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樾离开了缪家,去了国都。
同一天,庄煜来到缪家,在门外靠着车等着左琋。
这一天的雪,下的格外的大。
左琋撑着伞,看到庄煜肩上,头发上都积了雪。不由微皱起了眉头,快步的走过去,将伞举过他的头顶。
“不坐在车上,怎么连伞也不打?”左琋轻声埋怨,伸手打掉他肩上的白雪。
那双耳朵微微有些红,这一次不是因为她撩红的,是冻红的。
庄煜看着她的眼睛,捧住她的手,“想一眼就看到你。”
“最近这嘴可真甜。”左琋的食指轻轻的擦过他薄凉的唇。
他突然一口含住她的手指,目光灼热的看着她。
左琋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他口腔里的温度灼伤着她的手指,想取出来,他却不松。
“你干嘛呀?”左琋微微蹙眉,总觉得他有些怪。
许久,庄煜松开唇,握着她的手,深情凝视了她片刻,一把将她拥入怀里。
“小琋”他低声轻吟着她的名字。
左琋抱着他的腰,总觉得他今天的情绪有些不对。
她轻轻的回应着他,“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想到昨天缪樾说的话,她大概明白了。
“是不是爷爷不相信缪樾说的话?”她拉开了唇角,“没关系。这件事让夏玉静亲口说出来,爷爷会信的。我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也经历了这么多,不差这一点时间。”她轻声安慰着他。
只是,她说完这些话之后,庄煜抱她抱得更紧了。
左琋蹙着眉头,尽管他把自己勒的有些难受,还是没有反抗。
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我们早就已经想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为什么要难过呢?好啦,我都不难过,你难过个什么劲?”
庄煜听着她一句句的安慰,心脏被揪的更紧了。
“小琋,对不起”他在她耳边沉声呢喃着。
左琋轻轻的摇头,“不要再说对不起了。我们耐心点。”她没想到,这件事会给他带来如此大的感触。
她没有看见,庄煜那双眸子,蒙上了一层忧郁的淡蓝。
两人一直相拥在大雪纷飞里,四周的雪花,洒在两人身上,看起来那般的美好。
良久,庄煜才松开了她。
左琋看到他眼底深入的蓝色,她捧着他的脸,“怎么突然这么忧伤?”
庄煜将伞举过她的头顶,轻轻的摇头,“我将离开几天,一想到几天不能见你,心里不舒服。”
“你要去哪里?”左琋好奇的问。
难怪他刚才的情绪沉重的有些怪异,原来是要离开几天。
庄煜的薄唇轻抿,目光灼热的看着她,“去国都。”
左琋微怔,昨天缪樾也说要去国都,怎么今天他也要去?
缪樾去见过庄老爷子,同时两家人都去国都,这是巧合吗?
“去做什么?”左琋追问。
她隐约觉得,这中间肯定有什么事情。
庄煜看到她的紧张,他让自己放松一些,抓着她的手,“国王邀请的,具体是去做什么,我们也不知道。”
左琋听后,心里并没有觉得很轻松。
国王邀请?
也是,在国只有国王最大,他请各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去皇宫,也不是没有可能。
既然是被国王召见,他干嘛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那你干嘛好像要跟我分别很久的样子?”左琋皱眉。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庄煜将她的手拿到自己的胸口,让她感受自己为她而跳的心脏。
左琋听到他这话,眉头总算是松开了。
轻轻的捶了一下他的胸口,“最近真是越来越会说情话了。”
“你爱听吗?”庄煜柔声问。
“你说的话,都爱听。”左琋仰起小脸,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庄煜按着她的头在胸口,脸上却浮上了一层淡淡的怅然。
左琋知道,他肯定有事情瞒着自己。
今天他现在这里,整个人都不太对劲。
但他不说,她也没有办法逼问。
等他想说的时候,就应该会主动告诉她吧。
两人再次在雪中相拥了好一阵,庄煜才松开了她,整理了一下她的发丝,目光深情似水,“一会儿我就要走了,我会给你发微信打电话的。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左琋抿唇,“我知道。”
“那,我走了。”庄煜拉着她的手,不愿意松开。
“好。”左琋眸光带着点点笑意。
明明已经说了要走,却依旧不肯松手。
左琋也不想松开,仿佛这一次松开了手,就再难抓在一起了。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左琋突然反应过来。
“庄煜,你会回来的吧?”左琋突然问。
庄煜明显被她这问题给惊到了。
他眼睛快速的闪过一丝惊异,勾了勾唇,“傻瓜,当然会回来!”
