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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浮寄孤悬(1 / 1)

第五十九章浮寄孤悬

东胡的风吹了一夜,一夜前春,一夜半冬。

梁凤衣的手臂上,搭着胡人女子送来的裘衣,她弯身走出帐篷,看到尉然着一身棕黑的皮裘就站在帐外,

看见她时,尉然先走了过来。

“瑛凰,昨天晚上我……”

梁凤衣没看他,更没将他的话听入心里。

尉然抓住她的手腕,他轻微压低的眉毛下,一双墨黑的眼睛复杂深邃的凝着她。

梁凤衣冷艳的双眸,不起不伏的从他身上掠过,尉然想要告诉她,昨晚他在胡营看到了楚国的人。

可是这话还没等他说出口,几个胡人女子端庄的走过来,她们在梁凤衣与尉然的面前卑屈俯身,孱弱地说:“可汗已经在前廷设宴,让奴婢们来请女君与尉将军一同前去。”

梁凤衣甩开尉然的手,毅然决然的走了。

尉然愁宇仍旧不能舒缓,他担心事情有变,猊鹍会应了李牧的话,随时都有可能对北梁下手,至大梁于不利的境地。

胡族女人们将梁凤衣引请到前廷,就躬着身退下了。

梁凤衣走到宴廷外的时候,她就已经感觉了几分不祥,走上廷前,一眼扫过在坐的几个人。

猊鹍膀大腰粗,他坐在正前的位子上,掌中捏着酒碗,气若滂沱。

在他左边留了两个空位,是给她与尉然,右边则坐了两个她从未谋面的人。

梁凤衣不知那两人的身份来历,当猊鹍请她入坐之后,直接同她介绍,“这二人是楚国来的贵客,那位可是闻名楚国的史官付大人,女君可识得他?”

楚国来的人。

梁凤衣见猊鹍甚至毫不掩饰,直截了当的和自己挑明了他们的身份,他的立场也就表露的很明了了。

梁凤衣平静如常,她神色从容,仿若无意一般瞧着那人,慢慢说道:“本君不曾相识。”

“女君还真是爽直,也不知道我东胡近日吹了何种风,走了什么好运,能受到楚国和北梁共为青睐,这可是东胡百年来都未有一遇的。”

猊鹍话中有话,他时刻观察着梁凤衣的面目表情,可他也难能从女人的脸上捕捉出什么。

梁凤衣天性高傲,甚至她骨子里流的血都是冷的,即便有什么让她觉得困难的事情,她也一样不会慌乱。

座上的付贤良一直盯着梁凤衣,他身板端直,身为大楚的史官,谱摆的也是极高。

他刻意翘了翘八字的胡须,拇指放在胡子上抿了把,故意咳了两声,看向梁凤衣,转头对猊鹍严肃的说道:“可汗,臣有几句话,想与大梁女君说一说,不知可汗……”

“怎么,付大人有什么话当着本汗的面不能说吗?”猊鹍把玩着手里的丹鹤酒壶,厚重的毛裘袖子铺在了半桌上。

付贤良狡诈的笑笑,故意说:“臣不敢,臣只怕女君会有所介意。”

梁凤衣眉目肃然,眼中含了抹若有似无的笑,“既然付大人都不介意,本君又怎会在意,付大人,但说无妨。”

付贤良家族几代都是官宦之家,所以他生来就厌恶那些整日抛头露面,卖弄谋权的女人,也一向瞧不起梁凤衣,觉得她不过区区女流,成不得气候。

他认为梁凤衣之所以能够坐上大梁女君的位子,并且安安稳稳的坐了这么多年,不过是因为有尉然在前方为她披荆斩棘,一路上又有李牧的保驾护航,才能让她如此嚣张跋扈。

而今她来胡营,分明是想与楚国为敌,争个高下。

付贤良以为,她就是不自量力,在自讨欺辱罢了。

“好。既然女君如此说了,臣也就不遮掩了。敢问女君此次来东胡是何目的?或是,有何居心?”

付贤良精明的眼睛牢牢束着梁凤衣,从付贤良看到女人出现在此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梁凤衣的用意必定和他一样,可是她毕竟为大梁的女帝,有些话,付贤良这个楚国臣子还不能直接明点出来。

梁凤衣无畏地直视他的目光,无形之中流露出她与生俱来的傲气和凛然,她无所畏惧的神情凝视付贤良有一时半会儿。

才提唇,漫不随心般的说道:“楚国有何目的,北梁便是何种目的,你们楚王存了怎样的心,本君便是何心。”

她的话,干脆利落,随后倒了杯热茶。

既然他们想下一盘明棋,她就成全他们。

付贤良一听,整个人立马坐不住了,倏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眉毛飞扬,胡子也更加翘挺了,漆黑的眼睛死死瞪着梁凤衣。

他绕行到桌前,带有威胁的口吻问道:“梁君这是要与楚国相争吗?”

他有眼病,一动气,眼皮子就会跳个不停。

“楚国与北梁早已联姻,楚王有意放北梁一马,难道梁君就是这样来回报楚王的苦心和好意吗?”

