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桥明月夜
世间之事,不是一两句话就能道明白。人与人之间的争斗,甚至不惜相互厮杀,往往不需要什么深仇大恨,简简单单的一个名,一个利便足以。
惊恐万分的小浪虽然已经贴到墙壁了,可身子还是不断往后靠。老道士收起宝剑,平步缓缓走来,安慰道:“孩子,你不用怕,坏人都死光了。你能告诉我,你是谁?这里发生什么事?”
小浪听后情不自禁的嗷嗷大哭起来,眼泪像河提崩塌一样汹涌而出。看似瘦弱年迈的道士轻轻松松一下子便抱起小浪,一边哄,一边安慰,这一幕像极家里慈祥的老爷爷安慰哭闹的小孙子。
月色下诡异的山野荒庙,七横八竖鲜血淋漓的尸体,身穿蓝色长褂,白发苍苍的道士怀里抱着眼泪汪汪的孩子,这一幕是那么的诡异,那么的令人疑惑。
老道士干枯的手静静地抚摸着小浪的头,原本燥虑不安的小浪也渐渐消停下来,抽涕声也渐渐停止了。小浪声音中带着嘶哑说道:“我姓段,单名浪,家里人都叫我小浪。”
道士询问道:“嗯,小浪,你能告诉我这里发生什么事吗?这群贼人为何要追杀你?”
小浪摇乐摇头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还睡着的时候,我娘亲突然叫醒我,然后就叫我跑。我跑出来之后,整个村子就着火了。”说着小浪的眼泪再次掉下来,抽涕的声音问道:“老爷爷,我娘亲他们是怎么了,是不是死了!”
老道士摸着他的头,叹声道:“可怜的孩子!怎么小,就遭这样的罪。”
道士问道:“孩子,你是怎么想到会跑来这里的?”
小浪流着眼泪回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跑来这里,我当时本来是想着躲着草丛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被他们发现了。我只好继续跑,一开始我也不知道该跑去哪里,可是忽然间脑子里想到这庙,就往这里跑来。”小浪忽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老爷爷刚才是你叫我爬山梁上吗?”
道士笑而不语,问道:“孩子,那你以后怎么办?”
小浪被他这样一问头脑一片空白,是啊!以后怎么办,我有该往哪里走。小浪可怜兮兮的望着老道士,眼神中带着忧虑又夹着渴望。
道士叹息说道:“这样吧!孩子,我们先回去看看你家人还在不在,如果不在我们在做打算,你说这样好吗?”
小浪听后不再哭泣了,可是当他准备和道士一同回去的时候犹豫了,小腿不自觉往后退。
道士看到了这一幕,安慰道:“孩子,你是怕村里还有坏人吧!别怕,有老爷爷在。”
说完后,道士拍了拍腰间悬挂的宝剑,小浪看见后才安心下来。月光下,道士牵着小浪的手行走到山野小道上,前面村里的火光也越来明显,随风飘来的灰尘也越来越多。每向前走一步小浪的心就会多痛一分,年少懵懂的他开始理解什么是家人,也尝受道即将失去我家人的痛苦,接下来会发现什么他不敢想象,也没有勇气面对。
离村子越来越近,空气中混杂着尸体烧焦的味道,也越来越浓烈,熊熊烈火中燃烧着木梁发出“叽叽”的破裂声。
小浪和道士站在村头看着眼前一片火海,原先火海还会有悲惨的尖叫声,可是现在早已消失不见了。道士心里明白常人在这种环境下是不可能存活下来,小浪能活着逃出来,已经是万幸了,活着小浪估计便是这村里唯一幸存者了。
就在道士感慨时,小浪突然像是发疯似的往火海中冲,幸亏道士身手敏捷一下便把小浪打晕。天开始变色了,东边的海面上一团黑云渐渐扩散,接着一声雷响,风吹动着黑云加速而来,接着大雨倾盆而下,豆大般的雨夹带着一声又一声的雷响像是悲愤不以的雷神在发怒,原来火光冲天的村子很快便被大雨浇灭了。
