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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蛇之祸(1 / 1)

很久以前,我一直以为乌兰蛇是最可怕的动物,

而深夜的乌尔古力山,则是世上最令人恐惧的地方。

1983年深秋,靠山屯。

下午的阳光斜射在晒粮的广场上,温暖而荒凉。风掠过四周枯黄的秋草,发出沙沙的声音。

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手里拿着一个放大镜,专心致志的把阳光聚在一小堆豆秸上,豆秸的最上边摆着一只已经死了的蜈蚣。

一个七八岁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跑了过来好奇的问:“罗布哥,你在干啥呢?”

少年抬起头笑了笑说:“老师说太阳能聚光,我在做试验呢。”正说话间,那一小堆豆秸上徐徐升起一点火苗,真的着了。

那小女孩见了高兴的跳了起来,一边跳一边叫着:“真的点着了也,罗布哥你真是太厉害了!”

忽然,广场上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急冲冲的朝他们两个跑过来,一把抱住小女孩大声的训斥道:“要不要脸?告诉没告诉过你离这个扫帚星远点儿?”

小女孩哇的一声哭起来说:“我喜欢和他玩,他怎么就是扫帚星了??”那中年妇女使劲在小女孩的屁股上掐了两把说:“小丫头片子,你懂个屁?”说完一把捂住小女孩的嘴巴,硬拽着小女孩离开了广场,小女孩哭喊的声音渐去渐远,最后消失不见。

少年望着小女孩妈妈拽着她远去的背影,眼睛里的黑色仿佛又浓郁了一些,低下头继续摆弄着那一小堆烧起来的豆秸。广场上还有几个在一起玩耍的孩子听到了小女孩妈妈训斥她的声音,纷纷朝少年望过来。

少年站起身来,几脚将地上的那堆豆秸踩灭,把手揣在口袋里转身向村里走去。斜阳映照在少年瘦弱单细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半年前。

靠山屯里住着一户人家,男主人姓罗,因为村里人互相称呼很少直呼大名,这男主人排行第二,所以人们都管他叫罗二。久而久之,这罗二的大名反而没有多少人记得,倒是这罗二的名字因为简单好记又琅琅上口,所以倒像就是他的本名一般。

罗二的媳妇叫谭小芳,当年是靠山屯里的村花,长的是眉清目秀,人比花娇,那性格更是温婉可人。当年村里暗恋她的男人能编成一个民兵班,后来不知道怎么让老实巴交的罗二给娶回家去了,让那些暗恋谭小芳的人背地里拍了无数次大腿,叹了无数口气。

自打谭小芳嫁给罗二以后,洗衣服做饭,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是村里出了名的好媳妇儿。

谭小芳嫁给罗二的第二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罗二给儿子取了个名字叫罗布,小名叫小萝卜。罗布这孩子长的比较像他妈妈,眉清目秀聪明懂事,特别招人喜欢,夫妻俩也特别疼爱这个孩子。

这天罗二起了个大早,去柴房里拿了锄头去自己家的黄豆地里除草。十点多的时候太阳开始热了起来,地里无遮无挡的就像下了火一样。晒的罗二后背都要暴皮了,罗二瞅了瞅别人家地里干活的人都走了,自己也收拾收拾东西回家去了。

到家以后,罗二看谭小芳还没做好饭,这罗二是个勤快的人,有点空就闲不住,于是就跟谭小芳打了个招呼,说自己上山里去捡点柴禾,再顺便看有没有野菜蘑菇什么的挖点儿回来。

谭小芳正在忙着摘韭菜,打算中午烙点韭菜盒子吃,听见罗二说要去捡柴禾就答应了一声,告诉他早点儿回来,别耽误了吃饭。

中午的时候,谭小芳把韭菜盒子烙好了,看罗二还没回来就找了个盖帘扣在盆上,往院子里看了一眼。

院子里头罗布正在和自己家养的大黄狗玩的不亦乐乎。

罗布今年十三岁,唇红齿白的,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就像是会说话一样,十分活泼可爱。这孩子的脑袋也特别聪明,在乡里小学几乎每次考试都是名列前茅,靠山屯和他年龄差不多的孩子里,数他的成绩最好。现在学校放了假,在家里除了温习功课外,就整天和大黄混在一起。

大黄是罗布八岁那年他爹抱回来的。那年村里猎户老石头家的猎狗下了六个崽子,知道罗布喜欢狗就送了他一条。自打抱回这只狗来,罗布跟它简直是形影不离,吃饭睡觉都在一起,比亲哥俩还好。