“还是梁君早就想好了,要与大楚为敌?”

付贤良瞪着她,说的一番慷慨激昂。

梁凤衣仍然行若无事,她举止自若,眸光浅淡,轻飘飘地扫了眼付贤良,沉稳如常道:“登峰者,必先过极,望天下者,首当绝顶。不是本君要与楚国为敌,而是你们楚国挡了本君的路。本君无路可走,唯能如此。”

“你……放肆!”

付贤良手指发抖,颤颤地指着梁凤衣,他唇齿难合,上前一巴掌拍到梁凤衣面前的桌上。

震的桌子上的酒杯发出咣当刺耳的响。

“要没有南楚,小小的北梁有何能力站稳九州一方,大楚劳心护佑,竟不想你们北梁忘恩负义,当真狼子野心。”

“狼子野心?”梁凤衣挑起眉,抬眼瞧着付贤良,她寒眸微漾,扯了扯唇角,冷冷笑了声。

忽然,她肃目起身,凝着付贤良,反唇冷语道:“胜元二十四年,渭水长捷,若没有楚国相帮,秦国大军怎会赤渡渭水,至使北梁十万大军与祁君公主命丧黄泉。”

尉然听此,心里一颤,他仔细的看着女人,一种心酸和苦楚顿时涌上心间。

原来她早就知道逼死梁祁君的是楚国,不是他尉家,可是她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

梁凤衣一步一步逼近付贤良,她面容冰冷僵硬,一字一句地说:“若无楚国,王兄何以命丧长泽,本君何以要在掌权之日被逼刨坟掘土鞭尸我大梁忠臣。忘恩负义的不是北梁,南楚对北梁从没有过恩义,本君何来偿?”

付贤良‘扑通’一声坐倒在了位子上,打碎了身旁的酒杯,他艰难的喘息着气,满眼通红的望着气势咄咄的女人。

他大为惊讶,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这么说,盗走传世玉的也是你们?”

梁凤衣俯身不屑地冷笑,她缓缓直起身子,“这不是盗。传世玉本就是大梁的,楚国强占己有多年,本君实在不放心,故才收回。”

“你……”付贤良抽出旁边守卫腰间的弯刀,朝梁凤衣砍去。

是他将这个女人想的太简单了,既清楚了她的野心,付贤良就绝对不能留她,只有除掉梁凤衣,才能保证南楚的九州尊位。

尉然一脚踢开他手里的刀,将他踹倒在地上,然而尉然这一出手,也让在场的所有守卫全然拔刀,指向他们。

付贤良被人搀扶着起来,他只想在此地先除了梁凤衣,以绝后患,如若真能杀得了她,他这条命也是死得其所了。

“咳咳……”

千钧一发的紧张关头,猊鹍故意咳嗽了几声,守卫们才收回了手中的刀,那剑拔弩张的气氛也稍微得到了缓解。

猊鹍打量着两人,犹在看一场他已了如指掌的好戏,既然这场戏是他搭台所建,便也该由他结束落幕。

他面露笑意,刻意对着二人说:“二位,二位能否听本汗说一句。”

尉然依旧握着剑,他没有放松警惕,一直护在梁凤衣的身前,而付贤良也没有要退让的意思,只是将视线转看向猊鹍。

“两位都是大人物,不管是北梁还是南楚,本汗都得罪不起,你们也知道,我东胡就这么一块地皮,好赖也都是你们说的。不如你们二人就坐,心平气和的谈一谈,好歹别叫本汗为难啊。”

猊鹍向付贤良使了个眼色,那眼神里精算着什么阴谋,付贤良大概是领悟到了,就没再与梁凤衣争执,率先坐了下来。

既然猊鹍这么说了,梁凤衣也委实不能驳了这面。

猊鹍瞧瞧两人,摸了摸尖尖的鼻头,他粗黑的手指在鼻子上刮了下,让旁边站着的守卫去拿酒。

几个胡人女子端着酒瓶过来,一瓶放在了梁凤衣的桌上,给她与尉然的杯子里斟满了酒。又一瓶端给付贤良,也给他倒满,最后一瓶送向猊鹍桌上,猊鹍摆了摆手,她们就相继退下了。

猊鹍吧唧了下嘴巴,抬手拿起酒瓶倒入碗里,然后将瓶子随便一丢,拿起碗,厚重的嗓音说:“这杯酒,是本汗敬大梁女君同楚王的,本汗未能亲眼见到楚王,实在遗憾,就由付大人代为转达本汗的敬意吧。梁君,付大人,请。”

猊鹍说罢,先干为敬,向着两人将碗翻了个头儿,让他们瞧见。

付贤良嘴角挂着狡黠的笑,他和猊鹍都心知肚明,所以目光一直锁于梁凤衣。

付贤良看着她淡然的拾起桌上的酒杯,那丝奸猾的笑,也显露的更加明显了。

尉然早就察觉到他们心怀不轨,立即阻止梁凤衣喝那杯酒,但见她自若从容的拿起杯子,已经贴上了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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