雨越下越大,血腥味冲天的村子在劲风的吹动下,压抑的空气很快便清新。
清晨,鸟儿从巢穴中醒来飞到树枝上清脆鸣叫,小浪在朦胧中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庙里的神案上,身上还披着一件蓝色道袍。
小浪伸了一个懒腰,掀开身上披着的道袍,用手揉了揉眼睛,起身后正想要呼喊他的娘亲。这时昨夜发生的一切,一下子便涌入的脑中,他惊恐万分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他想要回到村里找他的家人。
“小浪,你醒了!”道士从庙外回来满头大汗,身上沾满了淤泥,飘逸的白发上也粘上不少污泥。
小浪眼睛瞪大看着道士,他的心像是被刀子狠狠割了一下,他没来得及跳下神案,眼泪便夺眼而出。
“孩子,先吃点东西吧!”道士说着,在神案旁边拿过一条烤熟的鱼递给小浪,经过昨夜一晚的折腾,体力消耗巨大,且小浪正值发育期间肚子早已饥肠辘辘,拿过烤鱼后大口大口吃了起来,一点也不在乎有没有鱼刺。
不知道是道士烤的鱼好吃,还是肚子饿的原因,小浪觉得手中吃的鱼特别鲜美,吃了几口后,小浪流着泪问道:“我的家人还活着吗?”
道士叹了一口气,答道:“恐怕都遇难了!”他语气沉重说道:“大火过后,我去看了整条村都被烧为灰烬,村里老老少少的尸体都烧焦无法辨认。”他缓缓安慰说道:“孩子逝者已逝,恐怕你是村里唯一活下来的人,为了让他们你要坚强的活着。”
小浪吃着鱼流着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老道说道:“死者要入土为安,为了不让他们露尸荒野,昨夜我连夜挖了一个大坑把他们埋葬在一起,等下吃完东西就去给他们磕个头吧!”
小浪听完后,立马便狼吞虎咽起来,一条鱼很快就被吃个精光。
老道问道:“孩子,你还有什么亲人吗?”
小浪听后,摇了摇头。原来小浪以前有一个大舅,可惜在小浪小时候便得一场大病去世了,大舅去世后,没几年外祖母也在郁郁寡欢中去世了,可以说眼下的小浪在这个世上已经举目无亲。
郊野外,迎风坡上一座新立的墓冢,由于这座墓冢巨大异常醒目远远便能看到,墓前树立着一块木板上面刻着三个字“段氏冢”。
海风轻轻吹动,荒野上长长的狗尾草毕恭毕敬为逝去的邻居弯腰鞠躬,太阳光芒奋力射穿厚厚的云层像是为逝者壮行,不知何时,坟冢上空盘旋着一群海鸥不时发出悲悯。
墓前,小浪跪在地下一边磕着头一边流着眼泪,老道并没有劝阻安慰小浪,而是站在那里眼神深沉任由其痛苦泪流。
不久后,嗷嗷大哭的小浪开始转为抽泣,眼中流出来的泪水也越来越小,嗓音也开始嘶哑。哭了许久后,精神疲惫的小浪静静的躺在道士怀里睡着,直到响午过后才醒来。
道士威严的站在妈祖神像前,脸上没有平日的慈祥像是战场上不苟言笑的将军。小浪看到这一幕心中难免有些胆怯,心想:“上一刻还是和蔼可亲的老爷爷,怎么下一刻就变成严厉的老道士了。”
道士表情严肃问道:“小浪,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小浪心中一阵激动,想到昨晚亲眼目睹道士身怀绝世武功两三下便把贼人打败,而且自己已经是孤零零一个人,在这个险恶的世道已经无依无靠了,若是能拜道士为师学到本事,以后就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他了。
小浪握紧双拳,眼神坚定,毅然答道:“我愿意拜你为师!”
道士欣慰说道:“好!孩子,你我相识就是缘。老夫一生飘荡从没收过徒弟,今日你就拜入我门下,学道习武。学道之人,无需计较凡尘世俗,你跪下磕三个响头,喊我一声师父便可!”
小浪听后,双膝下跪,恭敬磕了三个响头,声音嘶哑喊道:“师父!”
