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学堂演战仁者胜堇绥回宫初交锋
学堂中顿时热闹非凡。几个宫人将长桌拼起,铺上长宽7尺的地图。安锍,堇峰两组相对,各执兵马五千。堇月做壁上观,太傅为判。琼公主困倦,又舍不下这热闹的场子,缠着堇月,让靠着睡一会。煜荼受女皇传召,便退下了。
安锍,堇峰执演战令牌布阵,两人贴身侍童按着他二人的吩咐,派兵遣将。两人间隔于左右书房,派遣宫人,将战策书于纸传递至太傅与堇月处。
安锍守波岭以北,堇峰守波岭以南。将布阵之法传来。
“两军相战,本将守一线天。扎军三千,据夏阳城三百里。一千前锋,受一线天。五百出城迎战。”宫人拍好兵旗将牌。
堇峰守波岭以南,欲先发制人。
“取七百兵将,潜伏于一线峰顶两处。互成犄角。一千五百士兵摆长蛇阵。”
“如此看来,实力不相上下。互成攻守之势。”太傅看着排兵之状。
堇月笑而不语。
双方就目前兵阵,交战于堂前。
居于左下的女皇胞弟靳王之女年过十四的邵棠郡主看着地图上的令牌,若有所思。“今日的头彩必定是堇峰表哥的。”
众人不解她如何这般肯定,皆纷纷追问。堇月见她一身明亮的海棠粉裙,提起堇峰时眉梢也添了笑意。不觉觉得有些好笑。借了众人的不解只问道“如何看出来的?”
听见堇月发问,便道“安锍王兄一千兵马出战,堇峰表哥一千五百兵马出战,必然是表哥胜的。三千兵马援助也需要时日?”
“听起来倒是有理,只是古来也有骁勇善战的将帅因少胜多的极多。”右侧的堇妤公主杠上她。
众人正是聒噪时,两房传来第二场,的排兵。
安锍前锋兵马短了七百,长蛇阵攻势猛烈,果然败下来。潜伏于一线天两侧的七百士兵以地利之势重伤一千驻守的前锋。看着极其危险。
安锍所书的布帛有策“松前方守卫,示以防守之态。潜五百军士潜伏一线天。”
堇峰所书“火攻一千前锋,七百将士直入防守阵地。全军出发,击溃防守之兵。”
安锍以两千五百士兵迎战堇峰四千将士,众人皆道胜负已分。
剩下一场必然是决出胜负。安锍潜伏的五百士卒守住一线天,堇峰之四千军队入其驻扎之地,一时失去了地势。安锍以火攻箭阵将堇峰的大军包围了起来。
安锍送出最后一张帛书,只写了“议和“二字。
胜负已定。
两人出左右耳房,堇峰看到地图上的布阵,不禁哑然。”兵贵神速,是我求胜心切。“
”堇峰,承让。“
”若论用兵征战,堇峰的战策是并无错漏的。但安锍之胜,胜不愿战。这又是为何?”陈太傅纵观全局,不由得发出疑问。
“回太傅,一线天有地利之势,巧用地利可胜可守。可是两军交战,必费粮草辎重,恋战可胜却得花费万金,伤亡士兵十中有一。虽战,未必非胜。虽胜,未必耗财。虽耗财,必定减损。故而险胜。”
“取白玉剑。赐安锍。战争之胜,并非结果。而是手段。心怀人和,天时,地利,方能取得最合适的结果。”凌霜听毕,拿出一方檀木镂空的礼盒来。
“堇峰,你可知该如何取胜了?”
“堇峰已知,兵贵神速却更要知晓战的天时地利,更要先明白因何而战。”
“不过十五,已将天下各处地形牢记于心,随手便可绘制,对士军能这般运用,已然很不错。”
堇峰听了她的言语,越发的低头。只回了声“诺”
“将来我等都是要安邦定国的,即受了天家富贵,也不得忘记先祖之辛劳旧年的苦难。常怀仁德之心,方能为民谋福祉。”
“诺”众人心有不忿,却忌惮着女皇的宠幸与看重不敢表露出。
“说的好!”门外站着看了许久的大皇子,南荣堇绥走了进来,他从北越塞外归来,才拜见了女皇,奉了女皇的旨意过来看望诸兄弟。没想到却见到堇月在教训诸兄弟,遂进去与这堇月一见。
众人皆起身行礼。南荣堇绥免了众人的礼,走向堇月。
“皇姐”向着堇月行了一个平礼。
堇月玩味的看着这个手握者边关二十万大军的皇弟,也不回礼。只轻蔑的看着堇绥。
“堇绥是何时回来的,怎的也不曾有人通报过。此去北越可还顺利。”
“多谢皇姐关心,堇绥一切安好。”南荣堇绥看着他玩味的眼神,越发挺直了皇长子的姿态。
“刚才听皇姐一言,教育各姐弟。觉得甚是有理,仿佛听着母皇日常的教导一般。甚有所得。”
这小子,是在说她僭越么?
