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过后,第二日便是朗朗晴日。
秋日穿过半敞的窗,落在松软的床,抚上两个相拥的人的侧脸。
兰斯的长发披散,盖住露出被褥外的肩膀,而他微低着头,呼吸匀称,两只手搭在枕边,背却紧紧贴着身后的人。
这个姿势让他十分有安全感,或许是因为,小时候在灵境系统中,那个将他拉出恐惧的声音,也是这样从后面抱住他。
湛平川环着他的腰,将他抵在怀里,掌下是兰斯柔软光滑的小腹。
床很小,必须保持这个姿势才睡得开,昨夜他们并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一是因为条件有限,空间不够折腾,二是天边已经隐约发亮,时间来不及了。
湛平川给兰斯咬了临时标记后,兰斯就抱着他不撒手,这是很正常的生理反应,被标记的omega会非常需要alpha的安抚,渴望触碰,渴望aftercare。
于是湛平川就撑着阳台跳进来,掀掉潮湿的衣服,一边释放安抚信息素,一边用皮肤亲昵的贴着兰斯。
兰斯享受着信息素的安抚,度过咬破腺体后的刺痛,便获得了漫长的愉悦,他像只慵懒的小动物一样,半阖着眼,明明已经很困了,但手指却仍在湛平川充血的肌肉上来回乱摸。
湛平川要捉着他的手,才能帮他把衣服脱下去。
他将被标记的温顺小狐狸抱在怀里揉来揉去,占有欲十足地舔了好几次腺体,才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与兰斯沉沉睡去。
他们当然一起睡过了。
唐鲤和刘拨用力敲门都没把他们吵醒。
不过今日的蓝枢也确实没心情再理他们两个微不足道的实习生了。
司泓掣病倒了。
昨夜他急火攻心,吐出一口淤血,多日来支撑他高强度工作的支柱也终于彻底垮塌。
医务中心紧急抢救,最好的恢复系觉醒者为司泓掣愈合伤口,可司泓掣始终没有醒来。
副官一夜未睡,疲惫挂了满脸,他抓住医生有些气急败坏地问:“你们怎么回事,司区长为什么还不醒?”
医生只好无奈摊手:“伤口已经处理完了,全身上下都做了检查,现在再不醒,或许是司区长不愿意醒。”
副官怔然,松开医生。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当年的事或许真是个巨大的阴谋,司区长这十八年,都沦为荒谬的笑话。
每一次施加给仇人的伤害,其实是对爱人的凌迟。
所以哪怕冷漠强悍如司泓掣,也有了不愿面对的事。
蓝枢大厦,唐鲤和刘拨两人硬着头皮去罗伯特处打卡。
罗伯特顶着两个大黑眼圈,麻木机械的为昨夜的事收拾烂摊子,他听到动静,掀起眼皮,瞪着眼珠,第一句话就问:“那个不安分的alpha呢?”
刘拨咧出一个难看的笑来:“他他他昨天可能太累了,还没起来。”
罗伯特哼笑,肥肚子一鼓一鼓:“太累了,他有什么累的,难不成他还操劳了一夜?”
罗伯特难得没往下半|身那方面想,因为昨晚七层那个人消失后,监控设备一直修不好,不少一区员工都被喊起来干活了,但显然,不会有人去喊一个实习生。
但唐鲤显然把‘操劳’这个词理解过深了,他脸颊发烫,很快染了一层红色,甚至还掩耳盗铃的摆手摇头:“不不不,我也不知道操劳了多久。”
因为敲门没人应,他和刘拨不信邪地绕到了后窗,又不经意地瞄了一眼,就发现
罗伯特:“?”
刘拨仿佛舌头抽筋,跟着越描越黑:“我们可什么都没看见啊,怀特老师您说话别这么直白,我们还是学生。”
罗伯特:“”
他被工作麻痹的思想终于又回到了舒适区。
罗伯特拍案而起,浑身的赘肉随着他的动作猛颤,他吹着乱糟糟的络腮胡,不可置信地骂道:“昨晚那个动静,这小子都能操劳得下去,他到蓝枢到底是做什么来的!能干干不能干给我滚!他妈的老子加了一晚上的班,他操了一晚上的damnit!”