道士上前扶起小浪,吩咐道:“小浪,为师替你算过你命中注定一生坎坷,大起大落,有富贵荣华之日,亦有贫穷潦倒之时,命中注定你会孤独终老。富贵如浮云,人不可患得患失,想要悟得真理,需要有大无畏精神,待你看破红尘之日,便是得道之时。”
小浪听师父说后,感觉懵懵懂懂,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点了点头。
道士继续说道:“徒儿,此地缘分已经到了,随为师上路吧!将来等你学有所成时再回也不迟。”
夏季的太阳异常毒辣,天气炎热,出庙后没走几步路就已经大汗淋漓。道士步伐平稳轻松走在前面,汗不流,气不喘,然而跟在身后的小浪早已经满头大汗,口干舌燥,舌头像是小狗一样喘着大气。还没走两三里的路,小浪腿脚便酸麻起来,脚趾头都开始起水泡了。师父却没有提出想要帮他的忙,而是继续走着自己的路,也许他想也没有想这个念头,更不要说出来。
小浪也就只好忍着痛继续赶路,说来也奇怪,不管小浪是走的慢,还是走的快,师父总在他眼前。
好不容易,他们来到山间一条小溪流,溪水清澈弯流,山林里,不时间有些美丽小鸟飞来饮水,也有一些小动物聚来喝水。
小浪看到溪水十分开心,口干舌燥的他快步向前一头便冲上去埋头喝水,直到肚子喝不动为止,小脸上挂满了幸福满足。
这时候,师父无情催促道:“时候不早了,还要赶路。”
听到这话后,小浪一脸无辜坐在地上撒娇,估计是打死也不肯上路。师父看到这里并没有生气,而是笑了笑坐在一旁,指着溪流的水说道:“你知道这水有什么故事吗?”
小浪摇了摇头。
师父说道:“那我跟你说一下这水的故事。”
小浪从小就喜欢听故事,这一听到师父要讲故事,立马从地上座起来,像是忠实的观众静静听着。
师父缓缓讲道:“这条溪水由一点一滴的水滴汇聚而成,有些是从天上掉下来雨水,有些是清晨的雾水,你可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汇聚在一起吗?”
小浪一脸疑惑,表示不知道。
师父说道:“大海,他们共同的目标是奔向大海。它们历经险阻,当有巨石挡道时,它们就会巧妙从它身边流过,当遇到悬崖峭壁时它们会义无反顾冲下去。水虽然是柔却有一种锲而不舍的精神,它知道自己敌不过石头,为了奔向大海面对强敌它只能低头流过。当它遇到悬崖必须流血牺牲时,它义无反顾跳下去。”他对着小浪说道:“人也是一样想要学得真正本领,就要像水一样锲而不舍,艰难险阻,挫折困境每时每刻都有,没人知道什么时候会降临发生,但是只有内心强大才能百折不挠。”他指着流动的溪水说道:“你看这溪水,你知道最后有多少能到达大海吗?有些溪水可能在中途便放弃了流向绝境,有些溪水流在岸边消失了,有些被我们喝到肚子里了。你要明白这个世上有成功者,就会有失败者,有些人能得道,有些人也会走火入魔迷失自我。死很容易一剑便可以解决所有烦恼,然而活着却很难,你遇到各种各样的人,碰各种各样的麻烦,烦恼的事会无时无刻困扰着你。世上的友情爱情,也可能会蒙蔽你的双眼,让你做出错误的决定,如今多磨练,才能让你跟好面对将来发生的困难。”
小浪听后像是有点感悟,却并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师父从地上起身,说道:“时候不早了,还是快点赶路吧!”
