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柔次日提着礼物来见江夫人，本是抱着运气看看能不能碰到江越辰，不过却失望而回。
她看着那张写满拒绝的行程表，心里忍不住着急。
看着通讯录的号码，她的手指最后停在了慕寒两个字上面。
虽然因为上次合作的事情被江越辰给迁怒，让她禁足，还不许她去找他，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她发现能依靠的也就是这个人了，就算不能依靠，她趁乱做点什么也是好的。
想着，她狠狠按下通话键，那边很快接通，传来慕寒一如既往的慵懒声调：“喂？宋大小姐，听说你解除禁足了，恭喜。”
“你对我的事情还挺了解。”宋云柔冷笑，“上次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被关起来，更不会让越辰生气，是谁当初信誓旦旦告诉我，一定可以成功的？”
慕寒的语气也冷下来：“事实证明，我的判断并没有错，当天只差一点，人就可以抢回来了，当然如果你能够多拦一拦，说不定木已成舟。”
“成全你，让我彻底被恼恨吗？我倒是觉得现在这样就很不错。”
宋云柔语气里满是讥讽：“慕寒，当时你可是告诉我，我要做的事情不会有风险，可你没有告诉我，越辰会过去。”
“这件事我也没料到，我不知道是哪里泄密了，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我也不能停留在原地。”
“那你接下来想要怎么做？”
“听你这个意思，是还想要和我合作？”
“不可以吗？”
宋云柔多藏着一层心思，言语试探：“最近你似乎很平静啊，都没想到要反击吗？”
慕寒语气不善：“平静？你也不看看江越辰都对我做了什么。”
“他现在像一条疯狗一样，疯狂攻击我的产业，抢我的合作，让我无法正常做事和工作，我倒是想要有动静，你帮我按住江越辰，我立刻就去明抢。”
他咬牙切齿的恨意，竟然让宋云柔觉得畅快。
最起码，江越辰对她还是很温柔的，没有公然发难，她也能理解为什么最近江越辰那么忙，忙着搞慕氏，当然没有时间做别的。
她心里畅快，说话也就好听很多：“算了，我也不往你伤口上撒盐，我们也是合作过一次的人，再来一次，彼此也都有信任，你不如告诉我，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暂时没有。”慕寒淡淡道。
“一点都没有？”宋云柔追问。
电话里沉默片刻，才传出慕寒的声音，倒也不是：“我有个合作伙伴，他打算开一场拍卖会，我想他应该会邀请江越辰。”
“所以……”
“到时候我会设置一些陷阱，用来对付他。”
宋云柔眸光流转，心里细细盘算着。
没想到慕寒这样轻易就将事情告诉了她，她心里暗骂慕寒愚蠢，嘴上安抚劝慰，称自己会帮忙。
挂断电话，她立刻翻开江越辰的消息框，将这些消息编辑过去，让他注意。
即便不能去见他，发消息总可以的，如果这件事江越辰反击的漂亮，说不定就不恼她了。
宋云柔暂时还没有想过去对付江越辰，她还指望着做江太太，自然不希望江越辰的产业出事。
她等了许久，终于等来江越辰的回复：“知道了。”
虽然只有短短三个字，可和之前完全不理会的态度来看，已经进步很大。
慕寒望着通话结束的界面，唇角懒洋洋勾着，对王妍招招手，“你的前主人好像也不怎么聪明嘛。”
王妍不喜欢他这样描述自己和宋云柔的关系，可现在仰仗着他过日子，就笑着应和：“她如果聪明，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没办法让江越辰娶她了。”
“你说的对。”
慕寒轻轻拨动着她的长发：“这个女人藏着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吗？等着瞧吧，这一次，我们一定能凭借着这场拍卖会翻身。”
王妍并不关心这种问题，她只关心一件事：“你还打算抢顾宛然吗？”
“抢，为什么不抢。”慕寒轻轻舔一下嘴唇，“越是得不到，我就越是要让她握在我手上，何况只要有她在，我的元夏，还不是要乖乖听我的。”
王妍微微放下心，最起码现在，慕寒对顾宛然的兴趣，仅限于对付元夏上。
顾宛然还不知这些算计，她刚给部门开过会，正慢慢喝水。
办公室门敲开，沈侍出现在门口：“顾宛然，出来一下。”
顾宛然咽下口中的水，连忙走过去，仰头看着他：“沈助理。”
“江总找你。”
