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看什么呢？”永远和秦清回来路过巷子口时，永远刻意朝边上张望了一番。
“哦，没什么。”永远嘴角轻微上扬，看样子宋歌应该出门了，甄羽月想必是跟出去了。
永远回到家就给顾临城打电话说了一下大概的情况，顾临城在电话那头轻轻笑着，看来今晚不需要照顾酒鬼了，自有人照顾乐得轻松。
挂了电话后，永远打开电脑调出陈术业的资料，这是她请Anson以他的身份请私家侦探查的结果，陈术业这个人不简单，年纪轻轻就做上A市市长，肯定是有几把刷子的，谁知道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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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歌一个人买了一堆啤酒坐在湖边，对着漆黑的夜独自喝着，眼见着酒瓶子堆了一堆，他仍旧是一口接一口喝着，她能听到，听到宋歌的隐忍的哭声，她捂着自己的嘴才能防止自己不大声哭出来，这样的宋歌是甄羽月从没有看到过的，这样深的悲伤，让她的心都痛的快要喘不过气。眼看着宋歌已经摇摇晃晃起身，她连忙跟上去，在那一瞬间，宋歌向湖中扎去，她连忙闪身拉住他。
“羽月？你怎么在这？正好，来，陪我喝一杯，好不好？”宋歌搭着甄羽月的肩膀，似乎很高兴有人能在这个时候陪陪他。
“好，我去买酒，我们慢慢喝。”甄羽月把他扶到路边做好，去边上的超市买了一打啤酒，两人摇摇晃晃来到A大操场上，这时候的操场很安静，除了有几个夜跑的基本没什么人。
“宋歌，你心里有什么你都可以和我说，别一个人憋着，好吗？”甄羽月蹲在宋歌跟前。
“来，你也喝。”宋歌开了一罐酒硬塞给甄羽月。甄羽月只好接过来喝了一口，宋歌见她一块喝酒了，倒是愿意打开话匣子跟她絮叨起来。
“我宋歌今年20岁了，我喜欢她姜梓菡整整十年了，十年，我就这么被她忽视糟蹋了十年，我心里就只有她，就只有她一个人，连永远都为了我这些破事远走他乡，我现在想想自个儿到底算个什么东西，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伤了那么多人的心，为什么，羽月，为什么，直到现在我还是，还是放不下，不愿意去相信···”宋歌已经拉着甄羽月的手痛哭流涕。甄羽月愣在那一刻忍住不哭，轻轻拍打宋歌的背予以安慰。
“羽月，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可怜？当初多么信誓旦旦不可一世，如今落得这翻田地，哈哈哈哈，我宋歌就是一个大笑话，活该我被姜梓菡一次次耍，活该最后她宁愿选择一个有妇之夫也不愿意正眼看我，呵呵，我宋歌这辈子就是个笑话！”他突然站起来冲着夜空大喊：
“都笑我吧！都来笑话我吧！”甄羽月连忙把他扶住免得他一个跟头载到看台下去。把他扶好后直接推倒在座椅上。她站着低头看着他。
“是！现在的你真的很可笑！我从来都是仰望着你，你在我眼里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好的存在，可是你看看你自己，你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自暴自弃，一天到晚抽烟喝酒，你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宋歌吗？”甄羽月眼看着宋歌又开了一罐啤酒开始灌起来，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左手抢下酒罐子，右手一耳光扇到宋歌的脸上。宋歌呆愣地仰头看着面前这个时常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女孩，一时之间竟也不觉得疼。
“如果我姐姐还在，她肯定特别后悔后悔用最珍贵的青春去喜欢这样的一个你！”甄羽月此刻也不害怕了，打都打了骂也骂了不如一次性骂完。
“所以，你也后悔了，是吗？”宋歌歪嘴露出痞痞的坏笑。甄羽月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宋歌的意思，等她反应过来时，宋歌已经站起来扶着扶栏走出了好几步，她赶紧追上前去拉住他。
“你说你自己可笑，那我比你更可笑，因为就算是现在，我听你跟我说那么多你对另一个人的喜欢我还是，那么放不下你，我还是那么想和你在一起，还是那么想在你身边，即使我的心已经痛得像要滴出血来，我也不愿意放你一个人去面对，我还是想陪你一起，我才是那个最可笑的人吧？”甄羽月面对这宋歌的背影轻轻地说出自己全数的委屈。宋歌后背一僵，他抬头看看黑色的夜，感觉自己已经掉进了无尽的黑洞中。他慢慢转身将甄羽月拥进了怀里，用外套将她裹紧自己的胸膛。
