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能够让我平静了。我思念那次果园中失落的桃花梦所向我昭示的美好田园。还有那看似熟悉的人们种植的灿烂的金黄花朵的植物,它们在偌大的绿叶的衬托下个个昂首挺胸,用最为灿烂的花盘面对着阳光。
自从来到长安村后,人们不允许我进入森林捕猎。这几天来我用尽心思将梦中的那种植物细致入微淋漓尽致地图画。既然,梦中的村庄竭尽全力将它种植,可想而知,它对生灵的重要性。
“我们就知道天地赐予蛮牛哥仙风道骨不是用来捕猎的。”我让踏雪欣赏梦向我昭示的植物,她看后这样对我说。
“踏雪不会希望我一直这样图画吧。”
“怎么会呢。梦之林想告诉蛮牛哥什么呢?这种花的花型是有些像菊花。但是与菊花还是有明显的区别。蛮牛哥是梦见了成片的这种花吗?”
“梦告诉我的,它可不是普通的花。它与玉米一样是村庄种植的庄稼,整整铺就了整个舒缓宽广的山谷,使我的整个梦境在金灿灿的映衬中。”
“它就这么抬着花盘吗?太招眼了。”
“但它就是仰着花盘面朝太阳的,虽然我没有看到太阳。但是我知道空际中除了太阳能够吸引它们再也没有什么了。”我侃侃而谈,每每提及总会沉迷一番。
诚然,失落的桃花梦也伴随着梦境中美好的田园风光困惑着我。我不敢向踏雪提及桃花梦,也没有听说她有过此梦。还有华山松说的我的另一半心神。它是在一个仙风道骨的生灵中吗?一种奇怪的想法莫名升起:我的另一半心神让我进入假死亡,那么失落的桃花梦是否也是因为她的存在。在人间烟火中我与踏雪是真爱的,但是冥冥中已经有一股力量进入我们的爱情,不然失落的桃花梦不会出现在我的睡眠中。太多的困惑,我有太多的不敢说。希求华山松尽快来到长安为我们的姻缘解惑。
如果神不希望我与踏雪相爱,那么怎么会有仙风道骨的鱼雁传情呢。此时我最为渴望的就是进入森林,接受自然的洗涤。走向成熟的这个季节真是太难了。
村庄里能够远翔的鸟儿在踏雪的召唤下集聚云杉下。画有那种植物的皮子挂在云杉树干上。踏雪指着它对鸟朋友说道:
“朋友们,有谁见过画中的它?”
“没见过。”鸟儿们一个个摇头。
“它就绽放在夏季,以后远翔的鸟朋友一定要留神它。”踏雪说。
“如太阳般娇艳的花朵,它存在吗?”鸟儿发出怀疑的呼声。
“是梦之林告诉了我它的存在,并且它的种植对生灵是极其重要的。”我说。
“别说梦了。当初我梦见了凋谢的桃花,第二天我的爱情就吹了。”一个鸟朋友喋喋着。
“自从有了你们人类,梦之林就飘渺出可怕的梦。我还梦见妖魔呢。虽然我没见过它们,但我知道自己梦见的那对怪物就是妖魔。”又一个鸟朋友说。
一个老掉了羽毛的鸟儿说:“东南西北,如果四海之内的中华大地上真的有这么娇艳的花朵,鸟类一定带回村庄了。就是没有人类的亘古以来,如果它真的存在,总会有鸟类将它当做食物的。既然开花,又被广泛种植,那一定结出可口的果实。所以,待人类登陆后,鸟类一定会传说它的。既然亘古以来积累的鸟类与鼠类没有传说它,它基本上是不存在的。”
“话又说回来,我们鸟类是从花朵中诞生的,所以对哪一种花谢后的果实具有实用性还是比较了解的。”
“哪种鸟类从长辈的传说中得知自己是从这种娇艳的花朵里出来的?”
“没有。”
“你们当然没有了。”踏雪说。“我想它应该是个新物种。所以大家以后要留神灿烂的阳光地带。从它庞大的叶子与花盘,以及娇艳的花色看来,它是万分喜光的植物。”
“并且我觉得它的花盘是面向太阳的。”我强调着。
“面向太阳?”
“蛮牛朋友,我们看你画的,它圆圆的花盘,四射的灿烂花瓣,乍一看,它倒是真像太阳呢。”
“蛮牛朋友,这是你晕迷中看到的花朵呢,还是梦之林向你展示的?”
在新鲜事物中,鸟朋友爱说笑,此时它们倒是一个个说的不胜中肯。
“鸟朋友晕迷中会在脑海中留下记忆吗?”我问。
它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
出行的鸟朋友都飞走了。我不知道它们能够碰到我梦中的这种植物吗。倒是与它们一番交流后,我有所恍然,如果梦中的它像桃花一样不在自然界,而在超自然的仙境中呢。长安村不让我捕猎,也有的认为我应该在仙境中,但是超自然的仙境也是为了自然美好而存在的呀,不然它们就久居月亮了。如果它真的来自仙境,是仙境通过梦之林在召唤我,那仙境又在哪里呢?我的另一半心神是否也在仙境中?仙境对我不再是一场梦吗?
