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盛京城的时候是十六岁,而今过去十年,她的容貌却只变化了两三岁,换了旁人自然不会以为林楚楚就是凌楚楚。
何况凌楚楚当年在京中本就少有露面,最熟悉她容貌的凌家人早没了,还记得凌楚楚的旁人最多觉得这两个名字相似。
如宴太师这样少数知道当年凌楚楚代嫁内情的,再觉得这婉婕妤名字竟与摄政王前妻相似,感叹下这叔侄间的巧合罢了。
毕竟容颜不老这种事情,在外人看来确实不可思议,谁又能往两人本是一人的方面去想。
可临王姜林不同,夫妻缘分虽不深,也有诸多误会与矛盾,但那半年他却是将她刻在心中的。
她的身形容貌,她的微小习惯,她做各种表情时的情态……既是一生挚爱,摄政王自然不会认错人。
若是接驾那日隔得远看不清,那么今日靠近了,则只需几眼,他就确定这是他曾经的妻子。
凌楚楚的否认,在他眼里也不过是撇清关系的欲盖弥彰。
说好了他会光明正大的娶她回王府,她却悄无声息的跟着楼明韩离开,整整十年连个消息也不肯让他得知。
他不知她平安与否,不知她喜乐与否,不知她会不会记挂着他……他什么都不知道,只能独守着王府,夜深人静时抱着那不多的回忆过活。
一遍遍回忆自己是如何向心爱之人恶语相向的,回忆她嫁给他后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回忆他曾给她带去了多少伤害……有时又忍不住怀念,有她在的日子是何等的温馨,想象若是那个孩子能留住会如何。
然后随着年月愈久,愈无法接受旁人做他的妻子,也认命的默认了她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
若是就如此两相分隔,若是她就跟着楼明韩在仙门过一辈子,那他也就认了。
可她回来了。
却做了他侄儿的妃嫔。
她回到了凡间,宁愿给那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做妾,也不愿意做他堂堂正正的妻子,让他如何能够不怒?
他看着她被别的男人拥在怀中,看着她腹中怀着其他男人的孩子,他如何能够不嫉妒?
看着她娇笑去哄小皇帝,面对他时却是见了鬼般惊恐,他又怎么忍得住冷静?
她越是后退,他越是生气,渐渐失却了理智。
于是口不择言。
“婉婕妤想不认,是非要本王把话都说明白吗?”
“妾身不明白摄政王想说什么。”
“想说什么?咱们好歹也是做过夫妻的情分,久别重逢难道不能叙叙旧?”他冷笑,“婕妤的蝶骨最美,陛下有没有在您身后丢了魂般亲吻过?婕妤小腹上的红痣,陛下是不是也爱去抚摸?婕妤……”
“够了!”凌楚楚惊怒的吼出声来。
“嘘……婕妤小声些,若是让外人瞧见,可就说不清楚了。”姜林忽然微笑起来,朝着她步步靠近。
凌楚楚被逼到角落里,绝望从心中泛起:“摄政王到底想怎么样?!是想让我去死……唔……”]
“小师叔,要做就做,你别这样折磨人!”那吻结束时,楚楚几乎是咬牙切齿。
之后的剧情,按照描述来说,凌楚楚和摄政王是上了床的。
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剧情不可能写到太具体的程度,若是不想假戏真做,那可操作余地自然是有的。
纪灵当然想要,才会趁着亲吻的时机可着劲儿的撩拨楚楚。
却就在他兴致盎然,准备将眼前白菜剥光了啃掉的时候,有剑刃抵在了他腰间……
[摄政王本只想堵上她的嘴,哪知触及她的柔软便沦陷,忍不住想要攫取更多。
凌楚楚初时被他的胆大包天吓住,回过神来时衣衫已然被扯下。
摄政王姜林比起从前变了太多,而凌楚楚有过逸云君的温柔以待后,也早已不对少年时那段情抱有怀念,所以看着暴怒的男人,她心中没有柔情,更不确定她若是坚决反抗,能不能让他停下。
他是大权在握的摄政王,就算染指了后宫妃嫔,小皇帝也只能将苦果咽下去。
所以若是动静过大惹来外人,他们此时的模样让人瞧见,死的只会是她,也只有她。
但她不想死,她为了腹中的孩子忍辱负重那么久,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去死?