这狗也真是懂事听话,都快赶上人了,说啥它都能听懂,让它坐就坐,让它跑就跑。罗二和谭小芳两个人也很喜欢这条狗,有什么好吃的都要分给它一些,就像是家里又多养了一个儿子一样。

谭小芳喊了罗布一声说:

“萝卜,别玩了,去喊你爹回来吃饭。你爹去山上捡柴禾去了,估计就离村口不太远,你出了村口喊几声,别往山里走太远,找不着就回来。”

罗布听见谭小芳的话答应了一声,拍了拍大黄的脑袋就朝门外跑去,大黄摇了摇尾巴撵了上去紧紧跟在罗布的身后。

过了还不到十分钟,罗布跟大黄就回来了,罗二跟在他们两个身后,背上背着一大捆柴禾,手里还提着一条约莫半米多长,黑乎乎的东西。

罗二今年三十多岁,穿着一身灰布衣服约莫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子,身形健壮,是典型的东北汉子。罗二走进院子后,随手把手里那黑乎乎的东西往墙上一挂,把身上背的柴禾和柴刀放到柴草垛子上以后就进了屋,一边洗手一边抽着鼻子说:“哎呀,真香啊!我在山上都馋你做的韭菜盒子了。”

谭小芳笑着说,馋了好,一会儿多吃几个,我烙了满满一盆呢!又冲着院子里喊了一声:“萝卜,别玩了,回来洗洗手吃饭!”

罗二洗完手从墙边上拎起一个炕桌放在土炕中间儿,把媳妇烙好的韭菜盒子端上桌,又拿出三个碗,在厨房的大铁锅了盛了三碗萝卜汤端上桌摆好,自己先“吱溜”喝了一口,接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

“哎呀,这小日子简直太美啦。”

谭小芳给罗布洗完了手,俩人一起进了屋,见罗二光着脚丫子盘腿坐在炕上,谭小芳有点儿嫌弃的说:

“罗二,你这脚丫子一会儿可该洗啦,都出味儿了!”

罗二搬起脚丫子闻了闻说:“味道还可以啊?好吧,为了不影响你们娘儿俩的食欲,我现在就去洗。”

说完,罗二穿鞋下地,拿了个洗脚盆舀了点水去西屋厢房里洗脚去了。谭小芳拿起筷子对罗布说:

“咱俩先吃,不等他了。”

话音刚落,谭小芳忽然听见院子外头好像有人拍打自己家的大门,谭小芳就让罗布先吃,自己推门出去看看是谁来了。

谭小芳到了院里往大门口一看,见自己家的木头大门外头站着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这老太太眼生的很,穿着一身黑布做的衣服,头发全都白了,看见自己出来还冲自己招了招手。

谭小芳有点纳闷,这靠山屯四邻不靠的,又紧挨着大山,平时很少有外人来,这老太太是哪儿来的?

于是谭小芳也没开门,隔着门问那老太太说:“大娘,您这是从哪儿来的?您敲我们家门有啥事儿吗?”

那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说:“闺女,我是离这里三十里外的常家村人,我孙子昨儿早上出来玩一直都没回家,我就出来找他。一直找到你们村子也没看见,我这走了一路又渴又饿的,你能不能给我口水喝?”

谭小芳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儿,赶紧开了门让老太太进了院儿对她说:“大娘,你这么大岁数了还走这么远的路,这也太不容易了。你先进屋吃两口饭,正好我熬的萝卜汤你喝一碗,再吃几个韭菜盒子,完事儿了我陪你去找村长,让他用大喇叭帮你喊喊。”

老太太听了谭小芳的话感激不尽连声道谢,就在这时老太太突然看见了罗二刚才挂在墙上那个黑乎乎的东西,忽然间脸色一下子变的铁青,声音也变了,恶狠狠的对谭小芳说:

“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好人,原来我孙子竟然就死在你们手上!看在你让我进院又请我吃饭的份儿上,我就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准备后事,三天之后,我就来取你们全家的性命给我孙子陪葬!”

说完,那老太太气呼呼的推开院门就走了。谭小芳本来是好意,想让老太太吃一口热乎的,谁曾想她刚进了院子就来了这么一出?这一下可把谭小芳给整蒙了,谭小芳赶紧喊了几声大娘撵了出去,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谁知道出了大门一看,大道上光溜溜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这大道两边离道口都有好几百米,这老太太就算是会飞也不至于跑的这么快啊?这光天化日之下的,老太太跑哪儿去了?谭小芳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瞅了瞅,确实没人,这下可把谭小芳吓了一跳,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她忽然想起刚才老太太是看见墙上挂着的那个黑乎乎的东西才变了脸,赶紧关上大门把大门牢牢插上,跑到墙边往墙上看去。只见那土墙上钉的铁钉子上挂着的那个东西,大概有半米多长,浑身布满黑色和绿色混合的花纹,竟然是一条乌兰蛇!谭小芳顿时吓得脸色煞白,扯着脖子喊了一声:

“罗二!!!”

