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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主帅与监军(1 / 1)

征途上,李孝逸在帅船议事。宽大的船仓里寂静无声,各营将官正襟危坐。船仓的墙上,挂一副地图。地图上圈圈点点,画着各样符号。一阵鼓声过后,传令兵高呼:“都帅升帐喽!”

李孝逸、魏元忠威风凛凛地走进船仓,将官们乎地一声站起。一揖叫道:“参见都帅!”

李孝逸视若无人,径直走向正位坐下。他挥手答道:“诸位将军安坐。”

众将坐下,又是一揖道:“谢都帅。”

李孝逸环视众将,然后讲道:“此次作战,关系大唐社稷安危。众将须拼死效命,用煌煌战绩报答太后!本都帅令行禁止,军纪森严。该行则行,该止则止,有以身试法者,杀无赦!”

众将高呼:“拼死杀敌,为国效命!”

李孝逸龙行虎步来到地图前。他指着地图趾高气扬地讲道:“叛匪势众,锋芒毕露。从布局上看,叛军分布在三个地方。徐敬猷在淮阴有五千之众;徐敬业在高邮有八万之多,这是叛军的主力;韦超在都粱山,有一万之众。本都帅准备力撞高邮,歼灭徐匪主力,杀鸡给猴看。其它两部动摇之后,将不战而溃。”

众将奉承道:“都帅英明!”

李孝逸脸上现出一片喜色,他接着讲道:“前五营为先锋,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后五营为后队,负责断后;中五营为中军,护卫帅帐;左五营、右五营为两翼,侧应中军之安全。诸位将军各执其事,不可懈怠!”

众将一揖答道:“遵命。”

魏元忠见李孝逸有散会的意思,连忙把目光向他投来。李都帅熟视无睹,大手一挥道:“散帐!”

众将皆去,魏元忠闷闷不乐地留下。

李孝逸闪了一眼魏元忠问道:“魏大人不肯出帐,为了何事?”

魏元忠看不惯李孝逸飞扬跋扈的作派,他谦虚地一揖道:“下官有些不成熟的见解,欲与都帅商榷。”

李孝逸从没把魏元忠放在眼里。他认为,监军不过摆设,可有可无。于是,李孝逸不可一世地嚷道:“不必了。本都帅作战,从不让幕僚参与。若是吵吵嚷嚷,莫衷一是,必然贻误军机。”

魏元忠哼了一声,不服气地喝道:“本官身为监军,并非幕僚。下官的职责是及时向太后禀明战况,并纠正主帅的不妥之处。”

李孝逸盯着魏元忠,气极败坏地嚷道:“不妥之处……如此甚好,你且讲来,本都帅有何不妥之处?”

魏元忠望着地图,侃侃而谈:“敌人连连手,气焰正烈。倒不如避其锋芒,先易后难,击虚避实,后法制人。如此方可打出志气,打出威风,从而一鼓作气击败敌人。”

李孝逸不阴不阳地笑道:“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各不相同。孙子云:兵者诡道也。若击虚避实,何时方可打败敌人?”

魏元忠反唇相讥:“都帅的突破重点倒是可取,只是局限性过大。以硬碰硬,显然不行。叛军连战连捷,士气正旺,吾军胜了倒还罢,若首战失利,从此一厥不振。如何战胜敌人?”

李孝逸目中无人地耻笑道:“首战失利?天大的笑话。吾军三十万,叛军只有十万,还分布在三个地方。岂有失利之理?若首战失利,本都帅甘当军令。”

魏元忠并不让步,怒不可遏地吼道:“若都帅有此想法,下官无言以对。首战失利,便是你的责任。”

不等魏元忠讲完,李孝逸就下了逐客令。他将手一伸道:“中军,代本都帅送客!”

魏元忠殚精结虑,出谋划策,李孝逸却充耳不闻。此战如何不败?

魏元忠出门之后,李孝逸一阵冷笑。他自以为天潢贵胄,从来目中无人。况且,魏元忠只是个五品的文官,从未经过战阵,也敢指手划脚?李孝逸有两个特点:一自以为是,傲慢自负。仗打得顺手时,一鼓作气,连战连捷。二若遇挫折,情绪低沉,从此打不起精神,败得一塌糊涂。他看不到自己的不足,又听不进不同的意见,这就给以后的惨败埋下伏笔。

润州城外,旌旗蔽日,鼓声阵阵,人喊马嘶。

两军对阵,徐敬业纵马来到阵前。他指着李孝逸骂道:“武氏无道,窃国篡朝。李孝逸身为李唐子弟,却为武贼前驱,百年之后,有何脸面去见太宗、高宗?”

李孝逸稳住战马,怒气不息地吼道:“大胆叛贼,竟敢胡说八道,吾……”

徐敬业抢过话头,冷嘲热讽道:“你如何?你为武氏张目,乃李家不肖子孙,有何脸面在这里胡说八道。”

魏元忠拍马上前,截住徐敬业的话头。他言词凿凿问道:“何谓窃国篡朝?休得胡言!太后是李家的媳妇,她替儿子代管政务也未尝不可。你徐家世受皇恩,不思图报,却反目为仇,真真小人也。”

徐敬业恼羞成怒,拍马向阵前杀来。见徐敬业横刀驰马,冲到面前。李孝逸不觉一阵胆寒,虽不敢出战,却虚张声势:“谁去取了徐敬业的人头?便是头功!”

