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脚步声愈来愈近,风曜从窗格间向外看去,来人却是那个十六岁的小辈垂昀。
垂昀来到镜阁门外,喊道∶“维曜师叔,你在吗?”
风曜等候了片刻,而后将门拽开,道∶“谁啊?”
“是我,师叔”垂昀退后几步说道。
“哦,垂昀啊!”风曜边走边说道∶“你来镜阁何事啊?”
“师叔你先坐!”垂昀拉着风曜坐在了一个石凳上,他也随后坐了下来∶“师叔,我无意中在曲峰后山发现了一个好去处,风景秀丽,是一个修行的好去处,我看这镜阁虽好,灵气却也不比得那里,师叔,不如你以后就去那里修行,一来你也能多汲取些天地灵气,二来到时你也可以为我指点一二,你看可好!”
风曜看着眼前这肤色白皙、容貌异常俊美的垂昀,不禁笑了起来,曲峰风曜知道,那是凌烟峰附属峰中最次的几座之一,平日间并无弟子修行,至于灵气,想来应该是不多吧!
“想好没有啊?师叔!”垂昀不停地催促着。
风曜说道∶“这样不好吧,若是被你师尊知晓,定然会怪我私自教了他的弟子!”
“不会的,师叔,”垂昀说道∶“师尊绝不会知道的!”
“既然如此,那就暂且答应你了。”风曜对于这个年轻人还是有一些欣赏的。
“那好,师叔,我先走了,明日便带你去曲峰后山!”垂昀说完,便起身飞也似的离开了。
风曜看着垂昀远去的背影,不禁想起了神界的紫云罗,于是自语道:“不知道他如今怎样了,执法神的重担落在他肩上,希望,他不会被压垮!”
······时光转瞬即逝,很快就到了第二天,而垂昀也是一大早就来找风曜,此时,两人正在前往曲峰的途中。
灵镜峰与曲峰相距二十里,就算对于平常人来说,最多半天的时间也足以到达,可怎奈偏偏垂昀就不是一个平常的人,化了足足一天的时间,直到傍晚两人才到达了目的地。
垂昀口中的好去处是曲峰后山一个有别于周围山区的低谷地,来到这里,风曜不禁觉得此处大为清静自然,依山傍水,绿树葱茏,寿鹿仙鹤不时嬉戏啼叫,恰似仙境,的确是一个修行的好去处。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垂昀满脸自豪地说道,而且经过他的再三要求,也不再称呼风曜为师叔了,风曜也乐得答应。
“嗯!”风曜赞赏地点了点头:“确实是个洞天福地!”
“那就走吧!”垂昀说完,便绕到风曜前面向着后山深处走去,风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也跟了上去。
风曜与垂昀最终来到了一座竹屋前,这里就是曲峰后山的中央地带了,原本这里还跟周围的地界一样,但经过前几天垂昀的一番精心打理,一座竹屋与周边其他的“原住民”和谐地共存在了这一片空间中;而垂昀也似乎是用尽了心思才把建造竹屋的位置选好,在它前面,是一片好似大理石的水域,几只不知名的水鸟不时在水中扑打着翅膀,原本平静的水面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黄昏开放在这片谷地的上空,夕阳惨淡地挂着,像一杯泼洒的烈酒,把整个黄昏都浸在微微的醉意里。
“这里,”听到垂昀说话,风曜很随意的转过脸去看他,却见他正望着眼前的一切发呆,良久,垂昀才说道:“我把此处叫做啼忆赋,纵然天地崩碎,湖海枯竭,斗转星移,但若能听见杜鹃啼血,便唤起回忆,好吗?”垂昀说完,转过脸来看向风曜,而那无比幽怨的眼神却使风曜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垂,垂昀,你一个大男人怎么,”纵然风曜为仙为神,纵然他活了无尽岁月,纵然他知晓世间无尽地大道至理,但对于这样的情况,就好比老虎吞天,不知如何应对了。
“啊!我,”垂昀看到风曜的表现,急忙说道:“我只是说,这里叫做啼忆赋!”
垂昀极力解释着,可风曜感觉就是怪怪的,不过到底是什么也说不上来,于是只好搁置下。
天色渐晚,四野中虫声骤然响起,两人都站在河边,感受着凉风的轻抚。
四野空寂,风曜与垂昀站在这空旷的天地之间,冷冷地夜气使人不能静下心来。
河面上的雾气缓缓升上来,周围一片朦胧,远处黑漆漆的一片,这修行的地界,没有俗世中的万家灯火,凄冷荒世的环境里,注定了修者的孤独与无尽地艰辛!
风曜静静地感受着这一切,他知道,等他日后寻到东皇钟返回神界与魔界交战之时,这样的场景,或许会成为他这一生中最珍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