罗伯特负责实习生的安排工作,自然也了解实习生的居住环境。
禁区不像星洲大学管理那么混乱,为了防止ao控制不住自己,实习宿舍严格单人单间,那床也就够他一个人睡。
他立刻想到那个红头发的小o攀着那小子的肩膀,坐在那小子腿上,红发直垂到腰际,盖住雪白的后背。
罗伯特羡慕嫉妒,恨不得将这件惨无人道的事情报告一区区长,报告联邦议会,乃至报告元老院。
唐鲤缩着脖子,堵住耳朵,但罗伯特的荤话还是不受控制地钻了进去。
妈呀。
这种领导,这种地方,可真不是人待的,他毕业后一定远离首都城,头也不回的直奔高塔公会。
与此同时,蓝枢二区却没心情关心迟到的兰斯。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oliver化成雪花从那间禁闭室离开了,而昨晚司区长不知发现了什么,居然带着人直奔星洲大学,结果回来后,就吐血不省人事了。
虽然内部下了命令,让他们谨言慎行,但讨论的声音还是屡禁不止。
“听说了吗,星洲大学校长消失了。”
“我觉得不是消失,而是畏罪潜逃,你敢相信,十八年前,司区长妹妹的尸检报告就是他做的,我也是听七区区长说的。”
“啊?七区区长那个大嘴巴真是完全想不到,星洲大学校长还在禁区工作过?”
“昨天地下三层遭人入侵,七区区长说,司泓穗的档案资料被翻出来了,对方就是为了这个来的,然后他们才警觉当年的事可能有问题。”
“所以,那个人很可能是冤枉的,天呐”稽查队员手里的鼠标险些没握住掉下去。
十八年,s级,从万众瞩目到阶下之囚,如果真是冤枉的,怎么能接受的了?
“不然你觉得司区长为什么吐血,他把他曾经的爱人当仇人折磨了这么多年,咱们谁没有见过那个人遍体鳞伤,谁没有听到那个人崩溃痛哭?听说七区区长昨天也压着翘起的唇角,落下了几滴鳄鱼的眼泪。”
“唉,其实我觉得,司区长心里还是有那个人,不然也不会将他留在身边。”
“最惨的就是,司区长心里还有那个人。”
“所以黑灯会潜进档案室到底是为了什么?扳倒星洲大学校长?重创司区长?或是为了幕后黑手?”
“谁知道呢。”
“你有没有觉得,黑灯会有点太厉害了,这么一桩铁案,连司区长都没有怀疑过,他们怎么知道?”
“当局者迷。不过司区长不是收到一个神秘举报吗?黑灯会是不是真的厉害,就看他们这次能不能逃过一劫了。”
“但我看,司区长恐怕要休息很长时间。”
兰斯和湛平川上午十点才悠悠转醒,即便如此,他们也才睡了不到五个小时。
湛平川一整晚爬通风管道的后遗症终于显现出来,他的四肢都跟灌了铅似的又沉又酸,他担心兰斯看出来,强忍着不适揶揄道:“还算有良心,这次没扔下我跑了。”
他撩起兰斯的头发,看到了腺体上被标记的痕迹,忍不住亲了一口:“嗯,是我昨天标记的那只小狐狸。”
兰斯掀开被子,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未着寸缕的身体,又迅速盖了起来。
“湛同学,我们迟到了。”
湛平川却丝毫没把迟到当回事,反而揪住重点问:“怎么还叫我湛同学?”
兰斯扭回头,疑惑地望着他。
湛平川决定得寸进尺,他故作正经,托起兰斯漂亮的脸蛋:“宝贝儿,我们已经正式在一起了,是非常亲密的关系了,这个称呼是不是也得改一下,才显得有仪式感。”
兰斯眨眼,示意他说下去。
湛平川双眸黑亮:“私下里,应该叫我老——”
兰斯立刻从被子里伸出两指,轻轻按住湛平川的唇,表情无辜且遗憾:“湛同学,你还小呢,听不得这个。”
湛平川:“”
他十分明显地垮起脸。
兰斯心中好笑,他知道湛平川想听什么。
小傻逼就像只尝到了甜头就吃不够的小狼崽,可惜白法老不喜欢这么纵容身边人,要再讨他喜欢一些才可以。
两人穿好衣服,赶到蓝枢大厦,已经是十点半了。
湛平川显而易见被罗伯特痛斥了一顿,又被冠上毫无下限,毫无节操的恶名。
湛平川颇为冤枉,他指了指锁骨和喉结上的草莓印,为自己辩解:“怀老师,我们只是纯洁的亲了亲呀,别的什么都没做。”
罗伯特双目直直盯向那几颗omega小尖牙咬出的牙印,不由酸意泛滥,出离愤怒:“我信你?你今天晚上留下加班!给我打扫办公室!”
湛平川只好摊手,遗憾表示:“人与人之间为什么不能多一点信任呢?”