罗二正在西厢房擦脚,听见谭小芳在院子里喊自己语气好像有点不太对劲,赶紧拖上鞋子就跑了出去。出去一看只见谭小芳直勾勾的瞅着墙上挂着的那条蛇,脸色吓得煞白,赶快过去搂着谭小芳说:

“媳妇儿,不怕不怕,死的,死蛇啊。”

谭小芳听说是死蛇这才稍稍安心了点,问罗二:

“这蛇是你给打死的?”

罗二咧嘴嘿嘿笑了笑说:“是啊,是我打死的,怎么了?”

谭小芳有点不相信,又问了一遍:“你说啥?这可是乌兰蛇,你能打死它?”

罗二见谭小芳表现的不太正常,好像有点儿过分紧张,赶紧解释说:“媳妇,我逗你玩儿呢,我哪有那本事,这蛇是我下山的时候捡回来的。”

这种黑了吧唧的蛇叫乌兰蛇,是乌尔古力山的特产。你别看这玩意儿长的不大,可是个极其危险的家伙。这种蛇基本长不大,一般也就半米多长,顶多也就一米多长。可是这玩意的毒性可不是闹着玩的,就算是好几百斤的老牛被它咬上一口也挺不上五分钟就死了。

这玩意儿还有一个缺德的地方就是它咬人不疼,让它咬了以后没啥感觉,和蚊子叮一下差不多;可是等你发现的时候多半就已经毒发攻心了。所以这乌兰蛇可以算是既阴损又毒辣,是乌尔古力山里头最危险的动物之一,也是靠山屯的村民们闻声色变的动物,比黑瞎子老虎野猪还吓人。

所以刚才谭小芳一看见墙上挂着的是这么个玩意,当时脸就吓白了。

但是这玩意儿白天从来不出洞,一向都是晚上才出来,所以罗二刚才说这条蛇是他打死的谭小芳压根儿不信。以罗二的性格,在山上看见这乌兰蛇跑还来不及呢,还敢打它?再说了,这大白天的乌兰蛇根本就不出洞,打个屁?

罗二本来想吹吹牛,一看谭小芳紧张的样子就赶紧把实话掏了出来。

乌兰蛇这玩意儿虽然剧毒无比,但是正因为这样这玩意儿也特别值钱。据说这玩意的蛇皮剥下来做成蛇皮制品冬暖夏凉,十分稀罕。这玩意儿要是做成个手套围巾啥的,不仅具有防晒防寒的效果,而且皮质柔软,就像没戴东西一样,丝毫不影响手指的活动。

但是因为乌兰蛇长得都不太大,每条蛇所产出的蛇皮极为有限,再加上乌兰蛇极难捕捉,所以这蛇皮制品几乎是传说中的东西,大家只知道这个东西是个稀罕的宝贝,但是谁也没见过。

除了这蛇皮以外,乌兰蛇的蛇胆也是个好东西,这玩意儿能解乌兰蛇毒。俗话说凡是剧毒的东西,三步之内必有解药。这乌兰蛇毒的解药就是它自己的蛇胆,村里老猎户石勇家祖传解乌兰蛇毒的乌蛇药,就是用这乌兰蛇的胆炮制的。但是听说老石头家里因为常年没有乌蛇胆配药,乌蛇药早就已经没有了。

今儿罗二下山的时候,在道边上看见一截黑不溜秋的东西,过去一看是条乌兰蛇,把罗二吓了一跳,罗二转身刚要跑,感觉那蛇好像不太对劲,趴在那一动不动,脑袋也耷拉在地上,好像断了气。

蛇这种东西只要活着基本上都是盘着的,脑袋都是翘着,尤其是看见活物的时候,但是这条乌兰蛇软塌塌的趴在地上,脑袋也耷拉着,罗二心想,这不会是条死蛇吧?