赶了没有多久的路,太阳便下山了,山林里漆黑一片,行走起来十分困难。夜幕降临,天上的繁星点点,月色明亮。虽然月色明亮,但是想要在黑影重重的山林间行走,也是十分困难的,小浪没走几步路总会跌倒。
最后,师父决定在一颗大树下过夜,这里虽然是荒郊野岭一无房子庇护,二无砖瓦遮阴,但是对于饥饿难耐、困乏疲惫的小浪来说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小浪也并没有在意地上是否脏,一头便躺下去了,动也不想动睡着地上。
师父说道:“小浪你在这里休息,我去拾点树枝取火,要不然到了晚上很容易着凉。”
师父说完后,小浪还没有开口回答,便转身离开了。
山林四周异常安静,空气也像凝固一样动也不动,黑暗的夜色很快便笼罩着他,小浪吓得后背紧紧靠着大树,他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这时,山林间传来狼嚎声,划破了这沉静的氛围。小浪情不自禁想起村里有关于狼吃人的故事,心中难免更加害怕,他似乎可以感觉到黑暗处有狼在盯着他,口里不断默念祈祷师父快点回来。
小浪开始自责为什么不跟着师父一起去找柴火,每听到一声狼叫声,小浪就会抖一下,紧张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突然,脑子里有一个念头一掠而过,师父他是不是不要我了,要丢下我一人,想到这里小浪眼角泪水开始流出来。
弱小的他独自面对凶猛野兽,内心防线早已经崩溃。虽然一天下来只吃过一条烤鱼,可他此时却感受不到任何饥饿感,恐惧占据了整个脑子,每一秒都像是经过了漫长的岁月。这时,狼嚎声停止了,树林里传来淅淅的声音,像是树枝被巨大的生物踩断声。
茂密草丛发出沙沙声响,黑暗中小浪虽然看不到是什么东西快速跑来,但是可以清晰听到并且判断快要到了。面对即将到来的危险,小浪知道现在除了自己没有人可以保护自己,瞬间鼓起勇气从地上站了起来,握着拳头保护自己,他神色坚定眼中充满了坚毅。
一头巨大的野狼从草丛中冲了出来在地上一跃而起,直接扑上小浪,张开血盆大口,可怕的獠牙在月色下闪烁。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师父不知道何时到来抽出腰间宝剑,往狼的心脏便是一刺。
师父抽回宝剑,飞在半空的野狼立马掉了下来,血流不止,奄奄一息。这时候,师父举着剑,大喊道:“你们这群肮脏的东西,休想伤害我的徒儿,有本事就上来。”
小浪静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呆呆看着黑暗中的师父,心中无比激动,像是漂泊在大海的孤舟看见了陆地。
师父持剑盯着黑暗像是在和什么东西对持,过了一会,黑暗中传出沙沙的声音,随后响起几声狼嚎声。小浪这时才知道,原来黑暗中还有其它野狼,如果不是师父及时赶到,恐怕早就命丧狼群。
师父收回宝剑,捡起刚才丢下的树枝,向小浪走来。这时,小浪一头抱住师父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喊着师父。
师父安慰道:“傻孩子哭什么,没事了,没事了!先让为师生火,这里黑漆漆的,有了火就不会再有野兽袭扰了,别担心。”
小浪放开手,擦了擦眼泪,老老实实站在那里。
师父从衣服里掏出火石,打了几下从火石里蹦出星星火苗,很快在师父的努力下树枝慢慢燃烧起来。有了火光,小浪松了一口气,人在危险的黑暗中有火光总会安心很多。
师父说道:“今天赶了一天的路,肚子也饿了。刚好有一头狼,我们就烤来吃。”
被师父这样一说,小浪觉得的肚子还真的很饿,刚才因为害怕感觉不到饥饿,可安全之后肚子就闹了起来。
师父抽出剑开始往狼身上切割,娴熟三两下就把皮切下来了,一头老狼很快便切成一块块整齐的狼肉。师父用削好的树枝把狼肉串了起来,放在火堆边烤,没过多久狼肉便发出阵阵香气,虽然没有任何香料,但是足够撩起人的胃口,一旁看着的小浪闻到香味嘴边流出口水。
谁能想到上一刻还是猎人,下一秒便成了猎物,大自然就是怎么神奇,处处充满艰险和奇迹。
刚烤好的狼肉香味扑鼻,师徒两人毫不客气便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小浪吃着吃着,问道:“师父,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道士放下手中的狼肉,说道:“找一个清修的地方。”
小浪听后有点疑惑,好奇的问道:“清修的地方,那清修的地方在哪里啊?”