若他无情,反抗何用。若他有情,那就一次处理干净。
最终,她半推半就由着他得逞,只求着他轻些……
事毕后,摄政王满心柔情,欲要诉说自己这些年的思念与悔意。
然而他还未开口,凌楚楚已然满脸冷漠的坐起来:“摄政王想要的也得到了,还不走吗?”
“楚儿,你这是何意?”姜林错愕。
凌楚楚嘲讽的看向他:“王爷今日找上门来,不就是为了羞辱我的么,您的目的也达到了,莫非是觉得不够,非要将我身份大白于天下,让我死无葬身之地才满意?”
她话中的意思令他震惊,姜林许久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楚儿,你当我是在胁迫你?”
“不然呢,难道还是两情相悦不成?”凌楚楚讽刺,“您用强了得逞了,现在摆出这幅模样又何必?”
“你若不愿,为何不说?!”他又惊又怒又心痛。
所以她根本不愿意,而是当做……
“怎么说?王爷进了储秀宫后是怎么警告我的?我敢大声呼喊让外人来,好好瞧瞧我是怎么被摄政王奸-淫的么?”凌楚楚冷笑,“左右王爷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当年新婚不也……呵……不过都是贪图我的身子罢了,你和皇帝又有什么区别……我怕死,不敢三贞九烈,不是如了您的愿吗……”
她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没有区别,不是逸云君,那么换了谁都没区别。
她的话句句锥心,让摄政王浑身的血液都冷透了。
“楚儿……”他想要拥抱她,却不敢靠近。
“王爷下次再来吧,左右这深宫中我也逃不掉,您握着我欺君之罪的把柄,随时想拿我发泄,我又如何反抗得了……当年离开是我不识好歹,如今回来是我自投罗网……”
摄政王抬起的手终究颤抖着放下去,一言不发的拿过自己的衣裳默默穿上。
将要走出大殿时,他停下脚步想要说些什么,终究是沉默着离开。
说什么都没用了,她不会相信他的。
他以为是旧情难忘的重逢,以为是情难自抑的亲近,即便知晓如此是大逆不道却还是忍不住窃喜……在她而言却不过是强权威逼的奸-淫。
夫妻半载,他一直以为她的柔顺是倾心是默许,却原来是因害怕而不敢反抗……他自以为是的可笑了整整十年。
可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若非当年新婚之夜他那般粗暴,她又怎会惧怕他的那个地步。若他没有因一时误解伤她至深,他们本可以琴瑟和鸣一辈子。
摄政王离开后,凌楚楚跌坐在床上,压抑地低声哭泣,泪珠断了线般滑落。
离去后又心有不安,担心她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摄政王犹豫许久,到底是忍不住折返回来,看见凌楚楚哭泣的模样,更觉心如刀绞。]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演完了啊……”纪灵进了殿中,拿了手帕给楚楚胡乱的擦眼泪,“我被三师兄的剑抵着腰子陪你演戏都没哭呢,你哭什么哭……”
“又不是我想哭的!这不是剧情要求的吗,哭那么久调整过来我不需要时间啊……”楚楚抽了抽鼻子,“还不都是小师叔你的错,和你演戏三天两头都得哭……都演戏完了你还不走啊,宣政殿那边不是还等着你吗?”
都是走剧情,和师父在一起每天都是么么哒,和小师叔在一起平均一天哭一场。
她都怀疑,当年要是没离开,虐-恋情深十年套餐齐活,就算是演的,她看到小师叔都得应激。
纪灵闻言低头看她,却瞧见她被扯开的衣衫,目光微有暗色,好歹才强迫自己挪开去。
“去什么去,人家剧情里是真戏真做,干柴烈火快活了大半个时辰,我就抱着你躺了半盏茶的功夫,这时间能对得上?”小师叔没好气的道,眼角余光瞥见还在门外盘旋的长剑,又不自然的把声音收了收,“我说你也劝劝三师兄,不要那么霸道,他凭什么霸占着你不放?啊,今儿我本该名正言顺……”
“嘻嘻——”楚楚笑了起来,衣衫半解也不去整理,笑着跪坐起来,从后面倚靠在纪灵肩头,轻轻在他耳边笑语,“小师叔该知道,师父不可能真捅你一剑的……有什么好怕的,咱们先快活呀……”
她温柔的呼吸打在耳边,淡淡的体香沁人心脾,若说是不动念头又怎么可能。
然而纪灵好歹忍住了,不为所动的坐在床边,哼笑声:“快活的是两个人,到时候只我挨打,你倒是盘算得漂亮。”
三师兄当然不会真的伤他,但……算了,几百年的铁树开花不容易,他暂且不争。
时间还长着呢,光是凡间都还剩五十年,他着什么急。
这小王八蛋是没心的,这点既让人怨,也让人放心。
楚楚见此,笑了笑,却退开去,默默的将衣裳穿上了。
师父的剑,更多的是表达他的态度。可她若坚持,小师叔若坚持,他不会当真伤了他们,甚至不会强硬阻拦。
但是至少现在,有师父她已经很足够了。既然小师叔有他的选择,她又岂会贪心。
而且师父她还没吃够!