“好,我等你!”左琋目光坚定的凝视着他,“等你回来,我们就回三市。”
庄煜没有立刻回答她,反而看了她许久,才咽了咽喉咙,“好!”
雪,越下越大。
缪家庄园外的佣人在打扫路边的积雪,扫过之后,又快速的垫起了一层。
“天太冷了,你回去吧。”庄煜把伞给她,“我该走了。”
左琋接过伞,“你,早点回来。”
“嗯。”
庄煜看着她,心头那股闷闷的感觉越来越浓。
他不敢转身,可他也不能停留太久。
最后,还是接开了车门,坐了上去。
左琋退后几步,看着他,整个人身上都笼罩着一阵散不去的阴郁。
庄煜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她身上,那单薄的身影,在他的心上狠狠的划上了一刀。
深呼吸。
他突然又开了车门跑向她。
捧起她的脸,就压上了她的唇。
左琋木讷的拿着伞,睁大了眼睛。
那吻缱绻缠绵,仿佛要将她吸干,又似乎想要纠缠不放。
直到唇瓣发麻,舌头都木的没有感觉了,他才喘着气放过了她。
左琋微微张着嘴,目光充满了怀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今天太反常了。
庄煜的心扑通狂跳了一下,伸手抚上她略有些红肿的唇,垂眸望进她疑惑的眼睛里,他说:“没有。只是,舍不得你。”
“庄煜!我严重警告你,你要是背着我做什么危险的事情,我一定跟你没完!”左琋下意识的就觉得他应该是要做什么可能有生命危险的事情,才会这样。
她目光凌厉,语气带着霸气和命令,“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好好的回到我身边,我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她能说点什么呢?
只能说这种小家子气的话了。
庄煜看着她这个样子,唇角上扬,带着无奈又宠溺的笑容,摇摇头,“你想太多了,不过就是去应酬。好啦,你回去吧。外面太冷了,我真的该走了。”
“记住你说的话!”左琋并没有因为他这解释而放松。
“记住了!”庄煜笑,“你先进去,看着你进去了,我再走。”
左琋瞪着他,转过了身,又突然回过了头,指着他,“别给我出什么幺蛾子!”
庄煜忍俊不禁,“好。”
左琋继续往回走,走两步又回头看他。
他挺拔的身影还站在雪中,她这心,却因为他最后那个吻,而有些七上八下。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皇宫里还有nr呢,能有什么事?
再说了,缪樾也去。
大概就是一些有头有脸的家族家主的一次聚会吧。
皇宫的规矩多,搞不好庄煜是因为紧张呢。
对,他一定是太紧张了。
左琋走到了门口,回头再看,庄煜还站在入口大门看着她。
她咬了咬牙,还是进了屋。
看不到她的身影了,庄煜站在原地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良久才松开。这才坐上了车,开车离开了。
。
因为庄煜走前的那一个吻,左琋在家里愣了一天。
她的手抚着还残留着他味道的唇,眉头紧蹙。
门被敲响了。
她回头,这个时候能敲她门的,应该不是缪智妍。
“进来。”
门开了,是缪路童。
“小琋,你今天有点心神不宁的样子。是有什么心事吗?”缪路童已经习惯叫她一直用的用名字了。
他关上了门,走到窗前,关心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左琋摇头,“没什么事。”
缪路童轻叹一声,“不知道是什么原故,国王居然请了父亲,还有庄老爷子和庄煜去了国都。真是前所未有过的事情。”
“只请了他们?”左琋蹙眉问。
“嗯。所以,更加奇怪。”
左琋也觉得奇怪。
昨天缪樾才去庄家跟老爷子说明当年的真相,怎么今天就把两家人叫去了?