要真是死蛇,让自己捡着可就发财了。光这身蛇皮,碰上识货的就能卖个二三百块,这二三百块钱可都够他们一家子一年的生活费了。罗二想到这儿,顺手从地上捡了个石头朝着那条地上趴着的蛇扔了过去。一试之下,那蛇果然一动不动,罗二又扔了几块石头,确定那蛇确实是条死蛇,罗二不禁心中大喜,找了根树枝扒拉扒拉,见那蛇果然一动不动,就高高兴兴的捡了起来拎回了家。

谭小芳听罗二说完事情的经过,长叹一口气说:“完了,这下子真的完了。”

罗二听的糊涂,问谭小芳说:“啥完了?怎么完了?”

谭小芳把刚才老太太的事儿一说,罗二听完了压根儿不相,说谭小芳八成是看花了眼,那老太太没准儿是哪个屯的神经病跑出来故意吓唬人的。

谭小芳见罗二不信自己也没有办法,只好在心里暗暗祈祷老天保佑自己一家平安。

两个人说完了进了屋,罗布看见爸爸妈妈脸色有点不太对劲,就问妈妈怎么了,谭小芳叹了口气摸了摸罗布的脑袋说:“儿子,你这两天就在家里玩,别出去。要是碰见啥不对劲的事儿就赶紧喊我。”

罗布答应了以后问谭小芳:“妈,到底咋了?是咱家出了什么事儿吗?你俩是不是吵架了?”

发生了这事儿罗二心情也不太好,对罗布说:“儿子,你就别问了,你妈她心情不好。反正你这两天小心点儿吧,要是有啥不对劲的就喊我。”

罗布听见他们两个都这么说,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儿又不说,心里有些迷糊。搞不懂他们两个为啥都要自己小心点儿,自己天天在屯子里晃悠,能出什么事儿?不过既然他们两个都这么叮嘱自己,那就小心点儿吧,大不了这几天不出门就是。

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和往常一样什么事儿也没有,谭小芳心里也好了不少,心想可能真是自己多心了。那老太太没准儿就是哪个村的精神病跑出来了。

结果到了第三天上午,还真就出事儿了。

第三天一大早罗二就扛着锄头去地里了,东北农村起的都早,天不亮就起来去地里干活,等太阳上来了地里呆不住人就回家。谭小芳起来以后把家里收拾了一遍,把该洗的衣服都洗了晾到院子里,接着上院子里的园子摘了点茄子豆角,在厨房里准备做午饭。

罗布因为爸爸妈妈不让他出门,他闲着无聊就在院子里头训练大黄玩。他手里拎着一块木头,远远的丢出去冲着大黄喊:“大黄,冲!”

大黄刷的一下就冲了出去,叼着那块木头跑了回来。平时大黄都会把木头叼着送到罗布的手上,可是今天就在大黄刚跑到罗布面前的时候,意外发生了。大黄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把木头放在罗布的手上,而是忽然张开嘴,朝着屋子的方向大声叫了起来。

罗布觉得十分奇怪,想起爸爸妈妈都嘱咐自己凡事多加小心,罗布就在院子里四下望了一圈,见四周并没有什么异常,又跑到大门口,伸头往院子外边看了看,一个人影也没有。

再回头一看大黄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全身肌肉绷紧,眼睛死死的盯着罗布家的房门嗷嗷大叫,那叫声都变了调,隐隐有种恐惧之极的感觉。

大黄自幼就在山林中长大,见惯了各种走兽,就是遇见灰狼野猪也没见它这般怕过,今天的表现着实有些反常。罗布正在纳闷的时候,忽然听见自己家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罗布一看是妈妈从屋内走了出来,不由得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但罗布却没有注意到妈妈的瞳孔变得绿油油的,眼睛中心的小圆点变得狭长,显得冷酷而诡异,仔细望上去那哪里是人的眼睛,倒像是蛇的瞳孔!

谭小芳一只手放在背后,手里紧紧的攥着一把菜刀,嘴角还挂着一丝冷笑,一步一步的朝罗布走近。而这时罗布背对着谭小芳,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降临。

大黄一直朝着谭小芳大声叫着,身上的毛也因为恐惧而炸了起来,看它的样子,要不是挂念着罗布的安危,恐怕早就转身逃跑了。

罗布听见大黄叫的吓人,本能的回了一下头,结果恰巧正和谭小芳来了个面对面。这才看清楚妈妈的瞳孔竟然变得绿油油的,瞳孔中间本应是圆的眼仁部分,竟然也变得狭长。

这一下可把罗布给吓坏了,罗布“啊”的尖叫了一声,转身刚想要跑,忽然

觉得自己脖子一紧,已经被谭小芳给揪住了衣服领子提在了半空中!

