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都有过的,蹉跎
破旧的小旅馆里,斯琴坐在‘床’边恢复了一些,起码脸‘色’红润了许多,她在吃饭,在房间内唯一一张桌子上摆着一块大块酱牛‘肉’,旁边,还放着一把‘蒙’古刀,这娘们用一只手持刀,以拇指按住牛‘肉’的形式靠着刀刃的锋利正一片片切割着薄片,随即,当那块压在刀刃上的‘肉’被切下、送至嘴边,这个‘女’人咬着刀刃将其吞下。-79小说网-
那时,房间里的灯光是昏黄的,那个‘女’人的另只手上,拎着一瓶被喝光了一半的白酒瓶。
木木坐在‘床’边,木讷的问着:“今天高速公路旁发现了四具尸体……”包木森抬眼看着那个‘女’人。
“我杀的。”
包木森叹了口气,直了直腰杆:“我知道自己是谁,可,那一切已经和我没什么关系了,根据经验,远离纷争才是最好的选择。”
斯琴举起酒瓶大口灌着白酒,喝完还不屑的瞧了酒瓶一眼:“在草原上,‘肥’羊被牧羊人骑马驱赶着由一处草场转换到另一处草场,他对那些羊很好,羊也习惯了自己的生命被别人支配,于是,那达慕节到了,草原上家家宰羊庆祝,当牧羊人再次出现,哪怕他拎着尖刀,根据羊的经验,这也应该是一次迁徙的前兆。”
咣。
酒瓶被敦在了桌子上,斯琴脸‘色’微红的瞪起眼睛说道:“可羊死了。”
包木森没说话,站起来向房间的‘门’口走去,他的沉默代表着拒绝,拒绝参与到乌兰巴托的争斗之中。
“唉。”‘蒙’族独特的呼唤声在斯琴的嘴里传了出来,那声音,像是越来越流行的呼麦:“你,打算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吗?我的命,是用来保护你的,希望你不要傻到去报警。”
包木森离开了旅馆,打了个车前往许久未曾来过的地方,他,想找个人商量,可是身边唯一能说心里话的,只剩下了陆远。
或许,这可能是孤僻的人,唯一的悲伤之处,而木木所遭遇的,也许是所有孤僻的人最幸福的,起码,他还有一个人可以倾诉。
下午6:30,木木在附近的熟食店买了点猪头‘肉’和凉拌菜,又去商店拎了一箱青岛啤酒,就这么一手‘肉’、一手酒的走向了陆远家的别墅。刚才,见到斯琴的第一秒那个‘女’人就递出了手里的酒瓶,这个时候叫个男人都应该狠狠来一口,哪怕只是为了她的美貌。
木木没喝。
他很少喝酒,身为医生,包木森可以眨眼间拿出一百个拒绝酒‘精’的理由,除非,是和陆远、**这俩人碰到一起,因为兄弟在一块,喝酒完全不讲理,灌而已。
今天,包木森想喝酒了。
……
一个小时以后,陆远家别墅里,猪头‘肉’归了小妖‘艳’,很奇怪的是,这丫头今天非常客气的用请求的目光看着陆远还问了一句‘我可以吃吗?’才吃的满嘴油腻,凉拌菜,成了唯一的下酒菜,但是这哥俩谁也没动筷子,一箱青岛啤酒已经能快见底了。
“兄弟,你和我说这些,想让我回答什么?”陆远仿佛忽然想起了包木森是个头脑简单的家伙,改变描述手法的说道:“这么说吧,你想在我这得到什么答案?”
又一件很奇怪的事发生了。
陆远没义正言辞的‘逼’着包木森去报警,也没向‘逼’**似得咬紧牙关满脸怒意,还能在听到木木讲述背后如此庞大的家世后,置身事外,近乎冷血的不参与进去反而问对方想要什么答案,这,不该是他的‘性’格。
包木森把自己的身世全说了,他爷爷就是乌兰巴托狼族家的一员,这个爷爷,是只当了一辈子法医,最后死在公安大院家里的‘床’榻之上的爷爷,按照辈分,这位爷爷,应该是包木森亲爷爷的亲兄弟,属于狼族继承人内斗时的失败者。公安大院内所有人都知道这位老爷子离过婚,孩子归了他,这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是了不得的大事,却没人知道,那个孩子,按照辈分应该是包木森的亲叔叔,是他父亲同父异母的兄弟,当然,也是家族继承人内斗的失败者。包木森自己则更有意思,他就没有竞争对手,可亲爹连继承人的头衔都没发,就宣布这个一如既往的继承人内斗结束了,从海市找回了曾经失败的兄弟,带着家里唯一的男孩,远遁。
这中间有多少爱恨情仇、有多少无奈已经无法推测,光是这两位失败者原意把一身本事都‘交’给木木,那就得拥有大‘胸’襟。
包木森呢?
在这一刻,彻底‘迷’茫了。
“哥。”
“我只是不知道自己的想怎么样才来找你的。”
嘎啦。
啤酒罐被木木捏扁,顺手扔进了垃圾桶:“那犊子的事就摆在眼前,按理说,我该鸟悄的过完这辈子,问题是,乌兰巴托的一切,就该是我的,哪怕我不要,不也得先证明了它属于我,才有资格说这句话么?”
“这回好了,我连说不要的资格都没了,白家的人已经来了。”
“我就是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陆远笑了,端起啤酒喝了一口:“你不是都有主意了么?”
“我没有啊。”包木森很认真的说着。
“你啊,就是差个人劝你一句,给你走出海市冲向乌兰巴托的底气。要不然,从哪个‘女’的小旅馆‘门’口离开,你就会打电话报警。什么鹰族?别说来四个,让他们来一个连,你就往市局一坐,试试。”陆远算是拿一句话把木木的心都给扎出血了,这话说的,简单明了还不拖泥带水:“你为什么会如此犹豫的非要别人给你点勇气呢?”
“更好理解,第一,你不清楚能不能完成这件事;第二,成功后接手的是个什么局面无法确定,没准是用一万块钱的代价换回来一个一文不值的烂摊子;第三,你完全不清楚自己需要付出什么。”
陆远说话条理分明:“这对于一个事业如日中天、家庭幸福的中年男人来说,在正常不过了,当年改革开放,是有一部分抱着铁饭碗的人下海经商成了有钱人,更多的不还是留在了原来的单位,最后,一直到退休的时候和孙子说‘当年你爷爷要是往前走一步,没准你现在就是富三代’吗?舍不得现在的,又奢望着未来的,还不愿意冒险,兄弟,听我一句,这种心态下,就算是去了乌兰巴托,你也赢不了。所以,马上给宋副局打电话,让市局的人抓了那个‘女’的,再布置一张大网随时准备擒获什么鹰族的人,我和你打包票,这种情况下,狼族的家业你是一点都拿不着了,在海市的小家,和顾家的媳‘妇’以及法医这份前途,一样都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