她总觉得,前后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
这胸口,压抑的难受。
左琋眼睛蒙上了一层雾,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将这层雾给拨开。
大概,只有等庄煜回来了,才有可能。
突然,左琋问:“你知道什么人的眼睛有可能是蓝色的吗?就是跟湖水一样,那种冰蓝色。总之,就是蓝色。”
毕竟庄煜眼睛只是在某些时候会变成蓝色,而且心情不同,颜色的深浅也不同。
缪路童紧蹙着眉头,手指放在下巴上轻轻的敲了敲,“眼睛是蓝色?”
他嘴角动了动,认真的冥想,正欲摇头的时候,他突然拍了了下手。
左琋凝视着他,“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听说,皇室就出现过蓝眼睛的人。”缪路童很神秘的跟她说:“如今的老国王,他就是蓝眼睛。不是那种跟我们这种平时都是蓝眼,而是在情绪变化大的时候,就会出现蓝眼睛。不过,除了他,好像现任国王,还有王子公主,没有谁是这样的眼睛。”
缪路童抿着唇想了想,“当然,也不准是王子公主情绪一直都控制的很好,所以才没有表露出来呢。”
左琋却愣住了。
老国王是蓝眼睛!
恰巧,庄煜也是蓝眼睛。
真的是恰巧吗?
“小琋,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缪路童反应过来问左琋,却发现她已经在发呆了。
轻轻的碰了一下她,“小琋?”
左琋晃了一下头,“嗯?”
“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他又重复了一遍。
左琋摇摇头,压住心头那个想法,“没什么,只是好奇。”
“好奇?这一般可没有人会平白无帮的好奇问这个问题啊。”缪路童可不相信随便一个好奇,就能想到这种问题。
“真的只是好奇。天都快黑了,父亲还没有回来,怕今晚是不会回来了。”她果断的转移了话题。
缪路童也看着外面,“嗯。肯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国王留下了父亲吧。”
“嗯。”左琋轻轻的点了点头。
她心中有事,已经有点心不在焉了。
或许,一切只有等庄煜回来了,才能给她解惑吧。
佣人上来敲门,请下楼用晚餐,兄妹俩才一起下了楼。
吃了晚饭后,缪智妍趁没有人注意的时候,跟左琋说:“明天中午十二点,罗扎力马赛场见。”说罢,冷哼一声,便走了。
左琋扬了扬眉,该来的,终于是来了。
次日一早,吃了早餐后缪智妍就出门了。
临走之前,她特意看了一眼左琋,那眼里的意思,左琋明白。
她只是回以淡淡的一笑。
等到十一点的时候,左琋才换了衣服往外走。
“马上要吃午饭了,你还要出门吗?”欧阳慧心觉得她这两天有点怪怪的。
左琋拿着外套披上,“嗯,有点事。你们自己吃吧。”
说罢,就走出门。
欧阳慧心紧蹙着眉头,她追上去,“絮儿。”
左琋回头,“嗯?”
“你”欧阳慧心对上那双冷清的眸子,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你注意安全。”
左琋淡淡的扬眉,“我知道。”
看着她开车驶出了庄园大门,她的双手就不禁紧紧的握在一起。
缪路童也披上衣服急忙走出来。
“小琋走了?”他问欧阳慧心。
“嗯。”
缪路童皱了一下眉,立刻去车库取车。
欧阳慧心在他把车开出来的时候,急忙走上去问:“路童,絮儿到底在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得去看看。”缪路童看到她眼睛里的担忧,放柔了声音安慰道:“三夫人,你放心,我会保护好小琋的。先走了哈。”说完就踩下了油门。
欧阳慧心紧握着手,心里已经七上八下了。
跟欧阳慧心的紧张和担忧相比,温柔却是充满了自信和得意。
只要过了今天,缪智絮那个贱人就永远消失在眼前。
哼,她挨的那一巴掌,就得让她用命来偿还!
。
一早出门的缪智妍本来是直接打算是布置一下的,最后一个电话,让她不得不先放下赛车一事。
她开车到了机场,直接冲进了候机公共大厅。
当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时,她的心咯噔了一下。
她慢慢的走过去,嘴角动了动,“昌华?”