……不过,小师叔虽然瞧着还是不正经的模样,却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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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的事情发展很明显。
凌楚楚入宫已成定局,以她的容貌没有淡化自己存在做个透明人物的可能,如此在乎腹中孩子的她也不可能会丢下孩子离开皇宫
宫女病逝无人知,贵妃丢了胭脂都是大事,这就是宫中的模样。
那么摄政王要保护她的安全,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她捧到高位去。
越高越好。
在这点上,摄政王与小皇帝叔侄达成了共识,而摄政王的意见是很有分量的。
只是有言道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在小皇帝亲政前,摄政王和辅政大臣才是掌权的人,大司徒和太师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大家各退些许。
封了林楚楚为九嫔中位列第三的昭媛,仍封号为婉,赐居未央宫,独居主殿。而今昭仪和昭容位份无人的情况下,其实也就是实质上的九嫔之首了。
但这对小皇帝来说远远不够。
心上人身家清白出生官宦人家,还是仙门修行过的弟子,他要怎么对她好不可以?
他说她可以做婕妤,大太监劝着让他只封了美人。
他要封她做淑妃,老师逼着他只封了她婕妤。
而今他已然够让步,只想给她个九嫔之首的位置罢了,最后却只能封个昭媛!
如今九嫔中无人超过她又如何,谁知道哪日,大司徒也好、其他勋贵也罢,就想塞个昭仪到他后宫来?
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他没有亲政罢了。
心中不满的小皇帝,选择了对辅政大臣们“雨露均沾”的意见置之不理,几乎是每日空了都留在未央宫,既有对凌楚楚的补偿之意,也有与辅政大臣们对抗之意。
“楚儿,你放心,朕很快就会亲政,待你生下皇儿的时候,朕定会补偿你!”夜深的时候,他抱着凌楚楚如此承诺。
凌楚楚只是温柔的微笑着,安抚他莫要气坏了身子,从不说人坏话,也绝不会站到小皇帝的对立面去。
这时凌楚楚的身孕已有“四月”,胎像已经很稳固,小皇帝隐晦的问过太医,得知轻缓些是可以同房的,看着怀中人美丽温柔的模样,哪里还控制得住自己。
身怀有孕是最好用的理由,凌楚楚不会予取予求,但也不会让小皇帝太难受——“陛下皆是为我才会如此,那我受些委屈又算得了什么,我又怎么舍得陛下难过,只能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她越是这般善解人意,越是为着他全心全意着想,小皇帝心中就越是对她又爱又怜。
陪伴她时的真心,也逐渐从三分到五分到七分。
她的容颜吸引他的目光,她的温柔抚慰他的心灵,但凌楚楚知道这还不够。
皇家的男人,又岂会真正去为着女子打算,就算小皇帝能够十分真心爱她,又怎能保证不会变心?
就算他不会变心,像摄政王那样十年了依旧痴恋她又如何,还不是不顾她的处境来折辱她,还不是凭借着权势对她为所欲为。
凌楚楚在这深宫中没有丝毫的安全感,所以她费尽心思对小皇帝好,却不肯交付半分真心,也想要将更多的安全感攥在手里。
修仙界最让人有安全感的是力量;凡间最让人有安全感的是权力——是另一种力量。
朝堂大事,她左右不了;但小皇帝的心思,她掐在手心。
借着温柔解语,她很容易从小皇帝“无意”的抱怨中,得知近期朝堂的诸般事宜,也慢慢摸索着自己可能插手的地方。
皇妃说得好听,也不过是妾,又有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在,哪有什么真正的安全感?
