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申时，二小姐在院中哭闹说要见二姨娘，二姨娘心疼二小姐，就把她领了出来，二小姐与方姨娘一同回了静林院，接下来，二姨娘就小产了，男孩……”
孩子已经成型，是个男孩？
慕如笙对此，倒是有些讶然，早知道这孩子本就活不过六个月，方素云一直想把这个罪过，推给她，好来个一箭双雕之计。
只可惜她的好算盘没能打成。
慕如笙日日以修身养性为由，足不出户，不然就是出府，一整日都不在府中，更是离方姨娘八丈远。
她根本就没有栽赃嫁祸的机会。
“那小姐，我们现在要不要去前厅？”
念秋担心，这时候小姐去的话，老爷又会把怒气全然撒在小姐身上。
“明早再说，念秋，帮我打热水，去壶烈酒。”
慕如笙抬脚进了屋子，让离夏去禀报祖母，说自己因为商铺之事，焦头烂额，明早再去请安。
只字未提方素云的名字，慕如笙就是不把方素云放在眼里，庶母又能怎样？
“是，小姐。”
离夏伶俐的瞟了慕如笙的脸色一眼，便知道话该怎么说了。
“惜春，回房，帮我。”
慕如笙现在浑身乏累，抬起手臂的力气都已经没了，怕是要歇上数天之久。
“是……”
惜春也提着裙子跟上。
静林院，里里外外跪了一大片丫鬟小厮。
老夫人心里厌烦，更不得不坐在大殿之上，主持公道，毕竟是她慕家的子孙，做祖母的，当然希望慕家再添男丁，人丁兴旺起来。
“你，不孝女，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女儿！”
慕津气的鼻子都歪了，当稳婆说这一胎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婴之时，他是又喜又痛，他慕津，年过四十，如今一儿都没有，早就被朝堂同僚嘲笑了个遍，也不打紧。
可是这一次，他好似有了当爹的希望，慕家有后之时，谁曾想，是自己做得意，最骄傲的女儿动的手！
方素云在生产过后，就已经昏死过去，这会儿还肯定不知，孩子早已不在人世。
“爹，是我的错，你要杀要剐，女儿受着！”
连慕清灵自己都活在浑浑噩噩之中，采文让她陷害自己的姨娘，她何尝不是心如刀割一般，可是，若有选择的余地，她也绝不会选择去害自己的姨娘。
如果她的性命，与弟弟，只能选择其一，那么，她别无选择，只有活着，才能够实现心中所想，她要往上爬，她要站在权利的顶端，哪怕是恶魔的话，她也要遵循着，有一天，她定能将恶魔踩在脚下！
“你！孽畜！”
慕津一巴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呼了上去“啪！”
血红的掌印落在慕清灵白皙赛雪的脸颊上，嘴角渗出丝丝血迹，她瑟缩了一下，怎么办？
父亲好像真的生气了一般？
那她现在该怎么办？
“今日起，本相就当没你这个女儿！去家庙给你姨娘祈福，没有本相的命令，你不必再回来！”
慕津怒恶的看着面前的女儿，昔日的骄傲，全部在这一刻毁灭，一丝一毫都不再。
“爹！女儿不去，女儿不去！”
慕清灵一听，届时才慌了，忙跪着扑上去，抱着慕津的大腿，好似刚才的大义凌然，都只是错觉一般。
“哎……”
老夫人姚氏，好似瞬间苍老成迟暮年纪，让身边的丫鬟扶着，离开了静林院，这里乌烟瘴气，她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老夫人，小姐回来了。”
离夏身轻如燕但是在静林院也不敢表现得过于兴奋，福了福身，说道。
“笙儿回来？为什么不来请安？”
老夫人其实就是一天没见那丫头了，有些想念。
“小姐累极，衣裳都没脱就躺下了，今天商铺的事，小姐劳心费神，说明日再向老夫人请罪。”
离夏把慕如笙交代的话，和老夫人说了一遍。
“这丫头，一介女流，干嘛老是凡事亲力亲为，也罢，让她好好歇歇，不用请罪，请什么罪啊，西夏，扶我回去。”
老夫人眼神里多了一丝宠溺，头也不回的，携众丫鬟回了雪梅园。
离夏瞅了一眼内庭，踌躇半晌，还是决定转身回去复命，老爷这会儿心情不好，她还是不要打扰好。
“回老夫人的话，奴婢从一名大夫口中得知，二姨娘近来一直熏艾，而且有少量出血，失血状况。”
西夏凑在姚老妇人耳边，把打听来的情报，都一一告知。
“此话可当真？难道说方氏把我们所有人都当成傻子耍？”
姚老妇人听了这话之后，气不打一处来，原来方素云早知此胎不保，还跟慕清灵演了一出大戏！
“老夫人息怒，这些日子，二房一直以各种理由拉拢大小姐，想与大房打好关系，但是大小姐不领情，以各种理由打发，想来，就是这个原因。”
西夏继续说着。
“哼，方素云可不就是打着这样的好算盘吗？像害笙儿？当我这把老骨头是不顶用了还是怎的？”
姚老妇人怒意横生，方素云倒是想，可惜她那聪慧的大孙女根本不吃这一套。
“老夫人明鉴。”
西夏抿唇不语，主子们的事，本不该是她一下人多嘴的。
“也罢，二房这是事情兜不住了，才想法办法把清灵送了出去，也好，这样笙儿在府中也安生些。”
老夫人闭上了眼眸，谁也不知，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眸，究竟是怎样，风云转变，一时又归于平静的。
西夏指腹轻轻在老夫人太阳穴按压起来。
慕如笙自然也得知了这一消息，与老夫人不同，她知道这消息的时候，心里不是震惊，而是一抹冷笑。
慕清灵那个蠢货，难道真的只是演了这出戏而已吗？
这计谋定不是方素云给她出的，而是另有其人，那个人要把慕清灵引到府外做什么？
此时她甚至不愿去想，不管慕清灵结果如何，都与她无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得而诛之。
“小姐，疼不疼？”
念秋帮慕如笙消毒上药，手中的帕巾，轻轻地沾在慕如笙的肩膀处，这道伤痕有一指长，不知谁这般狠心，伤了他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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