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家中,匆匆吃几口饭,将自己的房门关好,开始翻箱倒柜,对自己明天的穿着犹豫不定。自从她爱上粉红色后,这些年一直新旧更替地穿从上到下带扣的短衫。她决定此次还穿它,要让表哥知晓自己的喜爱,爱屋及乌。在不一而足的长裤面前她选择了一条映身红的纯棉长裤。她将搭配好的衣服换上,站在镜子前慢慢转动身体,细心观察。当她侧身望着镜中的自己时,发现由于双乳的隆起,使胸前的两个扣子间形成了一个一眼见底的洞。她吓一跳,认真一想,不觉莞尔。她想起了冯武送的粉红色喇叭花,此刻想起它,反而恶心。她感到惋惜,认为衣裳的搭配不够完美:这身套装的质地应该是丝绵,柔滑养心;在色彩上,不论是上衣还是长裤,都应该在蓝一色的背景上一片挨一片地印上银元大小的粉红色牵牛花的近圆花面。这样,近观可以显出女性的动人之处,远看则展现女性的潇洒。她自然明白这点设计得花不少钱。虽然她知道自己的双脚要克服一路的石子,最终还是决定穿平底凉鞋。当她确定巷里没人时,悄悄把粉红色的喇叭花扔进了巷口的烂旮旯里。那一夜,她也不需要毛毯。
仿佛这条路就是专门为他们搭建的鹊桥,又仿佛是一条红线。石子在她脚下吱吱作响,尘土也攀上她的丝袜。一身土气地顺路去看好戏。她第一次感受到大自然的变化:树高了,路窄了。沿着萧索的山路逶迤而来,一路上林莽细语伴随她,激动啮噬着她,烈日灼烧着她,山谷向她靠拢,越来越巍峨。进入山谷,转第一道弯就望见了老杏树。是的,树下坐着穿白上衣的人。这条绵延的红线正从那一端卷到这一头。他看见了她,使她不由得笑了——向他投去眼睛中的心灵。
“你双唇绽放,微露皓齿的瞬间,便是我抱得美人归的时刻。”男孩站起来,含情脉脉地望着女孩,一本正经地说着向她走去。
女孩幡然醒悟,自己在不经意间钻进了表哥的圈套。
她又一笑,毫不在意地说了句朋友们拒绝男孩求爱时的口头禅:“你又不是蚊蝇,为什么老骚扰我?”
“我说话算话。”薛康说着已站在吴琴面前,伸出手抓着吴琴的手。
她伫立着,像电视里的少女那样耷拉着头,心里美滋滋不知说些什么。
“你不说些什么吗?”
“你------你不是说给我摘杏子吗?”她牵强地抬起头说道。
“走吧。”
像童年那样,男孩爬上树,使劲摇晃树枝,女孩蹲在树下捡拾发黄的杏子。她蹲在地上,甜蜜蜜而激奋地思索着表哥接下来对自己的动作。男孩一边摇晃树枝,一边瞅准时机让一颗杏子正中女孩的下怀。
随着失声大叫,她蹲坐在地。男孩满脸坏笑从树上跳下来,吃惊地关怀女孩。一颗杏子淘气地往自己的衣裳里钻,而它还就不偏不倚圆滑地正好落在**内。她双颊煞白,软绵绵的双乳开始膨胀。
“没事吧。”男孩将她拉起。
那颗捣蛋的杏子滴落在男孩脚上。杏子从她**里淌下,她会自然地低头去看,杏子落在他的脚上,他也会低头去看。无意识的碰撞产生了有意味的爱情火花。星星的爱情火花足以引爆他们内心久已膨胀的**。
四目脉脉传情,彼此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此刻,她应该脸红,这是少女内心最为甜蜜的时刻。但是她打小就不知什么是脸红。
“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玩的将作业本夹在裤裆里的游戏吗?”男孩永远主动。
她记得,用眼睛告诉他。
“我们玩吧。”男孩轻声说,声音毫不震颤。
“我们玩吧。”男孩再次沉重地强调。
女孩幡然醒悟,内心痒痒的。这种痒是脚趾间的那种痒——越搔越痒,越痒越想搔。
玩吧,她自然想罄其所有地与他玩,但是作为女性,她又怎么主动得了呢。她只有等待,等待自己的崩溃。
“我爱你,琴琴。”他双手勾住她的双手。
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给你。”她递给他一张纸,一支笔,“我要得到你的证实。”
他心领神会,说道,“你闭上双眼。”
她照做。
他将纸张贴在掌心,急笔挥洒:
“你露珠,我绿叶。白天气化的你包裹着我身体,夜晚凝聚的你贴在我心上。绿叶配露珠,璀璨明媚。”
白纸托着诚心回到主人手中。
“我也爱你。”她潸然泪下。
即兴创作,才能近乎完美。
他拥抱着她,她的双唇紧压着他的双唇,就是泪水也只有经过他俩的允许才能从唇拥间渗入尘土。
开怀,开裆。少女先开怀,紧随着开裆。动作过激,激情无限。
肉体只是舞台,灵魂才是舞者。双方的肉体紧紧地结合在一起,他们一结合,便受到大地的考验。两个舞者也随着舞台的合二为一跳起了双人舞。舞吧,能舞多久就舞多久。使体内的汗液涌出来吧。是涌。舞吧,你们不学无术,难道在这方面也缺乏天赋吗?
她含着甜蜜蜜的心情痛苦地破膜了。
这是女孩的第一次大出血,跨越式的出血。不,纯粹是跨越。这次成了他引以自豪的一次大放血。男孩说的对,获得就要付出。
生活在大地上,这次弥足珍贵的淌血是一生中唯一一次对大地的回馈。
这次大出血极有可能使少女的真实荡然无存。
我们第一次闻到馥郁的花香时,一定对手中的鲜花爱不释手。她对**太饥渴了,离不开他,真想慢慢把他吞食完。她又是虚伪的,决不能让表哥察觉到自己嗜性如命。因此主动缩短了在异性身上的历程。忧愁再次袭上她的心头,不知表哥会对自己脚心的胎记有什么说法。农村庸俗的讲究多么可恶呀。
她展开愁眉,为自己的下体担忧,表哥拉着她的手对她说,走吧,到那边洗一洗。她还是故意担心着。没事的,我们无愧于天地就没有什么可后怕的,表哥安慰着。
她轻轻点一点头。双双**着身体向溪边走去。真像伊甸园里的那对。
涧水击石,泠泠作响。女孩遵照男孩的吩咐面对面蹲坐在湮没脚踝的浅溪中。男孩缓缓往女孩身上洒溪水,轻柔地拂去女孩身上的每一点污垢。女孩的玉肤得到男孩右手怜香惜玉地蚕食,她心中的脚趾间的痒倏然升起——她需要狂兴,又没有表露心迹,潜意识中认为那是妓女招徕路人的一贯作风。
“让我给你洗洗。”她要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
男孩已得到全方位的回报。
她的双眸告诉自己,目的达到了。
叫春吧。
爱情就这么简单,在不学无术者身上。春心萌动的吴琴收到青梅竹马玩伴的几封貌似情真意切的情书,就会被他深深地吸引。而她又对现在的他了解多少呢?知之甚少,甚少。她只是形而上的对肉体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