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过去之后,顾琛和祁婧两人仿佛是回到了原点。
不是重逢那日，是最开始的原点，真的成为了彼此最熟悉的陌生人。
距离刘聪回公司的日子也不远了，祁婧没有再耍小心机的意思,只是认真尽职地担任着顾琛的总裁助理。
不再自作主张地给他泡茶,不再口出狂言地劝他休息……克制着自己的行为，开始一步一步地远离他的生活。
她本来就是替代刘聪的空缺,等到刘聪回来了,她或许也不会再呆在他的身边。
总裁办里的人员已经足够了,多养一个都是浪费资源。她应该会被分配到其他部门,亦或是别地的分公司,反正不会是再有机会见到他。
其实祁婧很清楚，自己和顾琛的缘分可能也就到此为止了。
顾琛是个骄傲的人，而当初是她选择的放手,像他这般骄傲的性子，不会给别人第二次机会。
她……已经彻彻底底错过了。
那晚生日，是他们敞开心扉的谈判,结果也很明显,她输了。
她本就没什么筹码，这一次回来也不过是心存侥幸,想着顾琛至今为止都未有恋人,会不会对她还有一丝丝情分。
不过事实上，是她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他。
顾琛说的很对，当时他们谈恋爱的时候，认为他们‘不合适’的人不少，但同样的,觉得他们‘郎才女貌’的人也很多。
那些快要褪色的记忆在每个夜晚重新着色，想当初学生会里的干事们总是喜欢调侃她和顾琛，说着以后等他俩毕业，顾琛去顾氏当大总裁，她可以去给他当助理，这样每天上班下班都能黏在一起。
那时对于同事们的戏谑，祁婧不以为意，因为她从骨子里觉得……那对她来说太过遥远了。
顾琛以后是要当顾氏总裁的人，而身为他的助理，那定是极为优秀的人物，她还不配。
可如今，她已经抵达了足以站在他身后的高度，却偏偏把他给丢了。
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因为那点自卑而隐秘不宣，剥夺了顾琛选择的权利，单方面地离开了他。
事到如今，他想断了他们的‘缘’也是情有可原的。
她回国的时候，也只是抱着那一丝零星的希望，如今结局和自己想象的并没有什么差别，她也不应该觉得失望。
只是……心还是会痛啊。
祁婧变得很安分，这一点连顾琛都察觉出来了。
如果说，当初在公寓楼下，他送给她‘做梦’二字后，对方的疏远是暂时性撤退的缓兵之计，那这一次……就是彻彻底底的缴械投降。
她放弃了。
察觉到这个想法的他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愉悦和解脱，反而更像是有一颗巨石，压在他的心上，让他喘不过气。
顾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没出息，时隔十年，在同一个人上栽倒两次。
而他也不得不承认，当祁婧出现在他眼前的那一刻，她似乎已经掌握了主动权。
夜晚，他总是会梦到他们的曾经，那也是他觉得最为美好的画面，只是现在看来，多多少少都带着几分讽刺的意味。
当初他信誓旦旦地觉得，祁婧的想法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可事实上，还是他小瞧了她。
理智告诉顾琛，自己不应该和祁婧有过多的牵扯，有些人能抛弃你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当初祁婧因为这么一个可笑的理由就离开了他整整十年，那日后会不会又蹦出一个更为荒唐的想法，再一次毫无征兆地离开他十年。
人生有几个十年？
他顾琛不喜欢由别人来掌控他的生活。
但有时候，顾琛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心烦，心慌……一想到祁婧‘放弃’了他这件事，一股无端的恼怒就会涌上心头，吞噬他的理智。
……
早上九点，办公室的大门被敲响，是助理端着咖啡走了进来。
“顾总，这是您的咖啡。”
没有听到意料之中的声音，顾琛微微皱眉，抬头看着眼前的男助理，开口道：“祁婧呢？”
“祁助理今天请假来着。”男助理回道。
“请假？”
顾琛眉间的寒气越盛了些，使得站在一旁的男助理不免打了一个寒颤。
“为什么没有和我说？”
男助理暗暗嘀咕了一声‘我怎么知道’，但表面上却是端着礼貌谦和的笑容回道：“公司员工请假都是由人事部管理的，所以……”
“我是她老板。”
“……”
顾琛看着眼前的助理，越看越心烦，知道和他掰扯也没有用，于是便烦躁地挥了挥手，让他赶紧‘滚蛋’。
得了命令的男助理马不停蹄地往办公室外走去，可还没走到一半，却又听到自家总裁开口道：“你知道她请假去干什么了吗？”
“听说好像去换驾驶证了。”
“我知道了。”
男助理见顾总对祁助理这么上心，心里隐隐有个认知，却又不敢确定，只好试探着问道：“顾总，还有一个星期刘助理就要回来了，那到时候祁助理怎么办？”
顾琛拿着钢笔的手微微一顿，就连神情也有片刻失神。
居然只有一个星期了……这段时间来，祁婧的工作能力实在太过优秀，再加上各种私人原因，他倒是把刘聪给忘得一干二净。