而兰斯打完卡赶到食堂,才发现劳恩已经替他点好了全部的盒饭,装了车。
“劳恩前辈?”兰斯有些意外,他并没有拜托劳恩替他承担工作。
劳恩忙解释道:“哦,大家都忙了一整晚,现在还没休息,我看你早上没有打卡,就擅自做主来帮他们打饭了。”
兰斯笑:“谢谢。”
劳恩摇摇头。
他显然也没有休息,他的头发是支棱的,乱七八糟揉成一团,哪怕已经努力提起精神,但脸色不会骗人,他下巴上钻出了淡淡的胡茬,眼睛底下也明显暗淡。
“兰斯,你知道昨晚他消失了吗?”劳恩摆好最后一份盒饭,大拇指在推车的扶手上蹭来蹭去。
兰斯点点头。
他知道劳恩指的是谁。
劳恩笑了一下,笑容里有些哀伤,又带着欣慰:“其实我早就猜到有这样一天,这是他的愿望,他已经如愿以偿,我应该为他感到开心。”
那个脆弱又绝望的人,那个温柔的对他说谢谢的人,终于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曾经他以为,死亡一定是悲伤的,遗憾的,所以大家才会哭。
可是来到这里,认识那个人,他突然有了新的感悟。
死亡也可以是幸福的,对很多人来说,这是告别痛苦最简单的方式了。
他看到了那场金色的雪花,飘飘摇摇,自由恣意,那么美,那么轻柔,那么决绝。
在最后的时间,他为他送上了生日祝福,而他记住了他的名字。
这已经是劳恩能想象到的最美好的结局了。
兰斯意味深长地望着劳恩,半晌,才赞同的“嗯”了一声:“的确值得开心,那是他的自由意志。”
劳恩摩挲在扶手上的手指停下了,他带着那样的笑容,用力将餐车推动。
他轻车熟路地绕过人群,从食堂侧面的坡道而下,半透明的门帘被掀起,正午的阳光洒在他单薄却笔挺的脊梁。
“今天不用送去七层那里了,以后也不用送去那里了。”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不厌其烦的将有关那个人的事唠叨给兰斯听。
“诶,过了这段时间,我可能会辞职,到公会那边找找机会。”日光晃得他睁不开眼睛,又酸又涩。
“很好啊。”兰斯走在他身后。
劳恩缓缓停住脚步,抬眼,望向格外晴朗的天空:“好亮啊。”
原来这样壁垒森严的地方,也挡不住自由的光芒。
得益于一区封锁消息的手段,以及二区全员冷漠的作风,兰斯是在两日后,才得知地下三层档案室被窃,司泓掣追捕星洲大学校长,最后却吐血昏迷。
他顿时产生了危机感。
度玛察觉到的病毒果然不是巧合!
这意味着,除了黑灯会之外,另有一个人,知道十八年前的隐情,甚至知道闫琦礼牵扯其中。
兰斯在笔记纸上写了一个墨迹深重的x。
对方到底是什么人,整个禁区戒备森严,他是如何混进来的?
动用异能吗?
不对,档案室这种机密的地方,必然布满了稀铅矿,绝不可能给觉醒者留下这个空子。
对方是为了让司泓掣发现真相?进而引起高层权利内斗吗?
但以他的猜测,乌里尔事件其实与平叛之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今的禁区高层,都算是平叛之战的受益者,不该有人为了内斗引火烧身。
或者,是当年的失意者,不甘于权利地位分配不均,想要掀桌。
但十八年了,就算不满,真的等得了这么久吗?
还有,对方是否识破了他的偷梁换柱,是否知道oliver其实没死,将来是否会以此做要挟?
对方到底是敌人,还是联邦政府的反对者,又或者是恰好目标一致的同路人?
兰斯将钢笔缓慢在指间碾动,将皮肤压红了一小片,他表情阴鸷,目光冰冷。
好不容易解决了一件事,现在又来了个麻烦。
他必须找出这个藏匿于黑暗中的威胁,确认他的身份,确保他永远不会成为敌人。
湛平川端着一串洗好的葡萄走进兰斯房间,他低头瞥了眼兰斯笔记上莫名其妙的x,随口问道:“宝贝儿,你想什么呢?”
兰斯瞬间收起阴鸷的神情,偏过头,朝他张开嘴。
湛平川非常有眼色地塞了颗葡萄进去。
兰斯含着葡萄,避重就轻道:“我今天听到七区的八卦,说两天前那晚,有人潜入地下三层档案室,你听说了吗?”
湛平川手指微微一顿,他垂眸不经意道:“倒是听说有一位身手敏捷,冷静果决的义士,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机密要地,凭一己之力掀翻了十八年前的冤假错案,又在七区的层层封锁,重重包围下,凭借足智多谋的大脑和高瞻远瞩的策略全身而退一区正在搜查这个人。”
兰斯用舌尖托着葡萄皮,目光诧异地打量着湛平川。
湛平川被兰斯盯得汗毛竖起,顿时警觉,莫非他形容的有些许夸张,引起小红狐狸怀疑了?
“咳,我——”
“——你背着我偷偷翻成语字典了?”兰斯问。
“”
湛平川一颗心咣当落地,违心承认:“多少翻了点。”不是的宝贝儿,老公文学素养本来就有这么优秀,你对我到底有什么误解?
