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闹哄?大家怎么来了?”碰到村民的事情,清石鹤最上心,一日的疲劳消去不少,他健步快走,饭也没吃完,快速的赶到了门前。
见清石鹤出来料理局面,清葵就随紫箩退到了一旁,站到金燕身旁。
“金嫂,你怎么也来了?”清石鹤看见金燕手提着东西,眉头深锁。
金燕见清石鹤出来,脸上的歉意更深了,她连忙把东西推送给清石鹤,“石鹤,落梅的事儿我真的很抱歉,那对羊角的钱,我会尽力还的,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给孩子们拿去吃穿吧。”她把衣服和豆腐强塞给了清石鹤。
“不行,使不得,落梅只是一时糊涂,你不用在意,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拘谨呢,快把东西拿回去吧。”清石鹤一脸正气,掷地有声,不愿收下。
“不,一定要收下的,葵儿,展儿,记得帮我跟你二娘道个歉。”金燕把苏落梅出走的事情全算在了自己的头上,她对清葵说完这句话,转个身,蹒跚的身影消失在夕阳之下。
“大婶…”望着这个瘦弱妇人的背影,清葵感觉到了一丝心酸。
“展儿,快把东西拿着,追上你金大婶。”清石鹤严肃道。
清展拿了东西立即赶了上去。
“哎呀,老清啊,先别说这些琐事了,不得了了,出事了!”留胡子的年迈村民急的川字形的额头挤出了汗,另外几个村民也是各有难色。
“大家别着急,有什么事慢慢说。”清石鹤换上当家的肃然面孔,不惊不惶问道。
“唉,你是不知道啊,昨个夜里,我们好几家都遭了贼秧,放在屋里的几斤猪肉都不见了踪影。出来一问才知道,不只是一家被偷了,连着好几户,不是丢了肉就是少了米。本来以为是不小心放错了地方或是遭了老鼠的嘴儿,结果仔细问下来,不只是昨天和今天,连着一个月都有东西丢了,这马上就要过年了,这贼不仅晚上偷,白天也偷,再这么下去,还怎么过年啊。”
老村民无奈的诉来,皱纹纵横的脸上兼是气愤和心疼。
“是啊,这些粮食都是我们辛辛苦苦的储备的,好不容易到了年关,想好好过个新年,谁知道这贼这么放肆。唉,平日里我们都要出去忙活儿干,家里只剩些妇孺在家,这贼万一是个凶悍大汉,偷了吃的不说,伤了妻儿可就大麻烦了。”另一个村民也义愤填膺的说道。
“竟有这种事…想我清泉村一向和顺太平,居然会出现这种不雅之士。”清石鹤陷入了思索,脸色也不太好看。清葵跟紫箩面面相觑,都不说话,站在旁边仔细听着。
“唉,谁知道是哪家的小杂种干的,万一要是流窜作案那就糟了,这一年下来就攒了这么点粮食,谁来承担损失啊。”村民甲也附和道。
“大家先别慌,告诉我,是谁先发现的?”清石鹤问出关键。
“是住在村头的花媒婆,她今天中午晒在竹架上的鱼干被偷了一半,就算是十只猫也偷吃不了这么多的鱼干。花媒婆那嗓门大家是知道的,她一吵嚷,我们都回家检查,结果真的都丢了东西。”
“慢慢说,还有什么线索吗?”清石鹤挨个村民问。
其中一个村民突然激灵,又急忙说,“这贼好像是挨家挨户的偷,还挺有顺序,专偷粮食。而且,我们还有一个奇怪的发现,这贼一次偷不全,落下了几个油腻腻的铜钱,好几家都捡到了。这贼偷就偷吧,没有留下任何脚印,偏偏留几个油腻的铜钱,真是太诡异了。大家都怀疑,是不是闹鬼了。”这个村民说着,脸上还浮上惧怕的神色,一股凉嗖之气袭了上来,紫箩有些害怕的抱住清葵的手。
“没事。。”清葵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
“胡说,普天盛世,何来鬼神之说。”清石鹤威严不惧,拿出村长的威信,安抚大家的情绪。
