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猿吃完一些,便递给宁潇,宁潇半年未进食,自然狼吞虎咽起来,白猿见之,甚是好笑,道:“臭小鬼,我不是给你了么?你还以为我会和你抢不成?”
宁潇笑道:“没有,没有,只是饿的很。”
白猿心想:“这小鬼倒也心地善良。”
吃完饭后,宁潇拍拍肚子,意犹未尽,道:“三师兄的饭菜就是如此好吃,唉,没想到我还要和你这位白猿猴子相伴两年,你又不爱说话,总是打我,为什么呢?我倒是很想问问你。”
白猿道:“臭小鬼,别以为几顿饭就能和我靠近乎。”说着挑起木枝,又是攻向宁潇起来。
宁潇心想:“好几月没有和它动手了,倒是手痒的很。”心中反倒是欣慰,于是拔剑相挡,用剑方式便是白猿擅长的反手剑之势,当下与之相斗。
只见白猿一丢木枝,而此木枝脱离它手,在外攻击宁潇,宁潇心惊,当下也是将听雨剑丢出,而掐剑诀,使得听雨剑急忙攻向木枝,此刻的白猿身形一跃,来到了半空之中,再持木枝施展出剑气攻向宁潇。
宁潇自然也不示弱,只见听雨剑对于他之所攻感到力不从心,于是将剑收回,在反手而握,接着白猿来到宁潇面前,一挑宁潇肩头,宁潇顿然将听雨剑在手中旋转一圈,散出灵气让白猿无法靠近。
白猿似乎发出了细微笑声,不过宁潇并没有听到,而后白猿一个摇摆,木枝在其身上不断绕圈而攻,宁潇觉得此招式很是奇特,不由跟着效仿一番。
白猿见宁潇临摹自己,身形朝宁潇左边一闪,跟着木枝朝宁潇右侧一击,宁潇不由愕然,当下持剑挡下右侧木枝的攻势,却遭到左侧白猿的攻击,被震飞而出,摔倒在地。
宁潇心想:“这白猿到底什么修为?怎么一直觉得它在戏耍我呢?”站起身来,握剑急攻,而白猿此刻把玩手中木枝极为顺溜,忽而木枝来到宁潇后方,忽而来到左方,忽而来到右方,又是在白猿手中盘旋,又是围绕它的身体不断飞舞。
宁潇本就破烂的衣裳,被它如此数招,招招划破宁潇身体各处,也使得宁潇伤痕累累,由于《行气玉佩铭》的功效,倒也能够自行修复身体伤势。
这不得不让宁潇觉得那心法甚是神奇,但此心法在白猿手中,见它浑身毛发,也不知它藏在哪里。
白猿托棒对着宁潇一按,便是要打在宁潇肩膀处,宁潇分身一闪,避开攻击,断剑虽断,却依然有三锋之威,对白猿木棍一削而下,将其削下一块树皮。
白猿见之,从中反手使力,一股淡淡灵力在木棒中散发而出,便将宁潇一震而开,宁潇踉跄了几步,心想:“这猴子依然如此厉害。”
当下再攻,而白猿一把木棒又是盘旋而起,围绕它的四周不断以逸待劳攻击着宁潇,让宁潇难以招架,不断受伤被刺,显得极为狼狈,而白猿似乎没有给宁潇喘息机会,不断攻击,使得宁潇全身不断中招。
待得宁潇摔倒在地,一身难受,白猿道:“你还嫩了点。”
宁潇不服,当下又是起身再攻,一剑朝着白猿一撩起,就是点向它的胸口位置,而白猿反手一格,甚是快速,接着一股灵力在它木枝上爆显而出,让宁潇听雨剑“哐当”一声,撞飞了出去。
宁潇右手颤抖,显得难以再握剑,不由道:“白猿大哥,你这剑法是不是石壁上学到的?”
白猿怒道:“谁是你大哥?”
宁潇便道:“白猿猴子总行了,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那剑法是怎么学来的?”
白猿嘿嘿直笑,道:“我干么要告诉你?”
宁潇心想:“这白猿真奇怪,叫它大哥它不乐意,叫它猴子就开心起来,真是疯猴子。”当下道:“不告诉我就算了,我还不想知道呢。”
白猿怒道:“你不想知道,我偏要告诉你!”当下木棒又是攻来,使得宁潇措手不及再次中招摔倒,而它便道:“这剑法我本来就会,那石壁上的还是我刻的。”
宁潇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师父告诉我石洞经文本来就有的,哪有你的事情。”
白猿怒道:“之前确实是有,不过都被我擦了,现在你练的都是我画的。”
宁潇心中惊奇,道:“我学的是猴子剑法?难道不是《神剑经》吗?”