抬手揉了揉发酸的眉心，顾琛开口道：“什么怎么办？顾氏又不是养不起一个人。”
男助理：“……”
看着架势，顾总应该是打算把祁婧继续留在身边了。
仿佛是察觉到了什么小秘密，男助理呆呆地应了两声后便连忙离开了办公室，生怕多呆一秒就会被‘杀人灭口’。
从车管所里出来的祁婧看着手中新换的驾驶证，暗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去买辆车了。
她回国之后就满门心思放在顾琛的身上，为了进顾氏也是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更别说是成功应聘之后。
驾驶证是她在大学里考的，早已经过期了，但幸好还未超过三年，只要补考一个科目一就能换证。之前因为各种事情就一直拖到了现在，要是再过两天，估计就真的麻烦了。
因为请了一整天的假，祁婧没有回公司的打算，准备去附近的商场吃点东西再去4s店看看车。
祁婧对吃饭没什么要求，随便进了一家kfc。
因为是工作日，再加上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店内的人并不多，只有零星几个坐在角落。
祁婧一进门就注意到了站在自助点单机面前的女人。
只见她戴着黑色的渔夫帽和口罩，脸上还架着一个大大的镜框，将整个脸都挡得严实。
对方穿着一身连帽灰色卫衣裙，和一条黑色的打底裤，肚子微鼓，看起来应该是怀孕五六个月的样子，但除了肚子之外，女人的身材看起来依旧很纤细，不像是怀孕的人。
对方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付款码一直扫不出来。
“需要帮忙吗？”祁婧走上了前，柔声问道。
只见对方猛地转过了头，在看见祁婧的那一刻眼神微闪，紧接着轻声开口道：“我只想买一个甜筒，但我手机好像网不好，付款码一直扫不出来。”
“我帮你买吧。”祁婧说着，换了一台机器，迅速点了一个套餐，紧接着又加了一个甜筒，当下就付了款。
“谢谢，我把钱转给你。”
顾冉刚说完，却又听祁婧婉拒道：“不用，没多少钱。”
“不过，怀孕期间还是少吃点刺激的食物。”
“……”
听到和家里那位老男人一样的话，顾冉不免有些无语。
她可是一个月都没碰冰淇淋了！要不是秦殷那个死古板，她能自己逃出来买甜筒吗？
就在顾冉暗自吐槽的期间，祁婧的订单已经出餐了，还有给顾冉点的那个甜筒。
顾冉接过甜筒之后便跟着祁婧坐在了她的身边，祁婧似乎没想过她这么自来熟，但也没拒绝，毕竟在第一眼见到这位年轻孕妇的时候，祁婧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好久不见。”突然间，对方开口道。
祁婧微微一愣，刚准备出声询问，却见对方将口章摘了下来，露出了那张曾经在大荧幕上出现过许多次的脸……
“顾……？！”祁婧瞪大了眼睛，紧接着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扫了一圈周围，见没人注意到这边，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祁婧压低声音问道，一时间也有些难以置信。
毕竟顾冉这会儿可是影后，娱乐圈的顶流，不是她当初见到的那个天使小妹妹了……结果他们居然能在路边的kfc撞见。
以前她和顾琛谈恋爱的时候，不是不知道他的妹控属性。这换做别的女人或许会吃醋，但祁婧可不是这种人，更何况那个时候的顾冉的确长得精致可爱，就像个小天使，于是也不由得将她当做成了自己的妹妹。
两人亲密的时候可是连顾琛都吃过醋的，但后来她出了国，和顾琛分手之后，便再也没了联系。
祁婧在国外也有一直关注顾冉的消息，因此时隔这么多年还能认出顾冉并不奇怪。
倒是顾冉，过了这么些年居然还能认出她。
“我在家里呆得闷死了，所以就出来逛逛。”顾冉舔着手中的冰淇淋，漫不经心地说道。
“那秦殷呢？他没陪你？”
顾冉舔着冰淇淋的手微微一顿，挑眉道：“这都被祁姐知道了？看来你在国外的消息也挺灵的嘛。”
“不过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呀？和我哥联系过了吗？”
祁婧的表情一僵，但不过片刻就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
“他知道，我现在在他手下当助理。”
“真的假的？你们和好了？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顾冉真不知道这茬，这些年来，自家老哥女色不沾，连个对象都没谈过。或许他自己没有发现，但顾冉却是看得出来，他对祁婧还有所眷恋。
当初他俩分手的细节顾冉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顾琛的伤心和消沉她却是看在眼里的。
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只要两个人重新在一起，那都不算个什么事儿。