男人背对着她,过了几秒钟,男人滑动着轮椅,缓缓的转身。
缪智妍看到那张脸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震惊了。
他的脸上有一条伤疤,却并不破坏他的英俊,反而将他的邪魅发挥到了极致。
这个男人,无疑是俊美的。
他这张脸能迷倒无数的女人。
男人看她的眼神,那样的平淡无奇,仿佛,他们只是相识的熟人,而不是亲近的恋人。
也是,他们从来都不曾以恋人的身份出现在的别人的眼里,甚至,没有人知道许昌华就是缪智妍的男朋友。
当然,缪智妍也不曾承认过,他是她的男人。
“你,还活着?”缪智妍的声音在颤抖。
她不知道是惊喜他还活着,还是其他原因,总之,她的震惊是大于欣喜的。
许昌华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嗯,还活着。”
缪智妍轻蹙着眉看着他的腿,“你的腿”
“那场爆炸中,被重物压坏了。”许昌华云淡风轻的说。
“你,你为什么不联系我?你还活着,为什么不立刻告诉我?”缪智妍追问着。
她真的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
这,她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她的心情,绝对不是喜悦的。
许昌华一直保持着那种不咸不淡的笑容,他微微抬起下巴,仰视着那张只有震惊,只有疑惑,没有其他一丁点喜悦的脸。心里,居然并不悲伤。
他早就看清了。
一切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他当初是死是活,她从来没有派人找过。
如今,谈什么都是多余的。
“过去的事情,不谈也罢。我马上回三市了,以后不能再保护你,也不能再陪着你。临走前,想见你最后一面。毕竟,你曾经是我最爱的女人。”许昌华双手绞在一起,平静的说着他们这段感情最后的定义。
只是曾经最爱的女人,仅此而已。
缪智妍并不蠢,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
轻蹙着眉头,“过去的事情?曾经最爱的女人?所以,我已经成了你的过去式吗?”
“其实,我们从未开始过。”许昌华收了笑容,目光冷清。
缪智妍的眉头紧锁,狐疑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突然,她想到了前不久,在甜品店左琋说过的话。
左琋那个时候突然问起了许昌华,她却没有承认,说从来不认识他。
难道,那个时候左琋就已经知道许昌华还活着?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左琋和庄煜都活下来了,许昌华又怎么不可能活着呢?
“是不是缪智絮跟你说过什么?”缪智妍冷声问。
许昌华淡淡的看着她,又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我该登机了。智妍,爱你,我从来不后悔。放弃你,我也不后悔!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见。”
那平静轻缓的语气,深邃冷清的眼神,就跟此时外面的天气一般,冷冽,刺骨。
他低下了头,滑着轮椅,调转过身,往p通道走去。
很快,便有两名身材高大健壮的男人跟在他后面,一起进了p通道。
缪智妍还站在原地,她的手不由攥紧,紧咬着牙,目光阴冷的盯着那条通道。
该死的!
左琋给她下了套!
她敢肯定,当初左琋来问她许昌华所说的话,一定都让许昌华听到了。
更何况,在生日宴上,她对nr王子所表现出来的,也一定都落在许昌华的耳朵里。
最可恨的是,从出事之后,她一直以为庄煜和左琋必死无疑,许昌华肯定也未能幸免于难,所以根本就没有让人去找。
如今许昌华看清了现实,他肯定会对自己有另外的想法了。
此时更加明显了,许昌华对她,是真的死了心。
该死!
失去了这么好的一颗棋子!
