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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疑心(1 / 1)

前世她没有看见萧如拭杀人,这次却是抱着目的来的,所以她走得很快,也看到了那样杀人如麻的萧如拭。

她都能理解萧如拭听到他清脆地说:“哥哥,这是你的玉佩吗?”时候的惊讶了。

也就是那一刻,他褪去了全身的刺,笑着颔首。

叫人如沐春风。

那一刻,她才是真正的与死亡擦肩而过。

玉佩是玲珑剔透的羊脂玉,白皙透亮,像那个女子的脖颈一样,细腻又光滑。只是玉佩被摔成了两半,完好的那面被人摩挲了许久,摸起来触感十分好,看上去就知道这枚玉佩价值不菲。

被摔碎的那面却冷厉锋利,像一把暗器,像一把小匕首,像一只箭羽。比碎瓷渣更方便的杀人工具,比匕首更快捷,比簪子更容易掩藏,不失为一件好暗器。

这是明昭夫人给他的,还能全了他的一片孝心——多讽刺。

他萧如拭,一直就是这样一个扮猪吃老虎的狠角色。弑帝,杀兄,毒母,他做起来丝毫不手软,真真当得一句“最是无情帝王家”。

她捡起玉佩的时候萧如拭已经迅速地转过头来看她了,他微微眯起眼,浑身上下都弥漫着危险的气息,他的眸子警惕戒备,甚至手已经成爪状,好像下一刻就会扑上来捏住她的咽喉。

前世的晏妲真是天真得愚蠢,才会察觉不到他的杀意。

晏妲冷静地同他对视,萧如拭不经意地朝四周看了看,步步逼近她,眼里有些嗜血的笑意:“你不怕我?”

“怕什么?”他在步步紧逼,晏妲攥着手里的半枚玉佩,有些头皮发麻,那种为人鱼肉的感觉又上来了,好像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冻得她浑身发凉。

萧如拭不动声色地移了移脚步,像一匹漫不经心的狼,狡猾而残忍,他拔出了已经收鞘的匕首,锋利流畅的弧度。

“让我猜猜,你是哪家的贵女?”他微微挑了挑眉,目不转睛地看着一动不动是晏妲,眼里有些玩味,又有着极致的冷酷。

“可怜春风迟迟,你却要与那卑贱的宫女作伴儿了...”他将匕首贴近了晏妲的脸蛋,用相拥入怀的姿势,睥睨着她。

“这是天柱骨,这是大椎,肩井,风门...”他一个字一个字地折磨着她,刀尖划过她背脊上的没有穴位,微微的刺痛感隔着丝绸衣料传过来。

晏妲不想表现出怯弱,可她止不住的发抖,脑子里轰然一响,感受到那股凌厉的杀意,生生打了一个冷战。

“你到底是谁?”他道:“不想死,就好好说话。”

晏妲脸色竭尽苍白,她盯着胸口那锋利的匕首,在刺眼的日光下蹭噌发亮,脑海中回想起当初与萧如拭相遇那日,也是这样炎热的盛夏,只是心境不同,她再次见他,却全无当日的娇俏和安宁。

她恨他吗?

不,恨意是从爱意演变而来,她前世对他,从来都是一厢情愿,又含着和宋氏兄妹赌气的成分,哪算得上真正的爱情。

“我是怀化大将军嫡女,姑姑是英王府继妃,哥哥,哥哥是谁?”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恐惧和痛楚,微眯着双眼,颤抖蜷缩的手指勉强的指着萧如拭,嘴唇哆嗦着说出不完整的话。

她知道,萧如拭疑心过重,她若不表现的真实些,今日怕难逃此劫。

“英王府?”萧如拭的匕首依然停在她的胸口,但力度显然小了许多。

他曾听宫人讲过,今日确有英王府王妃携妻眷入宫,受太后亲召。若真杀了她,恐后患无穷。

但思及此,他心里仍有些不耐,将匕首贴近她最脆弱的喉管,在耳边低声呢语:“你方才,可看到了什么?”