兰斯意味深长地收回目光。
小傻逼果然对倒数第一有点自卑。
其实他一点也不在意,和黑灯会那帮要死要活考不上星大的比,小傻逼已经很厉害了。
湛平川眼疾手快地扣上了兰斯的笔记本,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人?放心大胆地告诉我,他是不是引起了你的注意?”
兰斯却轻叹气:“亡命之徒,离我还是太远了。”要是近一点,黑灯会就能抓住他,查清他的底细,挖出他所有秘密。
造反这条赛道,还是不应该太拥挤了。
湛平川微怔,不由抬起手,怜爱地揉了揉兰斯的发旋。
哪怕是拨乱反正,哪怕是做正确的事,但他的所作所为,对兰斯这种家世清白的好学生来说,还是太超过了。
兰斯突然意识到什么,反握住湛平川的手,眯起眼:“你很欣赏他的做法?”
“唔还行?”不能说是欣赏,只能说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赞同了。
兰斯垂着眼睛,遮掩下的神情有些严肃,他轻吻湛平川的手背以示喜爱。
s级alpha,怎么可能没有点冒险精神,不过——
“你以后不许做这种危险的事,不然”真的会惩罚你。
湛平川却手腕一翻,掌心朝上,挑起了兰斯的下巴。
他目光里噙着笑,手指摩挲兰斯沾满葡萄汁的唇:“放心,有这么可爱的小狐狸在家,我可舍不得出事。”
看来挑明身份,把小狐狸拐回鬼眼公会的事,要徐徐图之了。
四日后,司泓掣醒了。
消息传遍整个蓝枢,所有人仿佛堕入受难日,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出。
哪怕在七区区长的‘无意’散播下,司泓掣十八年的仇恨已经沦为笑柄,可积威犹在,谁也不敢再妄论是非。
司泓掣似乎没有被击垮,他甚至像是封闭了某种情绪,反而变得清醒而冷静。
他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出那个提拔闫琦礼的人。
虽然是跨度十余年的任命文件,但也并不难查,在司泓掣的最高权限下,联邦议会的视频记录很快就被翻了出来。
不只提出议案的议员,就连当初投了赞同票的人,也没能逃过一劫。
一群养尊处优,身居高位的议会议员们,被从私宅卧房里,从铅云办公室中,从外出演讲的路上,从商业活动的现场,不由分说扣上手铐,带到司泓掣面前。
“司泓掣!你这是要造反吗?”
“谁给你的权利私自逮捕议会议员?我们犯了什么罪?你有什么证据?”
“我要弹劾你!我要向元老院报告你的罪行,你这个二区区长,别想当了!”
“毫无程序,为所欲为!司泓掣,你真是疯了,你不得好死!”
“司泓掣,稍后我会在议会提起投票,将你下狱!”
“你威胁联邦议员们的人身安全,犯了恐吓罪,设置私刑罪,渎职罪,藐视联邦议会罪,伤害政府要员罪!”
“你那禁脔,是你自己折磨死的!你竟敢拿我们撒气!”
“没错!联邦议会只判了他四年的刑期,根本不会要他的命!”
“当年调查的也是你们二区,定罪的也是你们二区,现在你想翻案,是不是太荒谬了!”
“有种去找你那个做鬼的前区长,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快点将我们放了,下跪道歉!”
“哈哈,说不定根本没有什么隐情,闫琦礼说几句话诓骗你罢了!”
“十八年了,你又拿出这件事做文章,对得起你惨死的妹妹吗!”
“这件事早就盖棺定论了,要我说,闫琦礼被黑灯会收买,而你被黑灯会洗脑了!”
三十余名议会议员们在禁区内部监狱叫嚷着,咒骂声,嘶吼声在狭窄的甬道里回荡,如尖锐的毒刺,狠狠刺向权力中心端坐的那个人。
但司泓掣却置若罔闻。
他解下制服腰带上挂着的手套,垂着眼,慢条斯理地戴在手上。
他的瞳孔犹如两团化不开的浓雾,在咒骂声中毫无波澜,他甚至都没仔细瞧一眼这些联邦议员们,便缓缓收拢五指。
嗡——
只见所有手铐同时碎裂,监狱牢门应声大开,一股强劲的s级信息素袭来,巨大的透明光团顷刻间将所有联邦议员笼罩在其中。
大声叫嚣的联邦议员们顿时色变,他们认出这是司泓掣的s级能力【笼罩】!
笼罩范围之内,屏蔽一切异能,全由控制者支配。
司泓掣阖上眼,嗓音冰冷刺骨:“既然这么爱投票,那从现在开始,十分钟投票选出陷害乌里尔的人,否则,就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