她愤愤的瞪了一眼p通道,最后只能甩手离开机场。
。
许昌华已经坐上了头等舱,他平静的看着外面,今天没有下雪,阳光还很明媚耀眼。
他的心情,却跟外面的天气不一样。
不算阴郁,也没有洒脱。
原来,真的要放下,依旧有点难。
毕竟那是自己愿意用生命对待的女人。
可是回过头来看,发现那样的可笑。
他出事,她估计一直沉浸在除掉左琋和庄煜的兴奋之中吧。
就算是知道他可能也死了,她大概会感慨一下,随即便忘记了。
就像这一个多月以来,他一直在等着她去找他。
哪怕是派个人问一下也好。
但他什么也没有等到。
长长的叹了一声,该放下了。
“嘿,你失恋了吗?”突然,洋洋盈耳的女声传到他的耳朵里。
他侧过脸一看,便看到一个身穿长款白色毛衣,身姿轻盈纤瘦的女子正用一双盈盈秋水的眼睛看着他,头发梳成花苞头,露出那张小而圆的脸,五官清秀,不那么惊艳,却是很耐看。
可爱,灵气。
粉嫩的唇晶莹如雨水沾染过,像极了含苞待放的粉色蔷薇。
他快速的打量完之后,便又撇过了脸,不理她。
艾心诺噘起了小嘴,拿出包包里的小零食,伸手递给了他一小包,“辣条。吃了会让你心情愉悦的。”
许昌华撇了一眼她手上那包红油油,一看就有些呛人的零食,“谢谢,我不需要。”
“其实吧,失恋这种事情就是需要发泄出来,不然会一直闷在心里,让你错失了下一个可以跟你好好谈恋爱的人的。”艾心诺见他不吃,便收回来,撕掉包装,便挑了一根辣条放进嘴里。
那股香辣味飘进许昌华的鼻子里,他再次将脸侧到了一边,看着外面。
失恋?
他从来都是一厢情愿,何来失恋?
艾心诺一边吃着,一边打量着他。
他的脸上有伤,登机的时候是被人推着轮椅上来的,那么那双修长的腿
难不成,是因为失恋寻死不成,只是断了腿?
她撇撇嘴,不再跟他说话。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
拿起来一看,原本轻松的模样便露出了不符合她的凝重。
“喂。”她声音没有之前那么轻快好听了。
“心诺,你现在在哪里?你听我解释行不行?我真的不是有意的,那完全是在我不清醒的情况下,才发生了这样的事。”
头等舱很安静,安静到可以听到对方在说什么。
艾心诺冷哼一声,“张译,你特么的以为我不懂常识还是怎么的?不清醒的情况下,你能把别人给睡了?特么的,睡的还是我的姐妹!呵,不,我说错了。我可没有那种连好朋友的男朋友都睡的姐妹!”
“心诺,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男人总会有犯错的时候,你就原谅我好不好?”对方很急切。
“你恶不恶心啊?我告诉你,你别憋我骂人。别人放进嘴里吃过的香蕉,你觉得我还会要吗?飞机要起飞了,你最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说罢,恶狠狠的关了机。
气死了。
真特么的不要脸!
贱人!
她将一包辣条全部都喂进了嘴里,毫无形象的咀嚼着。
那胸口急促的起伏着,她心中的气确实很多。
许昌华总算是侧过脸看着她,一嘴的辣条,一半在嘴里,一半在外面,真的是难以入眼。
“咳,咳咳”喉咙被呛到了,她一下子将之前吃下一半的辣条全都给咳出来了。
喷了一地。
看着洒落一地的红油油的辣条,许昌华皱起了眉头。
她也没有叫空姐,自己拿了纸巾,袋子,将地上的辣条捡起来。
“妈蛋!种马,贱人!”她嘴里一直吐着骂人的话。
许昌华的眉头越皱越紧,他真的没有见过这么不懂维护自己形象的女人。
在还有人的情况下,嘴里吐出这些脏话。
看她身上的穿着,手上戴着的表和手链,都应该像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怎么骂起人来,就跟大街上的泼妇一般?
许昌华不知道自己看她的眼神,有多么的嫌弃。
不过因为她这一举动,他心中的隐约的惆怅,倒是减少了许多。
飞机终于要起飞了。
许昌华看着窗外,从离开地面的这一刻,他的心,也该清理干净了。
而一旁的女人,此时目光呆滞。
突然也捂着脸,嘤嘤耸肩哭了起来。
许昌华没有理她。
失恋的人,不被爱的人,伤心再所难免。
。
左琋开车到了罗扎力马赛场,缪智妍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跟旧情人告别了?”左琋下了车,漫不经心的问。
“你怎么知道?”缪智妍眯起了眼睛。
左琋冷冷一笑,“许昌华是我救的,你说我怎么知道?啧,真是多亏了他的一翻热血,他的一颗真心,真是肉包子打了狗啊。”
缪智妍危险的眯起了眼睛,“是你设的局?”