道士回道:“为师也不知道。”
“那远吗?”
“也许几千里远,也许下一个路口,这个要看缘分。”
“师父,那我们还要走多久?”
“可能要猴年马月。”
“啊!”小浪惊讶的说道:“那我们能找到吗?”
道士摸了摸小浪的头,问道:“小浪,你怕吗?”
小浪拍了拍胸膛答道:“只要有师父在,去哪里我都不怕。”
道士欣慰说道:“好孩子,吃吧!今天你也累,吃饱了就早点休息。”
道士把从狼身上割下来的狼皮做成简陋的毯子,铺在地上隔绝地上的湿气,狼皮足够大两个人可以挤在一起睡觉。
火堆不仅驱散黑暗,而且散发出来温暖让人舒服不已,燃烧的树枝不时发出“啪啪”响声。疲累不堪的小浪闭起沉重的眼皮,在这舒服温馨的地方,进入遥远的梦乡。
黎明的清晨,阳光懒懒散散洒在大地,漫不经心驱散昨夜的寒冷,空气中散发着微微的香甜。随着微风,一股难以拒绝的香气飘来,原本还在熟睡的小浪闻到食间美食,立马起身。
眼前一个熟悉忙碌的背影,正在弄着昨夜还没有吃完的狼肉。原来师父一大早便起床做吃的,嘴馋的小浪正想伸手拿吃,不料师父一手制止,呵斥道:“小懒虫,一日之计在于晨,学道习武之人,怎么可以贪睡。先去洗把脸,再回吃东西。”
小浪淘气回道:“师父,这里哪有水洗脸!”
道士用手指着前方,说道:“这个方向一直往前走,不久后就有一条小溪。”
小浪心不甘情不愿懒洋洋爬起来,自己动手穿好衣服鞋子,还没有站稳便打了一个哈欠,脸上毫无精神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前走。
还没有走多远,鞋子裤角便被草丛上的露水打湿了。
走了不久后,小浪便听到前面传来的流水声,他大步往前走也不顾裤子是否会湿,当他拨开草丛时,终于来到小溪边,溪水上腾着一层水雾。他小心翼翼来到溪边,当他把手伸入溪流时,刚碰到水面立马缩了回去,冰凉的溪水便把他刺了一下。
小浪忽然想起娘亲,以前每次起床他娘亲都会哄他起床,煮好早餐,不管春夏秋冬都会准备好一盆暖暖的热水帮他洗脸,想到那天晚上发现的一切,小浪不知不觉眼睛湿润。
小浪把头伸到水面上,水面倒影着他的模样,他对自己说道:“段浪,你要成为男子汉!有一天等你学会武功,这个世上就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了。”
说完后,他直接把双手插入水中捧起溪水,毫不犹豫往脸上敷。说也奇怪,第一次的时候他感觉溪水无比冰冷,捧起第二次的时候,溪水的寒意退去很多,第三第四次后,他感觉溪水不在冰凉了,而是开始慢慢暖和起来。
洗好脸后的段浪,开始往回走。段浪看着自己的裤子和鞋子,觉得十分奇怪一边走,一边想师父也走过同样的路,为什么他的鞋子裤子都没有看到湿。
“哇,好香啊!”段浪看着烤好的狼肉,口水都要流出来,他也没等师父说话直接拿起狼肉吃了起来。
“没有半点规矩!”道士说道:“看来以后要教你的东西还有很多。”
被美食征服的段浪,这时候只顾着吃东西,并没有把师父的话听进去。
吃饱后还没有休息多长时间,师父便开始催促小浪上路。
刚开始的头几天段浪还是充满好奇心,白天赶路,晚上学习,早晨练武艺,可是经过十几天之后渐渐乏味。他们每天都是风餐露宿,到了晚上睡在荒郊野岭,有时候好一点可以在破庙过夜,虽然每天师父总会打点野味回来,可是吃久后就算是龙肉也会失去兴趣。
有一天,清晨醒来段浪发现身边多出一把木剑,一问才得知这木剑是师父专门削给他练武所用,为此他还高兴过好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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