我审视着它,它的长相确实有几分近似太阳。即使发现了它,村庄又是通过什么方式开阔出那么广袤的田园呢?
“蛮牛哥真的沉迷其中了。”踏雪看了看它,深情地看着我说。
我浅笑着,“踏雪认为在我们的生命中,能够开阔出广袤的田园,将庄稼种植吗?”
“蛮牛哥梦想的广袤是多宽广呢?”
“咸阳地,泾河与渭河夹流而成的三角平原。”
“踏雪是没有跨过断魂桥的。难道蛮牛哥去过那里!”
“村庄的地图上不是标明了吗。”
“蛮牛哥以后会体验到种植庄稼并非轻而易举的劳作。我们不仅在收获庄稼的果实,同时还得将庄稼的枯黄的茎杆背出田园。最后将它们的根部翻埋在土壤中,总之要在冬季降临后的大地冰冻前将田园中的新鲜土壤翻出地表,好在春播时节轻松播种。如果真像蛮牛哥梦想的在我们的生命中能够开阔种植出那样广袤的田园。我们不仅要繁育出足够多的种子,还要有一种巨大的力量来清理收获后的庄稼地。”
“我明白,我们必须在播种时节让田园翻新。这确实不可思议。”
“蛮牛哥也不要忘了,田园经常招引大大小小的食草动物。所以我们还得有足够长远的栅栏来阻挡森林中的动物对田园的依赖。蛮牛哥认为这单单靠我们一个两百多口人的村庄能够完成吗?即使用整个村庄来光大田园,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但是,任何一个村庄都拥有整个中华大地上的村庄的智慧。既然梦之林昭示了,我相信在我们的生命中人类能够做到的。”我看见踏雪笑着心照而宣道:“身体的成熟会促进我们智慧的成长。”
整个村庄被震惊了!蚁群从树洞中出来向树上爬去。所有的老鼠从屋子中奔出来。人们相应地跑到街上,四顾着空际,要寻找震动的发生地。孩子们则好奇地瞩目着街面。铺就在街面上的石板间的草叶中跳跃出一滴滴石子,紧接着剧烈震动激荡着街面上每个生灵的身心。老鼠们趔趄着攀上树木。树冠中的鸟儿倒是安然无事,面不改色。树木巍然不动,此时人们才明白巨大的震动来自大地,而非他们感觉中的天空的神。
站在惊恐中的人们腹数着留在村庄里的人们有谁没有回到人群中。踏雪没有找到蛮牛哥。她呼唤着没有听到蛮牛的回应。就在她迈开步要向短矛手的木屋奔去时,街面上的石块抖动起来,人们脚下出现了草叶宽的细小裂缝。木屋发出可怕的吱吱声,像是那种无形的力量要将它们撕碎。木屋墙体中的土质弥漫出股股尘埃。屋前盛水的陶瓮中跳跃着欢快的水花,此时整个村庄好像只有它们欢快着,没有丝毫惊恐。
老鼠与鸟儿脚下的树木也发出吱吱声,原先纹丝不动的枝叶急剧颤栗起来。这明显不是风吹来的枝叶的抖动,它们抽搐着战栗,每一片叶子像是要通过战栗从枝条上脱离。老鼠们大呼小叫着往鸟朋友的窝里窜。鸟朋友更是神乎其神地呼啸着飞往那棵雷打不动的云杉。
木屋旁树木的皮子出现道道裂痕,眼看着树木要被巨大的内力崩裂了。一切倏然静止,尘埃落定。这种突然死寂带给人们的内心更大的恐慌,没有谁敢言语一声,生怕自己的声波共鸣出地下退去的那种力量。老鼠抱死鸟儿转动着小眼傻傻的等待着,那神情分明是不确定后的怀疑。每一片树叶直挺挺地朝向空际,是那种力量给予它们的劲头吗?
动物们等待着,屏息静气,悄无声息,如一幅幅形态怪异的塑像。人们也只敢转动着眼珠在地面上逡巡着石子的动静。一粒粒石子像是受到震惊后粗气不止似的,身体恍惚。啊,一缕人的目光在木屋前的水瓮上凝固了,上百滴水珠从翁中的水面跳跃起来。他还没有发出警报,就被大地发出嗡嗡声冲耳,所有的目光瞩目着远处街面的石板。从“短矛手蛮牛”的木屋向四周冲击出一股巨大的摧毁一切的气流,随着尘埃再次弥漫起来,它首先所向披靡着将蛮牛所在的木屋撑爆,就在这一刹那,木屋化为土色的木屑,墙体中厚实的土质化为无尽的尘土,它们在气流的裹挟中向四周冲击。在高空俯视的我们看到,一圈厚重的尘土从蛮牛盘坐处扑向四周。它们所过之处均覆盖上一层强劲的尘土。鸟儿们及时逃进森林。所有的人们蹲下来捂着眼睛,如果他们在木屋中,倒是安然无恙。树冠中的老鼠就比较干净了。
“啊。终于平复了。”蛮牛若无其事地睁开眼睛,他愣住了:一片狼籍,浑身披着尘土,如泥塑般的人们站起来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