“错。这怎么能叫是我设的局呢?明明是你让他来杀我和庄煜,只不过我们心善,在最后一刻拉了他一把而已。人家一直活着,你却巴不得别人死。只要有血有肉的人,都会对你死心。”左琋站在她的面前,“缪智妍,这种时候,你还要在这里跟我讨论这些事情吗?”
缪智妍看着她眼里的轻蔑,回想到许昌华那淡然的眼神,她想要终结左琋的心就更加的强烈了。
她唇角扯起一抹冷冷的笑意,拍了一下手。
两辆赛车便开到了她们面前。
赛车手将头盔和手套递给她们,便退下了。
“车你要检查吗?”缪智妍迅速的戴上手套头盔,她此时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左琋再次回到去年的那个时候。
只不过这一次,她不要是废她的手。而是要她的命!
左琋慢条斯理的戴上手套,提着头盔走到车前,“你准备的,我还能不放心吗?相信你,应该是要跟我来一场公平的较量。”
“哼!”缪智妍冷哼一声,便上了车。
左琋也坐进了车里,戴上了头盔。
手握着方向盘,准备就绪后,目光凌厉冷然的看着前面的路。
比起牛角山,这个赛车场更加的刺激。
它的每个弯都是s型,而且距离很短。一不小心,就很有可能出现翻车或者撞车的情况。
而且这个地势,虽然不如牛角山那么险峻,但是它也是依山而建,随山势起伏,所以不打起精神,也是可能会撞出去的。
一场枪响。
两辆车如同离弦的箭射了出去。
低沉的引擎声,风啸般划过。
这不是速度的比赛,是生死之战。
缪智妍在前面,左琋在后面追。
到了第一个s弯的时候,双双飘移,车速惊人。
左琋不停的换档变速,目光紧紧的盯着前面的车。
偌大的赛车场,只有两辆赛车在跑道上急驰。
这是一场没有人观看的比赛,也是一场令人揪心的比赛。
伏泽站在场外,时刻注意着赛道的变化。
手都情不自禁的握紧,掌心都浸出了一层汗。
两个s弯,三个,四个第八个了。
砰
那辆红色的赛车翻了。
而那辆蓝色的赛车一个飘移,稳稳的停下了。
伏泽立刻跑过去。
“大小姐,你没事吧?”伏泽看着已经摘下头盔,露出那张精致的脸。
她的神色没有因为这一场急速比赛而浮现一丝慌乱,“没事。”
而那辆已经翻了的红色赛车,车底冒着烟。
车窗玻璃因为强大的震动而碎掉。
左琋踩着碎片玻璃走过去,慢慢的蹲下,看着车子里的人,唇角泛起浅浅的笑容。
“你为什么会这样?”她的唇微张,左琋却听的很清楚。
缪智妍的脸对着她,手搭在已经破碎的车窗外,玻璃洒在她手臂上,一如当初她出事时的样子。
左琋轻轻一笑,伸手脱掉她的手套,露出那白嫩的手腕,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玻璃在手上把玩着。玩世不恭的样子,像极了大街上的流氓混混,痞气十足。
“是不是很意外,为什么翻车的人是你不是我?”左琋望着她,唇角带着笑意,眸光却阴森冷然。
缪智妍的腿被压着动弹不得,手也卡住了。
她戴着头盔,呼吸仿佛都被堵住了。
全身都痛,她艰难的张嘴,“为什么?”
明明她已经吩咐好了,如上一次一样,在她的车上动手脚,让她这一次直接被炸的粉身碎骨。
可为什么最后翻车的人是她?
“记得王芊吗?就是你那个不太合格的手下。噢,她不是你的手下,只不过是你用钱买来的。也对,我就在想,以你的精明能干,怎么能用那么一个手下呢?我只是稍加哄了一下她,她就去勾引了你安排的那个男人。都说男人坏事一般会坏的女人手上,果不其然。那男人就把你的车给动了动,不过你放心,我可没你那么狠心,要车子爆炸。”
左琋认真的解释着,“这个高度比起我上一次翻车的高度还算低的了。你看,你都这么久还没有昏迷过去,更加能证实我没有你狠。”
缪智妍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女人居然还敢在背后捅她一刀!
