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
\t审判长只说了两个字，千诺便向检察官发起“反击”：“我现在向证人提出的问题，正好能判断我的推断是否成立。如果我的推断是错误的，证人的证词就不会出现任何破绽。检察官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断我的问题，妨碍了我们接近案件的真相。请审判长允许我继续提问，谢谢。”
\t审判长望了望千诺，又望了望检察官，露出了一副为难的神色，他想了十多秒，才说道：“检察官的反对无效，律师可以继续向证人提出跟‘证人来到死者的律师事务所乃是受人指使’这一推论有关的问题。”
\t检察官皱了皱眉，轻轻地“哼”了一声。
\t千诺反击成功，却没有沾沾自喜，轻轻地吸了口气，向霍心琪问道：“证人，请回答，你是通过哪个朋友得知死者的？”
\t“我……”霍心琪有点胆怯，“我忘了。反正我有一张尹律师的名片，我忘了是怎样得到那张名片的了。”
\t千诺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刚才说，你是在2009年3月20日晚上九点三十五分的时候，来到死者的律师事务所的，对吧？”
\t“是。”
\t“你为什么会记得是九点三十五分？”
\t“我……我那时看了一下手表。”
\t“只是看一下手表，就能准确地记下当时的时间？”千诺稍微加大了声音，步步紧逼霍心琪，“还是说，你当时已经知道日后要出庭作证，所以准确地记下了时间？也就是说，你在进入天海律师楼之前，已经知道尹依娜将会被杀？”
\t“反对！”检察官声音奇大，似乎想把刚才被反击后所受的怨气全部发泄出来，“反对律师作出毫无依据的叙述！”
\t“反对有效！”审判长这回十分果断，“律师，请修正你的问题，或终止这个问题。”
\t“好的。”千诺点了点头，“证人，你到律师事务所之前，有跟死者预约吗？”
\t“没有。”
\t“既然没有预约，你为什么会在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到律师事务所找她？在你的观念中，律师事务所在晚上九点多的时候还会营业？”
\t“我……我不知道……”霍心琪有些慌张了，“我刚好那段时间有空，就上去瞧瞧，碰碰运气。”
\t“是碰碰运气？”千诺追问，“还是有人指使你在那段时间到死者的律师事务所去？”
\t“反对！”检察官不放过任何一个“攻击”的机会，“反对律师作出毫无依据的叙述。”
\t“反对有效，律师，请终止这个问题。”
\t“嗯，”千诺颔首，话题一转，又提问道，“证人，你之前有见过死者吗？”
\t霍心琪想了想：“没、没有。”
\t千诺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你刚才说，当你来到天海律师楼的三楼，走到死者的律师事务所的大门前的时候，看到里面有两个人，一个是尹律师，一个是被告。你既然从来没有见过死者，怎么一眼就认出她是尹律师？”
\t“我……”霍心琪语塞了，想了好几秒才说道，“我当时还不知道她是尹律师，我只是看到一个男人用钢丝勒死了一个女人，死者是尹律师这件事，我是后来才知道的。”
\t霍心琪刚刚回答完这个问题，千诺的另一个问题又来了：“你隔着律师事务所的大门，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t“可以，是玻璃门。”
\t“可以看清死者和被告的面容？”
\t“可以。”
\t“甚至可以看清被告手上所拿的是钢丝？”
\t“这……”霍心琪咬了咬下唇，说道，“我当时只是看到被告在用一根绳状物把死者紧紧勒住，后来我才知道凶器是钢丝。”
\t千诺仍然不给霍心琪喘息的机会：“你当时为什么不阻止被告行凶？”
\t“我怕，”这一回霍心琪答得十分爽快，“而且我认为我阻止不了他。”
\t“那你为什么不立即逃跑？为什么要在目睹死者被杀后才逃跑？”
\t霍心琪想了想：“我当时吓得愣住了，连逃跑的力气也没有，后来稍微冷静下来，才立即逃离律师事务所。”
\t“证人！”千诺忽然换了一种极为严肃的语气，煞有介事地说道，“你的证词漏洞百出。现在我再问你一次，你是真的目睹了被告杀害死者的全过程吗？或者说，你到达现场的时候，只是看到留在现场的被告和已经死亡的死者？你根本没有看到被告行凶的过程，你所说的‘行凶过程’，只是你在看到已经死亡的死者以及呆在死者身边的被告后，大脑中所作出的联想，对吧？”
\t“反对！”检察官大声提出异议，“反对律师作出毫无依据的叙述，并且试图扰乱证人的情绪，混淆证人的记忆。”
\t“反对有效！律师，请终止这个问题。”审判长果断地说。
\t“好的。”千诺轻轻地舔了舔嘴唇，“那么，证人，最后我再问你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