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蒙蒙丝毫不知情,在自己以为不会有人来自己的房中就离开的宁府以后,宁泽的表妹会突然跑去找她,并且带着宁老夫人打开了她的房门。目今她不在宁府中,不知道宁府已经因为她而乱成了一锅粥。宁老夫人更是气得吩咐所有人都不准声张,将大部分的人都派去寻找余蒙蒙。
宁泽听说了这件事情,神情慌张了一下,继而便站起来道:“伦心,你带着十四去天香楼找到夫人,并让她带一壶天香楼中的竹叶青回来。”
“是。”伦心和十四对望了一眼,纷纷答应到。
做好了这些事情,宁泽长吁了一口气,从桌子上拿起方才让自己无论如何都看不进去的书,走至门边,对一个小丫鬟低声吩咐了几句,并在那下丫鬟的手中塞了几枚碎银子,笑道:“快些给本大人拿过来,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直说得那丫头毫无顾忌地嬉笑了几声,忙不迭地点头答应了。
那小丫鬟得了利处,哪里有不肯尽心尽力的去办宁泽交代的事情呢?只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跑回来禀告宁泽,事情已经办妥了。宁泽笑道:“既然如此,你就留在那里等着,一旦好了,就拿来书房。”
“是。”这个小丫鬟是个三等丫头,想来是在二门外做些粗使活计,如今见了这府中的正主如此慈祥和蔼,便起了讨好之心。何况,方才还实打实地得了几块碎银子,那可是顶的上自己两个月的份例呢!外诱内因加起来,直忙得这个小丫头,一时恨不得为宁泽鞠躬尽瘁,以表真心。她之所以这样积极地表现,实是满心地指望,若是将宁泽这位正主伺候的好了,从而有幸从三等丫鬟升成了二等丫鬟,那日后好处可就多多了。
幸而,这个丫头果然是个聪明的,将宁泽吩咐的事情办的滴水不漏。因此,误打误撞之下,宁泽所交代的事情,也算是圆满完成了。
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宁泽看着书上的字,倒好像是不认识了一般,怎么看,看到的都是余蒙蒙的脸。
天香楼内,庞缪正扶着君扶风,忽然被君扶风猛地一下给推开了。他有些懊恼地看着君扶风,眼睛跟狼一样盯着人。君扶风看了,只觉得瘆得慌,眸色转了转,正色道:“有人来了。”
“本座难道不知道吗?”庞缪毫不在意地笑着,根本就不在乎那个越远越近,明显是冲着君扶风的天仙楼来的气息。他伸手上前,却被君扶风一脸恼色地打开了手,语气严厉地道:“你给我收敛一点,别以为本阁主的实力不如你,就会任你拿捏!”
“本座当然知道你的脾气。”庞缪见君扶风的态度确实坚决,便起身做好。忽然感到来人的气息十分熟悉,只一秒,他就辨别出来了,眉头诧异地微动:“余蒙蒙?”
她这个时候来这里找扶风吗?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呢?
“余蒙蒙?她啊。”君扶风听到这个名字,眉心同庞缪一样动了一下,继而笑起来,好整以暇地坐在了庞缪的对面,拿起茶杯送至自己的嘴边,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他对余蒙蒙的来意,已经大体上全部知晓了。
庞缪看着这样游刃有余的君扶风,唇边禁不住勾出一抹笑来。似乎,这样的君扶风,更是别有一番风味呢!
紧接着,余蒙蒙就进来了天香楼,在小蝶的引导下,步上了二楼。开门进去,先是看见了庞缪,而后神情颇为镇定地对庞缪点头以作示意,随后又看到了君扶风,这才走进来,对君扶风福身施了一礼,道:“君师叔,深夜来访,搅扰了您的清净,还请您务见怪。”
“哼,你倒是作得一手的好戏。”君扶风说话的语气虽然很严重,但语气中的慵懒成分,大大地化解了这严重的感觉。
余蒙蒙满头是汗,低着头,脸上有些局促,却没有开口说话。
君扶风看着她,有些好笑于她居然也会有这么一天,对这自己低头。摘了一枚葡萄在手中推着玩儿,推着推着,有些无聊地将那个葡萄抓在了食指和母指之间,有些恶意地将葡萄慢慢地挤压着,任那汁水顺着自己的手指、手掌、胳膊往下流。水渍化成了一道优美的线条,被君扶风洁白无瑕的皮肤衬着,看起来倒有几分诱人的味道。
庞缪一动也不动地看着,眸色有些深沉起来。
而余蒙蒙此刻却没有心思去注意关于君扶风的这些小细节。她知道,从自己一踏进这个门开始,君扶风就不会顺利地答应她所要求的事情。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她的直觉就是,这个男人十分的讨厌自己。
见她一副谦逊的样子,只顾着低头不说话。君扶风顿时有些不习惯这样安静沉稳的余蒙蒙,无奈地对她说:“好了,本阁主知道你有事情相求,所以才会来这里。说吧,看看是什么事情,以及本阁主能不能按着你的要讲求将事情解决掉。”
如此一来,余蒙蒙如释重负,看着君扶风的目光中,竟然多了几分感激。她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定定地看着君扶风道:“想必阁主也知道我近些日子以来的状况,既然如此,不妨给小妖一个活路。”
“你说的,是关于你肚子里的胎儿的事情?”君扶风这般问道。余蒙蒙说得对,身为仙矶阁的阁主,他的确没有理由不知道她近来所发生的事情。
也知道她之所以在深夜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来寻自己是为了什么。
那日,在天香楼为她占卜的时候,君扶风已经将一切都看到了。今日余蒙蒙要是不急着来找他,才是最最令君扶风所疑惑的。
“是,我肚子里的婴儿。”余蒙蒙问到了这里,目光中竟然透出了一抹不属于女子应该拥有的坚毅来,“我希望他能顺顺利利地被生出来,然后健健康康地长大了,那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