除非走到那个最高的位置。
而若是想要那个位置,首先就要帮助小皇帝亲政,否则摄政王和辅政大臣都在宫外,她再有想法也是鞭长莫及。
小皇帝今年就要年满二十及冠,虽没有正式亲政,却是早就开始接触政务,也会处理些不太要紧的折子。
一开始小皇帝还是宣政殿和未央宫两边跑,时日久了难免觉得疲倦,又贪恋美人的温柔解语,索性让人将奏折搬到未央宫处理,大部分时间都直接在未央宫住下了。
小皇帝搬到未央宫处理奏折后,凌楚楚从不会去碰他的折子,然而无意间的话语,却总能给小皇帝灵感,小皇帝无意间对她越发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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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里,凌楚楚温水煮青蛙般侵入小皇帝心中,令他从心灵上对她越发依赖,在政务上也会拐着弯儿的询问她意见。
而在剧情外,情形其实是反过来的。
有外人在时,他俩演得像模像样。
没外人在时,其实都是褚河在教楚楚,什么事该怎么处理,该考虑哪些方面,可能涉及哪些人群,官员说的话暗地里藏着什么意思……
他愿意陪着她走完这个世界,也有能力帮她处理所有的事情,但他依旧希望她做强大而独立的凤凰。
除却学习处理政务外,早晚楚楚还得跟着褚河学剑法。
当初让剑宗的韶光教她剑法,是因他忙碌抽不开身,也是想着年轻人或许更能相处愉快。
而今既诉了情谊,也默认了彼此的关系,他自然更愿意亲自教导她。
……不论哪方面。
至于老四……他给过机会的。
他知道他的小徒弟和旁人不同,她不长情也不专情,却总愿意用满腔的真诚来对待爱她的人。
她不适合同时与太多人纠缠不清,除非那些人是她毫不在乎的对象。
他和纪灵,对她来说都不是毫无关系的外人,不是双修后就可以随意分别的对象,若同时与她纠缠太深,对于道心还有待稳固的她而言并非好事。
老四既然选择了暂且退让,他就不会再给出任何的机会。
除非他不得不离开,又或者她不再需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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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河命人将奏折搬到未央宫,从此每日下朝后都在未央宫处理政务,既不用两头跑,又能随时把小徒儿抱在怀里,自然是过得惬意非常。
然而皇宫就那么大,这么大的事情当然瞒不过宴太师等人,此事遭到了辅政大臣们的强烈反对,摄政王也对此“甚为不满”。
但宴太师对婉昭媛好感度很高,既顾忌她仙家弟子的身份不愿轻易出现龃龉,也觉得林楚楚不会是惑君的妖妃。
摄政王也不愿心上人遭到攻讦,表面上公正无私,却又道事关陛下声誉不可妄动。
有这两人从中转圜,此事也就被压在皇宫内不曾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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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内,平日里坐下不久就心思浮动的陛下竟能静下心来批阅奏折。
婉昭媛跪坐在侧安静看书,隔上片刻向倒杯茶,除此外绝不会往陛下身上凑,更不会去看奏折半眼。
如此过了大半个时辰,陛下起身想要离开,婉昭媛缓步走过去,低声细语说了些什么,陛下竟放弃了离开宫殿的打算,陪着婉昭媛在殿中走了走,又坐下去继续批阅奏折。
辅政大臣们悄然在帘子后观察了半日,终于确定宫人描述并非作假。
陛下竟肯上进了;婉昭媛安分守己,又能规劝陛下。
大司徒挑不出毛病。
尚书令笑眯眯的做和事佬,言道陛下情窦初开也能理解,既然不曾耽误政务,倒也不用矫枉过正。
宴太师心中甚至生出些愧疚——昭仪的分位,林楚楚是配得上的。
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小姑娘,偏偏被陛下的鬼话骗了。
[没人注意到摄政王眼中的沉痛和复杂。
那日她的话,让他知晓,她并非自愿跟着小皇帝的。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在小皇帝身边侍奉,他就忍不住想起当年……他以为的两情相悦与温柔以待,又有多少是她为了求生的小心翼翼呢?
……可是这能怪她吗……错的从来都是他。
他一面嫉妒与悔恨,一面暗下决心。
既然她不做他的摄政王妃。
那么那个位置,除了她又有谁配得上?]