外人看来,萧如拭身身姿挺拔,笑意满怀,而拉扯晏妲的动作,像是轻柔的将她拥进怀里,如兄长般宠溺的将妹妹护在怀中,与那世俗的喧嚣彻底隔离。

然只有晏妲清楚,那匕首冰凉的触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不管重生几世,他依然是那个冷漠无骨的萧如拭。

即便亲自喂她喝下毒酒,将她多年所剩无几的尊严践踏在脚下,面上依旧笑如春风,丝毫不显。

她脸色惨白,身子抖如筛糠,此时她已分不清自己是在装怕还是果真如此恐惧,“我并未看到什么。只瞧见了地上的玉佩,方才想拾给你,你便突然急了。”

“是么?”萧如拭勒着她的脖子,眉眼轻轻一扬,笑意却未进眼底。

正待说话,远处却传来一阵脚步声,似乎是太后那边见她久久不归,便派了宫人来寻。

萧如拭眼神微闪,眯起双眼,眸中只有深不见底的黑。

低头瞧着怀里的小姑娘,她窝在他的胸膛,团花祥云的褙子被汗水打湿,生生憋了一脑门的香汗,却仍是直挺挺的直起腰版,那股倔强的模样,纵连他都心尖一颤。

这样软糯可人的小姑娘,料想,她不会,也不敢撒谎。

“记住,不论你是否看到什么,今日种种,皆不许同外人说起。不然,我便让你同那宫女一般,死后抛尸荒井,不得善终。”

未等她回话,他便撒开手,将那锃亮的匕首放入靴子,转身消失在千鲤池边的丛林深处。

“小姐!您在哪?”临江和璞玉的声音传来,晏妲恍然一惊,像是方从刚刚的险境中逃脱,盯着远处早已不见踪影的丛林,整颗心像是被人撕裂一般,后退两步,险些跌坐在地。

“姐儿,您怎么在这儿?二公主早已回了前殿,娘娘也正要回府,因见您久久不归,还当是您迷了路,便叫奴婢来寻。”

临江扑上前来扶她,满脸焦急:“姐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脑门的汗?”

晏妲面色苍白,欠身摇了摇头,“无妨,摔了一跤,回去罢。”

幸好那萧如拭不知她这幅身子早已换了个芯子,只当她还是那个软软糯糯的小姑娘,寄人篱下,畏惧强权,在匕首的胁迫下,料定她不敢说假话。

但也正因如此,她今日才得以脱身。

回了英王府,晏氏去了前院处理府中杂事,晏妲突觉心悸,便同晏氏讲了一声,来到前院花园处散心。

英王府原是前朝明亲王的府邸,明亲王深得皇上宠幸,府内一应陈设皆富贵繁华,连那小小的花园也单独设了两座楼台亭座和假石山,中间围着一条清河,水波潋滟,倒映着花花绿绿的树影。

天色渐晚,微风渐起,晏妲身上有些微寒,便叫临江回去为她拿件斗篷。

临江走后,她又怕自己乱走临江寻不到她人影,便坐在亭榭楼台下,看着不远处清河里的倒影,微微出神。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真是冤家路窄,好好的怎么遇见了你这个扫把星。”

晏妲回头,瞧见一簇大红色的缎面苏绣裙子朝她走来,嘴脸颇为不屑,她淡淡的垂下眉眼,回道:“原是宋娇姐姐。”

仅一句便没了下文。

她也委实想不通,这宋娇一贯看不惯她的作为,但凡见了面,总要闹一顿才肯罢休。既如此,便不与她相见倒罢了,宋娇又偏生贱的很,明知对她不喜,又处处与她当面作怪。

“呸,我早就说过,我才不是你姐姐。”宋娇啐了一口,听闻她今日进宫是被太后传召,心里好生妒忌,“日头方才偏西,你怎就回了府?莫不是在宫里遭人嫌弃,被人赶回来了?”

她折了一株茉莉,漫不经心的抬手闻了闻香,眉眼高抬,讽刺道:“我一早儿就知道,贱人果真上不得台面。你和你姑姑一样,都是那种不要脸不要皮的货色,哪里有荣华富贵就往哪边儿贴,没脸的很。”

话至此,尽管晏妲再不想理她,也由不得扬了扬眉,“此话也不尽然,我自是比不上宋大小姐出身名门,从小父母娇惯,家教森严,比我更上得台面。”

宋娇轻蔑的瞥她一眼,没来由的傲气,嗤笑道:“自是如此,我身为英王府嫡女,而你不过是英王府八竿子也打不来的穷亲戚,因贪恋荣华富贵才和你那个贱人姑姑来此,凭什么和我平起平坐?”

晏妲转头瞧她,漆黑明亮的眼眸一眯,伸出那骨节分明的右手,如钳子般牵住宋娇白皙的脖颈,死死钉在亭柱上,低头冷笑:“你说谁是贱人?谁是穷亲戚?”

