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下的飞蛾散发出荧荧蓝光……尤其是生出细绒的翅膀、躯干、六肢,有着昆虫独有的树状分形脉络,一双眼睛、四根触须,皆是透着一种神秘的美感。它飞行出的轨迹像是一条处于三维之中的抛物线,极为轻巧的在三个阿三的脸上轻轻接触,整个动作犹如蜻蜓点水一般,无声无息,浆液一般蓝色的火焰腾起!风尘、韩莎亦不再多看一眼,便转身携手离去,才走了十多步,三个阿三就被业火降解,地面上只残留了衣服、枪支。蓝色的蛾划出一道莹润的轨迹,重新落回了风尘的发髻上。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发髻,风尘盈笑:“多弄几只一起,便是一朵头花了……尤是杀人灭迹之利器!”
“多弄几只做头花?哎呀,还真挺漂亮的。尤其是晚上,一头蓝汪汪的……”韩莎想象了一下由魔鬼之语做成的头花,目光中不禁异彩连连,口中却说:“不过,宝宝,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大部分人都是蓝、绿不分的,所以……”
“我……”风尘无语,脸色似乎黑了几分。
韩莎道:“所以,换个颜色也不错。”
风尘唱了一句:“颜色不是我想换,想换就能换——你当这是皮肤呢?”
……
租界失踪了三个阿三,但却保持了沉默。没有人来找风尘、韩莎了解情况,一切就像是从未发生。
报纸上长篇累牍,有关“聚宝盆”成功拍卖的各种细节,各种有的没的以讹传讹,都堂而皇之的占据了头版头条……有一份报纸上更是写的有鼻子有眼,说是这聚宝盆实际上是当年明朝初期的时候,著名的豪富沈万三的宝贝,后来沈万三被朱元璋所嫉,抄家灭族,这聚宝盆就流落到了朱明皇室手中。在靖难之役后,朱允炆跑路带走了这件宝贝,想着有朝一日东山再起……
要不是聚宝盆是祂、她二人亲自选材、亲手附魔的,还就信了。整个故事编的有理有据,有历史有传闻,简直没谁了!
风尘、韩莎对这些内容不感兴趣,报纸虽多,先看连载。
连载看完……然后,就被一个小版面吸引了:
混世魔王箜云岚当街和袁老蔫儿的儿子袁阔定打架,袁阔定身边的保镖,被誉为大沽口第一,平京无敌的赵庆云一个照面,被箜云岚一招放倒……
充满了一种魔幻的色彩。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放倒了号称“无敌”的武术高手,而且这个高手还是北方公认,圈内人一致认可的高手。
甚至这一次箜云岚连枪都懒得动——往常跟人怼,都是直接拔枪的。但这一次,风尘送她的经验系统不仅仅给了她作为高手的勇气,还给了她高手的技术。尤其是小公子这样一个角色的经验,其中的阴毒、狠辣,不足为外人道……
“你看这个……系统没送错人!”
嗯,韩莎感觉甚为欣慰。
风尘道:“嗯,很不错。”
这时候选择附和是一定不会错的……
看完了报纸,二人便又上街游荡,去发现一些“幸运儿”……然而依旧毫无收获,一些老实的,二人担心“怀璧其罪”,一些不老实的,则是心里头真的不老实,全是鬼域心思。还真的少有像箜云岚一样的——心思很干净,却机敏果敢,关键时刻拔枪毙命都是面不改色的!
一转眼就到了第二场拍卖,这一次风尘、韩莎没有去凑热闹。只是街上明显多出了一些个穿着军装的头头脑脑。
大大小小的军阀云集而来……这些人比起本地的帮派中人有眼力多了,见了风尘、韩莎之后,少有上去挑事儿的。
又过几天,第三场拍卖……
荡魂钟被一个美国佬用四百万美金带走;鼓则是被箜云岚的老子派人花了五百三十万法郎买走。
三天后,风尘、韩莎便得到了支票和银行存根。
有了这些,祂二人可随时提款。
韩莎将支票、存根收进了自己的小包包,看着还剩下的一些哭丧棒、葫芦、铜锣、花篮之类的小玩意儿,颇是苦恼:“这些法宝怎么办啊?咱们天天逛街,愣是没遇见一个阿星,把法宝送出去……难道,一个不软弱却善良的人,就这么稀有吗?”
风尘试着问:“要不,咱们就把它们扔这儿?”