祁婧听到顾冉的这番话，眼神越发落寞了些，嘴角虽说是擎着笑，但却看不出一分愉悦，“没，我和他应该是没可能了。”
顾冉：？？
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苦情剧了？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哥了吗？你已经结婚了？”
祁婧被顾冉的问题给惊到了，连忙开口解释，“不是，我当然还是喜欢你哥的，但是你哥已经对我没想法了。”
“怎么可能？自从你们俩分手之后，我哥可一直都单身，而且我感觉得出来，他肯定对你还余情未了。”顾冉继续吃着冰淇淋，瞥到了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直接反手将手机扣在了桌面上。
顾冉的这番话对祁婧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安慰作用，毕竟在生日那一晚，顾琛也已经说得足够清楚了。
祁婧没有回话，顾冉似乎是察觉到了她异样的沉默，半晌后微微叹了口气，出声道：“祁姐，其实我哥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用通俗点的话来说就是傲娇。”
“像他这种人，吃软不吃硬，你要是真想知道他对你还有没有意思，再试探一下不就知道了？”
祁婧没想过，过了这么些年，当初天真可爱的小女孩竟是也这般鬼灵精怪了起来，好奇心被渐渐勾起，“怎么试探？”
话音刚落，不等顾冉出声，kfc的大门再次被人给打开——
下一刻，一个同样将自己容貌裹得严实的男人闯了进来，扫了一眼周围，随后迅速捕捉到了坐在角落的顾冉。
祁婧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宛若罗刹一般地走了过来，站定在顾冉的面前，冷声道：“长本事了啊？”
被完全忽视的祁婧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两人，当下就意识到了，这位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戾气的人，应该就是那位传说中的秦殷——顾冉的老公。
“偷跑出来也就算了，连电话都不接？你是想造反是不是？”秦殷真的气极了，这一路来吓得心脏病都要犯了，生怕女人在外面会有什么意外。
“反正我不接，你也能找到这里，不是吗？”顾冉斜睨了他一眼，知道他在自己手机里装了定位软件，哪儿会那么容易让她跑走。
敛在口罩下的脸色黑到几近要滴出墨来，就在秦殷即将要发火的时候，却见坐在一旁的顾冉突然捂住了自己肚子，面色痛苦道：“诶呦……我肚子好像有些痛……”
一时间，在场的两个人都慌了神。
秦殷见此，哪儿还能生起气来，脸上的愤怒都被担忧所替代，“怎么回事？是不是吃坏了肚子？赶紧跟我去医院！”
“不去！你刚刚凶我，我才不跟你去！”
“顾……！”秦殷都快急死了，眼看周围人纷纷将视线递了过来，于是只好耐着性子，轻声哄道：“我错了宝贝，我不该凶你，真的错了，你先和我去医院，嗯？”
祁婧就这么一脸呆滞地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个被网友戏称为最高冷明星的秦殷一口一个‘错了’、‘宝贝’，毫无半点所谓的架子。
最终，顾冉还是被哄着离开了kfc，而在离开之前，女人还是从秦殷的怀抱里探出了头，冲着她吐了吐舌头……
这一切都是一场计。
——苦肉计。
晚上九点半，顾琛应酬完之后回到了自己公寓。
他在市中心有房子，平日里因为工作赶不及回老宅就会偶尔在这里留宿，没多少家具，生活气息也并不浓厚，仿佛这价值几千万的房子也只是个临时住所而已。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褪去了领带和西装外套，比公司里严肃的模样要缓和不少，却依旧让人觉得冰冷，还有一丝淡淡的颓废。
客厅空旷地有些过分，男人站在城市的上方，俯视着脚下的繁华夜景，那背影却莫名有些孤寂。
而就在这时，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顾琛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扫了一眼屏幕，目光微闪。
按下了接通键，不等他说一声‘喂’，耳边便传来了一阵吵闹和纷乱，夹杂着富有节奏的背景音乐，一听就知道不是在什么正经的地方。
“喂？喂？有人吗？”说话的是个男人，怕他听不见，刻意扬着嗓子，语调里还有些不耐烦。
顾琛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就连出口的声音都仿佛淬着寒意，“你是谁？”
对方应该是没听到他的话，自顾自喊道：“你女朋友在酒吧里喝醉了，赶紧过来接她吧，小姑娘这么漂亮，到时候被别人欺负了我可不管啊！”
此话一出，顾琛的表情越发难看了些，拿着手机的手一紧，眉眼间的怒意就像是要杀人一般。