“咳咳,你,你放开我!”宋娇嗓子钻心般的疼痛,抬头瞧着那水雾似的双眸,娇娇怯怯,竟有些回不过神。

晏妲眉眼纵是千娇百媚,软语糯言纵是可爱骄横,朱唇轻启,却说着让她五脏俱焚之言:“宋娇姐姐,你信不信,我就这样直接掐死你,也不会有人知道。”

她小拇指上的护甲套着玉葱般的秀手,此刻却狠狠掐在宋娇莹润似玉的肌肤上,隐隐透出血渍。

“你,你敢!”宋娇捂住胸口,被她牢牢抵在木柱上,双颊倏然涌起一抹红潮,嘴上依旧不肯罢休:“怎么,恼羞成怒了?你不过是英王府的外人罢了,耀武扬威什么!回头我便要同父亲说道一番,如今府里管教甚是松散,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放进府里,也不嫌腌臜!”

“腌臜?什么是腌臜?”晏妲狠狠揪着她的衣服,抵着红木柱子将她整个人连根提起,双脚离地。

“我小姑是英王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娶进门的继妃,你自当尊她一声嫡母!我母亲是内阁大学士的嫡女,父亲是怀化大将军,我亦是晏家唯一的女儿!晏府满门忠烈之士,怎容得你这般挑衅?”

宋娇感觉胸膛的气息越发稀薄,痛楚也愈发强烈,晏妲字字珠玑,竟让自诩擅长口舌之争的她也无从反驳。

“那,那又如何?现在还不是土归土,尘归尘,死的一干二净?你就是个扫把星,妨死了父母,妨死了全家人,如今还要拖累我英王府的人!你怎么不去死?你,啊——”

晏妲勒紧了她的脖子,看见她虽胆怯却不肯服输的面孔,心底突觉恶寒,自嘲一笑。

是啊,她说的也没错。

这英王府,也不过是她小姑的家,她不过是个寄人篱下,受人折辱的小丫头。

满门忠烈又如何?如今只剩下她和小姑,除了那恨不得她们一同去死的二伯母一家,在这世间,她再无任何亲眷。

死,很容易。

但这青天白日之下,难道真能将她掐死不成?

不,这太便宜了。

她会让前世所有欺辱她的人,玉石俱焚,痛彻心骨,受到比扒皮挖心还要恶毒的惩罚!

宋娇从她手下逃开,捂着胸脯大口喘气,眉眼皆是不忿:“你个贱种,吃我英王府的粮食,住我英王府的地儿,却打我英王府的主子,谁给你的胆子?你那么能耐,怎么不直接掐死我?怕是知道本小姐的威名,不敢吧?”

“自然不敢。”晏妲冷笑,真是个蠢货,事到如今还要嘴硬:“打狗还要看主人,怎么说,你父亲也是我姑父,我总要给英王府一分薄面。”

“你!”

宋娇脸色涨红,恼羞成怒地瞪着她,却嗓子一紧,半晌说不出话。

晏妲冷笑,抬了抬手,这朱红色胭脂丹寇她今儿早晨刚涂上,更衬得她肤若凝脂,指节如嫩葱一般。

用来掐一条狗,倒是可惜。

“妹妹,前面有座凉亭,我们进去歇歇罢。”

“也好,我随姐姐同去。”

不远处传来声响,是宋萱和宋蔚。

晏妲皱眉,此事若被宋萱等人瞧见,免不得对外添油加醋。那宋萱,巴不得她和小姑出了事,好被赶出英王府大门。

她虽重生一世,不惧恐吓与威胁,但也不愿多生事端。

宋娇瞄她一眼,眼珠滑溜溜的转,不知起了什么歪心,直愣愣的走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晏妹妹,你怎能这样对我?我不过是好言相告,让你在这府里踏实住下,若受了什么委屈只管告诉我。哪道你非但不领情,还出手伤人,实在让人心寒!”

晏妲先是一怔,随即明白她的想法,面色一沉,厌恶的甩开她的手:“你不用这幅惺惺作态,假的很。我宁愿与你没有半分纠葛,你又何苦诓我?”

她本无意将宋娇撂倒,不过是想躲开她的纠缠,哪知恍惚之间,宋娇却如翩风落叶般倏然倒地,额头磕在亭台的红木桩上,那淡红色软底珍珠绣鞋一歪,整个人竟直挺挺的从亭台上摔了下去,直直掉入河里。

“啊——你,救,救命啊!”

宋娇向来不擅长水性,这河水虽不深,但她从亭上摔下去,也失了八分气力,连呼救声也逐渐弱了下去。

“这不是大姐姐吗?怎么,怎么会掉进河里?”

宋萱刚巧看见这一幕,大吃一惊,连忙叫侍卫跳河捞人。

“晏妲,你好大的胆子!”宋萱怒道,“我知道你性子傲的很,瞧不起我们庶出的姊妹也就罢了,竟连先王妃嫡出的宋娇姐姐也敢惹!想死,也不找个痛快点的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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