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斯塔克于数日前宣布关闭斯塔克工业武器制造部门,SI股票跳水下跌20%,直至今日开盘,跌幅仍在继续。”电视里正在播放经济评论家对此事的点评。
SI这样的跨国企业如果破产,足以引起全球金融市场的大动荡,甚至可能成为一场席卷全美的金融风暴的风暴眼。记者们的狂欢此时更像是最后的疯狂,每个媒体人都在动用所有手段,试图连线托尼·斯塔克以套出他的只言片语。
托尼在新闻发布会上的那段讲话被金融学家、社会学家、心理学家反复播放研究。这会儿电视里就坐着两个带“Professor”头衔的男人,一个棕发,五十多岁,白人,另一个黑发,更年轻些,是个亚裔。他们把斯塔克集团CEO的每个微表情都做了一番解读,向大众推出靠谱或者不靠谱的分析,猜测这位亿万富豪任性行事背后的秘密。
美国人民才不在乎他们的分析靠不靠谱,只要能让他们在晚餐时间有事可做就行了。他们把刚上任的“斯塔克学家”们的分析拆散成更零碎的只言片语,聚会时候加上一些似是而非的八卦,倒出来变成“个人意见”,吸引姑娘们的眼光。
“我的手机里每天至少会接到20个女性记者的采访申请!”一身套装包裹着佩普·波茨窈窕的身形,她在下眼睑打了比平时更厚的粉底来遮盖自己的黑眼圈,对她死里逃生的任性老板充满了抱怨。听她抱怨的人是托尼·斯塔克的保镖哈皮,胖乎乎的脸颊消瘦了一小圈,表情看起来心有戚戚焉。
“而且,这其中的三分之二随采访申请附上了自己的果/照和半果/照!我做错了什么每天要看这些?”
“能跟托尼春风一度又能拿到新闻,很赚。所以他同意了吗?”哈皮耸耸肩,胖得快没有脖子的身材让他做出这个动作显得有些滑稽。
“没有,他把自己关在地下室里不知道在忙什么。”
托尼·斯塔克在忙什么呢?
他在设法自救。
“佩普,你还记得那个旧的反应堆吗?对,就是我说丢掉的那个。你拿去做手工了?Emm……我现在觉得它还是有点用。你能帮我拿过来——等等,不用了!”第一万零一次擅自介入波茨女士电脑的斯塔克先生忽然突兀地断掉通讯,他的脸从电脑屏幕上消失,而一向擅长帮创造者擦屁股的贾维斯也没有给出任何解释。
“贾维斯,发生什么了?”波茨女士问道。
“告诉佩普一切正常,贾维斯,最高权限。”同一时间,托尼·斯塔克面色严肃地命令道。
“一切正常,波茨女士。”
托尼警惕地看面前的女人,她就那么凭空出现在他眼前,没有触发任何警报,左手拿着他的反应堆,右手持一根奇怪的小木棍。
来意不明,敌我不定。
绝不能让佩普陷入危险。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马上切断了通话。
“呦,美女,我没定外卖吧?”斯塔克先生拿出了自己无往而不利的撩妹表情,甚至冲着闯入者抛了个媚眼,但他的脊背和肩膀肌肉始终绷得紧紧的。
蒂娜也知道自己直接幻影移形到别人家里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尽管麻鸡们不讲究这个。但地图放大后看见的景象让她意识到,情况可能比较危急。所以当机立断幻影移形。
一件白色T恤被搭在旁边的椅背上,亿万富豪这会儿没穿上衣。她眼神在斯塔克胸部肌肉线条和胸口奇怪的圆形空洞部位飘移了一下,面露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斯塔克先生,呃……出于一些原因,拿了你的……”她卡了壳,对于一个女巫来说,用准确的单词把手里这样东西描述出来实在太困难了。蒂娜干脆直接把它递过去。
“抱歉,物归原主。”
“贾维斯,扫描它。”他谨慎地没有使用任何描述性名词。
“没有问题,Sir.”
数个念头在托尼转速飞快的大脑里驶过:反应堆必须立刻装上;这个女人有某种超自然力量能够任意出入他的别墅;如果这个女人有恶意,叫佩普下来帮忙必定会给她带来危险;如果她没有恶意,下面的活动她也可以胜任;这个女人目前并没有表现出攻击意图,贾维斯的扫描也没发现问题;一旦中间出现意外,可以启动预案……
他下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将把他自己置于非常危险的情形里。
以一个女巫的知识体系来讲,蒂娜对斯塔克的了解不少,但也仅止于他暴露在外的那些。她知道不能以媒体评价来评判一个人,哪怕这个人常年生活在镁光灯里,但……传言还是无法忽视。比如斯塔克先生对漂亮女人来者不拒什么的。考虑到他这会儿正用极具穿透性的视线打量自己。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地下室的冷色调光线融在托尼·斯塔克漂亮的焦糖色大眼睛里,让那双眼睛显出欺骗性的温柔。但面前男人绷紧的腮部肌肉和下颚线条告诉她,这个人对她充满了戒备。
她在内心叹了口气,对对方的态度表示理解。必定有什么原因让这位军火商保持了克制,否则,考虑到美国的平均持枪率,一般的麻鸡这会儿应该直接报警或者拔枪才对。
托尼并没有让这种微妙的对峙气氛持续太久,他很快下了决定。
“这位不知名的小姐,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不会很难。举起你的手让我看看。”他放松了后槽牙,决定冒险的那一刻,从容掌控一切的姿态回到了托尼身体里。
???托尼·斯塔克这么自来熟的吗?还是说这是麻鸡文化?蒂娜有些无语,但她现在处于理亏状态,总觉得没法拒绝这位斯塔克先生的要求。这一定是因为那只青蛙拿了人家的东西她感到抱歉,绝不是别的什么原因。
她把眼神从斯塔克的脸上移开,晃了晃自己右手。
“很好,跟我来,这很简单,别紧张。上次有个姑娘做这个的时候差点把我电成癫痫。”
半分钟后。蒂娜觉得她不应该答应。
她现在正把手伸进斯塔克胸口的空洞里,在一堆摸起来很恶心的粘液里寻找一个他形容的的“底盘”。托尼·斯塔克经常邀请姑娘帮他做这种事?这简直让她回忆起上学时候,被魔药学教授罚劳动服务,在魔药学办公室切割成桶的鼻涕虫。哦,这手感太像了,跟把手伸进桶里去捞下一只鼻涕虫时候的触感一模一样。啊,找到了!
“你……上学,切鼻涕虫?”一个声音迟疑地问道。
“咦?我不小心说出来了吗?”蒂娜无辜地眨眨眼。
“是的,你说了。”托尼内收下巴,去瞟那只在他胸膛里捣鼓的,可能徒手捞然后切过鼻涕虫的手。
蒂娜觉得斯塔克本来就苍白的脸更白了,而且开始发绿。
“现在我该做什么?”她忽略了刚刚的话题。
“把它接到底盘上……哦!做得不错,女孩。”他松了口气,自己抬手把反应堆安装好,并不打算让这个凶残的妹子再碰自己了。
“过奖,毕竟这是一只切过几百鼻涕虫的手,处理这种情况很熟练。”蒂娜面无表情地回应他。
托尼的脸好像更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