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中的小丹药瓶,余蒙蒙举棋不定地犹豫着,想扔掉却又觉得实在是狠不下心,下不了这个暴殄天物的手。但是,若是真的将白华送自己的丹药吃了,她会隐隐的觉得自己作为一只有尊严的妖,输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终究,她还是决定留下这瓶丹药。意念一动,手上有月华似的银色光芒闪过,随即便将这瓶丹药收入自己的储物袋中。
一种熟悉的感觉在心头中升腾起,联想起白华的身影来,有模模糊糊的影像在脑海中浮现出来。很熟悉,很快乐,但就是不太明晰。当她想认真地看清楚这个影像究竟是自己从前的什么记忆的时候,蓦然全部撤去。她越想,竟然越是连这影子也抓不住的了。
无奈地摇摇头,倒也没有多么的耿耿于怀,十分轻易地就将这件事情置之脑后了。此刻,她正站在窗前,有些惆怅地伸手,轻轻地将关得严丝合缝的窗子推开,犹豫地仰首望着天上那轮圆月,有些出神地想到了宁泽。
“唉……”看起来,宁泽也不像是误会了自己,他只是无法接受自己的某些做法而已。
明白了这些以后,余蒙蒙更是心里难受。她很为难。她想要完成自己之前答应过白慕的事情,以报答他将自己从白慕的掌控中彻底救出来。在那个时候,若是没有白慕的帮忙,她能不能顺利出宫,还真是个问题。但同时,余蒙蒙有不想让宁泽难过失望。
唉,有自古流传下来的话真的她现在所处的情况说得入木三分了,即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正巧宁泽的表妹从这屋子旁的一条小径步行过来,听到余蒙蒙一声接着一声叹气以后,就停在窗子的边上,皱眉看着余蒙蒙问:“表嫂,你是怎么惹到了表哥了?居然让他生气到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连姑姑也不肯见的。”表妹的怒气,可谓是毫无遮掩了,她几乎是用质问的口气来问余蒙蒙的。
余蒙蒙尴尬地朝她笑了一下,一点儿也不想向一个外人去解释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便岔开了话题,朝自己面前即使是在生气,也模样娇俏可人的少女笑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来见我的吗?”说罢了,便摆出一副色、眯眯的表情来,在表妹的上三路和下三路不停地打量着。活脱脱一副街头巷尾小流氓附体的姿态,吓得表妹下意识地就将自己的胸前护起来,娇嗔着后退了一步,满脸惊恐之态地跺了一下脚:“表嫂!”
“嗯,怎么了?”余蒙蒙一副多情少年的模样,微眯着眼睛,似有无限的柔情在眼底流动。她就是这一点好,无论遭遇到了什么令她烦躁不安的事情,都能够马上调整回自己的状态。前一秒还惆怅满怀,一声接着一声地叹气,现在照样有心情去逗着宁泽的表妹取乐子。
“表嫂,你真是死性不改!我要告诉姑姑去!”表妹说着,脸上竟泛起了一丝柔媚的羞红,显然余蒙蒙的做法也不是完全无用的。她看着表妹的样子,禁不住托着腮,在心里默默地夸赞了一句:真可爱!果然少女无论怎么样,都是十分令人牵怀的。她要是个男子,说不清……咳咳,扯远了。余蒙蒙的目光转移了一下,继而又重新落在表妹的身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表妹被她这么盯着,自己的目光不可避免地闪躲了一下,遂而抬起头来,露出一抹小女孩所特有的倔强敢来,瞪着余蒙蒙,死死不放松。
“你爱怎么样都好。”余蒙蒙笑眯眯地看着她,眼里故意流露出宠溺的眼神来。她的心信条,调戏人这回事,你要么别做,要么戏就做全套。
她有时候做事,也没有什么目的。只是因为无聊,或者觉得这样没意义的举动有趣而已……比如现在,她是以为内心紧绷着,所以借着这事来放松。何况,大家都是妹子,闹一闹,感情才会更好。再说,妹子什么的,不会被另一个妹子给调、戏坏了的。
“哼!”表妹觉得自己同这恶心的骚人说话,简直就是鸡同鸭讲、对牛弹琴,因而便跺了一下脚,复又瞪了看起来厚颜无耻的余蒙蒙一眼,转身便打算要离开了。余蒙蒙看出了她的意图来,遂十分潇洒地挥挥手,声音不高不低地道:“表妹,晚安!”
表妹的脚步顿了一下,便头也不会地离开了。
余蒙蒙舒了一口气,看了看天色,便关上了窗子。没有浪费任何时间,她立刻就隐了身,出了房门,再跳过宁府的墙头,朝天香楼的方向飞过去。
离开了的表妹想起了什么似的折回来,蹬蹬蹬的几步就小跑上了台阶,抬起手来想敲余蒙蒙的门,脑海里却不由自知地想起了余蒙蒙方才对自己那流里流气、不男不女的样子来,如鲠在喉,遂硬生生地收回了手,立刻就局促地转了身。但还没迈出几步,想到了孤身一人还在书房中过夜的宁泽来,遂忍住了这口气,转身又来到了门边,下定决心了一般地皱着眉头,伸手“咚咚”地敲了两下门。
里面自然无人答应。表妹等了少许时候,没有等来对方的回应,猜测是余蒙蒙大约已经睡下了。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自己方才还同她说话呢,她这一来一去往返的时间也不过是几步路的时候,余蒙蒙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呢?
啊,莫不是这讨厌的人知道门外站着的是自己,即使是听到了声响,也故意不来应自己的?
这么一想,表妹气得小脸儿都煞白煞白的了!
“好哇,本姑娘还没有先嫌弃你这个恶心的表嫂呢,你就先拿乔作态的不理我了?”直直地气得表妹丢了大半的淑女风度,撸起袖子就拼命地,擂鼓似的敲起了余蒙蒙的房门来。边敲边气氛地大喊:“表嫂,你给我出来!别躲在里面做缩头乌龟!表嫂!”
但敲了好一阵子,也没个人出来应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