“地址！”
……
顾琛一进酒吧就注意到了趴在角落里的祁婧，而周围正有两个男人站在她的身边，一看就知道是不怀好意。
双眸中寒光乍现，顾琛快步走到了祁婧的身边，就在男人即将碰到她的那一刻，一把拽住了对方的手腕，猛地甩开。
“滚开！”
对方的确是想要来占便宜的，但顾琛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惹的人，因此这会儿也只是灰溜溜地逃开了。
顾琛低头看着瘫在吧台上的女人，没了往日里精致大雅的模样，却越发令人恼火。
“祁婧，你可真有本事！”
顾琛低声骂了两句，却是认命地替她将手机放进包包里，紧接着一手拿着包包，将对方的手臂搭在了自己脖子上，搂着她的腰往酒吧外走去。
他是匆匆赶来的，这会儿也只是穿着一件衬衫，就连向来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有些凌乱。
祁婧是真的喝多了，两颊绯红，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重的酒气，就连站都站不稳，在顾琛的怀里还不安分，吵着闹着要继续喝酒。
顾琛忍着怒火将她带到了车旁，就在她第七次说要‘再来一杯’的时候，终于没忍住，将她一把抵在了车身上——
“祁婧！你究竟有完没完！”
“欲情故纵，以退为进，现在又来个苦肉计！你他妈真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心思？！”
空气开始有些凝固，停车场里空无一人，唯有远处的那条马路，偶尔驶过一辆车，激起一阵喧嚣。
祁婧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酒精使她的理智变得格外脆弱。
没有吵闹，没有辩驳，但眼泪却是无声地落了下来，一滴又一滴……
顾琛的表情微愣，看着她的泪水，心猛地揪起，就连呼吸都带着一阵又一阵的痛意。
“对不起……”祁婧开口道。
“我错了。”
“给我两天的时间办离职手续，我会乖乖离开的。”
男人瞳孔骤缩，在听到‘离开’这两个字的时候，一股滔天的怒意涌了上来……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祁婧在此时也彻底陷入了奔溃，一把推开了挡在身前的男人，毫无形象地大喊道：“你要我有什么办法？！当初我自卑的时候不敢站在你身边，现在我已经有这个自信了，但你已经不要我了！”
“顾琛，我把你弄丢了！你已经不要我了！”
撕心裂肺的大吼在停车场里响起，那汹涌的泪水让顾琛时隔多年，再一次体会到了那种窒息般的心痛。
上一次，是她说分手的那一刻。
“顾琛，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真的该离开了……”
“我……”话还没说完，一阵淡淡的冷香传来。
下一刻，嘴唇被人给堵住，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涌了上来，将剩下所有的话都隐匿在了唇齿间。
时隔十年的吻，是那么的热烈。带着悲愤，惩罚，不甘和悲楚……
仿佛是要将这十个春秋的思念和怒火都发泄在这一个吻上。
紧紧地搂着对方，仿佛全世界也只剩下彼此。
凶猛地掠夺着对方的呼吸，唇齿不断纠缠，直到舌尖尝到了一股血腥味，才终于放过了彼此。
男人将她死死地搂在了怀中，大手扣着她的后脑勺，摁在自己的胸膛上，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嵌在自己身体里。
祁婧听着他的心跳声，酒精令她分不清东南西北，却依旧清晰地记得，她爱顾琛，很爱很爱。
“祁婧，我不给人第二次机会。”
“但你赢了。”
“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不要让我失望。”
祁婧闭上了眼，泪水顺势滑落，浸湿了他的衣衫。
“好。”
——我会用一辈子来证明，我有多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全文完！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陪伴！下一本《引诱》应该马上会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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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彩蛋：祁婧给顾琛的电话备注一直都是‘男朋友’。
感谢在2020-08-2221:13:53~2020-08-2321:21: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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