“羽月，我已经踏入深渊，即便如此，你也愿意陪我共度黑暗吗？”甄羽月在外套里看不到一丝光亮，却无比坚定地点点头。
“嗯，黑暗无边，我愿与你携手并肩。”甄羽月微微弯起嘴角，不是恋人又有什么关系，能伴其左右足矣，这一句誓言不为爱情，只为宋歌这样一个特备的存在。
宋歌轻轻点头，黑暗无边，有人陪着，是他宋歌的幸运，即便此刻无关风月。
隔天一早，赵永远就到顾临城家坐着，自己带了电脑坐在沙发上写报告看论文，顾临城就在不远处的桌子上画设计图，两个人静静地也不说话，十分默契，直到听到敲门声。永远急切地放下电脑跑到门边对着满眼儿猛瞧。
“哎哎，来了来了。我就说今儿个准来。”顾临城看永远一副猴急的样子哂而一笑，摇摇头站起来去开门。
“哎，你先别开，哎，不不不，你开你开，哎别，哎你还是开吧。”顾临城挑眉看着永远一会开一会不开的呆样儿，又是一阵摇头，这个丫头这是唱的哪出啊。开了门，难得宋歌今儿个看起来精气神不错。
“进来吧，看起来还不错。就是没往我想的方向发展。”顾临城关上门跟宋歌开玩笑。宋歌直接坐到沙发上。
“置之死地而后生。”宋歌言简意赅。永远盯着宋歌看了一会儿，微微皱了皱眉头。
“小歌啊，小爷我怎么觉得您这状态不对劲啊！”永远凑到宋歌边上抬手就要去摸他的额头，看看有没有发烧。
宋歌扭头躲开，眼神淡淡瞥了一眼顾临城。永远觉得奇怪他干嘛看顾临城啊，就抬眼也看着顾临城。
“你去我书房写东西吧，我来和他谈谈。”顾临城对宋歌的眼神心领神会，把永远关进了书房，永远虽然有些不高兴，却也没有发作。
“好啦好啦，我去书房，宋歌，我才是你从小长大的发小好吗？！”然后扭头关上门。
客厅里，顾临城坐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宋歌，身上还有酒味，昨夜看来喝得不少。
“怎么？”
“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你说”
“你那边那个储物间租给我吧。”
“那我那些东西放哪儿？”
“你现在不是应该关心我为什么要搬出来吗？”宋歌扶额。
“我不蠢。”
“一句话，行不行？”
“行，但是要按我的规矩来。”宋歌转念一想顾临城那近乎苛刻的规矩，又一次扶额。
“好。”宋歌，卒。
就这样，新学期开始时，宋歌搬到顾临城家和顾临城一起住，A大两个传奇男子就这样“同居”了，腐女们开始无限YY，姑娘们芳心碎了一地，宋大才子的性格却变得不那么活泼了，连院里的老师都说他日渐沉稳，宋歌身边也多了一条小尾巴，经常会看到甄羽月在宋歌身边娴静如水，默默陪伴。永远早在几天前就飞美国了，去美国前去看了穆倚楼，免不了被老太太怪罪了一顿，顾临城亲自去机场送行，他也觉得宋歌有什么不一样了，但他不会说，因为他最清楚，一个男人的改变必然有最充分的理由，至于这个理由是什么，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领域。姜梓菡进了A城第一医院实习，跟的是最好的医生导师，陈术业正在办理离婚，听说原本可以升市长的，因为这件事没有升成，还是一个副市长。宋翰群和姜玉最终还是原谅了姜梓菡，虽然一度逃避有关陈术业的话题，却也在一点点松口。宋歌变得很少回家，更不想遇到姜梓菡，所有的人都还是要向前运转，所有以为过不去的事情最终还是随着时间过去了，时间并不会记得某个人的喜怒哀乐，所有的一切在这条长河中都会被冲淡直至消失，只是那个人会记得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美国·····
永远继续待在学校里跟着老师学习，在私人时间就去郊区的办公室里，QX已经渐渐上了轨道，Damon做得很好，因为Damon的加入，整个流程都变得简单了许多，Damon和Steven以朋友身份相处，Damon可以拿到十分准确的数据，组织里的分析师们也一直在跟进处理，永远并不需要费过多的时间，只是最近还是有麻烦事，那就是再过一周Miracle小姐要结婚了，作为伴娘她不得不陪着Miracle去试婚纱还有自己的伴娘服，难免要见到Shake，记得那次，永远找了一个十分美艳动人的女模特去试探他，然后根据监视到的情况看，她真的觉得这个男人一点都不靠谱。
“小女孩，你不要这样仇视我。”Shake‘看着这个伴娘一脸的备战状态有些哭笑不得，自己看着应该不至于那么危险吧。
“我没有！”永远扭头摆弄自己的礼物裙摆，Shake穿西装比较快先在外面和永远一起等新娘出来。
