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念秋,学会克制……”
慕如笙丝毫不在意这一道疤,只不过是……
或许是她多此一举吧。
只是当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做出这等极为愚蠢的行为。
只是知道,如若不然,就要刺他一刀,或许是看他但是身受重伤,于心不忍。
或许是因为,她不想小人行径,趁人之危。
可,不管怎么解释,都掩饰不住她为他掩饰的那一罪责。
慕如笙无从解释,也……
“是,小姐,奴婢只是气不过,奴婢知罪。”
那一抹猩红的眼眸在听到慕如笙的警告之后,悄然退却,也知道不该如此,可是念秋真的只是气不过。
而且那股味道……她甚至能找到味道的来源之处。
“念秋,忍一时风平浪静……”
慕如笙知道念秋是为了自己才血性发作,可这终归是条邪道,正与邪,有时就在一念之间。
“是,小姐,奴婢知晓,可,为小姐感到不平。”
第一次,念秋反驳了慕如笙的话。
“即便是如此,我也希望,你们能够尊重我的决定,这么做,我有我的理由,组织里的事,我无法透露太多。”
慕如笙垂下眼眸,她何尝不知,如此一来,她为了博得上面的信任,而选择自损,是有些不值而且愚蠢。
“是,小姐说的,奴婢们,自当铭记在心,绝不敢忘。”
惜春一向以慕如笙马首是瞻,从不违背慕如笙的命令。
念秋垂眸眼神里闪过不平,却也只能安奈。
“小姐,您睡了么?”
离夏在门前轻叩,小姐回来时,脸色不对,没有准许,她不敢擅闯内室。
“进来吧。”
慕如笙把里衣穿好,伤口被绷带缠好,如今天日渐炎热起来,一天换两次纱布也无碍。
“奴婢进来了。”
离夏推门而入,淡淡的药香味,还有血腥味还是充斥在鼻尖,小姐果然受伤了!
“离夏,静林院之事,是怎么回事,你如实讲给我听。”
慕如笙走到软塌前,惜春铺好榻上的软锦,念秋把绣丝软枕放在慕如笙身后,二人把地上残留的烂衣收拾好,下去了。
“是,二姨娘想小产,是因为二小姐给二姨娘送去了一碗落子汤,所以导致小产,小姐也曾说过,方姨娘此胎活不过六个月,果真不假。”
离夏缓了口气,继续道:“方姨娘房后有熏艾烧过的草灰,还有方姨娘诊断大夫在老夫人那边威逼利诱下,招出了方姨娘让他隐瞒,出血的事实。”
慕如笙听到这里,嘴角上扬,果不出她所料,她们母女俩,不知道怎么的,就上演了一出大戏,而这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怕是只有慕丞相一人。
“父亲知不知晓?”
“老爷并不知情,二姨娘昏死过去,老爷把二小姐发配家庙,没有命令,不准回府。”
慕如笙忍不住坐直身子,这点,让人惊讶,慕清灵这是大过,杀害胞弟,父亲怎么就这样处置她?
是不是略轻了?
“小姐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离夏虽有疑惑,但是没有慕如笙看得通透,一脸招喜的脸上,眉头紧锁,倒是看着像一个小老太婆。
“没事别皱眉,丑死了,我是在想,父亲这么做,是有什么还牵绊着他的内心?”
如若不然,慕如笙无法解释,为什么慕津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弑杀兄妹的亲女儿。
“或许老爷是觉得,先等方姨娘醒来之后,再听听姨娘的决定。”
离夏大眼珠子一转,手猛一拍脑门,一副恍然大悟。
“呵呵,你还是太小巧方姨娘了,她可是能屈能伸,如今没了孩子,没了二女儿做依傍,这人怕是要卧薪尝胆一段时日了。”
这掌家数年,经过这一件事,她那个父亲大人,会不会让方素云把掌家权吐出来?
“小姐看得通透,奴婢自愧不如。”
离夏吐了吐舌头,还是小姐厉害,她那点小心思,根本比不过小姐。
“嗯,夜深了,让他们都歇下吧,泣冬呢?怎么没见她?”
回来这一会儿了,依旧是不见到泣冬的身影。
“老爷让泣冬在厨房熬汤药……”
离夏头低低的,不敢抬头,二房这是有意要拉拢这边的人,所以泣冬被逼着伺候二姨娘去了。
“我知道了,你去吧。”
慕如笙请闭眼眸,她相信,泣冬自己能够处理好一切,不然就枉为她身边的人。
慕家静林院此时灯火通明,泣冬还在静林院的小厨房里忙碌着,脚不沾地。
“喂,你到底会不会熬药,扇子是怎么扇的,我们姨娘身子不好,虚弱得很,不想干,就滚出去。”
一个嚣张跋扈的丫鬟,掐着腰,指着药罐子旁的泣冬,这丫鬟,不知道是哪来的,竟然被分配到厨房,抢了她的活儿。
现在她在房外负责劈柴,而生活做饭这等活儿,居然给一个没名没分,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野丫头!
“……”
泣冬没有理会,坐在药罐旁,一下一下扇着火,不急不缓,一会儿掀开盖子,看一看药材,然后继续扇。
那丫头见泣冬不理她,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上前抓着泣冬的耳朵,就要往上揪起来。
“老娘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听见,哑巴啦!?”
“劳烦姐姐离我远点,伤了你,我不管。”
泣冬终于吱声了,不冷不热的语气,就是让人莫名的恼火!
果然那自命不凡的大丫鬟,手上力道更大,就是不打算放过泣冬,泣冬无奈拿起火钳子就举起来‘滋’
一股烧焦的味道弥漫在鼻尖,那大丫鬟撒开泣冬大叫:“妈呀!我的头发!”
然后四处蹦跶着找水。
泣冬重新坐下,面色冷静,一下一下扇火。
一个时辰后,药被端到二姨娘房中。
泣冬抬首瞥了一眼床榻上的人,然后垂首,把推盘呈了上去。
“汤药熬好了。”
“放着吧,你可以回去了,明日五更,再来。”
守在床边的蔷薇,看见泣冬,眼眸微闪,凑近泣冬,在她袖筒轻塞了个东西,别的丫鬟看来,就是个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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