偏将苏孝祥立功心切,上前一揖道:“末将愿往。”

李孝逸命令道:“苏将军,第一功便是你的了。”

苏孝祥挺枪催马来到阵前,徐敬业却迟迟不愿动手。他轻蔑地坐在马上,仰天大笑。

苏孝祥怒不可遏地骂道:“徐敬业,还不快来受死?”

徐敬业讥讽道:“你是谁家的娃娃,身板尚未长成,也敢来到阵前?劝你回家玩吧,爷爷不杀无知小儿。看你骨瘦如柴的样子,莫让大风吹了去!”

苏孝祥耻笑道:“钉子虽小,可固大梁,肥猪虽壮,只配做菜。徐敬业,可知你在朝中的雅号?”

徐敬业一怔问道:“是何雅号?”

苏孝祥哈哈一笑:“肥猪是也。”

徐敬业气得哇哇大叫。一边挥刀作战,一边怒气冲冲地吼道:“吾一刀杀了你。”

苏孝祥口齿伶俐,岂能吃亏?他寸步不让地骂道:“杀吾无用。眼看年节将至,杀一头肥猪正好过年。哈哈!”

徐敬业受了蹊落,羞得满脸通红,他冲到苏孝祥面前举刀便砍。一时间,刀枪相击,火花飞溅,你来吾往,各显神通。徐敬业虽说力大,苏孝祥打仗用了一个巧字。徐敬业再狠的招数,苏孝祥都能躲过。二人来来往往,越战越勇。杀了五十多个回合,难分胜负。苏孝祥卖个破绽,徐敬业一刀砍去,苏孝祥勒马转身,徐敬业扑了个空。苏孝祥正要出枪,不料,叛军阵中一箭射来,正中苏的马头。那马嘶呜一声,轰然倒地,苏孝祥浑然落马。徐敬业一刀削下苏的首级,回马便走。

叛军大振,一齐向前杀来。官军惨败,落荒而逃。乱军之中,魏元忠拍马追上李孝逸。他歇斯底里喊道:“都帅留步!”

李孝逸只顾奔跑,并不回头。他胆战心惊地喊道:“兵败如山倒,大势去也,叫本都帅如何留步?”

魏元忠催马上前,拦住李孝逸的马头。他执剑在手,咄咄逼人地吼道:“都帅败逃,军心动摇。如今润州已失,再行退却是何道理?况且,你曾有言在先,若初战失败,甘当军令。本监军如若执法,如今就可杀了你的人头。再不停步,你命休也!”

见魏元忠气势汹汹的样子,李孝逸一阵慌恐。他自知理亏,慌忙调转马头。李孝逸指着身边败逃的士兵嚷道:“士兵都在逃命,吾等在这里岂不要当俘虏?”

魏元忠高呼道:“亲兵听令,有再逃跑者,杀无赦!”

亲兵连杀几十个逃兵,方才稳住阵脚。

武则天掂记着前方的战事,多方打探,杳无信息。她虽然着急,却故作悠闲。武则天想,若外人知其慌乱,大局不保。一日傍晚,她在宫里心思不宁地踱步。上官婉儿奉茶道:“太后,请用茶。”

武则天接过茶杯呷了一口,故作深沉地吟起诗来:

脉脉广川流,

驱马历长洲。

鹊飞山月曙,

蝉呜野风秋。

上官婉儿一听是爷爷的诗,惊喜地问道:“太后,爷爷的诗你过目不忘啊?”

武则天叹息道:“天下最有名望的诗人有两个,你爷爷便是其中之一。他的诗意境高远,清丽宜人,文笔洗练,酣畅淋漓,令人过目难忘啊。”

上官婉儿眼睛一转,好奇地问道:“太后,你喜欢的另一诗人,不知哪个?”

武则天脱口答道:“骆宾王,他的诗写绝了。”

二人正在说话,武三思沮丧地进了门。他跪在地上哽咽良久,却说不出话来。

武则天猜出大事不妙,心急火燎地问道:“前线可有搪报传来?”

“正是。”

武则天气急败坏地斥责道:“前线传来搪报,你不及时禀报是何道理?是胜是败,为何不言?”

武三思苦着眉头,悲痛欲绝地哭泣道:“首战惨败,苏孝祥将军阵亡!”

武则天故作大度,她毫无表情地命令道:“婉儿拟旨裴炎,为苏将军举行国葬。”

“遵旨。”

武则天像自语,又像安慰武三思。她不动声色地讲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三思不必悲痛。传旨阵前,要魏元忠打胜下一仗!”

武三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久久怔在那里。他疑虑重重地问道:“太后,臣这就不明白了。魏元忠是文官,并非主帅,岂能决定战争胜负?”

武则天冷笑一声,也不解释。她固执地命令道:“传旨阵前,下一次的搪报,哀家定要捷报。”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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