她现在已经明白了,左琋做这一切,就是为了报复当初她对她做的事。
所以,接下来,她是要割断她的手筋吗?
“你这是在报复我缪智絮,你要么就在这里杀了我,要么就救我出去。否则,只要我不死,你将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缪智妍依旧保持着她高傲的心性。
她敢保证,左琋不敢杀她!
左琋轻笑出声,“呵,真是可笑。你既然都能留着我,我怎么又能杀了你呢?你都说是我在报复你,那我真的只是在报复你而已。”她停下了手中转动的玻璃片,慢慢的碰到她的手腕。
冰冷的触感一碰,缪智妍的身体就绷的紧紧的。
她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了,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引到了手腕上。
到这种时候,没有人真的可以做到面不改色。
她咬牙,“缪智絮,还是放在我的脖子上吧!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越是急,就越叫的凶。
玻璃停在她手腕上没有动,“我等着你不放过我。”话音一落,她的手用了力。
目光冷冽的盯着那双瞪圆了的眼睛。
缪智妍咬着牙,早已经是满头大汗,那痛感,吞噬着她的感官。
左琋上一次翻车后就已经快要失去了知觉,所以那一割,对于她来说,并没有那么痛的体会。
但是缪智妍不一样,她是清醒的。
玻璃划开她的手腕时,那肉被割开的声音,血流出来的声音,她似乎都听见了。
很痛,痛得她想大叫。
她感觉到筋断开了,身体里的血,似乎都在往这里涌。
“缪智絮”她的脸色苍白,唇皮也是无血色,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左琋丢下那片玻璃,拍了拍手,“你放心,我会让人送你去医院,给你做最好的治疗。接好了手腕,我们接着玩。”
说罢,她站起来给伏泽一个眼神,自己便大步走了。
这个仇,她早就应该报了。
不过,这只是开始!
。
缪智妍赛车翻车摔断了右手腕的事,左琋特意让人通知了温柔一人。
“缪智絮,是你做的,是你做的对不对?你害得我儿子在床上躺着,现在又害我女儿,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温柔知道女儿是跟左琋去赛车的。以为会得到左琋不幸翻车爆炸身亡的消息,没想到最后得到的却是女儿翻车进了医院的噩耗。
如果不是被缪路童狠狠的拽住,她一定会冲上去跟左琋拼命。
左琋却很淡定,“我说大夫人,你这疯病越来越厉害了。你儿子是怎么出的事,跟我毫无关系。至于智妍呵,你不是很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怎么,现在看到我毫发无损的站在你面前,你急了?呵,车子是她缪智妍挑的,赛车场地是她缪智妍选的,我一直都只是跟着她走,出了事,怎么就全指向我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做的手脚!”
“我为什么做做这样的手脚?”
“还不是因为当初你”温柔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差一点,她就说漏嘴了。
左琋扬了扬眉,“怎么不说下去了?”
她抬起自己的右手腕,将手腕上的手链解开,那里有一条浅浅的疤痕还在,在那玉腕上格外的刺眼。
“我这条疤,不就是拜你女儿所赐吗?所以,你觉得我是在报复对不对?”左琋再慢条斯理的将手链戴上,淡淡的勾唇,“你说是报复,那就是报复吧。”
她的云淡风轻,让温柔怔住了。
左琋冷冷的看着她,“怎么?不说了?不怕实话告诉你,当初你女儿怎么给我下的套,我就怎么还回去。你自己好好想想,她还做了什么。也好早做打算,不然到时又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说完,她啧啧的摇头,“哎哟,我这人怎么这么好。要害人了,还在提醒对方要小心。呵”说罢,她扶额摇头上了楼。
缪路童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这妹妹也真的太能气人了吧。
妹妹走了,他一把推开温柔,拍了拍自己的手,“大夫人,还是去医院看看缪智妍吧。万一,连最后一面也见不上,那该多遗憾啊。”
“你”温柔被气得差一点背过了气。
该死的!
这个时候大厅里一个佣人都没有,就算刚才左琋承认了,也没有一个听到。
她死咬着牙,站起来立刻朝外面走去。
“备车,给我备车!”她冲着外面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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