“本公主身为长姊,受了这护国大公主的封号。教导钟姊妹兄弟,也是分内的。”
“是,只是堇绥觉得。这般教导训示,本是各太傅太师,甚至于母皇,才符合规矩。我朝从未有过训诫皇子的公主。”
“堇绥这是在质疑本公主?”堇月看着他血气方刚的样子,不由的觉得好笑,年过二十五的人,是把平日里辅佐的臣子教导全然喂了狗么?纵然是不服自己这来历不明的大姐,也不该在众人面前发作。堇月就这么看着南荣堇绥,堇绥对上的她。一时间,学堂里骤然变得严肃。
”堇绥不敢,只是月氏不曾有过这规矩,也乱了纲常。“只不卑不亢的回答。
”规矩是人定的。以前未有的,现在有了。就像这天下诸国,自五百年以前,只有摄政的太后,未曾有临朝的女皇。五百年来,我月氏有才德者,不论皇子公主俱可为天下人谋福祉。是也不是?“
众人听的这般言语,已是吓得静若寒蝉,从未有人敢于这样光天白日的谈论月氏的过往,连忙跪下。
”是,堇绥明白了。“只觉得腹中压了一把火气,虽愤怒却无言以对。
女皇身边的女官前来宣堇月前去用膳。接了她去乾元殿。临走又吩咐,将西海贡来的珍珠,每人赏下一觞。
堇妤公主与堇绥是宸君之后,深得父族前朝兵马元帅护国公王裔一族拥护,护国公一族有从龙之功,虽是武功传家,本朝却有无数文官拜在门下,势力在朝中盘根错结,不可撼动。宸君王珩又与女皇自幼相识,年少时嫁与还是护国公府的世子王珩,女皇南荣登基前,得王氏一族拥护,登基以后便封了宸君,与女皇共治天下。堇绥与堇妤更是天之娇子,虽不说破已经是众人眼里的储君了。
五年前女皇突然昭告天下,说是寻回了明仁二十一年时流落在外的女儿,又封了护国大公主,一下子将嫡出的堇绥与堇妤越了过去,说的是女皇愧对于这流落了许多年的女儿,颇为恩宠,在朝野之中一时风头无两。对外称是宸君的女儿,又对王氏一族大兴赏赐,王家也只得认了这事。
南荣堇妤走在路前,一脚踢翻了养在路边的无色山茶。吓得周围的人,退了一步。
“不知是哪里来的野种,三十老女,越了本公主的地位,今日居然这般训斥,还赏赐。本公主什么好的没有”说毕,欲将明珠扔了。
“妤儿,不得胡闹。”南荣堇绥上前呵斥到。
“皇兄,她都骑到我们头上来了。今日这些个事,简直是羞辱。我忍不下。”
“如今她是是正经的大公主,你年纪尚小,就不要与她计较了。何况她身体一向不好,连公主府邸也难得出来,妹妹就不要生气了。”
“即无封地,又无兵权,朝中连个支持的大臣都没有,算的什么护国大公主。”南荣堇妤越想越气。
“王家就是她的后盾,父君也是,母皇亦是。名义上父族也是王家,不要在计较了,为兄带了礼物。我们一起去拜见父君。”
“王家认她,我可不认她,整日带个面具,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丑八怪。不过皇兄,父君今日不在后庭。听宫人禀报,夫君今日去香山祭祀先祖了。”
“并非是祭祀之期,如何去了香山?还未让人禀报。”
“我也不知,听闻父君管辖六部牵扯出了许多事的。前阵子,牵连了不少人。许是杀戮太重,故而去祭拜先祖,诵经念佛。”
“多早晚的事?我在北越,竟然一点不知。”
“三月有余吧。我在后宫,少去坤元殿,更难见父君了。”
“既然如此,父君回来,再去拜见。”
“皇兄今日才到,父君严厉,这么风尘仆仆的见了父君只怕也是要挨骂的。母皇日理万机,又只宠着堇琼和那三十老女,如今连传召都少了。
“你这是和那八岁的孩子计较么?马上就及笄了。皇兄给你带了北越的土物。这会子该送到你宫里了。”
“皇兄带了什么好东西,我要去看看。”说完,一溜烟的跑了回去。
南荣堇妤才一走,他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
”给我查清楚近来朝廷的所有事宜,为何这般变动,竟无人来禀报与我。“
不知怎的,直觉告知他,这事总与南荣堇月有关。只是一个空有宠爱,体弱多病,嚣张跋扈,全无实权的公主,怎么能操控整个局面。想起那女子的清凄的眸子,只觉得一阵颤栗。
这边堇峰败下演战,竟直去了董大将军府内请教兵法。被一众兄弟们知道后,笑他战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