“爹爹说的没错,万事皆有逻辑可循,既然都落下了铜钱,那就肯定不是鬼怪作祟的。”清葵突然插了一句,她觉得这事蹊跷的很,听他们所言,这贼一家一家的偷,已经连续一个月了,那肯定不会是流窜作案,应该是本村人才对。她没有说的太多,以免落人舍柄。
村民看见年纪小小的清葵斗胆出言,目光不屑,但亚于清石鹤的面子,也都没说什么,但也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葵儿,你有什么看法?”但是没想到的是,清石鹤居然转头,问她的意见。
问她,就代表信任她,清葵心里高兴,此刻更是不能回答的丢脸,她抬起头,清美的脸蛋上透出一股仙凌之气,回答道,“爹爹,葵儿觉得,没有留下脚印,不一定就没有留下其它的线索,也许是肉眼看不到的呢。而且,此人只偷粮食,而且家家户户都偷,偷完就走,应该不是针对某人,他的目的单一,对人应该不会造成什么生命危害。”
清葵一言一句,说出自己个人的看法,眸子灵光,谈吐清楚,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敏慧之气。
清石鹤赞赏的点了点头,“说的好。”他喜少夸人,却夸奖了她。
其余的村民也都露出认可的神色,其中一个村民甲跟着夸道,“想不到清村长的女儿这么聪明,小小年纪竟懂这么多道理。”
“呵呵,叔叔过奖了。”清葵谦恭的微笑,表以礼貌。
这时,年纪最大的村民又开口了,“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即便不是谋财害命,这粮食我们也赔不起啊,我们只不过是安口饭吃的贫苦人家,这贼偷粮食,就等于要我们的命。清村长,你是我们村里的管事人,快想个办法吧。”丢了粮食是大事,尤其对上了年纪的人来说,更是哀愁不已。
“大家都别太紧张了,既然贼是挨家门户偷窃的,挨着花媒婆家的是杨铁匠家,我们今晚挑几个年轻人去他家守夜,我再找几个人,晚上在村里巡逻,大家睡觉关好门窗,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清石鹤想了想,慎重的给出了意见。
他的意见也得到了认可,村民纷纷点头答应,其中有个人又道,“村长,那这事就先这样办吧。对了,怎么没见苏嫂子,再过几天就是腊八节了,本来也不该开口的。只是现在村里出了这样的事情,这腊八节一定要好好的热闹一下,好好的祭拜鬼神,咱们清泉村历来民风朴素,第一次出现失窃这么多粮食的事儿,必须得好好冲一下这股霉气,让大家过个好年。”
原来,每逢腊八节,祭祀神灵,祈求平安,庆贺收成,作为一村之长,家里每年都要请村民们喝腊八粥,多年来一直都是苏落梅操办的。喝了供奉过祖先神灵的腊八粥,就能平平安安,一帆风顺。
“二娘她有事出门了。”清葵瞥见爹脸上有丝烦忧,立即帮忙解释道。
清石鹤也马上接了话,“大家放心,节日的事不会马虎,天色也不早了,大家回去吃饭吧,一会儿我们在祠堂前集合,再组织守夜的事情。”
“好,那就麻烦村长了。”说完,村民们忧心忡忡的散了。
他们一走,清石鹤就换了件衣服,连饭也没顾得上吃完,吩咐清葵紫箩安心呆在家里,就离开了家。
不一会儿,清展也回到家中,金燕怎么也不肯拿回东西,清展劝不过,只好拿着东西回来了。
爹爹清石鹤去了村里守夜巡逻,因为担心清葵和紫箩的安全,清展没有去,守在家里照应。
收拾了碗筷,已经快天黑了,紫箩突然想到了住在庙头边的云婆婆是孤身一人,担心她的安全,一定要过去看看,清葵就陪着她一起,去了住在庙边稻草房里的云婆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