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王子是不是在这药粉里掺了什么奇药,松给优容灌下茶水以后,方才还奄奄一息毫无生气的优容,身体上的皮肤马上以肉眼可见的程度愈合起来了。然而脸上因为被王子施了咒,所以还是一副丑陋的模样,只是不至于血肉模糊。
可饶是如此,还是令人难以直视。看着以前花容月貌的人突然变成这样,松想到她接下来还要被迫盯着这样的自己十个时辰,不可抑制地在心底泛起了一丝同情。
她睁开眼睛看到松正瞪大着眼睛看着自己,便勾唇一笑做了一个惯常做出的妩媚表情来,娇滴滴地道:“怎么,被本姑娘绝世的容貌看呆了?”
强忍着干呕的冲动,松尽量面无表情地将王子离开时留下的一面镜子递给她冷冰冰地道:“王子的命令,要你接下来盯着镜子十个时辰。”
优容自以为千娇百媚地站起来,看了看自己身体上光滑如婴儿的肌肤,又瞧了瞧自己安然无恙的右手,便笑着问道:“这是主子给我治好的?”她虽然猜不透舒朗为何要下这样的命令,但明显在脑海中将事情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想了。
她的伤是用过了王子的药才立马愈合的,应该算是王子只好的。松想了一下,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哼,你们这些见风使舵的东西,见我今日被王子罚了,就敢这样给我甩脸子了?”接过来松手里的镜子,优容冷笑着,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若是换了平日里的相貌,定能将看见她的人迷惑住。但配着此刻这样狰狞而又恐怖的面容,除了让人心生恐惧和厌恶,什么效果也没有。
她接着道:“你这样对本姑娘,等我明日养好了,定给你们松松筋骨,好让……”这时,她不经意地将镜子举到自己的眼前:
“啊——”女子惊骇的叫声想起,即使是不知内情的人听到了她的叫声,也觉得着实凄厉可怖!
同时她也明白了舒朗为什么会下那样的命令了。
果真是她看中的人,下手够重!
舒朗在房中,满意地勾起了嘴角。他宽了衣进入了浴桶中,疲惫地闭上双眼。长长的头发则搭在浴桶的外沿,以免打湿。
伺候他的是往日就跟在他身边的一个婢女,三百来岁。是他在山上采药的时候救下来的一只麻雀。此后只要舒朗一上山她必定在他必经的路口处等着,然后沉默着一言不发地跟着他,渐渐地学会了辨别草药,能帮得上手的时候,他就带她回来了。不同于一般人,这只麻雀不是专门做此事的婢女,而是算作他的半个徒弟。
丫头加完最后一桶水,舒朗轻声道:“麻雀,你先下去休息。明日我要考考你的医术如何,记得准备一下。”
麻雀沉默地点点头,然后转身出去了。
似这般的乖巧懂事聪明又不多话的孩子,舒朗十分欣赏,相处起来也轻松自在。
身体一闲下来,他的脑海中闪过余蒙蒙巧笑嫣然的面容来。身体突然有了不可言的反应,舒朗面上一红,“噗通”一下子猛地钻入水中。
千荣进来的时候正巧看见这样的一幕,捂着嘴将酒壶轻轻放下,然后走出里间,等了片刻才进去。换好了一副的舒朗端端正正地坐在一张椅子上,手中拿着一壶酒。看到他进来,便笑道:“架不住你烦,所以才让你来了。”
“我知道。”千荣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现在气不喘脸不红的样子,心里微微叹服。
看他的神色就知道对方看到了自己刚才的样子,极端的羞愧中,舒朗干脆自暴自弃了:“想笑就笑,反正在你这儿,我算是什么面子都没了。”
“我笑什么?”千荣也是一叹,将自己暗中喜欢着灵儿,结果灵儿什么都不懂的苦恼了,惹得舒朗也是一笑,道:“那算是通道众人了,干杯。”
千荣也道:“干杯。”
两人先了一段各自的闲事,然后才步入正题,这也是千荣今夜来这里主要的目的。他进来房间的时候,已经将守夜的侍卫们施法弄昏过去,然后再布了结界以确保万无一失。千荣放下手中的酒壶直接开门见山问:“不死族究竟在打什么主意?虞贺又不是不知道你是白华的人,怎么还会派你来?”
“他……”起虞贺,舒朗咬牙切齿地道,“哼,你不是不知道他对我的心思。”
千荣一怔,皱眉道:“他还敢那样对你?”
当年他随着白华一起出去,同时遇到了狼狈逃出来的舒朗。看到他满身的红痕和被什么撕碎的衣服,以及随后追来的虞贺。顿时心里都明白发生了什么。思及当年的事情,千荣心惊肉跳地开口问:“你难道是……?”
他话未全,舒朗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一个眼刀子丢过来,语气恨恨地:“你想什么呢!当年我手无缚鸡之力也没让他得逞,如今我已经有了不让人欺负的能力,怎么还可能发生那种事情?”
“那他怎么还派你来?”千荣的一颗心这才放进了肚子里,神色也自然了几分,挑眉笑着问。
舒朗喝了口酒,咳嗽了一声方才回答:“如今他不敢动我,万事都忍让讨好我。我只提了一句,他便答应了,并不需要用什么手段。”
“外面的可都是他的人?”千荣想到了什么,神色复杂地问。
“一大半是我的人,只有大约十分之一的人是虞贺的。”
“……我弄昏了的那两个呢?”千荣握拳在唇边,尴尬地问。答案果然同他想的如出一辙。
“嗯,刚好是我的人。”舒朗目光灼灼地直视着千荣,皮笑肉不笑地答。
闷着头喝了一会儿酒,千荣才复又开口道:“既然如此,那虞贺更不可能放你来这里了。你可猜的到他的打算?”
“应该是如同你和陛下所料想的那样。”
看着明知被人利用了,还淡定如斯的舒朗,千荣摇了摇头笑:“有时候我真觉得你这个人城府太深了。”
舒朗内里的恶劣已经被优容引出来,有些难以收回去。他看着千荣冷笑道:“难道不是你太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