中传来微弱的话语。
“嗯?”风无忧内心暗惊,此人能借风传音,其内并未夹杂内力。
“阁下好手段!不妨报上名号!”风无忧吐气开声,以浑厚的内力将声音传入风中,借风之势传出很远。
“区区薄名,不足挂齿!”
“哼!只会藏头露尾么!”风无忧以内力大喝,声震四野,风雪倒卷。
“哎!老夫自知不是阁下的对手!不过此地乃老夫修行之处,让人贸然闯入,也不得不出手!”那风中的话语带着无奈。
“如此说来,麟儿是遭了你的毒手!”风无忧言语中满含怒气。
“老夫并未杀他。”那风中的声音轻叹。
“不管如何,出来接老夫三掌,一切就此作罢!”
“何必如此!”那风中的声音几不可闻。
“想逃!哼!”风无忧向那冰山群掠去,他已判断出那人的藏身之处。
风无忧在冰山群中急速飞掠,一息数十丈。一炷香后他停下了脚步。
“想将老夫引开么!”风无忧脸色有些阴沉,他知晓那弑神卫定与这人在一处。此人不与自己过招,无非是想引开他。
“这人的速度好快!好似不受此地影响。如若不然,那他的轻功非常了得。”他全力飞驰,也无法拉近与那人的距离。风族主修风劲,是以速度见长,此刻却追赶不上,心中怒气更甚。
“今日为师又与那人遭遇,此地也不可再留。”房无极知会周云寄。
“这么快!”周云寄大惊。
“看来为师低估了他的实力,前方寒潭寒气极重,有隔绝气息的妙处。如今你已入门,不再惧怕寒气,而那寒潭对你的修行也颇有益处。此刻便动身前往寒潭。”
房无极带着周云寄自冰山中穿行,十余里的路程耗费了近半个时辰。此地已是冰山深处。
“那寒潭就在这雾气之中!”房无极看向那前方的雾气。
“怎么会出现雾气?”
“那些都是寒气所化,此刻看去或许没什么特殊之处,但若是去触碰就能感觉到那雾气极为寒冷。”房无极向那雾气走去。
周云寄在后跟随,直至走入那雾气中,冰寒之力袭来,让他浑身激灵。他立刻运转九元劫经,而后寒气便不再那般刺骨,慢慢适应下来。
“很好!”房无极点头赞许。
进得雾中,视野便大受限制,前方三丈便成白茫茫一片。
“你的眼识未觉醒,因而视力大受限制,前方事物难以看清。”房无极在前方引路,行得很慢。
“觉醒眼识便不受雾气的干扰吗?”
“那是自然!这雾气也是天地的产物,也遗留着天地气息,觉醒眼识后便可化雾气为眼,自不受雾气的干扰。”房无极的声音自前方传出:“习武之人目力也是远超常人,雾气的干扰就会减小。但却比不得我们,在这雾气内我们的优势更大,视力不受影响,反而能借雾气给对手带来更大的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