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曜与垂昀并没有在暗夜中回去,风曜原本就是独居,而垂昀平日间便行踪飘忽,所以这样的情况也就使得他不必为了被其师知道而受罚。
风曜静静地盘坐在竹屋中,默默运转心法来汲取此处的灵气,而垂昀则外出采了一堆新鲜的野果。
修行者本就辟食五谷,根本不需食用这些,但如此宝地孕育地野果尽管与平常的果子相差无几,但在修者眼中却浑然如仙物,修者讲求静心,以淡泊之姿、宁静之态应对世间无尽的变化,人心烈似火,若要修心,必要以此等之物辅之,而这些被天地灵气滋养的野果无疑是不二之选!
垂昀将怀中的野果放在屋中的一张竹桌上,说道:“风曜,你要不要尝尝?”说着,还拿起一个青翠欲滴的小果在盘坐静息的风曜面前晃了晃,尽管风曜闭着眼睛,但强大的神识还是让他看到了这一切。
不得不说垂昀还真敢妄为,仅仅一天的相处,他就对风曜的称呼从恭恭敬敬的师叔变成了直呼其名。
风曜睁开眼来,说道:“垂昀,你可知人无礼而不立,若是以你如此的模样想让我教你学法,那便是笑谈了!”
风曜出身自神界,而且还是神帝的后裔,自幼便与神界一干大神通者相处,其心也早已被周围环境、身边众人潜移默化着,所以对于垂昀这种目不尊长的行为,才会毫不留情地将其教训。
“哦!”垂昀嘟着嘴应道。
冷冷地夜风从门口刮了进来,风曜走到外面抬头看时,厚重的乌云已将漫天的星辰尽数遮掩,周围的竹林与古树在山风的侵袭下随之摇摆,眼看一场山雨就要到来。
风曜匆匆走进屋内将竹门掩上,冲垂昀说道:“要下雨了,这里只有一张小床,两人也实在睡不下,我是你的长辈,这床你便睡!”他说完,便将几只竹凳凑在一起,盘坐在了上面。
“可是,”垂昀还想说什么,却拼命地摇了摇头,将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不多时,那蓄势已久的雨便瓢泼而下,尽管是夏天,但在雨夜还是让风曜感到了丝丝凉意。
大雨愈下愈大,竹屋多处已漏下了雨滴,并不是垂昀将竹屋建的不好,而是有些竹子歪歪扭扭,修建时不免留下了一些空隙,而那雨,正是钻了这空子。
意念一动,护体罡气顿时透体而出,风曜从中撕取了一部分,将之炼成一面光屏,护在了垂昀的上空,而他自己也将那些漏雨挡在了罡气之外,做好一切之后,他慢慢地运气调息,而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阵凉入骨髓的寒意将风曜惊醒,他猛地睁开双眼,环顾四周却并无任何异象。
屋外的雨还在下着,风曜静静地听着落雨的节奏,而在这时,那种刺骨的寒意又出现了,他起身飞速跨出门去,星夜里的乌云随着时间的推移非但没有减退,反而堆叠的更加厚重了。
风曜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屋前的那条河,因为从刚才寒意减退以致消失的方向判断,那河似乎就是噬骨寒意的最终源头。
无数的雨点落下,河面上泛起阵阵的涟漪,如浮萍一般的水生植物四下飘散着,风曜将神识扩大到小河周边探索着,却并未发现什么,尽管有些不甘心,但他也实在是无可奈何,收回神识,风曜回身就要走时,河面上却突兀的出现了一个三尺大小的荧绿色光球。
风曜以气御身,在瞬间便飞了过去,离那光球不过十来尺时,那种噬骨的寒意再次出现,风曜始料不及,险些坠落在小河中,不过风曜毕竟是经历过大战的人,遇忙不乱,快速的将身形调整好后,再次朝那光球而去。
光球之内的不知是何物,不过见到风曜急速的*近,绿光一闪,瞬间化作了一道残影飞逃了出去,风曜再看时,光球却已到达百尺之外了。
“好手段!”风曜由衷的赞呼道,他确实是打心底称赞此物,因为就算当初自己在神界法力全盛之时,也不见得能在瞬间就到达百尺之外,不过赞赏归赞赏,为了满足猎奇之心,他再一次催动法力御空追去。
光球飞在前面,而风曜在后面紧紧追赶着,他几次临近都没能捉住光球,于是不禁说道:“恣意为之,意在与我玩耍,定是一个年幼之物!”
风曜与光球足足在空中飞旋了两个时辰,而前者再追,后者则远远地飞逃在前。
“不追了!”风曜停在半空中说道,因为摄取了金丹,法力不及原本的百之一,半天的追逐消耗了他太多的法力,身体似乎已有些吃不消了!
他落在地上,尽管打算不去管那光球了,可眼睛却一直死死地盯着它,而光球也看到了玩伴不再追自己了,便浮在空中左右摇荡着,似乎,是在挑逗风曜!
‘到底是何物?’风曜心中不禁说道,他感受到光球之内有着极强的生命气息,但古往今来仙灵异种他见得多了,眼前的东西,还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光球见许久风曜都没有动,索性也停了下来,悬浮在空中注视着风曜。
经过半夜的瓢泼,此时的雨逐渐小了下来,乌云也慢慢地向四周退去,皎洁的月光在云层退开的缝隙里洒落下来,河面上如同被刷上了一层金粉,树叶与竹叶上都残留有雨滴,不时地掉落下来,雨后,虫鸣声逐渐响起,四周是那样的和谐自然。
也许是看到厚重的云层慢慢退开,光球也逐渐化形,风曜此时才知道,原来那并不是一个真正地光球,而是一个光幕,如同他的护体罡气一般。
当光幕消散殆尽时,里面的正主才揭开了庐山真面目。
不过当看清光幕之中那物的真实面目时,风曜的脸上,却写满了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