顾宛然心里一瞬间就提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只是听到这个名字，她就觉得不安。
她应了沈侍一声，就走过去敲响办公室门，得到里面回应才走进去。
“江总，您找我。”
“香水进度怎么样？”
顾宛然迟疑一瞬：“您说的是哪一个？”
江越辰缓缓抬眸，将死亡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你觉得，我会在工作时间，特意问你私人比赛的事情？”
顾宛然抿抿唇，心想之前也问过不少次。
这话她不敢说出，只是老老实实回答：“刚刚挑选好材料，下一阶段应该就是开始制作和调整。”
江越辰道：“太慢了，下个季度我要上市。”
下个季度……不就剩下两个月？
顾宛然道：“江总，这有点不可能，除了制做，还有后续各种环节，何况我们的定位是针对冬季出的香水，可两个月后也才是秋季。”
江越辰冷声道：“我是老板，我说，你做，我不需要你来质疑我的决定，如果你做不到，趁早滚出公司。”
顾宛然抿紧唇角，就没见过这样无理取闹的老板。
她深吸一口气，注视着江越辰道：“江总，最起码，多给我们一个月的时间。”
“不可能。”
江越辰声音越来越沉，氤氲着一股怒火：“我说过，你只需要服从我的安排做事，不需要你来质疑我，顾宛然，我再一次提醒你，当初，说你求着我给你这个职位的。”
顾宛然面色微微发白，终于沉默下来。
她从来都没有选择权，她只是被剥削的那一方。
她将所有的不甘都咽下去，轻轻应了一声“是”，脑中开始计算时间。
江越辰敲一敲桌子：“出去。”
她毫不犹豫地走出去，回到办公室，直接将消息公布。
调香师部门顿时炸了锅：“这么赶？这根本做不完吧？顾主管，你没有和江总商量吗？”
顾宛然道：“他不愿意妥协，他只要我们服从他的安排。”
里面沉默一瞬，忽然有人小声道：“不是都说您和江总有特殊关系吗？难道不能稍微商量一下吗……”
不少人都看向他，包括顾宛然。
她心情不悦，却保持着耐心道：“如果我和他真有什么特殊关系，这份关系也只会给我们带来更多的麻烦和灾难，你还需要我去商量吗？”
那人连忙摇头。
顾宛然入座后道：“从现在开始，放下手边其他事情，专注做项目吧，我们最多只有一个月的制作时间，都不要浪费时间。”
众人再怎么无法接受，事情已经成定局，抱怨也没有什么用。
顾宛然订制了一个计划，发现他们如果能够再专注一些，并且不出错，就完全可以完成。
江越辰是算好了的？
顾宛然有些诧异，可是要求不出错，确实也蛮难的，后面调配的时候，肯定还是要进行一定程度的调整，这还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
她微微叹口气，定制出一张时间表，留出两天空白，算是给他们的容差。
她将时间表贴在墙上，让所有人都去看。
虽然不少人都在哀嚎，可他们看到了希望，发现这件事他们确实有完成的可能，动力也就更足了一些。
顾宛然忙碌一整天，下班之后才有空闲拿出自己的东西，这一次，江越辰倒是没有来催着她走。
上一次的催促，也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原因，怕她偷文件？还是心血来潮？
她搞不懂江越辰的心思，只管认真做自己的事情。
一连几天运转下来，众人倒是开始适应这个节奏，每天按部就班地去努力。
顾宛然也是因此而看清他们每个人的实力，有出类拔萃的，也有资质平平的。
她忽然就有些理解江越辰这样做的意图，或许他不是单纯的想要用香水盈利，而是趁着这次机会，考察一下他们部门的情况和水平。
虽然有些不愿意承认，可在高压情况下，确实更容易看到每个人的闪光点和缺点。
“主管。”邻桌的小姑娘小声道，“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看着我们，是不是我们哪里做的不对，给你拖后腿了？”
顾宛然摇摇头：“没有，我只是趁这个机会观察一下你们每个人都擅长什么，以后做事分配任务也更方便一些。”
她放下心：“那就好，不过这款香水做下来，其实给我的感觉不只是在冬季能用的香水，反而是更适合秋季的，那种淡淡的，似暖似凉，我觉得秋季更清爽。”
“是吗？”
顾宛然若有所思，重新翻开配方看起来，或许这也是促使江越辰下定决定的原因，可他从来没有做过这行业，到底是怎么做到对香水这么了解的，包括上次的巫女……
顾宛然微微垂下眼眸，心里闪过一道荒谬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