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夜袭(1 / 1)

饭后查干巴日在蒙古包中央升起了室内篝火,林悦说要看骑马,也不嫌下雨就跑出去溜达。冲锋衣窝在角落里一动也不动,像挺尸一样。言久桓也不知道去了哪儿,兴许是去感怀逝去的青春了。剩下叶清晖、宁栀和黄毛,因为实在闲得慌,掏出了扑克牌开始打跑得快,吸引了查干巴日的几个小孩全都围过来看。

宁栀的牌艺和手气都不错,连续几盘都拿到了二和尖,一时间风头无限,很快口袋里的票子就多了起来。“咻——”她吹了声清脆的口哨,“油钱都挣回来了。”

黄毛很气馁,这个玩法是他提议的,本以为可以我的地盘我做主,结果却给他人做了嫁衣。

“不玩了,”他将扑克一丢,滚到了毛毯的一边,“一点意思都没有。”

宁栀很无语,这跟小孩子闹脾气有什么区别。叶清晖本来也就想打发下时间,并不在意,便也无奈地朝宁栀笑笑,放下牌出去找林悦了。一旁垂涎已久的几个小孩子此时一拥而上,围住了宁栀,她便索性教起了他们怎么玩。

叶清晖在大大小小的蒙古包里穿梭了好几圈,这才在马场围栏旁边找到了林悦。她一个人傻傻的蹲在那里,看着伴随着母马一起吃草的小马驹,乐呵呵得很开心。

“怎么不拿把雨伞?”叶清晖脱下外套罩在她头上,“虽然只是毛毛雨,淋多了也对身体不好。”

林悦摇首,将外套重新披回他身上,“不要紧啦,你自己小心感冒了。”

叶清晖便干脆把她一搂,宽大的棒球服便同时罩住了他们两个人。“悦悦,”他犹豫着开了口,“你是不是不太开心?一路上都没和他们说过话。”

“嘻嘻,”林悦戳了戳他的鼻子,“我没有不开心呀。我只是觉得有阿晖就够了,况且和他们也没有什么好聊的嘛。”

叶清晖搂紧了怀中的她,“最近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我心里有点不安。”

“阿晖,”林悦突然表情肃穆,握紧了他的手。

“嗯?”

“你是不是患了婚前恐惧症啊?”林悦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啊?”

“我以前听人说过,越临近婚期,新人越容易对婚姻产生恐惧和忧虑,担心婚后生活走向失败。你说,是不是跟你现在的状况很像?”

叶清晖思索了一下,“好像还真有点儿。”

林悦于是拍了拍他的肩,“叶公子,不要担心啦,这么多年生活在我的阴影下你都挺过来了,还担心之后吗?我保证,每月给你派发零花钱,不会让你在朋友面前抬不起头的。”

叶清晖终于笑了出来,揉了揉她的脸,“你啊——”

林悦窝在他的怀里,云朵映在她清澈的眸子里。

把爱中的爱献给你

就是我的灵魂

把歌中的歌献给你

就是我的心灵之曲

把愿望中的愿望献给你

就是我那颗火热的心

悦耳悠扬的马头琴声远远飘来,伴随着低吟浅唱的蒙语,她闭上双眼,愁乱的思绪渐渐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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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背后传来的欢声笑语,黄毛再次品尝到了被人无视的辛酸。“大丈夫能屈能伸。”他这样鼓励自己,从毛毯上一跃而起,“哎呀,真是的,酒喝多了有点尿急呢。”他搔搔脑袋,小跑着奔向门外。

抒发完以后,他神清气爽,正打算回去再好好挑战一下那个高傲的小姑娘,却看到叶清晖怔愣愣地靠在马场围栏边,举着自己的棒球外套,一会儿愁眉苦脸,一会儿又喜笑颜开,似乎在喃喃着什么,可惜离得太远听不清楚。

“赌博害死人啊。”黄毛感慨得甩了甩头,看看人家都输得成啥样了。又情不自禁地想要为自己高歌一曲,自我表扬道,你真是一个心如止水,不骄不躁,视金钱如粪土的有为青年。

晚餐吃的是羊肉野菜焖面。羊肉变成清煮以后,膻味就增强了许多,叶清晖扒拉了几口便没了食欲,强忍着咽下了一碗。还好蒙古包客房分为普通包和豪华包,豪华包自带独立卫生间,他还能洗上一个干净澡。

