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轻轻放开手臂，扯出一丝古怪的笑容：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见你第一面就知道你很危险。你，根本不是什么宿池！”
顾渊的眼神瞬间凌厉，眯起眼睛审视着满身奶气的小男孩。随即凛冽一笑——这孩子果然是同类，所有的童真、稚气、无辜都只是生存的手段，这是只披着羊皮的狼。
“哦？我不是宿池又是谁？”顾渊淡笑这反问，“不过你说得也没错，这本来就是个花名。”
“你才不是为了挣钱进来的，你有其他目的！”
小野边说边向后退，作势随时准备冲出去喊人。
顾渊毫不惊慌，指尖漫不经心地流连在琳琅满目的化妆品上，如果这个小孩子要破坏计划，那就必须采取措施。
顾渊声音低沉，语调中充满嘲讽：
“怎么？准备揭发我？保护外面那群人渣？小野，他们对你和你的朋友做过什么你最清楚，真的不恨他们吗？”
小野本能意识到眼前这个漂亮姐姐撒发出的危险气息，他到底是个孩子，握紧的小拳头绷得全身都在颤抖：
“我...恨！可是....”
“可是没有他们你就没有钱赚，就活不下去，对吧？”顾渊笑得轻柔，伸展两条光裸的长腿面向镜子继续摆弄化妆品：
“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如何选择你自己决定。人生...其实是有光明的。”
小野转身搭上门把手，眼前的这道门，开还是不开？是继续在这条漆黑的道路上走下去，还是赌一把？
一桩桩一件件的过往电影般在脑中闪过。一张张照片，一份份视频，记录下的全部都是屈辱。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压在身体上的那令人作呕的重量感记忆犹新。
小野颓丧地背靠门板滑落在地，小兽般抱紧自己的身子。
顾渊指尖的银亮一闪即逝，回头招招手：“过来吧。”
“人生...真的会有光明么？”
顾渊缓缓将化妆灯调到刺目，道：
“只要你不放弃。”
小野狠咬着牙，坚定地重新抬起头：
“不管你要做什么，我会全当不知道。只有一个条件。”
顾渊挑眉看着他。
“保护好金子。”
金子就是出租房中和他形影不离的15岁男孩。这个早早历经人间至苦的男孩子终究保留着一颗善良的心。
顾渊不答，缓慢地从烫金色的管口中拧出一条殷红得放肆的口红：
“化妆吧，时间来不及了。”
小野没再说什么，顺从地任由顾渊给他描上黑重的眼圈，粗粗的眉毛，夸张的红脸蛋，红嘴唇，额头上还点了一颗小红灯。夸张又生涩的妆容加上那身校服，正是小学生汇报演出的模样。
多希望，他真的只是个要去登上学校舞台的普通小学生....
晚上七点整，小野被带走了。
这一走，便是天人永隔，万劫不复。
14
勾儿组办公室。
众人心情沉重地听完了小野的故事，再看到白板上的那几张残肢照片，只觉得心头憋闷得像是吸进了浓稠的霾。
“真他妈一帮畜生！我去问问二队，去会所玩儿的那帮衣冠禽兽到底能判几个！”狮子狗重重捶击了一下桌面，起身就向外冲。
“这么说来，”张柏深吸口气，“小野可能是被那个点单的畜生失手弄死的？”
顾渊摇摇头：“小野服务的对象是谁，最后经历了什么现在还不知道，只能问黄杰。”
于也掏出手机飞快地按下号码打给二队队长张周：
“老张，我要立即提审黄杰！....对，就是拐卖案的那个会所经理....是其他的案子...人命案.....和司法部门说暂停移交....不管，你来想办法！一个小时以后我要在第一审讯室见到这小子！”
说完也不等张周答复，直接挂断电话对众人道：
“一个小时后提审黄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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