再看谭小芳,此刻的眼神竟然变得异常冷酷,似乎隐隐还有一丝快意,嘴角上还挂着一丝狞笑。她一只手抓住罗布的衣领将他提在半空,另一只手从背后缓缓伸出,手里还紧紧的握着一把刀刃雪亮的菜刀,迎面朝着罗布的脑门就剁了下去!!!

罗布吓傻了,怔怔的望着妈妈手里那把雪亮的菜刀,连躲都不会躲了。幸好大黄反应快,冲上去一口咬住了谭小芳的手腕,只听“当啷”一声,菜刀掉落在地。

谭小芳被大黄把刀给咬掉了,竟然目露凶光,丢下罗布一把抓住大黄,张嘴死死的咬住了大黄的脖子。罗布双脚落了地,看见妈妈的嘴角鲜血直流,目光狰狞,吓得连忙跑出去叫人。

等村民们赶来的时候,看见谭小芳昏倒在地,嘴巴上都是大黄的狗毛和狗血,而大黄的颈动脉被谭小芳咬断,血流了一地,已经死了。

罗二家隔壁的郑老六最先跑过来,见谭小芳昏迷过去躺在地上,一截雪白的胸脯从领口漏了出来,郑老六不禁看的咽了一口吐沫,又往她高耸的胸脯看了过去。

正看得入神的时候,自己的屁股上忽然被人踹了一脚,郑老六吓了一跳,回过头刚想骂人,一看是自己的媳妇儿又把嘴巴骂人的话咽了回去,结结巴巴的说:“你干、干、干啥?”

郑老六媳妇儿没好气的说:“叫你过来救人,你可倒好,眼睛都快掉下来了吧?瞅你那个出息样儿,给我滚回去。”

正说话的时候小萝卜领了一帮人进了院子,领头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略微有些秃顶,正是靠山屯的村长白长山。

白长山进了院子一看,谭小芳仰面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嘴巴上都是血和毛,就问郑老六:“咋回事儿?”

郑老六磕磕巴巴的说:“我、我、我、我也不、不……”

白长山懒得听他说话,又问他媳妇儿:“你说,咋回事儿?”

郑老六媳妇儿说:“我听见小萝卜喊救命,就过来看看,结果过来就这样了,具体咋回事儿我也不知道。”

白长山走到谭小芳身边看了看,对身后的人说:“赶紧先把人抬到屋里炕上,去把孟大夫喊过来。”几个小伙子老爷们一起伸手,把谭小芳给抬到屋里炕上,又给盖了一床被子。罗布在边上喊了几声娘,谭小芳始终紧闭双眼,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没一会儿在地里干活的罗二听到消息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回来也是连摇带喊的,可是不管他怎么折腾,谭小芳都是闭着眼睛没有反应。

正在大家伙儿着急的时候,一个背着急救箱和药匣子的中年人进了屋子,摸了摸谭小芳的额头,又翻开她的眼皮看了看,忽然脸色一变,沉吟片刻,冲着村长白长山和罗二俩人使了个眼色就走出了屋子。

罗二和白长山见了他的样子,知道屋子里人多可能有些话不方便说,就连忙跟着中年人走到院子里。

到了院子里以后,见四下没有了人,那中年人压低声音对罗二说:“二兄弟,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罗二见他神情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赶紧说:“孟大夫,咱们乡里乡亲这么多年,都不是外人,你有话就直说。”

孟大夫稍稍犹豫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弟妹这眼睛有点不太对劲啊,是不是冲着啥了???”

孟大夫说的“冲着啥”,是“撞邪”的含蓄的说法。东北农村经常有这种传说,比方说谁家的小孩儿有的时候莫名其妙的的发烧,啼哭;又或者是某家的大姑娘小媳妇忽然抽风了又或者疯疯癫癫的,那就有可能是“冲着啥”了。

按照老一辈人的说法,这可能是冲撞了某位祖先的鬼魂,也可能是冲撞了一些“仙家”啥的,反正是犯了说道。

在北方农村这种事常有流传,更何况靠山屯自从解放前那伙日本鬼子莫名其妙的失踪后,就常常会有“撞邪”的事发生。因此村长和罗二听了孟大夫的话倒也不觉得诧异。再说谭小芳咬死狗的举动的确反常,也佐证了孟大夫的话。罗二忙问:“孟大夫,那你说我媳妇现在该咋办?”

孟大夫犹豫了片刻说:“这话我本不该说,毕竟现在是科学社会,不提倡封建迷信了……”说到这里,他就住了口,不再继续说下去,只是望着罗二。

罗二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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