次月,秋季官员政绩考核,郑州节度使评为“中上”,随后调任金州节度使,兼江南道采访使。看似品级调任,手中掌管的兵权反而少了两万,却是从偏僻的郑州直接调到了离京城周边五州中的金州,岂可与从前同日而语。
又次月,赵充容因妒生恨,意欲买通宫人谋害婉昭媛腹中皇子,证据确凿被打入冷宫。
婉昭媛受惊,陛下为安抚将其晋为婉昭仪。
这时,凌楚楚怀有身孕“六月”。
但实际上,凌楚楚怀孕已经八月了。
楚楚摸不准这孩子到底是“早产”出生,还是“足月”出生,与褚河商议后,干脆将开始幻化胎果。
胎果两月即可化为人形,若是时间正好最好,若是早了有褚河在也不愁藏不住。
又两月,深秋时节,小皇帝年满二十及冠,在这个时代算是顶天立地的成年男子了。
但他想亲政远远没有那么容易。
先皇驾崩时,皇帝不过十岁,他虽有皇太子的身份,处理朝政的能力却没有得到此前皇帝的认可。
这也是为什么会有摄政王与辅政大臣存在的缘由。
想亲政得取得认可,否则还是乖乖做个傀儡。
言官请奏陛下亲政的折子被压下去一道又一道,反而越来越多的大臣在各方示意下,上奏请求皇帝选定妻室大婚。
[姜河幼年登基,没有经历过争夺皇位的厮杀,内心到底更为天真纯粹,没有纳妃拉拢大臣的意识,当然也没有要娶个母家强盛的皇后的意识。
提及要封后,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最在乎的凌楚楚。
虽然这点想法并不强烈,但他身边最让他想到的人,也就只有凌楚楚。
然而大臣们递上的诸多人选中,有勋贵之女,有重臣之女,甚至有后宫两位诞下皇子的宫妃,却唯独没有凌楚楚,姜河翻来覆去的瞧着,总有几分不得劲。
——他们不提凌楚楚,不光是看不上凌楚楚,也是看不上他的真心。
他堂堂天子,凭什么要受这种窝囊气?!
偏凌楚楚也不生气,还微笑着替他分析,说哪个姑娘长得好,说哪个姑娘合适,说淑妃生了皇长子,说德妃才华出众。
她也怀着孩子,她也才华出众!
她怎么就不能为自己争一争?她不想做他的妻子吗?她来自仙家所以看不上他的皇后之位吗?
皇帝心中不满,可瞧见她已有“八月”身孕的小腹时,又不由得压下了所有脾气,问她就没有不甘心么。
“陛下……”她揉着他的眉心,将他的头枕在她腿上,“我的好陛下,我从前只是不知世事,却不是傻子,您是皇帝,早晚要大婚封后的……在我心里,您永远是我夫君,这就够了。”
她背对着窗户,身上笼罩着层氤氲的白雾,让他看得呆了,忍不住起身搂着她亲吻。
心中浓浓的愧疚又涌了上来。
当初是他骗了她。
他垂涎她的美色,又知她有法力不可强取,花言巧语骗得她留宿,博同情上了床占了她身子。
骗她一生一世对她好,骗她从此以后就是她的丈夫。
实则只是想要得到她的身子,玩腻后再如何也没想过。
可如今……他心悦她,想弥补自己曾经的谎言。
“楚儿,你真的,不难受吗?”
“我不难受,只要陛下心中有我,我就不难受。”她微笑着回答。
皇帝心中愧疚稍减,想着日后定会更加好好对待她。
却没有看见凌楚楚低下头去时,嘴角清浅的微笑,以及抚摸着小腹时,温柔到渗人的目光。
当天夜晚,皇帝半夜睡醒,身旁的床榻是空的,他愣了好一会儿,才惊觉疑惑枕边人去了何处。
最后他在未央宫最偏僻的角落找到了凌楚楚。
她站在树木遮掩后的墙角,阴影遮蔽了全部的身形,那压抑的哭泣声其实很小很小,但是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刺耳。
姜河心中大痛,终于明白,她不是不难过,她只是不想他为难。
她想做他的妻子,想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边,而不是做个可有可无的妃妾。
只是她怕他为难,所以笑着说不在乎。
连难过的哭泣也只在深夜里,躲到他看不见的地方。
可是,皇后凭什么不能是她?!
她只是出生没有其他候选的贵女高,除此之外哪里都比其他人强。
给凌楚楚晋位的事,在小皇帝心里——现在不能叫小皇帝了,在皇帝心里已然潜移默化的与他掌控权力的野望绑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快了,小世界没几章了感谢在2021-04-2023:59:18~2021-04-2123:58: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西瓜皮皮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