蒙古包里比较闷热,身下的毛毡又有些扎人,半夜里叶清晖又被折腾醒好几次,郁闷不已。

在这场不连贯的梦境里,他再次推开了那扇被视为禁忌的木门,熟悉的檀木香味,叛逆因子充斥着每个细胞蠢蠢欲动,他将其视为对父亲无声的“宣战”。

不同于上次的纸张,这次出现在书桌上的是一个罩着紫色灯芯布的物体。

他紧张又好奇地靠近,颤抖着手将绒布掀开。

紧接着他倒吸了一口冷气,该怎么形容自己的震惊?

浮现在眼前的是巨大的玻璃罐,浑浊的溶液包裹着一个已经成型的胚胎,他——亦或是她,四肢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凸出的脑袋上有几根稀疏的毛发,皱巴巴的脸上能看到棱角并不分明的五官,此刻紧闭着双眼,似乎在安详地沉睡。

“阿晖?”门外突然传来一个迟疑的声音。

他还未来得及消化眼前的景象,便听到一声尖叫,等他反应过来时,右手已经牢牢捂住了对方的嘴,后背紧紧贴着木门,将其禁锢在自己怀里。

“你乱叫什么?”他的语气有点急促,带着一丝紧张和不满。

小林悦扒开他的手,愣愣地盯着前方,目不转睛。“这是……小宝宝吗?”

“悦悦,”他沉默了下来,问道:“你相信借尸还魂吗?”

“那是什么?”她怯怯地缩了一缩小脑瓜。

他琢磨了一会儿,安抚地拍了拍她:“没事了,我们出去吧。”顿了顿又一字一句地说道:“今天看到的东西,都把它忘了吧。”

叶清晖睁开眼,回到现实中来。可能因为晚上的羊肉不消化,他胃里有些难受,心里是说不清的焦躁。他正琢磨着要不要起身去卫生间解决一下,忽然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声响,感觉到门口有些动静。

一瞬间,雨后独有的气息伴随着青草的清香扑面而来。叶清晖将眼睛睁开一条小缝,看到一个黑影摸索着来到了他的床边。

他的心跳顿时加快,打鼓似的咚咚直跳,那里放着他的背包和摄影器材。

这里半夜还有贼?

叶清晖不敢贸然行动。那黑影好像在寻找些什么,可能害怕发出声音,行动十分缓慢和仔细。叶清晖大气也不敢出,憋着一口气,感觉全身都在冒汗。

终于,黑影像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静悄悄地将其余的摆设归于原位,接着慢慢向后退去,往门边靠去。

说时迟那时快,叶清晖迅速从床上一跃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那个黑影,狠狠地将那人摁在地上,同时大喊一声:“捉贼啊!”

那人反应也很及时,挣扎着站起想要摆脱他的束缚,叶清晖惊觉这人的力气也不小。他刚想重新摁回原地,那人已经猛地跳了起来,他只抓到对方的衣角,同时感受到一个硬邦邦的物什朝自己脸上袭来。

“啊!”冷不防被这么一个硬件砸了一下,他顿时松开了手,痛苦地捂住了面颊。那人也趁此机会一溜烟跑出门外。

再过了大约几十秒,毡房外传来动静,有人询问着“怎么了”,还参杂着蒙语,紧接着他的门帘被掀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最先进来的是查干巴日,他举着一盏野外照明灯,惊讶地看着叶清晖在地上掩面抽搐。

再过了一会儿言久桓,黄毛,宁栀也陆续走了进来,都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除了言久桓,其余两人的头发还是乱蓬蓬的。

打开灯看了看房内凌乱的样子,几个人也大吃一惊,睡意全消。

查干巴日蹲下查看了一下叶清晖的伤势。虽然面色仍十分痛苦,却无甚大碍,只是额角有点肿而已。

叶清晖仍感到脸上火热火热的痛,他坐起身,按按额角,嘶啦了一声,才没好气地说:“有人进来偷我的东西。”他复又看了看方才砸中自己的东西,更加生气:“想抢我的相机!”

言久桓一蹙眉,像想起什么一样,扭头巡视了一番,“柊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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