“那天我知道你在监视我，所以逗了逗你，抱歉。”Shake俯身靠在永远的耳边轻轻说道，说完即刻抬起身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领带，也不忘从镜子里观察这个20岁的中国女孩脸上的表情，可惜他什么都没看出来，因为永远并不觉得惊讶，也没有任何情绪变化，依旧是定定地看着镜子里的他。他自觉无趣，却也对这个女孩表示欣赏，年纪轻轻处变不惊，不愧为Miracle珍视的左右手。
这时Miracle换好婚纱出来，脸上难得有一丝娇羞的笑容，Mi并不似许多白人姑娘那般壮实丰满，她很瘦，但是该有的都有，所以穿着白纱的样子显得十分妩媚动人，连永远这个女人都为之倾心，更何况那个即将将她娶为人妇的男人，永远抬眼看着Shake，这一刻她终于相信Shake是真心爱着Mi的，因为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个男人面对深爱的妻子才会展露的温柔，尤其是外界传闻地狱修罗一般的意大利黑手党头目Shake，她站起来看着这对登对的新人，露出了祝福的笑容。
“Soul，看样子你是放心了。”Miracle走到永远身边微笑着说道。
“当然，我祝福你们。”永远看了看Shake。
“哈哈，你这个小女孩够意思，宝贝，你眼光不错。”Shake的手自然地扶在Mi的腰上。
“那当然，我认识她的时候她才16岁，那时她刚到美国一年，还在念高中，当时我因为祖父的过世夜不能寐，看了许多医生都没有用，有一次在街上差点晕倒被她扶住，她当时就看出来我的问题，我本来也觉得一个小孩子懂什么，结果那天晚上我居然入睡了，后来我就派人找到了她，她对我的问题做了方案进行治疗，结果一个月后我就完全恢复了，她是个天才，尤其是在心理干预方面。”永远随着Mi的诉说想起自己的人生从十六岁开始变得有些不同，就像如今的Damon，他也是十六岁。不禁笑出声来。
“怎么了？”Mi看着永远。
“没什么，听你提起我的十六岁，我想到Whale也是十六岁。”听到Whale的名字Mi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也笑了起来，Shake看着两个女人有些摸不到头脑。
“Whale也是个天才，还是个全才。”Mi转身搂着Shake走到镜子前看婚纱礼服有没有要改的地方，他们俩都很忙，必须今天就确定下来。十分满意，设计师完全是按照他们的要求做的设计和改进，非常好。
“你的礼服你满意吗？”Shake转身问永远。
“嗯，很漂亮。”永远点点头。
一周后，婚礼在Shake的私人庄园里进行，到场的宾客并不多，都是Shake和Miracle十分重视信任的亲人和朋友，婚礼流程十分简洁，在男女双方的“Yes，Ido.”中婚礼落成，男女双方从此便是夫妻。这不是永远在美国参加的第一场婚礼，却是印象最深刻的，因为新郎新娘的美貌，也因为他们特殊的身份，更因为自己第一次做了别人的伴娘。她看着唯美的婚礼想象着自己和顾临城结婚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嘴角就不自觉地上扬起来。
“你傻笑什么呢？”Whale（再次提醒，Whale就是Damon）今天也是穿了笔挺的西装，十六岁的美国男孩子看起来比中国同龄人要成熟许多，站在永远身边倒也并不显得突兀。
“替新人高兴，Whale今天很帅嘛。”永远举着高脚杯打量着眼前的男孩子，倒是Whale被她这样看着，竟然不自觉地脸红了，好在阳光下并不显得太明显。
“你今天也很漂亮。”他尴尬的夸奖她。平时永远都穿的比较随便，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办公室穿家居服的，除非有预约或者正式出行她都是以休闲简单为主，所以Whale对此刻穿着单肩浅紫色礼服的永远的夸奖是发自内心的，永远身上有不同与美国人的温婉，那是东方人特有的气质，但是有散发着不同与她自身年龄的睿智，所有的一切矛盾在她身上和谐地存在着，使她变得十分神秘美丽。
“谢谢，今天开心，允许你喝一杯，干杯。”永远微笑着举杯和Whale轻轻一碰然后一饮而尽，庄园里自家酿的水果酒，口味纯正，酒精度低，十分适合像永远这样不喜饮酒的女子和像Whale这样的少年。
婚礼过后，Miracle就和Shake一起回意大利度蜜月去了，永远就不得不变得繁忙起来除了永远，其他方向的同事们也变得十分忙碌，虽然Mi平时就不怎么搭理他们，但是Mi自己那一块的工作却是她自己在解决的，那就是经济这一块，如今她放手走人，自然得有人来接手这一块。好在亲爱的大boss只去一个月，她要是留在意大利甘为人妻，那真的是会把这些天才一个个逼疯的，因为他们都只对自己领域内的东西热衷，虽然也能做好Mi的工作，但是终究是不喜欢的，短时间可以接受，就当调剂一下，时间长了就觉得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