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香港崛起,澳门的造船业就一落千丈了,而且可以预测,在可见的几年内造船业也不会有任何起色。
这些造船厂的员工,除了少数西方工程师和文员之外,都是中国人,技术水平相当不错,可以熟练使用各种西方机器,包括车床、铣床到钻床的多种机床。
没错,澳门的造船厂也算与时俱进,虽然比欧洲的先进造船厂差一些,但必要的机器还是有的,至少相当于欧洲二十年代的水平,既有木材加工机床,也有金属切割机床,大部分机床都是用畜力或人力带动,也有一些是用蒸汽机驱动的。
先进啊,赵大贵暗自点头。
因为澳门本地的西方人很少,而且大多有钱,以从事百工为贱业,因此这些工厂的工人都是中国人,很多都是在这种船厂工作数十年的,水平相当不错。
只是,他们也知道现在造船业不景气,自己很有可能被辞退,因此有些人心惶惶。
“这简直是一座宝库啊,甚至比大中华号轮船,还要重要得多。”赵大贵心中高兴无比,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好运气,看来到澳门来是来对了。
这也是现在才有的捡漏,早几年生意好的时候就不会有人愿意卖厂子的,过几年生意惨淡时,船厂肯定被处理,工人都会四散到各地,只拿些机器就没意思了。
跟一家船厂的厂主咨询一下价格,把地皮和机器全部拿下,也就六千元左右,至于工人,要继续聘用就留用,不想用就让人回家,这位船厂主实在不觉得这些随处都能找到的中国工人有什么价值,也没有争取让新厂主保住工人饭碗的想法。
“这些该死的混蛋。”
赵大贵暗骂一句,便花了五千五百元,将这造船厂全部拿下,然后向所有员工宣布,从工人到技术员到普通文员,都可以留在船厂里继续工作。
只是,赵大贵本人是上海的,所有这些机器要打包带到上海去,中国工人和其他员工也要跟着到上海去,大贵商行在上海有很强的实力,必不会亏待人。
中国工人都比较贫穷,而且急于找工作养家糊口,只要赵大贵不扣了工钱,以后还负责让他们每年往返一次,就愿意跟着赵大贵到上海去闯荡。
有几个提出能不能带家属一起到上海去的,赵大贵也立即同意了,还承诺会帮他们安置,甚至帮忙找工作机会什么的,倒使得更多人愿意将家人全部带到上海去。
那些西方人,工程师和技术人员赵大贵肯定要想尽办法说服带走的,至于一般文员,就有些随意了,但只要愿意到上海去,肯定给人机会。
这样商谈的结果就是绝大部分人都同意到上海去试试,只有少数几人故土难离,赵大贵对此也无可奈何。
赵大贵这样得到三名技术人员和四十多名工人,还有些不满足,继续接触其他造船厂的厂主。
最后,一番努力的结果是赵大贵购买兼并五家船厂,获得十几名西方技术员和两百多名中国工人,还有大量设备和机器。
“前后不过三万多元而已,就获得这么多工人和技术员,又有机器和设备,真是赚了。”赵大贵心中暗自高兴,这才了解自己手中的财富在这时代的购买力有多恐怖。
有了跟澳门造船业的这层关系,还有一个好处是以后购买其他设备或商船,必然比以前便宜,而且也容易许多。
赵大贵这次带来了不少大贵商行的员工,就让他们出面做打包机器、租用货船和客船、搬迁到上海的一系列琐事,自己则跟着斯塔克在澳门城里瞎逛。
“你买了这么多船厂,雇佣这么多员工,只是给轮船公司做配套的修船厂,好像有些用不着吧?”
斯塔克原本以为赵大贵只是要买个造船厂而已,没想到对方恨不得将澳门造船业全部打包带走的样子,不由好奇地问道。
“随便一艘船都有二十万元,花三万元建造船厂,不算什么吧?”赵大贵反问。
“呵呵,看来你在上海真是赚了不少钱,经济实力一流啊。”斯塔克知道赵大贵对买贵了船,一直有些怨念,急忙把话题岔开。
“还是不如某位大少爷,家里有着金山银山,不像我们一天到晚赚点辛苦钱。”
“家里的钱是家里的钱,终究不是我自己的。
我这里其实也有好多生意,咱们合作合作,怎么样?”
“那自然是好的。”
斯塔克手中自然有好多资源,就是苦于没法用来换钱,遇到赵大贵这样有实力的中国商人,非常感兴趣。
两个人年龄相近,脾性也不知怎么的很相投,很快就一起勾肩搭背,想出很多赚钱的法门。
“今天说得高兴,走,咱们找地方喝酒去。
我知道澳门有一个地方的朗姆酒是整个中国最好的,我请你过去喝去。”斯塔克纨绔脾性,又跟赵大贵敲定了一笔不小的生意,便拉着赵大贵要去喝酒。
“那敢情好。不过,说句实话,比起朗姆酒我还是更喜欢葡萄酒的。”赵大贵呵呵一笑说道。
“哪天请你喝最好的葡萄酒去,路易的,还是十三的。”斯塔克拉着赵大贵走,兴高采烈地说道。
赵大贵还以为斯塔克会带自己到澳门的某家酒馆,没想到对方却带着他来到一家修道院,看铭牌,似乎是叫“格林修道院”。
“我们到修道院找酒喝,不合适吧?”赵大贵不由一愣。
“有什么不合适的,不知道欧洲最好的酒,向来都是各修道院产的酒吗?”斯塔克抢先往修道院走去。
赵大贵想了想,这还真是文化差异,如果是中国的佛寺或道观酿酒,第二天就要被信徒们活活骂死了,但欧洲的修道院向来有酿造极品好酒的传统。
就是到了现代,很多修道院酿的酒,都是最高档的奢侈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