白猿嘿嘿笑道:“你学的就是猴子剑法,喜不喜欢?”言语间颇有自嘲之意。
宁潇脑中思绪混乱,自己在思过崖将尽一年时间,学的却不是《神剑经》,怪不得会有那么多疑点,不由想到两年后下山,师父若在盘问起来自己的《神剑经》,到时候定然会让柯武成更是恼怒,而这些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白猿擅作主张将剑法抹去。
就是不知它所说的“猴子剑法”它是如何练成的,不过宁潇也不会想这些,不由又是惊讶,又是憋屈,原来自己一直被这猴子摆布,心中又是愤怒,当下怒道:“我不要你的猴子剑法,快将原来的《神剑经》恢复过来。”
白猿道:“《神剑经》有什么好?”
宁潇道:“《神剑经》是我剑云宗必修心法,自然重要的很,你这猴子哪里能懂?”
一想到猴子这种动物最是喜欢胡闹,既然自己一年来都不知道自己修炼错了心法,心中不可谓不无可奈何。
那白猿却“哼哼”冷笑,开始沉默起来,转而便道:“臭小鬼,你不要我的猴子剑法,不就是认为我的猴子剑法不地道,不正宗,是也不是?”
宁潇听他口气有些阴寒,又有些悲凉,心想:“它怎么了?”当下不由道:“不是的,我没有认为你剑法不地道,只是我思过三年后下山,而师父若是要考察我心法进展,我什么都不会,师父便会对我很失望,我也会觉得心中很不是滋味的。”
白猿怒道:“说来说去,你还不是觉得我猴子剑法比不上你那什么《神剑经》么?那屁经书有什么好?”
宁潇急道:“你怎么听不明白呢?我只是说我修炼《神剑经》是因为宗门要求,而你那猴子剑法我自然也觉得精妙不已,只是不是剑云宗的心法而已。”
那白猿听后更是恼怒,道:“你说你修炼就是为了别人的眼光,不是为了自己剑道心境?”
宁潇心中一震,不由思绪大起,心想:“我难道修炼都是为了别人的眼光吗?是我想修炼《神剑经》就是为了让师父高兴么?我不是为了自己的剑道?”
宁潇不由愣愣无神,白猿并不再多说什么,甩手而去,它没有进入洞府,只是朝其他方向而去,宁潇不知道它要去哪里,心想也随它,它不在或许也不错,只是烦恼自己为何如此?进入剑云宗之后,一直羡慕着别人的剑法,而自己修炼后,心中不免也是想要证明自己的剑道。
久而久之,似乎练剑就是为了让别人赞赏,心中就能够得到愉悦,宁潇坐在石凳上显得颓废,不由看着崖下的南灵风光,能够看到崖下远处有个演武场,那里三三两两有着师兄在练剑。
心想:“是我太过在意别人的目光了,忘记了以前只因升华自己,而非为别人活着。”
转而看向远处飞过的白鹤,它们成双成对地飞过一处瀑布,而瀑布上洋溢着一片彩虹,心想:“我过去从小学到大学,父母让我好好做人,老师让我好好念书,我做到了,他们就会很高兴,我就会很满足,只要有时做错了,考试考砸了,他们就会生气难过,我也会难过,为什么当初就没有好好复习功课?”
再看天穹白云随风而动,心想:“长大了,跟着社会一起流动,我没有了什么主见,认为他们说的对的,我就照着他们对的去做,被别人埋怨,我就会很难过,难道不懂得清者自清的道理吗?”
伸出双手看着自己的手纹,心想:“我也知道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难免会误入歧途,成为众生中的一员,落入他们的眼中,这样我和普通人又有什么区别,为了别人而活......大学毕业,只盼着能找到工作,救治父母,总是笑脸迎人,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都不知道了。”
拾起断剑听雨,心想:“我的朋友,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练剑就是为了别人的赞扬?并非自己的剑道?”
日月交替,连续过了几天时间,宁潇一直如此坐着,回忆着自己的往生,心想:“那白猿说的对,我不该如此,既然我如此喜欢剑术,为什么又要看别人的眼光,别人说对我就觉得对?我应该追寻着自己的剑道才是,只要做好自己,活的逍遥,又何必在意别人的眼光,我早该觉悟的,为什么到了今天我才懂得?”
宁潇站了起来,打算对白猿道歉自己之前的过错,进入洞中,却不见白猿,而山峰也并非过大,不由找了片刻,哪有白猿的影子?将神念探出寻找,也不见白猿身影,不由心中难过,心想:“它走了吗?”
回到石桌上坐下,心想:“这几天它不在我倒是挺想它的,它总是欺负我,我为什么还盼着它回来呢?”
宁潇心中难过,于是拔出听雨剑兀自在山崖上练剑,呼呼风吹,拍打着宁潇,而他衣裳已经破烂不堪,此刻也是打着赤膊,不断挥剑,想着白猿之前所用招式不断练着。
转眼过去几日,宁潇依然如此,并未停息,似乎不练到自己体力消耗不肯罢休,而这会儿,宁潇越练越快,越练越是对白猿所施展过的剑法感到神奇,不由学着白猿剑法不断挥动,一时反手劈风,一时又将断剑盘旋身边而转得飞叶乱舞,整个山峰都被其带动,形成旋风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