“那……”韩莎心中一动,点点头,说道:“这倒是一个主意。咱们拍卖了那么多法宝,已是声名在外,咱们一走,这些东西肯定会有人弄到手。”
可以预见的……这上摊,将因此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将夜,风尘、韩莎退掉了房间,于友谊国际之外大摇大摆的飞天而起,一对璧人须臾就消失于天际。二人直往北去,便进了北极,黑黢黢的天空笼罩四野,地面上的雪却透着一股阴冷的、晦涩的白。似乎是一种巧合——第一次小白穿越异界的时候,便是北极的极夜;第二次风尘、韩莎穿越,也……好吧,那会儿北极已经亮了。第三次,也是这一次,北极却还是夜……
北极的夜色第一世界和第二世界都一样。
呼啸的寒风夹杂着冻的锋利的冰晶,如刀一般掠过二人的面庞。只是靠近了二人后,就变得毫无威力,那冰晶融化成了水汽,那狂风变得温顺如喵。自然的威能,在这二位跟前,只能是温顺的……
二人轻巧落下,踩在干燥的如同沙漠细沙一般的雪上,簌簌有声。那风在天地间肆虐,发出魔鬼般的呼啸。
风尘、韩莎穿着同款的“马小玲”版的棉衣绵裙,露着一双大长腿,脚下一双白色长靴。看似裸露的大腿上,实际上却是穿了厚实的仿雪肤色的棉裤袜。发髻上的魔鬼之语轻盈的扇动翅膀,飞了起来——
魔鬼之语身上的蓝色光芒变得明亮了几分,无声无息的轻盈飞起,沿着心目中早已算定的轨迹飞去。
在这一个轨迹的区域内,风为之消弭——魔鬼之语并不害怕寒冷,但风却会将它吹的偏离轨迹。
虽然,经过了半个多月的主动进化,在魔鬼之语的基础上,风尘使之身体内构建了简单的阵法,有一定的牵引、纠结之能。但这么一丁点儿的力量,要对抗北极的狂风显然是不现实的……这也是风尘亲自过来送自己的第二元神的原因。构建一个微风或者无风的环境,让第二元神顺利的穿越。
从第二世界,穿越到第三世界……
沿着那一道堪称完美的折线,魔鬼之语一折,便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一片新的世界,出现在了魔鬼之语的眼中。
经过强化的眼睛已可以看清这个世界,它出现的地方是一片山谷,山谷中满是姹紫嫣红。第二元神飞的高了一些,正欲观察一下山谷全貌,一根神束线探出,在空气中随意的切割一下……它的神经结构简单,并不足以做出复杂的思考,但也无需它如何思考——这些信息都会传递给风尘,以及天鬼、风莎燕,并由祂做出判断。对于一只飞蛾而言,时间的延迟并不是问题,大多时候,凭着本能生存就好。
生存:对于得天独厚的魔鬼之语而言,是一个难题吗?并不是!
身体诸多器官接受的信息一一回传。
魔鬼之语落在了一朵粉红色的大花朵上,开始品尝花蜜的美味。同样是一个小时又四十三分的间隔后,第二元神的信息回传于风尘的大脑。风尘沉吟,分析了一下各种声音、磁场、空气的信息,“莎莎,可以了。第二元神已经成功穿越,距离还是和第一世界一样……第三世界的空气……”二人从北极点附近飞起,朝阿拉斯加飞去。风尘一边飞,一边给韩莎介绍第三世界的资料——
第三世界的空气成分和第一世界是一致的,并无第二世界的万象因子。魔鬼之语出现的地方气候宜人,是一个山谷……
一个小时候,二人降落在阿拉斯加。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二人沿着被压的结实的雪,沿路前行。
烧着煤油的路灯光线浑浊,街道上冷清无人,就像是一片鬼域。不大的小镇上人都已经入睡,从路牌的介绍以及墙壁上的招工信息中可以看出,这里是一个矿工小镇,居住的主要就是煤矿上工作的工人。
并不需要刻意去看,只是从呼吸中就可以听出小镇上八成的人都有肺部方面的疾病,肾功能亦有些亏损。
在路上走了一阵,韩莎就摇摇头:“走吧,咱们往南走。这里哪儿是人待的地方……”
二人再次起飞、南下……
即便高空,也分明能够感受到空气的变化。气温变得高了很多,二人在离海不远的一座城市降落下来。虽然已经是夜里,但城市中却是霓虹闪烁,巨大的广告牌灯箱明亮,一股嘈杂的声浪远远的就传进了人的耳朵里……二人隐藏了身体,降落下去。第二世界的好处之一就是飞的时候可以光明正大,但降落最好还是隐身的好。
一条杂乱、僻静的巷子里,二人就在这里降落。巷子不干净,路边的墙上还有一块一块被人射墙上形成的地图。
有一股腥味儿,但却还可以落脚。除了墙角,地面上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